┏━━━━━━━━━━━━━━━━━━━━━━━━━━━━━━━━━┓ ┃【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本站页面简洁,无眩杂广告。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滕teng☆)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游戏后宫》 作者:nanci 文案 皇宫内传出圣旨,挑选男宠入宫。 姑丈,在京做官,六品,姑丈家的独子,十八岁,正好符合要求。姑丈舍不得,又听说有同僚认亲友家的男孩为义子,随后送入宫。姑丈姑母便相中了我。 …… 娘亲建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个机会把他报复回去就好了。在娘的威逼利诱之下,你爹答应帮你收拾烂摊子,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大闹他的皇宫,烧他的房子,调戏他的妃子,蹂躏他的孩子……嗯……强 暴他本人也是可以的。不过……咳咳……请千万小心 …… (小白文,不喜慎入!)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宫斗 竞技 搜索关键字:主角:龙喆,沐焱 ┃ 配角: ┃ 其它: 游戏后宫上 那日,我十四岁生辰,父母兄姐替我张罗了寿宴,请了几个同龄好友。 席间,仆人承上了姑丈的书信。 哥哥一边拆,一边跟我说,小焱的面子真不小,姑丈特意写信祝贺你。 这么多人替我庆祝,我本已很开心,现在又有姑丈的书信锦上添花,自是更加兴奋。 哥哥拆开信后,表情变得凝重,望了我一眼。 觉察异样,我伸手想接过书信,哥哥朝我笑笑,随后将书信藏进了怀里,告诉大家:公事。 少了锦上添花,并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和宴席的气氛。可哥哥变得不安和慌张。 席毕,哥哥与父亲进了书房,我很是诧异,身为井县县令的哥哥,从未与无业游民的父亲商量过公事。 我是家里老幺,娇生惯养,除了读书,就是游手好闲,自然不会去关心姑丈的书信了。 正当我打算回屋休息时,哥哥让我随他去书房。 想起之前哥哥的不安与慌张,我不禁有些恐慌。进了书房,我才得知姑丈的书信内容。 大龙王朝,盛行男风,民家有男妻、男妾,民间也有小官馆。 皇宫内,也有男宠,历代也有封男妃的。进宫男宠,需十四至十八岁之间,在出生要求上比较高,必须出自有六品以上的官家。入选的男宠,五年如不受宠,即可出宫。 一月半前,皇宫内传出圣旨,挑选男宠入宫。 姑丈,在京做官,六品,姑丈家的独子,十八岁,正好符合要求。 姑丈舍不得,又听说有同僚认亲友家的男孩为义子,随后送入宫。姑丈姑母便相中了我。 姑丈姑母有恩于我家,父亲与哥哥没有拒绝的立场。 自十岁开始,每年有好几个月,我都作为半个少爷呆在姑丈家,受尽姑丈姑母表兄指点、疼爱,自然也不能拒绝。加之,我长相只是清秀,又不善阿谀奉承,受宠的几率几乎为零,相信五年后定能全身而退。 我告别了父母兄姐、同龄好友,匆匆坐上马车进京。 我一路恋恋不舍地望着车外,努力地想把车外的大好风景装进眼里、心里,我将会有五年看不到马车外的风景。毕竟,御花园再大,也大不过宫外的锦绣河山啊。 十日后,住进了京城姑丈家,五日后进宫。 要说我不恐慌,是不可能的。进京路上,我一路思考、分析着这次进宫的利弊。 至今,我还没有任何的理想或者抱负,一没想过考科举或者从商,估计考科举也考不上,从商估计也很难赚到钱,二没想过娶妻生子,其实我长得只是清秀,又不是才子,估计很难娶到漂亮的名门闺秀,而且…而且我还没考虑好是娶男还是娶女。 我好吃懒做,一直做着米虫。 我的爱好也就是看书、作画、下棋、凑热闹、看美人。 我的性格也有点多变,看书时属于冷静型,下棋、作画时属于嚣张型,与亲友相处时属于多言、顽皮型,与仇人相见时属于冲动、挑衅、暴力型…… 权衡再三,得出结论:进宫后,我要多看点书,少下点棋,少交点朋友,少凑点热闹,绝对不能树敌,绝对不能爬上皇帝的床。 想到的好处是,可以看美人,很多很多的男美人,女美人可能看不到。估计出宫时,就再不想看男人了,看女人的标准也会降低,饥不择食嘛,比较容易娶到老婆。 可以无忧无虑的看书,宫里的藏书应该比姑丈家多。 可以无忧无虑的做米虫,说不定能吃到山珍海味。 可以偷懒,不想读书时就不读,想多晚起床就多晚起床,还绝对不会挨骂。 可以趁机考虑一下我的未来,到底是考科举呢,还是从商,还是干嘛。 可以趁机纠正我没事爱到处跑、到处凑热闹的坏习惯,以便以后我能做个顾家的好丈夫、好父亲。 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去看看皇宫是什么样的,以后可以向我的狐朋狗友们炫耀。 最最重要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本名柳慕焱,现随姑丈姓,更名为沐焱。 五月初一,进宫,与我一同进宫的还有二十人左右,大部分人身上透着贵气,想必是京官子弟。我虽时不时寄住在姑丈家,相中的是姑丈的书房,很少出去与人厮混,故与他们相见不相识。 我们一行,经过一连串手续,受了一系列教育,又被命沐浴更衣,之后被带至建安宫,跪在大殿上,据说皇上要来选妃。 跪了大约一炷香时间,方听到太监报皇上驾临,周边的人都伏下身连呼万岁,我也随之,随后一片寂静,只听得脚步声,想是皇上往殿上高位走去。 周边的人不敢抬头,我也不敢,更不愿。我这个乡下来的孩子,只跪过祖宗,偶有罚跪,可毕竟少之又少。我也想见识见识皇上的龙颜,可若每次见皇上都得跪这么长时间,我还是宁愿不见。加之,我并不愿受皇上恩宠,自是能不相见便不相见,即使相见,也得相见不相识,相识不相知,相知不相恋,相恋不相爱,相爱不相伴……呀,打住,扯太远了,人家皇上也瞧不上我呀。 听得脚步声止,却未听到皇上叫平身。 莫非……莫非……皇上选妃不用看脸,那我……那我……岂不是很危险。据我先前观察,二十多人,跪的顺序,似乎是按照美貌程度来排的,小弟不才,排在最后。若皇上不知道这个规则,那么跪在最前面的和跪在最后面的,将是最突出的。我年纪又小,身材自是娇小,若不看脸,自是会惹人怜惜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得心里打鼓、冷汗直冒之时,听得皇上道,就他吧,随后是皇上离去的脚步声。虽不知他到底指谁,但绝对不会是我,我放下心来。 又听得有人叫都起来吧,周边的人爬了起来,我也赶紧爬起来,一手拍着心口,一手擦着冷汗。 旁边那人还嘲笑我,说我胆小,其实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我也不是好惹的,随嘲笑回去。 , 随后,有人引我们去住的地方,又替每人指派了一太监。 我的小太监,名为子安,比我大一岁,五官甚是俊秀,皮肤也好,有些腼腆。单看五官,已经优于我,再看皮肤,我入宫前刚从南宫国回井县,皮肤被晒得黝黑,自是无法比了。不禁高兴,若是皇上来我屋里,看上的估计也是子安,而非我。 在家时,也有小厮,名唤小飞,此人是我父母兄姐、姑丈姑母表兄的爪牙,不管走到哪里都跟着,对我可谓百般管束,哪里还像个奴才。虽我多次教育过他,仗着有父母兄姐姑丈姑母表兄替他撑腰,自不会理会我。 子安,多了很多奴性,我让他站,他不敢坐,这才叫奴才嘛,窃喜…… 子安服侍我用完晚膳,居然有人来串门,细看,方知是先前殿上嘲笑我的那位。 我正愁漫漫长夜,无法消遣,便热络地与他聊天。 他,方之远,兵部侍郎方进的小儿子,年方十六。他父亲兵部侍郎,四品大官哦…… 他是习武的,身上虽透着贵气,可性格直爽,没有什么架子。长相嘛,不俗,不过透着刚毅,缺少柔美,想来就是征战沙场的料,估计皇上也不会喜欢他这种类型。他似乎也知道,否则又怎么会来会我这个对手呢,呵呵……虽然……虽然我这个对手实在不具备有杀伤力。 入宫前,姑丈姑母表兄本想替我打听宫里的情况,被我拒绝了。入宫后再细细打听,一方面身临其境容易记住,另一方面也可以打法时间。 于是,今夜,方之远先给我做了些介绍,用以娱乐。 我们住的建安宫,位于皇城的西北角,住的皆是男性宫妃,也就是男宠了。东北角有宁慈宫,住女性宫妃。 女性宫妃的宫位比较严格,什么妃啊,住单独的宫殿……什么嫔啊……。因听说男性宫妃与女性宫妃没有什么交集,只听说女性宫妃一般瞧不起男性宫妃,所以,我也不关心。 男性宫妃的宫位比较简单,只设有贵君、德君、贤君、武君四个宫位,住单独的宫殿。其余皆称为御侍,当然,我和方之远也是御侍,不过太监们称呼我们为某主子。 现已经四君皆齐了,其中武君最为得宠。 而众多御侍中,也有受过宠的,但未受封,都同我们住建安宫,不过受宠后皇上多会有赏赐,也有赏单独的院子居住的情况。 聊了一个时辰,方之远回自己屋了,子安伺候我躺下。子安真是好用,还替我脱衣脱鞋洗脸洗脚,我可从未享受过小飞的这些待遇。加之,子安生得俊秀,脾气又好,我甚是喜欢。 方之远,不仅成为我重要的情报来源,而且…似乎身手不错,也有心与我结交。嘿嘿……得一免费保镖。 先前又听得方之远说,建安宫内有文思阁,阁中收集了各式书籍,心中又是一阵兴奋。 而且……听说,四君长相不凡,属于四种气质类型不同的美男,无论出生、长相还是才智,都是人中龙凤。想得我心跳加速,不过是因兴奋的关系,决无邪念,对他们我可不敢有想法。 而且……还听说,未受封甚至未受宠的御侍们,也是藏龙卧虎。或许……或许……我可以多结交几个,等他日一起出宫,说不定会有美男答应嫁给我。 也不知是认床,还是过于胡思乱想了,我居然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日,睡了个自然醒,已经日上三竿,心里甚是欢喜,哈哈……想当初,我每每想睡到自然醒时,都会遭小飞暴力袭击。 子安告诉我方之远来找过我,见我未起,又回自己屋里了。 梳洗、用完早膳,我便串到隔壁屋去找方之远,子安要跟去,因有小飞的阴影在,我拒绝了。 哼着小曲,走进方之远那屋,见他一边饮茶,一边看着书籍,远远看去,似乎是兵书,心中甚是佩服。 我一向不喜欢正面赞赏别人,尤其是相熟的。我自顾自地拣他身旁的椅子坐下,道,“哟,这么勤奋。” 方之远斜了我一眼,继续看书,“哪像你,你去问问这宫里的,除了你有谁巳时起床。” 瞧他一脸看不起我的样子,心里不爽,随辩解了几句,“没办法,昨晚很晚才睡着。” 他放下书,关切地问道,“太紧张,还是害怕了?” 我看着他,眼睛睁到最大,用手指着我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我会紧张?会害怕?我不过是太兴奋了点。” 他皱了皱眉头,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道,“你想去邀宠?”似乎……似乎还有点瞧不起人,似乎……还夹杂些许失望。 瞧他那样子,我心里更不爽了,“我那边脸看起来象是要去邀宠的?就凭我这长相,也能邀宠?”说着,我还用手摸摸自己的左脸,又摸摸自己的右脸,心想,真有这水平,我可得回去往脸色摸点灰。 他看着我的动作,眉头稍展,嘴角含笑,“不为邀宠,那为什么兴奋?” “还不是想你昨晚说的那些。你先陪我去文思阁瞧瞧吧,弄两本书回来解闷。” 说着,我拉上他的手腕便想往外走,他倒是配合,跟着我往建安宫的北边走去。 出了房门,便见斜对面有人在搬东西,觉得奇怪,停下脚步,看向方之远。 随与方之远相交不久,可他很快明白我的意思了,“昨日在大殿上,皇上不是选了一人吗,就是他,凉州刺史的儿子,马劲,听说赏了他单独的院子。” 我一听,有点眼红,心想,要是我也有单独的院子,再多派几个太监给我,那我不是可以尽情奴役他们,一血小飞加诸于我的耻辱吗?想着想着,咧嘴便要笑开了。 哪知,方之远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就别眼红了。”说着拉我继续走。 我想也是,如果为了一座院子,牺牲了自己的清白不说,还得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就太不划算了。 , 走过马劲的屋子时,看到一细致美人走出来,这便是马劲了吧,想不到凉州那地方还能出这等细致纤细美男。不过,我不喜欢这种美人,太过柔弱,不过……做老婆还是可以的。可人家都跟皇上有一腿了,我怎么好意思再纠缠呢。 马劲看到我们,含笑轻声向我们打招呼。 我与方之远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而且,我一向认为,多一个朋友,就能少一个敌人。故热情回应,自我介绍了一下,又寒暄了几句,最后他让我们闲暇时去他的小院坐坐,我们连忙应着。 与马劲道别,我想起昨日大殿上的事,向方之远说道,“你昨日笑话我在殿前紧张?” 方之远比我长两岁,高出我一个头,听我这么说,便将手搭我肩上,回道,“你不紧张吗?我见你一手抚胸,一手擦汗呢。” 我拍开肩上的手,“确是有点紧张,我在想啊,这皇上选人,也不让抬头,怎么能分辨美丑呢,生怕跪在末尾的我被瞧上。” 他瞪我一眼,“宫里的规矩,长得最好看的,跪在最前,稍微动动脑筋都能想到。” “谁说我没动脑子,我哪知道皇上喜欢哪种类型?说不定他还就喜欢丑的呢。” “你就别操心了,我向你保证,皇上是瞧不上你的。” “你怎么就能确信呢?” “你知道最受宠的武君什么样吗?五官处处精雕细琢,却丝毫不减男儿本色,整个人英气挺拔,而且武艺高强,天生将才。你说皇上看得上你吗?” 我还想问,你认识武君吗?还是你也只是听说?你跟我一样刚进宫啊,怎么啥都知道啊? 还想问,其实……你五官虽不是精雕细琢的,但也同样英气挺拔啊,是不是皇上就能瞧上你啊。 还想问…… 可他不让我再问了,拉着我使劲往前拽。 文思阁内,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式书籍,诗词、歌赋、散文、游记、史实、杂记……一应俱全,还分类、分区摆放着,甚是方便。 比起我在南宫等国看到的任何藏书点都要丰富,窃喜。 四处看了看,已进午膳时间了,在方之远的催促之下,我随便拣了几本,便回自己屋里了。 午膳过后,我又去找方之远,方之远的小太监小席拦着不让我进屋,说他家主子正午睡呢。 想起马劲,便跑去他的小院,结果马劲也在午睡。 回到自己屋子所在的南院,除了我自己,竟然一个人也没瞧见。 进了屋里,见子安也满脸睡意,便让他自己去睡,我拿了本书打发时间。 看了一个时辰,马劲的小太监来请,说是他主子醒了,请我过去喝茶。 进了马劲的小院,便见他坐在上位,我进了屋子,也不客气,自己拣了椅子坐下,他的小太监想阻止我,被他制止了。马劲院里的茶,比我屋里的好喝多了,想来是皇上赏赐的,真是差别待遇啊…… 马劲长我一岁,五官玲珑细致,身材娇小,皮肤晶莹剔透,象出生的婴儿。看得我直想伸手去摸他的脸颊,直想搂他入怀,可……可……人家是皇上的小老婆……我不敢。当然,我也没有亵渎他的意思,只是,他给我的感觉很象我三岁的侄子,我在家时,常常抱他,亲他的脸颊…… 因我去过凉州,而马劲来自凉州,所以话题较多,很快便熟络起来。 马劲善琴,我便要他弹奏一曲,他推脱,说论琴,他不及贵君,如何如何…… 可我缠着他,非要他弹,他推脱未果,只好弹与我听。 一时间,小院里琴声悠扬,听起来倍感舒适,不知不觉,我竟然靠着椅子睡着了。 被人叫醒时,发现躺在榻上,马劲说见我睡着了,便吩咐人抱我上榻,让我躺着。我心想,幸好不是床,否则别人可以来捉奸,那我别说五年后出宫了,搞不好明天就掉脑袋。 已近晚膳时分,马劲留我吃饭,我担心皇上会跑来找马劲,随仓皇离去,只听得马劲在身后大笑。太不文雅了,一点不注意他的形象。 回自己屋前,先去看了看方之远。 他正在用晚膳,看到我,忙放下筷子,问我上哪去了。 我说,正午时,来找过他,小席说他睡得正香,后来马劲来请,我便去了,顺便在马劲那睡了个午觉,刚回来。 他皱眉头,连连摇头,说我进宫了没有明哲保身的觉悟,说我不会防范别人,说如果马劲若想害我,我今天就没命了…… 我说,我昨天认识他,若他昨天想害我,我今天更是活不了了。这怎么防啊…… 他摇头叹气,想了想,又说,也无妨,反正我这长相,也没人会害我,只是得小心别被别人利用了就是。 我说,我一没背景,二没长相,三不善交际,谁会利用我? 他想想,说也对,便不再管我了。 回自己屋,用了晚膳,又拿书翻起来。 其实我对子安,总体来说,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他太过奴性化,动不动就为一些小事跪下磕头谢罪,时不时就因为我音量过高而直哆嗦。害得我一呆屋里就紧张。每次事发,还得抚慰他,告诉他不用为这些芝麻小事,做出如此反应……我暗下决心,要纠正他的作法,削弱他的奴性。 看来我是被小飞欺负惯了,好容易有像样的奴才可以任意奴役,却消受不了。唉…… 入夜已到子时,各屋都睡下了,我也躺下,可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闲逛,南院已关了门。 听方之远说,南院的隔壁便是武君宫,正好靠近武君宫的院墙旁有一树。 我顺树爬到院墙上,看见一人正在院里的石桌前坐着,桌上摆了些点心,一些酒水。 心想,这便是武君了吧。对方也注意到了我,周围一片寂静,气氛有些尴尬。 对于这种情况,我处理起来可谓轻车熟路,忙道“武君殿下,让我来陪你聊聊可好?” 武君不说话,我当他默认了。武君宫里正好也有棵树,我便顺树而下。 拍拍手、拍拍衣服,朝武君走去,照例,走近,自己拣了石凳坐下。 , 石桌上有一盏宫灯,灯光下能清楚地看清对方,五官处处精雕细琢,却丝毫不减男儿本色,整个人英气挺拔,眉宇间透着威严,眼睛锐利,眼神似乎能杀死人,上了沙场,定能唬住敌人若干。和马劲比起来,这才叫男人嘛,还真如方之远描述的那样,天生将才,可惜,可惜,被关在了这高墙之内。 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打量着我,忽略他想杀死我的眼神,“武君殿下,一个人呆这里很危险哦,若我是个武艺高强的刺客,您现在可就没命了哦。” 说完,我注意到桌上摆放的点心,各个精致,看起来非常可口。我用手指指点心,朝他笑笑,意思是,可以吃吗? 他不搭理我,我就当他默许了,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香脆可口,入口即化,真是好东西啊。别说和我屋里的点心了,就是马劲屋里的点心也没法比得上。真是阶级森严啊,连点心都能体现出这一点。 他不再看我,自顾自地喝着小酒。我又吃了几块点心,因没有水喝,酒杯只有一只,想来武君也不会同我共用一只酒杯,便不再吃了以免口干舌燥。 我这人挺怕安静的,“武君殿下,您还没回答我呢。不过,放心好了,我绝对不是来行刺你的。” “…” 不知是生性如此呢,还是今夜皇上驾临别宫,他孤枕难眠,故在此借酒消愁啊,“是不是今夜皇上没来陪你?”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继续喝酒。 估计是我猜对了,不喜欢见人伤心难过,我忙拣好的话说,以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听我隔壁屋的人说,武君殿下,您不仅英俊潇洒,而且武艺高强。” “…” “而且啊,我听说皇上有一半时间都呆您宫里。所以啊,即使皇上偶尔移驾别宫,您也用不着太伤心。” “…” “最近,新选的御侍进宫了,皇上总得抽空陪陪他们吧。” “…” “您知道吗?昨晚皇上宠幸的那位新御侍叫马劲,特别娇小可爱。” 他又扭头看我,面无表情,我方知错了,不该在旧人面前提起新人。 “啊……您放心好了,马劲与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皇上最宠您,自是喜欢您这种类型的,可能只是偶尔想尝尝马劲那种娇小可爱的类型吧。不过啊……马劲也满可怜的,将来说不定他比您还可怜呢。” 他看着我,带着浅浅的笑容,说道,“你呢,也是新御侍吧。” 他的笑容甚是好看,“是啊。” “你不可怜吗?” “我与您和马劲都不同。进宫前,我就计算过了,受宠的几率为零,您瞧我这张脸就知道了。所以啊,我只是来消磨时间的,五年一到,我就可以出宫,重获自由了。” “你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宫?” “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一方面迫不得已,另一方面也有些期待。” “为何迫不得已?” “这就得问皇上了,他干嘛要让我们进宫?” 听我这么说,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很快恢复了,“那期待什么呢?皇上的恩宠?” 这个……他怎么能这么认为呢,我忙解释道,“刚才都说过了,我受宠的几率为零,干嘛还要期待皇上的恩宠呢。我只是垂涎皇宫里的藏书,另外顺便欣赏一下宫里的美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看上哪个美人了?” “只是欣赏,纯粹的欣赏。皇上的老婆,我哪敢看上?” “呵呵,其实,我可以帮你,无论你是想受皇上的恩宠,还是看上皇上的老婆,我都可以帮你。” 受皇上的恩宠吗,嘿嘿,如果是我去宠他还不错,不过这话说出来就得被砍头。看上皇上的老婆嘛,嘿嘿,“如果我看上武君殿下您,您是不是要给我做老婆啊?如果是偷情,我可不干,要砍我脑袋的。”其实,我这么说,有调戏他的嫌疑。 果然,听我说完,他表情严肃地看着我,不吭声。 我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忙道,“开个玩笑,别当真,武君殿下您别当真。” 听我这么说,他脸色缓和了一些,仍不说话,我只好继续,“其实,您也不符合我的老婆标准。” “哦?你的老婆标准是什么?” “还没想好,但肯定不是您这种类型的,您这种老婆也只有皇上敢要。” 他笑出声来,“呵呵” 我是喜欢顺杆爬的人,有时候爬得还会得意忘形,“说实话,您不适合做老婆,您天生就是征战沙场的将才,可惜……做了皇上的老婆。” 他诡异地笑着,“是吗?” 他的笑,让我心里发毛,我才想起,刚才的话是大逆不道的,要是被皇上听到,估计人头不保,不禁害怕起来,他该不会向皇上告状吧。 他见我脸色难看,继续说道,“你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我一听不好,连忙跪下,这时才想起一直未向他行礼,“武君殿下饶命。”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想这下惨了,又得去蹲牢房了。 听得一声退下,脚步声便渐渐远去了,“你起来吧。我不怪你就是了,不过这些话可别再跟别人说。” 我爬了起来,连声道谢,心想此地不宜久留,“武君殿下,属下就此告退。”虽然大家都是男宠,不过我应该是算他的部下吧。 说完,我就移步向大门走去。 “你从哪里来的?” 啊,方才是翻墙过来的,“多谢提醒。” 掉转脚步,朝墙边的树走去,又听得后方传来声音,“后日子时,我在这里等你。” 我今天已经说错那么多话了,我哪还敢来啊,转过头拱手道,“武君殿下,不用等我。” “我等你。” 这……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也算我的上司,他的地位,他的气势又不容我拒绝。来是必须的来了,为避免言多必失,需要少说话,“好吧,武君殿下准备一副棋子,到时我陪殿下下棋可好?” 他不说话,当他默认,我忙翻墙爬回建安宫。 第三日,我照常睡到自然醒,也是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床。 用过早膳,照例去找方之远。 心里仍不免担心昨晚的出口不逊,便将此事跟方之远说了。 他一听完,就开始骂我,说我口不择言,说我不知天高地厚…… 说够了,他又长叹一口气,说道,“武君殿下的话,应该没什么关系,回头我想办法跟他说说。” “什么?你认识武君殿下吗?” 他拍拍我脑袋,“你连对方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胡说八道?” 我好无辜,“他不就是武君殿下吗?” 他狠狠得瞪了我一眼,“他名为徐学斌,父亲是兵部尚书徐建州,我父亲的顶头上司,你说我认识不认识?长我两岁,是两年前奉旨入宫的,入宫即被封为武君。” 我恍然大悟,又摇头叹息道,“好可惜,将门之后,天生将才,却屈就为一男宠,……” 方之远伸手捂住我的嘴,“想要活命,就别再说了。这事咱们别再谈论了,你也别再跟别人说起。” 我挣脱他的手,“可是……可是……”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别再说可是,这是闹大了,没人能保你。” 我不服气,想当初,在家时,父母兄姐,甚至连小飞,都没有限制我的言论自由啊。 他叹口气,又说道,“我先告诉你,我只能在保住自己的情况下,保你。”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太过绝情了,我很生气,没跟他告别,就跑回自己屋里,往床上躺去,自顾自地生闷气。 自小便随父母四处游历,结交了不少朋友,从来没有谁对我这般无情过。 子安见了,以为自己又做错事了,连忙跪倒在地。 如果小飞在,这种时候他可能会安慰我,可能会用激将法,可能会冷嘲热讽,可能会搬来父母兄长……他一定会使劲一切办法,让我破涕为笑。可现在在这里的是子安…… 有些开始想念小飞,想念从小带我一起四处游历的父亲母亲,想念疼爱我的兄姐…… 唉…… “子安,你起来,我只是想家了。” 子安爬起来,站在床边看着我。 “子安,你来宫里多少年了?” “我十二岁入宫净身,已经四年了,以前在宁慈宫当差。” 我坐起身,拉着他的手,问道,“以前一定受过罚吧?所以才那么怕我生气。” 子安低着头,身体有些发抖,答道,“嗯,我不懂主子的意思,做砸了很多事,胆子又小,常常受罚。这次新选御侍,需要用人,主子便把我迁出了宁慈宫。”说完开始低涕。 我站起来,将他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听的后背,“我不会罚你的。可我也刚进宫,很多规矩不懂,做错事怕是会连累你的。” “主子,我不怕。” “那我们以后就在宫里相依为命吧。你病了,不开心了,我会象今天这样抱着你,安慰你。若我病了,想家了,你也要这样,好吗?” “好” “还有,你要记住,就算你做砸了事,我也不会生你气,所以,你以后不能动不动就下跪。做错了事,只需要下次改过来就好了。知道吗?” “嗯” “胆子小的事嘛,以后我出门都带上你,练练就胆子大了。好不好?” “好” 可能四年来,受了不少委屈,他哭得越发不可收拾,我连忙翻出我的老底安慰他,“我跟你说,我在宫外时,有个小厮,他可凶了。每天早上,五更天,就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让我读书。还有啊,每顿吃多少,他都得管。我看上的东西不让我买,我喜欢吃的东西不让我吃。啊……甚至有一次啊,我上茅房时忘带草纸,我在茅房里呼天喊地的把他叫来,他教育了我一番不说,还说怕我以后不长记性,硬是让我在茅房蹲了一个时辰,才把草纸给我了。” 总算,子安破涕为笑了,“老爷不骂他吗?” “你说我爹啊?我爹事后不但不骂他,还夸他,还嘲笑我。唉……你啊,就该跟他学学。” “我不会那样对主子的。” 我帮他擦了眼泪,“我不是让你向他那样对我,是让你跟他学学,变得强悍有点。” “嗯。” “别哭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我看会书。” “不去找方御侍吗?” “不去,不高兴他。” 入夜,躺着床上无法入眠。忽听到屋外有人敲门,睡在外屋的子安似乎起身去应门。随后又听到熙熙索索的拉扯声,我连忙爬了起来,冲去外屋,看到子安和另外两个人。 一个人按着子安,另一人在扯子安的衣服,子安挣扎着,一看就知道他们试图侵犯子安。 我连忙冲上去,揪住扯子安衣服的那人就开始揍,对方也不客气,握起拳头就向我打来。那人比我高大,打起来我很吃亏,接连挨了好几拳,纠缠了好一会,子安和另外一人才回过神来,将我们拉开。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同院的刘御侍,他的太监见事不妙,连忙拖着他离开了。 我忙问子安,“他们欺负到你了吗?” “主子,我没事。其实,我来建安宫前就听说了,有些御侍会找太监那个的。我做了思想准备的,以后主子别管我。” “怎么可以不管你?我说过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的,你受了欺负,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绝对不可以忍气吞声。知道吗?” 子安关了房门,点了灯,“知道了,主子。啊!流血了,脸也被打肿了。” 那刘御侍比我高大,下手的拳头也重,“鼻血而已,不要紧的。脸过两天就会消肿的。” 我拿手绢擦了鼻血,往内屋走去,“子安,我去睡了,你也快睡,以后半夜有人敲门不许开门。” 第四日,我照样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一照镜子,左脸跟肿得跟馒头似的,子安见了非常着急,我只好安慰他,“不要紧的,过两天就能消肿,我以前也被打成这样过。这样也好,我就不会到处瞎逛,正好可以在屋里看书。” 其实,我第一次被打成这样,以前也打过架,可顶多身上受伤,脸上还没挂过彩。呜呜,我心里苦啊,却不敢说出来。屋里也没药,让子安去找,估计也很难找到,而且我面子挂不住,我才进来几天啊,就被揍成这样。 想到方之远,哼,我又在跟他生气。 马劲,我就去他那里喝了一次茶,睡了一个午觉,也不好意思去求他。 其他人,都是点头之交,更不好意思了。 , 看了一天书,好不容易熬到子时,我交代子安锁好门,并叮嘱,无论如何,别人敲门都不能开。 爬过院墙,我用手捂着脸朝石桌走去。 石桌旁立着一锦袍太监,衣服比起子安华丽很多,级别似乎很高。未见武君。 锦袍太监见到我,忙道,“御侍,殿下要稍晚些过来。殿下命我备了些点心、水酒,请御侍在此稍候。” 说完扭头就走了,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唉……颇有狗眼看人低的嫌疑,不过谁叫人家是武君的太监呢,谁叫我有来蹭点心的嫌疑呢? 桌上摆了些点心,一壶酒,两只杯子,还有一个棋盘,两框棋子。 我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吃喝起来。 等了一刻钟,才看到武君朝我走来。 他坐下后,右手挑起我的下巴,“脸怎么肿了?” 真是的,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吗,我忙拍开他的手,“跟人打架了。” “什么时候?” “昨夜。” “上过药了吗?” “没药,不打紧,过两天就好了。” 他叫来立在远处的锦袍太监,“福泉,你帮他弄点药来。” 锦袍太监领命离去。 “跟谁打了?” “同院的。” “为什么打?” “有人想欺负我的小太监。” 他看了看我,倒了杯酒,自己喝下,“这似乎在建安宫很普遍。” 我哼了一声,“我听说了,可是是我的小太监,我可不愿见他受欺负。” 想着,被人打了,疼不说,还没有药可以用,想哭还不敢哭。以为是朋友的方之远,又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心里觉得非常委屈,不由得开始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跟他说,揍我的御侍如何如何凶狠,隔壁屋的御侍如何如何绝情,皇宫如何如何讨厌…… 听我说完,他问我,“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想让我保护你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向他哭诉,只觉得他是我进宫认识的人中,唯一没有利益关系的人,也不需要我保护,所以不知不觉就…… 我想让他保护我吗?之前是没想过,可之后若能得到他的保护,决不会是坏事,所以我点头。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这样吧,你跟我下盘棋,若你赢了我,我以后就保护你。” 我对自己的棋艺非常有信心,从岁开始同父母四处游历,所到之处,只要有机会,都会找人切磋一局,虽对手普遍比我大,可一直是输少赢多,近两年还未有败绩。 而他,说穿了就一武将,棋能下得多好? 所以,连忙道,“好,一言为定。” 我抬头看武君,他一脸的轻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开局后下了五十子,棋局对我非常不利。 一来我最初对他棋艺的估计有误,二来,我急于求胜,好几次想险中求胜,都被他反将一军。 心里不禁想,这两年我未尝败绩,原来并不是我棋艺高超,而是高手们都汇集到了皇宫中,想来除了咱们大龙王朝,南宫等国可能也是如此吧。哎……真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有点灰心,不过更燃起了我的斗志,可他却轻蔑地说,“你认输吗?” 我那个委屈啊…… 已近丑时,可我不想放弃,现在不是我寻求保护的问题,而是我两年未败过,这下让我承认输了,我……我……不甘心。而我也不想,五年后一出宫,就被娘亲关在家里苦练棋艺啊……那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外一个火坑吗? 又下了一个时辰,期间,那锦衣太监送来了消肿药,也催了好几次,我不理…… 这下棋局有所扭转,如果他棋艺够高,一定能看出我的胜机。我抬头看他,轻蔑的表情已不在,正认真的看着棋局,我想他定是看出了,忙道,“和棋吧。” 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你已有胜机,只要一直保持后半段的水平,最后你会赢的。为何要和棋?” “我只希望不败。已近寅时,我再拖着你也不好。” 他想了想,“我保留棋局,子时我们再战,刚才的约定仍然有效。” 其实刘御侍欺负我的太监,我与方之远闹别扭,也不是多大的事,也不一定要受他照顾。若受了他的保护,又让他瞧不起,那多不好,虚荣心我还是有一点的,不管怎样,面子最重要。 “不下了,刚才的约定撤销。若子时还想与我下,开个新局吧。我回去了。”说完起身离去。 “子时,我等你。” “好” 回到屋子时,见院里好多人都起来了,远远还看到方之远往院门走去。我耸耸肩,感叹一声,勤劳的人。 敲门报了姓名,门开了,看到子安满脸焦急,“主子,您上那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事,我找人下棋去了。怎么那么多人出院门啊?” “主子不知道吗?武君每日寅时在校场上练兵,想去的御侍都可以去的。” 啊……去瞧瞧校场也不错,可……我现在不想见到武君,而且也没那力气被操练,还是算了,“对了,我出去后,刘御侍还来找麻烦没?” 子安有点尴尬,“没。” “那就好,如果他还来找麻烦,你又不告诉我,小心我揍你啊。” “知道了,主子,你看你的脸还没消肿呢,又想着打架。” “啊……刚才有人给了我一瓶药的,忘带回来了……算了,再过两天就会好了。” “主子一夜未睡了,现在去睡会吧。” “不睡了,看会书,等方之远回来,我找他有事。还有那个刘御侍,有没有去校场啊?” “似乎也去的,也是习武之人。” “原来如此,难怪我那天打不过他。你睡吧,我进内屋看书。”其实我想睡的,可这一觉不睡个三四个时辰是起不来了,还不如先把问题解决掉再睡,也睡得安稳。 卯时,操练的御侍们也回来了,接着有人敲我的屋门,我心想,该不会是姓刘的又来找麻烦吧,连忙冲出内室。 子安此时已经穿戴整齐,起身开门了。 进来的不是刘御侍,而是方之远,满头大汗的,进门就拉着我问,“怎么跟人打架了?” 我任他拉着,坐到凳子上,伸左手摸摸自己的左脸,“你怎么知道?” 他从怀中掏了瓶药出来,“武君让我交给你的,说你忘带走了。” “谢啦。” 他打开药瓶,倒出药水,轻轻地摸在我的左脸上,我想拒绝的,毕竟男男授受不亲嘛,可药已抹到他手里了,只好放弃了。 “痛不痛?” “废话。” “还生我气?” 呀,我想起,我本打算与他和解的,毕竟他只是说了些令人伤心的话,而且他本身没有义务保护我。“没,那天的事是我不好,你我萍水相逢,你本来就没有义务保护我。而且我也是个男人,自己的问题就该自己解决。” “怎么又想通了?” “没啥,就是受了点刺激,然后就想通了。” “在武君那受刺激了?” “嗯,他鄙视我,下棋又差点输了。” “呵呵,武君棋下得很臭的,你居然赢不了他,可见你的棋艺……” 我大受打击,不至于吧,我看他的棋艺满高超的嘛,难道说……难道说……真被我料中了,所有的棋坛高手都聚集在皇宫中?“他下棋真的算很臭的吗?” 方之远笑道,“真的,不骗你,以前我都是大胜于他,要不你试试和我下?” 我决定金盆洗手,不下了,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我的不败。想当初,也就是一个月前,我与我娘在南宫国游历时,我还拉着我娘的手,站在南宫国最高的山上,高叫:独孤求败呢。呜呜……“我连武君都下不过,哪敢跟你下。” 擦完药,他道,“什么时候被打成这样的?” “严格来说,是前晚了。” “谁?” “同院的,这事你别管,回头我自己会解决的,你回屋吧,我这就去跟那人谈判。” 我拉着子安就往刘御侍的屋子走去,方之远怕我出事,要跟着,我硬是不让,好说歹说把他劝回了屋。 开门的是刘御侍的小太监,“你主子在吗?” 小太监有些害怕,真是的,那晚被打得最惨的是我,该害怕的是我吧。我也不管他,拉着子安就往里屋去。 进了里屋,姓刘的正在换衣,我忙又拉着子安出来,偷看人家换衣,多不好啊,“刘御侍,你快点,那事咱们谈谈。” 姓刘的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我的左脸,有点不安,可能怕我告状吧,“刘御侍,我今天来,不为别的事。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你也别打我屋里子安的主意。” 他看着我的左脸,回道,“好,你的脸……” “我的脸我自己顾着,你也别管。那晚的事,你跟我们子安道个歉,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吧。” 他有点惊奇,还是朝子安说了句抱歉,我便拉着子安往外走,出了门,看着方之远站在门口。 也不理他,走回自己屋里,叮嘱子安早膳、午膳都不用叫我,上床睡觉去了。我要睡个自然醒。 醒来时,已近晚膳,脸仍不见消肿。 子安说,马御侍送了消肿药来。 说刘御侍也送了消肿药来。 说方御侍来看了好几回。 说宫外有我的东西送来。 我忙翻身爬起来,拆开包裹,里面有一大堆药,还都是治伤的,另外有些银两。 里面有封信,是娘亲写的“ 小焱, 家里一切安好,我与你爹也上京城了。 你在宫中可好? 有受人欺负吗?如果有,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实在忍不住,打回去也没关系,我已让你爹替你配了特级伤药,别舍不得用,过两天会再稍给你的。 有替人打抱不平吗?碰到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不要打抱不平了,实在忍不住,出手也没关系,反正药已经替你备好了。 有没有好好读书啊?最好还是五更起来读书,不过,起不来也没关系,反正你读的书已经不少了。 有没有找人切磋棋局啊?最好还是保留点,太过突出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到时你就回不来了,不过,忍不住,不保留也没关系,反正你已经很突出了。 有没有新的画作啊?有的话,稍两幅给娘亲欣赏欣赏吧,如果没有,就算了,反正家里已经有不少了。 接下来的,你必须做到哦。 每顿饭必须按时吃饭。 每天必须睡足四个时辰。 生病必须请大夫看,银两已随信附上。 惹是生非没关系,可要注意尺度,不过开心最重要拉,相信娘亲最后都会替你摆平的。 还有,千万千万不要上了某人的床,娘亲等着你回来。 祝你游戏后宫愉快,嘿嘿~~ 柳薰 上” 嘿嘿,看得我直笑。方之远进来时正好看着我在笑,“沐焱,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家书。” 方之远抢过书信,朗声念了两句,笑道,“这是什么家书啊?一看就知道是一不负责的母亲,写给一爱闯祸的儿子的。” 我连忙抢回来,收进怀里,笑容不减,“关你什么事啊,我喜欢就好。” “快用晚膳了,不如我们共用吧?” “我屋里,就两人分的口粮,你还来抢?” “我让小席把我那份也拿过来,一起吃好了。” “随你。” “沐焱,你跟武君还有来往啊?” “昨晚第二次见面,下棋来着,今晚也约了。” “你要下棋跟我下就好了嘛,干嘛大半夜的翻墙过去?” “棋艺太过悬殊有什么好玩的,我和他正好棋艺相当,下起来才有味道嘛。” “对了,你知道吗?听说皇上昨晚又宠幸了一个跟咱们一起进来的御侍,住北院的。” “跟我没关系。” “可跟马劲有关系,听说那人今天下午跑去马劲院里挑衅来着。” “什么,什么?马劲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南院出去的,明天去看看他,要是碰上北院那男宠,顺便教训教训,你一起去吗?” 方之远,笑了笑,“好吧,跟你一起去,看你玩得出什么花样。” “北院那男宠,什么来头?” “中书侍郎的儿子,叫李阳溪,长得嘛,比你我都好看,背景嘛,比你我都硬。” “你以后别拿别人和我比,和你比就行了,你长得比我好看,背景也比我硬多了。” 方之远用手挑起我的下巴,“谁说你长得没我好看?再过两年,一定是个俊秀少年。” 这话我爱听…… 入夜子时,我准时赴约。 下了树,远远就看见神清气爽的武君,我忍不住想打击一下,“武君殿下,听说昨晚皇上又宠新御侍去了,昨晚是不是孤枕难眠啊?哈哈……” 他看看我,笑笑,“昨晚不是和你下棋来着吗?” 啊……我怎么犯这种错误?“对哦……对了,我离开后,您就去校场了?” 他看看我,不说话。 “真勤奋也,药我收到了,谢谢。” 他用手摸摸我的脸,“怎么还没消肿?福泉,去请太医来。” 福泉领命离去。 我本来想推辞的,可算了……这脸不治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可别以后都一边大一边小啊。 他拿开遮住棋盘的绸缎,“接着昨天的棋局下吧。” “昨天说了这局不算的,我也不要那约定了。” “为什么又不要我保护了?”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您昨晚一脸鄙视,我可不愿别人看不起。而且,我的事都搞定了。” “……” “方之远说,殿下的棋艺不佳啊。” 他神秘笑道,“不佳?你昨晚下得很吃力吧?” “嗯……不可否认,在我看来,你棋艺算不错的。昨晚我开局开得不好,应付你确实很吃力,可你也赢不了我。” “我确实似乎不是你的对手。宫里德君棋艺最高,进宫三年,至今未有败绩,你可以跟他比试比试。” 我张大眼睛看着他,“我应付您都很吃力了,哪还敢找别人下?我连方之远的挑战都不敢接受。” “为什么?” “方之远说,他每次都大胜于你,我哪还敢跟他下?我跟你说啊,近两年,我游历到过南宫、西凉等国,下过不知多少局,还未有败绩呢。想不到……想不到……棋艺不错的人都聚集到皇宫里了。我要保住我的不败纪录,所以以后只跟您下了,嘿嘿……” “老跟我下,有什么意思?这样吧,明晚我带一人来跟你下,放心好了,他就比我厉害一点点。” “嗯……好吧。” 被唤作福泉的锦袍太监,带着太医来了。 武君说道,“不用行礼了,给这位御侍看看脸。” 我配合的把左脸凑上去。 太医查看了一下,问道,“昨晚的消肿外用药擦过了吗?” “擦过了,没什么效果,得服点内用药。” “是,我这就开药方。” 说着想拿纸笔,武君叫过福泉,吩咐道,“你带太医离开,开好药方,把药抓好拿到这里来。” 福泉领命带着太医离开了。 下了大半个时辰,武君投子认输了,嘿嘿……我得意啊…… 药也来了,我便告辞回屋了。 第六日 喝了药,到下午,脸已差不多消肿了,我出门拉着方之远就往马劲的小院跑。 在院里碰到刘御侍,我正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时,他居然嬉皮笑脸地向我们打招呼,“沐御侍,方御侍,你们去哪?我也一起去吧?” 我盯着他看了看,本着多交一朋友少一敌人的原则,和方之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意了。 刘御侍,刘羽,蜀州刺史的儿子。蜀州刺史?好怕怕,居然是我兄长的上司。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马劲的小院。 进屋看到马劲脸上有五个手指印,一问,才知道李阳溪上午又跑来挑衅了,还掴了马劲一巴掌。 我不由得怒火中烧,“好个李阳溪,居然敢动我们南院的人,今天我去会会他。”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方之远和马劲连忙拉我,劝着。 刘羽一听可兴奋了,“好啊,我跟你去。不过李阳溪好像在北院混得挺好的,到时帮他的人应该不少。不如我去把南院的人也叫上,咱们一起去?” 我挣脱方之远和马劲,继续往门口走,“好,刘羽,我做先锋,你尽快率大军来增援。”啊,刘羽,同道中人啊…… “领命,”说着刘羽就先跑了。 方之远和马劲还来拉我,我怒道,“你们这两个胆小鬼,干嘛怕李阳溪?老子今天就要去会会他。” 方之远着急,“你上门叫骂,搞不好会打起架来,到时候我们保不了你。如果南院和北院的人都打起来,会惊动贵君,到时少不了会挨棍子,就算……就算……武君来了也救不了你。” 我甩开他们的手,“哼……不就是挨打吗,以前没少挨过,怕啥?我不要你们救,更不要武君救。你们不去,我去。” 说完往李阳溪的院子所在的建安宫北边跑去,方之远和马劲也在后面跟着。 李阳溪的小院,可以说是门庭若市,现在只有我,以及跟着我的方之远和马劲,似乎有点寡不敌众。 可我忍不住气,在院门口高声叫道,“李阳溪,给老子滚出来。” 呀……里面的人一窝蜂地窜了出来,为首的一男宠,长得还不错,不过见过南院那么多美男,再加上武君,也就不觉得他特别了。 “谁人竟敢到此放肆?” “沐焱是也,阁下可是李阳溪?” “正是!到此何事?” 我怒视着他道,“哼……你胆敢欺负我们南院的人,今天特来等你道歉的。” 李阳溪一脸鄙视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马劲,“哼……我道是为谁呢,原来是为马劲这个勾引皇上的贱人。” 这时,刘羽已经带着南院的众人来了,我胆子也变得大了,“马劲长得俊美,是咱们这批中最突出的,当日在建安宫大殿上,大家可是看着皇上选他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勾……引……了皇上啊?” 刘羽来到我身边,接着道,“对啊,我们可是看着皇上选他的哦。不知是哪个贱人,勾……引……了皇上。啊,李阳溪,你前晚怎么爬上皇上的龙床的啊?” 刘羽实在太棒了,把我不敢说出口的话都说出来了,虽然很俗气。 我哈哈大笑,伸出右手,搭在他肩上,左手握紧拳头竖起拇指伸到刘羽眼前,意思是:高。 他显然是领悟了我的意思,朝我眨眨眼。 李阳溪可气得不轻,“你们……你们……居然敢骂我,你们可知道我爹是谁?” 我笑道,“你爹,中书侍郎,不就一京官吗?难道说……你爬上皇上的龙床是你爹帮着你勾……引……皇上的?哈哈……” 刘羽以及一些南院的御侍也跟着我大笑,我心里爽啊…… 其实,我们南院的多是地方官子弟,有部分京官子弟,也是品级不高的,比如我和方之远。 而北院大部分是高品级的京官子弟,个个嚣张。 现在已经欺负到我们南院头上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以后怕是会更嚣张了,那到时候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我感觉身后有人拉我衣服,扭头一看,方之远和马劲皱着眉头看着我,连连摇头。 我朝他们扁扁嘴,转回头不理他们,两个胆小鬼。 北院的人也涌了过来。 李阳溪气得暴跳,指着我,“你……你这个丑八怪,得不到皇上宠幸就跑来挑衅。” 我不客气的回道,“你气不过马劲比你先受宠,已经两次跑去找他挑衅了。我们跟你不同,只是来接受你的道歉的。你道个歉,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你不道歉嘛,哼哼,今天我们还就不走了。” 李阳溪气得,说不出话来,我神气得靠在刘羽身上,朝他笑着,嘿嘿…… 他冲上前来,揪住我胸口的衣服,刘羽想把他拉开,旁边又有人和刘羽开始拉扯…… 居然就这样开打了…… 需要交代一下,因为我是刚满就进宫的,在这批人中算是最小的,加上遗传的关系,我个子又比较小,所以……每次打架都很吃亏……以前打架还有我的小厮帮忙,现在……呜呜…… 一时间,二十多个人开始撕扯了起来,旁边的小太监们呆呆地看着不敢动,突然听到一句,“快去请贵君殿下。”便有人跑开了。 这里离贵君宫还有好一段距离呢,而且也不知道现在贵君在不在宫里。 不管了……先打吧…… 呀……我的左脸又挨拳头了…… 啊……我的肚子…… 哎呀……我的脚啊…… 很快,听到一大群侍卫跑了过来,随后有人吩咐道,“快拉开!” 我和李阳溪也被人分开了,我朝李阳溪哼了两声。 四处查看南院的兄弟们的情况,方之远和刘羽还好,基本看不出什么伤,马劲也不是很严重,就是在五指印上多了点鼻血…… 似乎最惨的是我,呜呜…… 鼻血还在流着,左脸好像又肿了,肚子也痛着,脚也被踩了一脚…… 一穿着白衣的男子走到李阳溪和我面前。 哇……清丽脱俗,气质高贵,俨然是堕入凡间的仙子嘛…… 二十岁左右。 我看得呆了,这种类型我喜欢,想娶他做老婆……男的就男的吧…… 这一定就是最为尊贵的贵君殿下了,“谁先挑起的?” 李阳溪恶人先告状,用手指着我,“就是他,南院的沐焱。” 刘羽忙冲过来,说道,“是李阳溪先动手的。” 贵君殿下扫了一眼刘羽和李阳溪,看着我,“是你挑起的?” 啊……贵君殿下是典型的怒而不怒的类型,他的眼神似乎要勾去我的魂魄。 啊……我心跳加速,眼里快冒红星了,还有点不能自己…… 站在我身后的方之远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我才回过神来,答道,“是我挑起的……不过……” 贵君柔声打断我,“没有不过,既然是你挑起的,就该受罚,按理应该杖责五十。来人,准备刑具。” 啊……惨了……五十啊……搞不好我会小命不保啊。 我连忙交代着后事。 “之远,刘羽,回头打完了,要是我还没死,你们记得把我抬回去。要是我死了,记得给我家里稍个信,让他们来帮我收尸。” “子安,你记得给我请大夫,伤药千万记得别用大夫的,用咱们屋里那一堆。还有啊,子安,回头给兄弟们也用用。” “马劲啊,你每天记得带上琴,上我屋来,弹给我听。” “……” 方之远见情况不妙,忙跪下,“贵君殿下,请手下留情。” 马劲刘羽等人也随后跪下,替我求情。 能少打两棍,说不定能保住我的小命,我也连忙跪下讨饶。 一边的李阳溪等人可神气了……呜呜…… “皇上将建安宫交与我管理,若我今日放过了他,以后我还有何颜面主持这建安宫?” 方之远又道,“打架一事,我也有分,请让我代沐焱受这五十棍。” 一时间其他人也跟着叫起来,我想,可别弄得到时候大家都挨五十棍啊,忙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贵君大人只责罚我一人。” 贵君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说话,我又忙跟方之远说,“之远,你别管我了,我伤势严重的话,你一定要赶紧给我爹稍个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爹就能把我给救活,你不用担心。” 我的小太监子安哭了,我忙道,“子安,你别哭了,赶快去请大夫,回头打完了就可以直接给我治了。”子安听了赶紧跑了。 刑具拿来了,我被架上了木凳…… 旁边的人报着数,棍子一次次的落在我的屁股上,打得还真狠……呜呜…… 一时间,除了棍棒声,就是我的呻吟声,“哎哟……” 大约打了三十多下,屁股已经皮开肉绽了吧,呜呜……真是一凶残的仙子啊……呜呜…… 忽听到,“住手。” 啊,看来是死不了了。 强忍着痛,强打起精神,使劲抬起头看去,一俊美非凡,温文尔雅的美男……走过来了。 如果他拿把扇子,再吟两句诗,绝对一才子…… 美男走进后,说道,“见过贵君殿下,可否给德君宫一个面子,放了这孩子?” 原来是德君啊……美男……美男……我好喜欢……而且好像很善良……至少肯为我求情。 哼……武君那家伙,再怎么说也是老交情了吧,也不来个英雄救美,虽然我不美…… “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这孩子,在这批御侍中,年纪是最小的,听说刚过十四,还是个孩子,难免不懂事。身体似乎也比较弱,五十怕是吃不消,要是闹出人命,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吧。要不,由我来替他受剩下的责罚吧?” 其他人见状,也忙表示愿意替我受罚,我也没力气阻止了,只觉得疼啊…… 贵君道,“沐御侍,剩下的十八杖先记下,若下次再犯,再一起处罚。”说完又吩咐人抬我回去,又叮嘱人去瞧大夫请来了没…… 我一安心,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门外有人说道,“奉武君殿下命,前来请沐御侍过去。” 又听到一声音,似乎是方之远的,“请公公回去禀告武君殿下,沐御侍因受了杖责,现卧床不起。” “那我这就回去复命了。” 啊……莫非方之远没回自己屋啊……我忙叫道,“子安……子安……” 子安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方之远,“主子,大夫已经替您上过药了,按您的吩咐,用的是屋里的药,大夫说得养一个月。主子,要喝水,还是要吃东西?” 我是趴在床上睡的,屁股火辣辣的痛着,不想爬起来,也没什么睡意,“都不要。之远,你回屋睡去吧,子安,给我留盏灯,找本书给我,你便去睡吧。” 方之远没有朝门口走去,而是坐到我的床前,摸着我的头,柔声说道,“沐焱,别再闯祸了,今天要不是德君及时赶到,你会没命的……那日我在殿上见到你时,还想你定是个柔弱的孩子,心中就想,以后得顾着你。可你……怎么就那么爱闯祸呢?大家都知道北院的人惹不起,咱们忍忍就好了。” “总不能总忍着吧,那他们北院还不知嚣张成什么样呢。” “唉……你啊……” “哼!我才不怕挨打呢,又没死。” “算了,你好起来后,得去向德君道谢。贵君也得谢,他打了你,也是职责所在,事后可没忘好好安置你。” “知道了,咱们又出不去建安宫,怎么去道谢?” 说到这,门外有人报,“武君到!” 随后有人朝屋里走来,听得一声,“你们就留在外屋。” 我抬头看了看门口,见到武君走了进来。 之远和子安忙要下跪,“免礼,你们都出去。” 啊……这怎么行,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伤风败俗的…… 我没有说话,有点生气,下午我挨罚时,不出现,现在跑来干嘛。 之远和子安应声出去了,武君到我床前坐下,说道,“今天听贵君说,建安宫南院与北院发生群体斗殴事件,不少人都挂彩了。主要责任人被罚杖责五十,还未打完,想不到是你啊。” 不爽,“哼,你是来取笑我的吗?” 他摸摸我的头,居然学之远,鄙视他,“沐焱啊,这名字不错。名字多火,所以才这么火爆,不知道收敛吧?” “这事跟我的名字无关。谁让北院的李阳溪欺负我们院里的人?” “又替人打抱不平?说吧,李阳溪欺负了谁?” “马劲。” “怎么欺负他了?” “打了马劲一巴掌。” “那你替马劲打抱不平的结果呢?听说,你浑身上下都是淤青,还被罚了三十多棍,被打得要死不活的。这次,除了你浑身的伤,你们南院得到了什么?” “哼,不错,除我身上的伤,什么都没得到。可至少告诉了北院的人,我们南院的人是不怕死的。” 武君怒道,“意气用事!” 他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不是想活着出宫吗?那你就得学会收敛,别太冲动,少惹点事,凡事多忍耐。” 呜呜……我想想也是,我这幅脾气,真能在宫里平安无事地呆五年吗?这才第六天,我就被弄成这副模样,以后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伸手抱着他的手臂,把头放在他的手臂上,哭道,“我怕我呆不了五年。呜呜……我八岁开始,从未在同一个地方呆过超过两年的时间。我会闷死在宫里,呜呜……” 他抽出手,轻轻地搂着我,说道,“这样吧,那局棋,确实是我输给你了,愿赌服输。我向你保证,不管你闯了多大的祸,都保你不死,不过活罪免不了。所以嘛,凡事你还是得悠着点。” 你也是个男宠,就地位比我高一点,要我真犯下弥天大错,你还能保得了我吗,哼,擦擦泪水,回道,“不用了,我才不要你罩我呢,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的。” “哎……你这里也不方便,要不,我跟德君说说,你上他那去养伤,无聊时他还能陪你下下棋。” 德君……那个才子佳人……好具有诱惑力啊,不过万一我把持不住自己,岂不是惹祸上身,“不要,我就呆自己屋里。” “那,要不我给你换个伶俐点的太监?” “不用了,子安挺好的,而且我又不是要死了。” 门外有人报到,“殿下,太医来了。” “让他进来。” 都已经敷过药,干嘛还请太医? 太医进来,正要下跪,武君说道,“免礼。” 我抬头看,正是那晚的太医,忙说,“不用看了,下午都上过药了。” 武君抱紧我,不让我挣扎,“再让太医看看。” 我继续挣扎,可没用,他一练武的,我怎么可能比得过,“那……那你出去,就留太医。我可惹不起你,万一让皇上知道了,我会小命不保的。” “呵呵,放心好了,我保证皇上不会为这事治你罪的。” 在他的帮助下,太医已经褪下了我的裤子,啊……我的清白啊,“不成,让你看到了我的屁股,那我还有清白吗?” “就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红色的,哪有什么清白?” 不会吧,被打得那么惨,我吓得大叫,“啊!!!太医,能好吗?要不要请神医来瞧瞧啊?” 太医笑道,“神医都销声匿迹二十五年了,怎么请。再说了,你的伤也没那么严重,过一个月就能痊愈,不过您上的是什么药,给我看看。” 太医看过药后,说道,“这药似乎是神医独门配方的伤药,嗯……如果是这种药的话,大约二十天就能愈合。” 武君说道,“那这二十天,你就住在这院里。” “是!” “福泉,安排一下,再找个伶俐点的太监,帮着伺候。” “是!” “方之远。” 之远进来,跪下,武君说道,“你以后凡事看着点他。” “是,殿下。” 之远一直都在帮着我,可别为了我伤了他们兄弟的感情啊,忙解释道,“武君殿下,这事跟之远没关系啦,他一直都有照顾我的……” 武君拍了拍我的背,说道,“我今天先回去了,明晚再来看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去。” “好,谢谢。你明晚来时,带点点心来。”不自觉地顺杆爬了…… 武君放开我,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朝门口走去,在门口停了停,又转过头来看了看之远、太医和子安,说道,“有些话不该说。” 三人连忙跪下,回道,“是。” 哎……又一胆小鬼,准是怕皇上知道他跑我这来了,真是的,怕就别再来看我了嘛。 第七日 因昨晚没用晚膳,卯时就饿醒了。 还真多了一个小太监,唤作肖礼,德君宫出来的,胆子比子安大多了,可能是跟了一个好主子的关系吧。 用好早膳,继续趴床上,刚掏出书,方之远就跑来了。 “沐焱,不如我陪你下棋吧。” 我瞪他一眼,“你要我站着跟你下吗?再说了,你这种高手,我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 他笑道,“我就是看你无聊,想陪陪你而已。” “我的确无聊,想帮我的话,就去把马劲叫来,让他弹琴给我听,顺便再在咱们院里,找几个会其他乐器的,来合奏。” 嘿嘿……皇上小老婆多,我帮他用用,以提高利用率嘛。 “你还真会享受,我这就去。” 他一出门,我连忙叫子安去找刘羽过来。 我们南院已经算跟北院结仇了,有点担心趁我受伤之际,来偷袭我们,所以,要先做些部署。 刘羽来了,我支开肖礼和子安,低声道,“北院有没有来找咱们麻烦?” “有人口头挑衅,没动手。” “嗯……我呢受伤了,要不你去跟李阳溪说说,先休战二十天。这月二十七,嗯……最晚下月初七,再战。” “好主意,现在你可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昨天的事,大家都很佩服你。” 我乐道,“哈哈,承让承让,另外,你也跟大家说说,怕死的以后别跟着咱们闹事了。然后嘛,你再找人到其他院里调查调查,看看能不能发展一些势力,对手的情况也要调查,越详细越好。嗯……最好按照建安宫的地图,画个势力分布图。” 刘羽一听兴奋得很,“好。” “不过,要低调点,千万别让北院的京官派知道了,也得小心咱们地方派内部的奸细。我估计方之远是武君的耳目,肖礼又是从德君那来的。” “领命,不过武君和德君似乎是站在咱们这边的。” “德君,陆嘉非,是扬州刺史的儿子,帮咱们地方派是理所当然的。可武君是京官子弟,小心为妙。” “可听说武君昨晚还来看你了呢,应该是咱们这边的人吧。” “那是因为我和他有点交情,出事他只保我的可能性比较大。再说了,昨天我挨板子时,他也没出现啊,还是防备一下比较好。” “嗯,对。” “快去吧。” “是,先锋官,我这就去下战书,顺便调查情报。” 嘿嘿……刘羽对我可谓言听计从,脑子也好,真好…… 就是……就是……之前想欺负我们子安,这点不好。 以后再战,还有个严重的问题存在,以我目前的水平,被打的几率远远大于打别人的几率,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办法。 还有,以后要善用技巧,最好让对方先挑衅,先动手,这样挨板子的就是他们了。 很快,方之远带着马劲回来了,还找了一个吹笛的,一个吹箫的,哈哈…… 院里其他人也跑来串门,并向我诉说对我的敬慕之情,嘿嘿…… 这屁股疼得真值得…… 午膳后,我念,让马劲执笔写了封家书,就关于我被打的几率很高的事情,让娘亲替我想想办法。我之所以写给我娘亲,不写给我爹,是因为我爹对我娘亲是言听计从的,而我娘亲对我最好。 当然,我害怕被奸细发现,特意写得隐讳了一些,连马劲都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哈哈…… 让子安托人送出去了。 没有午睡,因为我现在已经有点黑白颠倒了,需要调整一下。 子时,武君又跑来了,我已经困得不行了,还得强打精神应付他。 武君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沐焱,听说,今天过得很惬意啊。” 我也笑道,“嘿嘿,反正皇上也没时间陪他们,我就做点牺牲,陪陪他们嘛。” 随后,他看着我傻笑,绝对是傻笑,不说话。 我连看了他好几眼,他仍不说话,忍不住了,“武君殿下,没事您就回去休息吧,我今天好困啊。” 他笑笑,“好吧。” 我打着哈欠说道,“以后啊,没事就别来找我了,引人说闲话多不好啊,你不怕,我还害怕呢。嗯……即使要来,也别让人瞧见了,也别子时以后来,我要调整作息时间了,子时准时睡觉。”否则,如果早上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北院的人攻过来了,可怎么了得。 他有点苦笑不得,“我可是很少这么关心别人的哦。” 我瞪他,“谁稀罕?这么关心我的人多着呢。而且,你有点觉悟好不好?你是皇上的老婆,咱们在武君宫私会已经很不好了,你还跑我屋里来,让人看到了不知道会说什么了。” “好,好,我走了,有事让人通知德君宫或者武君宫。” “嗯。” 接下来的二十天 我每天看看书,听听音乐,聊聊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当然,我交代给刘羽的事情在秘密进行中,也没瞒过方之远,因为我也有给他布置任务,不知他有没有向武君透露消息。 建安宫八个院子,总共一百二十三名御侍,我们总共争取到了六十五人,人数上占有优势。 这六十五人中,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地方官子弟,也有京官。 京官本来内部争斗就多,所以在我的授意下,根据方之远托人弄来的情报,发展到了和李阳溪父母有过节的一些人。 六十五人,分为了六队,指定了队长。 这六十五人除了我,每日早晨,由队长带领,随武君操练去了,连马劲这么柔弱的人都没放过。幸亏我受伤了,否则让我五更天起床,不是要我的小命吗? 我娘亲也回信了,信中嘲笑顺便鼓励了一下我。 随信又附了大量的伤药,还有些特殊的药。 比如,一日痛,顾名思义,抹在别人皮肤上,那人就会痛一天,就跟被别人打了一样,所以我很满意这个。 还有什么七日痒啊什么的…… 这些药的名字虽有点俗气,但效用明显,是我起的。 用起来也很方便,先用特殊的药水,抹在我自己的手上,涂上一日痛,再去摸别人脸,嘿嘿…… 最关键的是,这些药不会伤性命,一般的大夫还查不出原因来。 事先进行了调查,建安宫中的花园,东北角的石桌,是李阳溪他们经常用的。 我们计划,派人于五月二十七日午后,去占据这张石桌,等李阳溪他们出现时,适当地使用一下激将法。以我们对李阳溪进行的调查来看,他是个极其冲动的人,必然会上钩,进而开始动手打人。然后我们再叫个人回去报信,各队队长便率众前来,然后,嘿嘿…… 当然,还特意找了证人,安排了一与贤君殿下相熟的队员,在适当的时候,约目前为止仍保持中立的贤君殿下到花园来散步,嘿嘿…… 五月二十七 我的伤大好,太医和肖礼也于昨日离开了。 午睡后,我们依计划行事,我本来打算再次打头阵的,被他们否决了。 难道是怕我被打死了,以后就没好戏上演了吗,嘿嘿… 最后决定由马劲去,因为如果由他去占据石桌,更能刺激到李阳溪。 可能在宫中都很闲,大家的士气高昂。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虽然二十天前向李阳溪口头发过战书,但他们明显准备没有我们充分。 我方大获全胜,当然,我这次基本没受伤,但我的对手就不好过了,谁让他不小心,让我摸到了他的脸,哈哈…… 贵君,借来了两百名御林军,才把我们分开了,哈哈……被我们愚弄了…… 贤君,英姿飒飒、风度翩翩、放荡不羁的一美男,感觉有点坏坏的,据我观察,是苦笑着作了证。估计是知道被我们利用了……看来是一人才啊……有机会去结交顺便调戏一下…… 德君,理所当然地站在我们这边,站出来维护我们,好人…… 武君,自从五月初七,就没出现过,今天也没出现,不够义气的家伙…… 贵君无可奈何地,让人搬出刑具,打了李阳溪十来棍。 当然……当然……需要说明的是,我有点于心不忍,可上次我也挨打了呀,这次轮也该轮到他了呀…… 来了一太监,大声说道,“皇上口谕,此次南院派与北院派的实战练兵,以南院派获得胜利结束。但南院派负责人沐焱和北院派负责人李阳溪,练兵前未向贵君报告,罚禁闭三个月。李阳溪由贵君带回贵君宫看管教育,沐焱由德君带回德君宫看管教育。现在两派的各位御侍都回自己屋里,太医院的大夫会前去诊治。钦赐。” 这什么跟什么啊……这次我不是出头鸟,为什么还是打我? 很快有人把李阳溪从凳子上扶下。 我心里有点不平衡,凭什么上次打我三十二棍,这次只打他十来棍? 不过,算了……好景长着呢…… 我看了看李阳溪,跟他说,“咱们三个月后再战。” 他也泄气地回道,“好!这次我们北院没准备好,下次一定会赢你们。” 那太监一走,贵君就拖着李阳溪走了。 德君也来拖我,我一手拉方之远,一手拉着马劲,嘴里叫着刘羽,不肯走。 德君没办法,只好说,“沐焱,今天先跟我回去。明天开始,我允许他们去德君宫看你,还不成吗?” 我放开方之远和马劲,面含笑,朝他们挥挥手,跟德君去了德君宫。 子安收拾了一些常用的东西,也来了德君宫。 洗了洗手,德君拉我在榻上坐下,自己也坐在我旁边,我连声道谢。 德君一边替我上药,一边笑着说道,“没什么好谢的。不过,我很好奇,这事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哎呀,想不到大家都这么清楚这事,“上次我挨罚的第二天。不过这绝对不算偷袭哦。开始策划的当天,刘羽就去找李阳溪下过战书了。” “贤君也是你们叫去的?” “嗯,计划的一部分。” “这事,皇上一定很为难。” 我贼笑,“皇上活该,谁让他娶那么多老婆?” 德君摸摸我的头,说道,“皇上也有他的难处。” 唉……这人啊,成了皇上的老婆,就一心帮着他,不过我也不好反驳,“不过皇上的口谕传得不错,即处罚了主使者我,又处罚了大家眼中的挑起者李阳溪,最重要的是还能封住宫里宫外的众口。不过嘛……这显示皇上对我们的事情非常的清楚,我们内部一定有奸细。” “也不一定。我一到建安宫花园就猜到大概原因了,皇上还猜不到吗?” 我点头,“也对。” “据我所知,大龙王朝自开国以来,从未发生过这么大规模的内宫争斗。你知道吗,按理你和李阳溪都该砍头。贵君也很头疼,也一心想袒护你们,所以才杖责惩罚。想不到的是,皇上居然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 我笑道,“皇上一定是很无聊,现在后宫好容易热闹了点,哈哈。” 德君真的是个好人,我忍不住就往他怀里靠去了,抬起脚放在榻上,变成躺他怀里了,我抬头看着他的脸,他长得真好看,忍不住又摸上了他的脸颊、嘴、鼻子……啊……这不是调戏吗…… 不管……谁让皇上把我关在这里的呢,我这也算奉旨调戏吧,哈哈…… 他也不推拒,轻轻搂住我,低头含笑看着我,说道,“皇上的性情很难琢磨,这次可能心情好,放过你们,下次就很难说了,以后别再闹这种事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脚步声传来。 我扭头朝门口看去,武君来了,这个不够义气的家伙,每次都完事后才出现。 我正想着呢,德君想要站起来,又因为我头枕着他的腿,没起得来,我差点掉地上了,呜呜…… 不就是武君嘛,按理德君比武君还高贵的,难道是因为武君比较受宠,所以德君害怕? 哎……又一胆小鬼。 我连忙坐了起来,叫道,“武君殿下来了呀。” 德君也站了起来,想要行礼,武君潇洒的一挥手,说了句,“免礼。” 然后径直走来,在榻前的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冷眼看看我,又看看德君,说道,“你们挺亲密的嘛。” 啊……难道是想向他的亲亲皇上打小报告?我连忙说,“我们要一起呆三个月呢,先培养培养感情嘛。” 武君对我冷笑了一声。 又转对德君说道,“德君殿下,不介意我在此用晚膳吧?” 德君连忙道,“是,殿下,我这就去准备。”说罢,走了。 好可怜的德君,居然被武君欺压,打抱不平是我的爱好,“武君殿下,你也太不客气了吧。” “我怎么不客气了?”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您仗着皇上比较宠您,欺压德君殿下。” 武君哼了一声,“就算我仗势欺人,也比不上你调戏德君的罪重啊。” 这小子,果然,“我哪有调戏他?就摸了摸他的脸,再说了,就算是调戏,也是奉旨调戏,谁让皇上把我关这里呢。” 武君表情严肃,冷眼看我,啊,冷得我快打哆嗦了,“如果你和德君做出苟且之事,可都是死罪。” 我一脸灿烂的看着他,说道,“武君殿下不是要保我不死吗?” 他冷笑道,“那宫刑吧。” 我笑不出来了,呜呜,我那个东西还没有使用过呢…… 随哭丧着脸说道,“别啊,我就摸了摸他的脸,又没干别的,不算苟且吧?” 他奸笑,移到榻上坐下,用手抬起我的下巴,看了看,“今天没伤到脸啊。” 我忙拍开他的手,说道,“放手,男男授受不亲,刚才还说我调戏德君殿下呢,现在倒跑来调戏我了。” “我就摸了摸你的下巴。” “我刚才也只是摸了摸德君殿下的脸,可以摸是吧?那我也摸摸你。” 说着,就在他脸上摸起来。 我瞥见,他挥了挥手,锦袍太监等人退出去了。 嗯……皮肤手感不错,眉毛真浓密,眼睛也不错,睫毛长长,鼻子高挺,嘴也不错,再拉拉耳朵…… 他也伸手摸上我的脸,我忙拍开,说道,“干嘛摸我啊,要看美男,自己照镜子去。要摸美男,就自摸去。” 他一副痞笑,一只手抓着我的手,注意是两只手,不是我不反抗,是我力气实在斗不过他。 只听他说道,“我还就要摸你,这嘴挺好看的,来让我摸摸。” 他是个流氓,绝对是个流氓。 说着,手就放在我嘴上摸着,我摇晃头躲闪。 他把手从我嘴上移到脑后,固定我的头,另一只手将我向他拉去,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 完蛋了,完蛋了…… 他的嘴贴上了我的嘴,啊……我想尖叫,可嘴被他封住了……我还从未吻过人呢,哇哇…… 他舌头在我的唇上乱舔,啊……脏…… 这绝对是非礼,绝对是调戏,绝对是猥亵…… 我伸脚踢他,被他用腿压住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张开了我的嘴,他得寸进尺地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我稍稍使用了一下我的牙…… 嘿嘿……想占我便宜就得付出点代价…… 不过,我有注意力度,他可是最受宠的,又是我的靠山,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稍稍教育一下意思意思就好。 他收回了舌头,移开了嘴,厉声道,“你居然咬我?” 看他还能说出话来,就知道没怎么伤到他,看来力度正好。 我的腿仍被他压着,手仍然被他抓着,头还被他固定着,可我嘴可以用了,我高声回道,“你敢调戏我,我还不敢咬你吗?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大叫了。” “呵,你叫得还不够大声吗?也没见人进来啊。” “哼,你仗着皇上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吗?之远似乎很佩服你呢,哼,他真是看走眼了。你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点的痞子罢了?” 他也不生气,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骂我痞子呢。不过我还是要亲你。” 说完,移向我的耳朵,伸口含住我的耳垂,还用舌头舔着,那个痒啊,呜呜…… 我只有嘴可以用……叫道,“徐学斌,你给老子记住,有仇不报非君子,回头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他嘴从我的耳朵上移开,说道,“你要怎么报仇啊?” 哎呀……的确打不过他,只有用药了,手被抓住了,而且药水已经洗掉了,现在没办法。 仍只能逞口舌之争,“你调戏我,你这个不守那什么道的家伙,对皇上不忠,我要告诉皇上……”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转去吻我的脖子,脖子还痛了一下,呜呜……居然咬我…… 他抬起头,奸笑的看了看我,说道,“你认为皇上会听你的吗?” 啊……这人肯定是个阴奉阳违的人,搞不准就恶人先告状,混淆是非黑白…… 我忙道,“皇上不信我,我自残还不行吗?你要敢把我那什么了,我就死给你看,你别以为我说着玩的,我至少为自己准备了十种死法……”还都是假死,哈哈…… 他看了看我,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说道,“算了,喂肥了再吃。” 这什么跟什么啊,受欺负的可是我啊……好像他吃了亏似的…… 而且……居然还敢打我主意。 不过,他放开了我的手脚,唤来了太监摆膳食,德君殿下也进来了。 我要寻求保护,这个人太可怕了,连忙站起来,跑到德君身边,双手拽着他的手臂,假哭道,“德君哥哥,武君那个混蛋欺负我。” 德君有点尴尬,苦笑着望了望武君,又拍拍我的背,拉我在桌前坐下,自己也拣我右边的凳子坐下。 显然,德君是害怕武君的,不过,他能这样对我,我已经很安慰了。 有人替我撑腰,我腰杆也直了一些,忙控诉道,“武君殿下,你这个混蛋,还说要罩我,我受罚时不出现。这刚受过罚,你就跑来调戏我,还占我便宜。” 啊,好像我一着急,就忘记用敬语了,不过算了,这种人不需要尊敬他。 他从榻上站起,走到我对面的凳子坐下,贼笑道,“没我罩你,你现在就被砍头了。” 我看看他,他神气极了,一副贼样。 不过还好,距离够远,够安全。 我再看看德君,德君尴尬地点头道,“沐焱,你是要感谢殿下的。” 我闷声道,“那你刚才调戏我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抵消,所以你也别指望我感谢你。” 他不理我,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我又道,“还有啊,你没事,别来德君宫。” “德君宫的主子到底是你,还是德君?德君都没赶我,你倒赶起我来。” 我还想说,我得为自己的安全负责,所以你最好别来…… 还想说,你别来打扰我和德君哥哥恩爱…… 还想说…… 被德君阻止了,他拉起我的手,把筷子递给我,说道,“别说了,吃东西。” 我还想张嘴的,他又说道,“你刚才叫我哥哥,以后我就是你哥哥,得听我的话,赶紧吃!”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这下我喜欢的才子佳人变成了我的哥哥,呜呜……悔啊…… 接过筷子,我才注意到,桌上,至少十五样菜,还有点心。 真的是差别待遇啊,我在建安宫时,每顿顶多三个菜,一个汤,偶尔才有点心,连酒都没瞧见过…… 伸筷子夹了块红烧里脊,嗯……真好吃,吃完,我吸吸鼻子,说道,“真是不公平啊,建安宫吃的东西跟这里吃的简直没法比。” 武君嘲讽地看了看我,说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跟谁一起吃的。” 咿……“难道说贵君宫和你武君宫的东西,比这里更好吃?” 我挑了一个点心,和在武君宫吃的看起来差不多,尝了尝,味道也差不多。 武君不理我,德君用左手拍拍我的背,说道,“四君宫都一样,快吃吧。” 味道真好,又那么丰盛…… 而且……而且……还有两美男作陪,遗憾的是其中一个是个流氓…… 食欲大开,随后狼吞虎咽…… 武君又嘲笑了我一番…… 当然,我也没有示弱…… 哼,不就一高等男宠嘛…… 好不容易吃完了…… 我向德君确认了一下,明天是不是真会替我请方之远他们来做客,得到了肯定。 顺便要求了一下,按照晚膳的标准,请大家用午膳,德君点头,武君骂我得寸进尺,我不睬他。 难得可以让兄弟们享受一下,怎可错过? 再说了,我们吃的是德君宫,又不是他们武君宫。 随后,武君要我跟德君下棋,我说,“我哪敢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斧?” 德君见状,说道,“试试好了,输赢不重要的。” 这我可不敢苟同,说道,“听说德君哥哥在宫内三年未败过,而我也是在宫外两年未有败绩,俗话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咱们俩总有一个人纪录会被破坏。再说了,怎么能让武君殿下看好戏呢,那不是便宜他了吗?” 而且……那个人被打败的人,多半,不是多半,是绝对是我,我哪肯啊…… 再说了,德君哥哥,你有点志气好不好,受武君的欺压已经很不好了,你还什么事都顺着他…… 德君居然还坚持。 哎……德君哥哥,我本来不想针对你的……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哦…… 哼,避其锋芒我还是懂的,于是说道,“哥哥棋下得好,宫里人都知道,哥哥比我大好几岁,和我比,不是以大欺小吗?要比,就该拿哥哥不擅长的来比,要不,咱们比作画,比书法,比弹琴也行啊。” 说完,有点后悔了,琴棋书画,进宫后,我就找武君那个棋艺低下的人切磋过,琴书画摸都没摸过…… 这……要是德君哥哥真应战了,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还好,两人皆摇头叹气…… 随后,我嚷着送客…… 武君无奈,离开前同德君耳语了一阵子,表情严肃,不知道是干嘛。 事后,我问德君,德君不语。 我疑惑地一直盯着他,他忍不住了,苦笑了一下,说道,“下次殿下若要那个你,你就从了他吧。” 我跳了起来,说道,“俗话说得好,人人有脸,树树有皮的。我要是让他那个了,我的小脸往哪搁?再说了,他是皇上的老婆,不忠不说,还来调戏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不乐意我就不说了。” “不说可以,可哥哥你可不能帮着他。” 德君苦笑,“好,我不帮他,你自己也小心着点。” 好人…… 入夜,睡不着,爬起来四处闲逛。 正好我住的小院里有棵树,而院的那边是贤君宫。 而且我今天下午在贤君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所以,我夜闯贤君宫了…… 爬上墙,还没下树,就看到贤君远远坐着,见到我,笑道,“沐御侍,我在等你。” 我跑到他身边,拣凳子坐下,拿起酒杯喝了口,瞪了他一眼,说道,“还沐御侍呢,叫沐男宠不是更容易理解?” 他笑笑,说道,“叫你沐焱,好了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想了想,这人不适合做老婆,就让他做我哥哥吧,随甜甜叫道,“贤君哥哥。” “你是只小狐狸。” 哼,“彼此,彼此,不如加入我们地方派吧?” 贤君,张逊,柳州刺史的儿子,不入我们地方派,多浪费啊,而且我们现在需要强大的力量加入,俗话说得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地方派?哦……原来是这样划分的啊……你认为我会加入你们吗?” “一,你爹是柳州刺史;二,据我观察,你绝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为何不一起乐乐呢?” 贤君含笑,皱了皱眉头,说道,“的确有点吸引人,日子也的确无聊,而且已经被你们利用过了。嗯……就加入你们,听候差遣吧。” 我赞赏地拍拍他,说道,“嗯,以后就是兄弟了,你有权有势,要多罩着兄弟我们哦。听说,贤君哥哥擅长棋艺,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其实贤君善画,我呢,要扬长避短,避其锋芒…… 贤君贼笑,估计是拆穿了我的意图,不过我脸皮厚,不怕,而且……而且……我连武君没下过,还是算了,随说道,“既然你不敢应战,那就算了。” 他想开口,我连忙抢道,“别说了,我理解你,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显露你的棋艺,对吧?所以,咱们不说这个了。嗯……酒已喝了,点心已吃了,而你人也已被我拉拢了,那么我告辞了。” 随后仓皇离去…… 后面爆发出笑声,我没听见…… 五月二十八 早膳过后,方之远、刘羽、马劲来了,我们谋划了下一轮战事。 早上的操练需坚持,幸好,我又被囚禁了,否则…… 原来的那套方案可以继续使用,以不变应万变嘛。 考虑到李阳溪可能会总结经验教训,不会轻易上当,我们有必要找人推他一把。商量决定,先离间、再拉拢李阳溪的军师,尚书右仆射之子,林涧。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哈哈…… 还需要换个证人,贤君这枚棋子已经用过了,不能再用了,至少不能放在原来的位置。 刘羽考虑到我和武君的交情,属意武君,让我负责执行。 那个危险人物,虽然调戏我这件事并不是最可怕的,可万一他趁机要挟我,那不是等于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抵死不从。 马劲支持,他不知情,也不能怪他。 方之远坚决反对,战友…… 所以此方案无效。 我属意皇上,可以请贤君帮忙。 刘羽支持,战友…… 马劲不反对,也不支持,只是脸红……哈哈,害羞了…… 方之远坚决反对,真是的,他干嘛反对呢…… 最后此套方案被采用。 另外,先锋官还是用马劲,昨天的出头鸟,居然没被打……希望他下次运气够好……嘿嘿…… 午膳后,他们一致认为这次皇上对我的惩罚,是我赚到了,皇上赔了…… 我也这么认为,哈哈……皇上那个笨蛋…… 接下来的三个月 听乐、看书、聚会…… 几乎每天和德君培养感情…… 德君哥哥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如果没有进宫肯定是个状元郎,用于治理国家多好,可惜……可惜…… 不好的是,总教育我…… 几乎每天和贤君培养感情…… 这人成为了我的军师,阴招多,如果留在宫外,绝对是遗祸千年……这算皇上的功劳…… 我们离间、拉拢林涧的计划失败,真是个忠心的人,我有点欣赏他…… 贤君哥哥说,离间不成,就恐吓,再不行,找人抓了他家人,看他……哼哼…… 我……我好佩服他,那种事我可做不到,谁叫我的心太软呢。 我说,好,你去执行。 另外,他表示,即使砍头,也会把皇上拐去事发现场。 呜呜……我好感动……鼻涕眼泪都抹他袖子上了…… 相见恨晚…… 偶尔被迫和武君培养感情…… 还是经常调戏我,哎……我都麻木了,有时甚至觉得感觉还不耐…… 想不到……我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享受…… 不过,我有好好保持自己的,很好的控制他的调戏只到脖子…… 不过,德君哥哥说,这事是武君在控制着…… 哼……不理他,居然抹杀我的功劳…… 当然……当然……我逮到机会都调戏回去了…… 另外, 德君和皇上感情不好,三个月内,皇上居然没来过…… 据情报,北院的京官派,也对成员进行了编组、操练……学我们地方派…… 皇上常去贵君宫,不知道是去宠幸李阳溪,还是宠幸贵君,具体不祥,我也不感兴趣…… 马劲越来越消沉,后来又变得越来越开朗了,跑德君宫也越来越勤了,琴弹得越来越好了,哎,可怜的孩子…… 对皇上,我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不但不收费地陪伴他的老婆,德君哥哥。 还免费地安慰他的另一个老婆,马劲。 还承受了他的另另一个老婆的骚扰,武君殿下。 八月二十七 我被放出来了,也是我们计划再次动手的日子。 当然……当然,我们有吸取上次的教训,打起来之前派人去报告了贵君,不过时间把握得很好,就是让他来不及阻止我们……好像有点不耿直…… 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着,我方再次大胜。 不过,出现了唯一的变数,贤君带来了武君殿下,穿着皇袍的武君殿下…… 我认识的武君殿下,曾经调戏过我的武君殿下,我的靠山嗯……之一,现在穿着皇袍,远远看着我们。 我吓蒙了…… 我想起,认识武君殿下的方之远,是坚决反对用武君和皇上做证人的…… 我想起,德君让我从了“武君”…… 我想起,德君一直畏惧“武君”…… 我想起,我在德君宫时从未见过‘皇上’…… 啊……我想尖叫……天啦,幸亏他对我的调戏只进行到我的脖子,否则我就等于上了龙床,我就会被一辈子关在这皇宫中…… 呜呜……好险……好险…… 冒汗…… 穿着皇袍的武君殿下,朝我们走来。 众人都跪下了,只有我呆立着…… 我也该下跪的,就跟第一次在建安宫大殿上拜见皇上那样,可是我忘记了…… 他得意地笑着看着我…… 他的笑,让我犯了一个错误,可我当时不知道。 要知道,我最见不得他笑,尤其是这种得意的笑。 以前看到这种笑,我就忍不住想嘲笑、调戏、蹂躏他的。 他的笑和我的习惯,让我忽略了他作为帝王的威严和冷酷,虽然我已经得知他是皇上,可我仍然把他当作了武君殿下…… 其实也不能怪我,他就嬉皮笑脸地看着我,根本没有表现出他作为帝王的威严和冷酷。 对着一个嬉皮笑脸的人,怎么可能感觉得到威严和冷酷呢…… 于是,我犯下了我进宫以来,排名第二的错误…… 本来呢,是有两条计策的: 一,保持冷静,采用第一次拜见皇上的那一套,这是我以前用来应付皇上的。 二,讥笑嘲讽,这可以说是对我的以前的武君哥哥使用的。 结果……很明显地……我还是忽略了他是皇上……把他当成了我的以前的武君哥哥…… 我居然拉着方之远的手,说道,之远,之远,你快看,武君哥哥居然穿着皇袍,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皇上笑得更灿烂了…… 我才知道……我错了……呜呜…… 站在皇上身后的贤君哥哥,脸色大变,不会吧,你多阴险的人啊,居然也会脸色大变? 莫非……莫非……他跟我一样,不知道我认识的武君就是皇上…… 之远拼命拉我的手,瞥见他朝我摇头…… 跪在我身边的德君哥哥,跟我说,别说了,快跪下…… 其他人,我没有去注意…… 我跪下了,心里苦啊,看来,我现在是鱼肉,武君,不,皇上是刀俎,呜呜…… 皇上走到我面前,问道,“沐焱,你认为这次是谁获胜了?” 谁获胜? 当我不知道啊,我身边多少你的暗棋啊…… 近的子安,远的方之远、德君哥哥…… 到底还有谁,我也说不清楚了…… 我好委屈,可讨好是必要的,“当然是皇上赢了。” 我的计划那么周全,就走错了你这步棋嘛,呜呜…… 皇上踱步,哼,想向我施加心理压力吗? 又说道,“不错,是朕赢了。不过,朕没想到,上午放出你和李阳溪,下午你们就开始斗了起来。朕这次该怎么惩罚你们呢?” 为什么要惩罚我们? 我们这次可是通知了贵君殿下的呀…… 不过我不敢说,我怕皇上改成惩罚贵君,仙子般的贵君,我心目中的神仙哥哥,怎么可以用来陷害呢…… 而且……我不是出头鸟呀…… 想罚,罚你的老婆,马劲…… 嗯……在床上好好疼爱一下他好了…… 这个我想说的,还没开口,皇上又说道,“既然德君管不好你,而贵君又管不好李阳溪,那么……” 皇上话未说完,就听到一个女声,“皇上,臣妾请求皇上饶了阳溪。” 天啦,我进宫快四个月了,连个女人都没看到过…… 不过,我要忍…… …… 嗯……忍不住了…… 抬头看一下下就好…… 啊……美女…… 心跳加速,想上去摸摸她的脸,亲亲她的脸,胸就算了,我还小,等我再长大点再摸…… 有人在拉我,啊……又拉了一下…… 转头看到德君哥哥,皱着眉头看我,还递了条手绢给我。 好奇怪,干嘛给我手绢…… 德君说了一个字,嘴…… 我才感觉到,嘴角有点黏,连忙接过手绢,擦了擦…… 哎呀……真不好意思,脸有点烫,可能还有点红…… “既然,贵妃为阳溪求情,那朕就不罚阳溪。至于沐焱你嘛,朕认为四君也管不了你,不如朕就把你带回乾清宫亲自管教吧。”(:宫殿名字实在是太难起了,用故宫的名字了,见谅,见谅……) 我清醒了,完全清醒了,去了乾清宫,我的清白可怎么办? 再说了,乾清宫,皇上的寝宫,据说宫妃们只有使用龙床的权利,没有过夜的权利。 让我去住,不是要告诉全皇宫的人,你要那个什么我吗? 而且,别人一定会认为你那个我的程度会很深。 那我不是成为了全部宫妃的敌人了吗? 那四君岂不是会恨我? 那马劲岂不是会怨我? 那李阳溪岂不是会更加怨恨我? 呜呜…… 我要反抗,至少要先让大家知道,我是不愿意的…… 当然,首要任务是保住清白。 我忙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不会聚众闹事了。” 说着,又挪到膝盖,到李阳溪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阳溪,阳溪,以后我们再不武斗,我们文斗,文斗好吗?” 我拼命朝他使眼色,摇晃他的手,意思是,你救救我啊…… 心里想,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亲亲相公把我给那个了吧……那可是你相公哦。 李阳溪,诧异地看着我,大概意思是明白了,刚想开口,被那个美女给拉开了,美女还说,“阳溪跟我走。” 呜呜,我眼睁睁看着李阳溪被拉了好几步,忙高声叫道,“阳溪,你要救我啊,阳溪……” 可惜的是,那个美女还捂住他的嘴,把他拉走了。 就剩下我,双膝着地,一手支地,一手举向李阳溪离去的地方,高叫着,阳溪救我啊…… 然后,皇上向身边的一个人,高大英俊的人,说道,“武君,把他带去乾清宫。” 我要哭了……呜呜…… 嘴里叫着, 德君哥哥救我…… 贤君哥哥救我…… 贵君救我…… 之远…… 马劲…… 刘羽…… …… 到了乾清宫,我一边抽泣,哎,居然没有泪水流出来,看来我的道行还不够高啊,一边鉴赏了一下真正的武君殿下。 比起皇上,不够好看,少了点威严,眼神也不够锐利,不过表情严肃、不苟言笑,比皇上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正经多了,嗯……这个人更适合当将军…… 还有点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想了…… 嗯……我是不会找这种人做老婆的,吃不消…… 我说,武君哥哥,你放我回去吧…… 武君笑笑摇头…… 我说,武君哥哥,你不放我走,你的皇上相公会那个什么我的,你舍得吗? 武君笑…… 我又说,武君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纵容你的皇上相公呢,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爱他,就该想独占他,你应该要求你的皇上相公付出他全部的爱,你应该让他无暇去宠幸别人,武君哥哥,你要改变观念,你要加油,你是有这个实力的…… 武君哥哥没有回答,皇上笑了两声。 他怎么这么快就杀过来了…… 我还没有进行战略部署呢…… 皇上让武君哥哥,太监福泉等人退下了…… 这下惨了,我孤立无援…… 他拉我在榻上坐下,我反抗了,没用,呜呜……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 皇上问我,是先用晚膳好呢,还是先吃你好…… 我说,先用晚膳比较好…… 皇上奸笑,说道,不好,你看起来更可口,先吃你…… 皇上又摸了摸我的身上,说,身上有些汗,是先洗澡呢,还直接吃呢…… 我说,先洗澡比较好…… 皇上说,不好,我还没吃过满身是汗的人,这次试试…… 我说,不好,太不卫生了…… 皇上说,我觉得挺干净的…… 然后,他开始调戏我…… 他压倒我的身体,一手控制住了我的双手,一手开始脱我的衣服,他的头贴近我的头,用嘴吻我的脸,我的脖子…… 以前,我也曾经调戏过良家妇女和良家男子,可我顶多是用扇子托起他们的下巴,凑上前瞻仰一下而已…… 以前,我也曾经上过青楼和小官馆,可我顶多是摸摸、亲亲他或者是她的脸…… 以前,我也调戏过建安宫的御侍们,可顶多是摸摸脸,熟的也只亲过脸,比如马劲,可那是为了安慰不受宠的他…… 以前,我也调戏过德君哥哥和贤君哥哥,可只摸过脸,连亲都没敢,因为贤君太阴险了,我看着他的脸就想到他的阴招,而德君哥哥,一副哥哥样,我又没有恋兄情节…… 以前,我也调戏过武君殿下,可顶多亲了他的脸颊,我不敢再进行下去,怕勾起他的欲火…… 虽然,以前,我也被武君殿下,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调戏过,可我从未让他碰过我脖子以下…… 可是,现在,他正在吻我的胸,呜呜…… 我刚才还说,等我再长大些,再去摸他的女老婆的胸呢,怎么就先被他给……呜呜…… 他扯下头绳,把我的双手绑起,固定在榻上…… 我叫着,皇上,你放过我吧…… 他一路吻下…… 他腿下了我的裤子……呜呜 他用手拨弄我的那里…… 他说,小焱,它真小巧,真可爱…… 我说,等我再长大点,它就会变得大巧,变得不可爱了…… 他搓弄…… 然后含住…… 我承认,我感觉很好,很舒服,心跳有点快,全身有点热,可能脸还有点红,有点忘我,有点沉溺,有点陶醉…… 我低喘着,轻轻的叫着,武…… 他说,我叫龙喆,叫我喆…… 喆…… …… 我的身体一阵抽搐,喷出了一点液体,有点虚脱,喘着气…… 他凑到我脸前,看着我,眼神怪怪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眼神…… 他的嘴角,有点乳白的液体,我想伸手替他擦去,可手触不到…… 他微张嘴,轻轻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小焱,很舒服吧?” 他的话,猛地惊醒了陷入情欲中的我…… 我开始心慌…… 我意识到,前门已经失守,后门快不保了…… 保不住后门,就会一辈子被关在这皇宫中…… 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我开始挣扎,可是没有用,手被绑着,身体被压着…… 他继续用那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带着情欲之眼神吧。 他觉察到我的身体变化,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身体,似乎要把我揉近他的身体。 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说,别怕,交给我就好…… 我想起,爹娘常说起,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怎么可以因为一夜贪欢,葬送了自己一生的自由呢? 他放开了我,手向我身后伸出…… 我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什么…… 我开始哭…… 我说,皇上,你放过我吧。 他说,刚才不是很舒服吗?接下来,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我说,皇上,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说,皇上,我再也不会聚众闹事了…… 我说,皇上…… 他不听,他不肯放过我,他的手指探入我的身体里…… 我的清白和我的自由息息相关…… 为了我的清白,我可以牺牲我的性命…… 我为自己准备的十多种假死办法,可现在没有道具,无法使用…… 我只有牺牲我自己的性命了…… 不,不,不对,没有性命,拿自由做什么呢? 嗯……苦肉计…… 我不再说话,牙咬向舌头…… 好痛…… 血流了出来…… 我大哭,骤然变大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听到他说,“来人,叫太医。” 外面有人应,是。 他让我张开嘴,我不……万一让他知道我咬得不重,他会不会继续呢…… 他捏着我的鼻子,呼吸困难,我张开了嘴…… 他查看了我的舌头,眉头紧皱,表情严肃,叹了口气,有点生气地看了我一眼。 伸手解开了我的双手…… 替我穿上了衣服…… 我坐起来,往外跑…… 被他拉住了,他叹了口气,说,小焱,我不强迫你了,坐下,等太医来。 我站着,说,不,我要回建安宫。 他说,你不听话,我就先塞住你的嘴,再强迫你。 我……只好在他身边坐下了。 他调整姿势,让我头枕着他的腿,躺着。 …… 过了好久,感觉危险已经彻底解除,人也放松了下来。 我带点哭腔,吸吸鼻子,用含糊的声音说,你是个混蛋。 他看起来有点焦急,有点心疼,有点无可奈何,他说,嗯,我是个混蛋。 我说,看了太医,要送我回建安宫。 他说,好,送你回建安宫。 我说,你不能强迫我。 他说,好,我不强迫你。 我说,你的女老婆很漂亮。 他笑笑,说道,嗯,我的女老婆很漂亮。 想起御花园流了点口水,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说,你要让我调戏你的老婆。 他说,好,嗯?什么? 我呵呵地笑了,我说,你答应了的哦,我要奉旨调戏你的老婆。 他捏我的鼻子,也笑笑,似乎有点点温柔,说,调皮。 我看着他,眼含着泪,面含着笑…… 龙喆, 这个妻妾成群的人, 是迄今为止,与我最亲密的人,连我那从未没用过的地方都在他的帮助下使用了一下,嗯,还挺舒服的。 也是迄今为止,我最想保持距离的人,是我不愿相见、相识、相知、相恋、相爱、相伴的人,可现在不仅是相见相识还是有点熟的人, 还是个帝王…… 太医来了,给我上了止血药,我就逼着龙喆让武君送我回建安宫。 我本来想尝尝乾清宫的膳食的,可舌头不便,又怕回去晚了,兄弟们会瞎猜,比如说我受了宠之类的。 和兄弟们的关系,是个严重的问题,先回去试探试探,不行就自己放风声出去,说没有受宠。 这样,应该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吧? 四君啊,马劲啊,李阳溪啊,还有那位美女啊,你们可别怀恨我啊? 呜呜…… 这件事,在身体上,我不算吃了亏,按照我的价值观来说,是占了一回便宜,是享受了一回。 可,在精神上,负面影响太大、太深远了…… 看来那种事,还是不能轻易享受啊…… 贵君送我到建安宫,我拒绝他送我进去,自己走了进去。 快到晚膳时间了,院子里有些兄弟,他们看到我,有点惊诧,也不敢上来问寒问暖。 哎……不会真把我当敌人了吧? 啊……我不会四面楚歌了吧? 那么……那么……我的虞姬在哪里呢?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错愕地看着他们。 忽听到,“沐焱,你怎么回来了?” 是方之远,我刚要开口,他又说道,“胸前怎么那么多血?嘴角下颚也是?吐血了吗?是不是被打了?” 我连忙看看自己胸前的衣服,的确有血,用袖子擦擦嘴,血还没有干。 兄弟们也都围了过来,看到几张脸,似乎有点担心…… 看来,四面楚歌的警报已经解除了……哈哈…… 不过,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找个虞姬的…… 我用含糊地,但能让别人听懂的声音,说道,“用了点苦肉计,就被放回来了。” 方之远问了句,“看过太医了吗?” 我点点头,进得屋子,看见方之远、马劲、刘羽跟了进来。 马劲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莫非是得益于三个多月的操练? 我用含糊的声音,说道,“不方便说话,明天我去找你们。” 其实,舌头并不影响发音,但我现在需要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子安跪地求饶…… 我说,你受皇上的胁迫,你又能怎么样呢…… 我说,你受了皇上的胁迫,瞒了我,我又能把你怎么样呢…… 我说,你起来吧,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可以不直接告诉我,但得给我递眼色…… 虽然,我清楚得很,递眼色给我,我也搞不懂。 随后,德君哥哥来了,拉我坐下,掰开我的嘴看了看,松了口气,说道,“皇上命我送粥过来。” “哼,他还算有良心,知道我没东西可吃。” 他摸摸我的头,“皇上对你算很好了,我进宫那么多年了,也没见过他让人专门给谁送过粥呢。” 我想想说道,“我也不想让他对我好。” “哎……我不说了,皇上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跟我去德君宫住。” “不要,才刚放出来呢。” “皇上让我告诉你,他会让人传出去,就说你是受罚了。他晚点溜这里来看你。” “不要,我要想些事情,晚上不想见人,要不你让他明晚子时,在武君宫等我吧。” “好,我明早再送粥过来。” 用膳,沐浴…… 闭门谢客…… 我发现了我进宫以来犯的排名第一的错误。 我缺少作为一名男宠应有的觉悟,以至于对皇上一无所知,也从未想过打听过皇上的情况。 进宫前,只听说过皇上执政四年,据说勤政爱民,似乎兵权不在手。 我本人,也知道,现在大龙王朝,应该算是非常繁荣昌盛的,远远超过接壤的西凉、东昌、南宫、南苗等国。 不过,好像边疆还是不大太平,可哪个朝代,哪个国家的边疆太平过呢。 而皇上嘛,对我是了如指掌,甚至我身边的人都是他的爪牙,我能不败给他吗? 看来,之前他没把我给那个了,还真不是被我控制住的…… 现在的问题是: 皇上,嗯,龙喆,这次强 暴我未遂,虽他也说不会强迫我,可不能保证就真没有下一次啊。 而且,他表现得这么关心我,这不是要引宫妃们嫉妒吗? 嗯……最理想的是设法逃出宫去。 我写了封信给娘亲,让子安连夜托人带出去了。 告诉她,我被皇上强 暴未遂,又咬舌自尽未遂,快设法营救我出宫。 写得比较严重,想引起她的同情,最重要的是给我老爹看。 其他问题等娘亲的信回来后再考虑,见机行事嘛。 能出去也好,虽然我还有点舍不得这皇宫。 可我已经好久没去看我的朋友们了,有机会出去会会他们,再回来也行啊。 八月二十八 巳时起床,娘亲的回信已经到了,效率真高。 “小焱, 首先,娘亲要肯定你咬舌保住清白的精神是可嘉的,不过,下次请改进一下,换成施暴者的舌头。 娘亲与你爹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去救你,原因有两点: 一,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问题要自己解决。娘亲建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个机会把他报复回去就好了。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你爹答应帮你收拾烂摊子,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大闹他的皇宫,烧他的房子,调戏他的妃子,蹂躏他的孩子……嗯……强 暴他本人也是可以的。不过……咳咳,娘亲还不想做你的孩子的祖母……请千万小心,嘿嘿。 二,你爹说,反正你出来也是闯祸,与其满天下找你或者是去别国的天牢救你,还不如到时候从咱们大龙王朝的天牢里救你出来呢,说不定你还会为我们大龙王朝做出点贡献。这是你爹说的,跟我没关系哦,不过我认为还是有一点点道理的。 另外,关于你被强 暴未遂的事。 你爹说,即使你被强 暴遂了也没关系。 一来呢,我们家本来就欠大龙皇家一个那什么来着。当然,我有批评你爹,凭什么我们家欠的债,要由小焱你来还呢。 二来呢,你爹说你闯的祸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由皇上替你收拾了。当然,我也有批评你爹,他这个做爹的太不负责任了。 娘亲呢,是反对你被强 暴的,原因很简单,怕你搞不定皇上,他那么多宫妃。 所以啊,娘亲强迫你爹为你配了一些防卫用的药,预防为主嘛: 比如,那个粘肌肤即起效的迷 药,你以后记得每天抹在脸上,娘亲就不相信,他想强 暴你,会不摸或者亲你的脸。这个你爹说无任何副作用,可以随便用。 又比如,那个吃下去即刻就会吐血的药,你可以用来装病。不过你爹说有点伤身体,对自己慎用,对其他人随便用。 再比如,那个吃了就可以停止呼吸几天的,你可以用来装死,不过你得死得轰轰烈烈,否则娘亲担心你爹不能及时收到消息进而延误了救你的时间。不过,你放心,即使延误了,娘亲也会让你爹去陪你的。 另外,还有春 药,你可以用来报复,嘿嘿……不过可别害了自己哦。 再然后啊,为了给你弄这些药,娘亲付出了一些代价,答应你爹陪他去一趟北匈国,十日后出发,约去两三个月。 娘亲怕你无聊,特意偷了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你爹的宝贝给你,你可得妥善保管哦。 闲暇时消遣一下是可以的,不过可得悠着点,出了大事你爹肯定不会放过你娘亲我的。 再再然后啊,如果你一定要离开皇宫的话,你可以写信去求南苗国的那位,他肯定会去救你的。 最后是老三句, 必须按时吃饭。 每天必须睡足四个时辰。 生病必须请大夫看。 娘亲等着你回来。 祝你游戏后宫愉快,嘿嘿~~ 柳薰 上” 我爹对我的亵渎,我已经习以为常了,麻木了…… 看信后,我心情大好。 哼哼,若我不愿意,龙喆想调戏我可就难了,更别说强 暴我了,呵呵,不足为患。 另外,得找龙喆谈谈,他不能害我被宫妃们嫉妒,被兄弟们孤立,所以得告诉他,没国家大事别来找我,嗯……要来也行,得偷偷的来。 嗯……必须把龙喆的一切调查清楚。 不,不仅仅是龙喆,这所有皇宫的人都要调查一遍,要是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太上皇,我又不认识就不好了。 还有,龙喆的美女老婆们,尤其要把住处写清楚。 这个,估计方之远、刘羽、马劲是没有办法了,只有请贤君帮忙了。 贤君哥哥答应了我的请求,说小菜一碟,还顺便对我表示了高度的同情。 我顺便要求贤君帮我弄套南苗国的衣服。 然后嘛,再伺机报复,就调戏他的妃子好了。 嗯……昨天那个美女…… 什么时候混进宁慈宫啊什么的去玩玩…… 我告诉了方之远和马劲实情。 方之远,我的保镖,他对我表达由衷的敬意。 我原谅了他的知情不报,毕竟群殴时,我没受过多的伤,多多少少仰仗了他。 我不清楚的是,他自己愿意保护我的呢,还是奉旨? 马劲,我的琴师,龙喆的老婆,他表示不介意我差点被皇上强 暴。 他抱着我说,平安无事就好,他说命最重要,下次不要这样。 呜呜,居然诅咒我还有下次。 刘羽,我的跟班,考虑到他对我们子安有过不轨,我私下地断定他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人。 我没有把我的差点被强 暴的秘密告诉他。 另外,我吩咐兄弟们,不能懈怠,要积蓄力量,准备迎接新的战事。 方之远和刘羽这两个武夫,说他们不会文,迎接什么样的新战事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告诉他们,放心好了,这个我来搞定。 晚膳后,贤君哥哥来了,带来了我要的情报。 龙喆,十九岁,后位空悬,只有贵妃、淑妃两个女妃,至今无子息。 贵妃,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之小女儿,李阳溪的表姐,住重华宫。 淑妃,雷娉婷,尚书令之女,住长春宫。 除此两宫妃,并无女性宫妃受宠。 还有个公主。 这让我大吃了两惊,一是,他的女老婆也太少了点吧,我都不好意思抢了。二是,他居然没有孩子。 不过,应该还有很多没有被他宠幸过的女子,那我就去找他们吧。 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哼哼,就让我好好的享用龙喆的后宫吧! 入夜子时,我准时赴约。 我的计划是:先谈和,再进谏,最后谋点私利。 还没下树,就看到龙喆坐在石凳上,桌子上居然没有酒水和点心。 我走近,他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企图往屋里走。 这是要干嘛啊,不会又来昨天那套吧? 连忙挣扎,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沐焱,入秋了,外面冷。” 我怕,“不行,我要在外面赏月。” “月末,没有圆月。” “人人都欣赏圆月,我偏要欣赏残月。” “云层遮住了残月。” 我抬头看了看,真的也。 我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我拼命想其他的理由…… 他有些无奈,说道,“跟我进去吧,我保证不强迫你。” 进得屋子,他拉我在桌旁坐下,斥退福泉。 他用手托起我的下颚,让我张嘴伸舌头给他看,说道,“嗯,还凑合了。” 他不会真想再来一次吧?我神色大变。 他看了,皱皱眉头,正色说道,“朕向你保证,从今以后决不强迫你。君无戏言,你相信了吧?” 我有点不相信,不禁露出疑惑,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应许了呢? 他看我这样,嘴角上扬,凑近我,轻声说道,“不过嘛,你得让我偶尔调戏一下,礼尚往来,我也让你调戏好了,怎么样?” 听起来还不错,反正以前也经常被你调戏,而且也挺舒服的,“好吧,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不能给别人造成你宠幸过我的错觉,也不能写入起居注哦。” 只要不影响我五年后出宫就行。 他咧嘴笑道,“好。” 谈和成功。 吃了点点心,喝了些酒。 本来是不敢吃的,怕被人下药了,可既然龙喆都做了保证,我再怀疑就有点小肚鸡肠了。 思索了一阵。 我站了起来,严肃地、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道,“皇上,有些话,虽然大逆不道,但作为大龙王朝的子民,沐焱不得不说。请皇上恩准。” 他收起扬起的嘴角,眉头微微皱起,原本柔和的眼光,变得锐利,透着寒光。 笑容淡去,威严、冷酷印上他的脸颊。 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他。 他站了起来,眼帘稍稍垂下,在屋子里踱了几步,似乎思索着,随即坐到上位的榻上,说道,“朕准奏。” 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声音不大,但足以震慑我。 以前,我也曾有进谏的经历,那是三年前,在南苗国。 南苗国,是我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但若要我呆一辈子就另当别论了,汗…… 南苗人,热情豪放,能歌善舞,颇有音乐天赋。 我喜欢听他们歌唱,喜欢欣赏他们的舞蹈,喜欢看南苗男子唱着情歌追求心爱的女子,喜欢看美丽的南苗女子一边歌唱一边围着心上人起舞。 五年前,二十岁的年轻的国君登基。南苗国君喜好美色,但不下流,还颇得美誉:风流皇帝。虽治国经验不足,但也算深得人民爱戴,或许是他父辈的功劳吧。 三年前,南苗国临近蜀州的北部,接连两年干旱,人民食不果腹。而南苗国都城,仍然歌舞升平,那年轻的国君,仍然花天酒地。 嘹亮的歌声和激情的舞蹈悄悄消失着,当日我虽只有十一岁,但已走南闯北,又仗着有爹娘撑腰,已是天不怕地不怕。 恰巧,得知南苗国君某日出宫巡游。 我一时冲动之下,拦圣驾,质问南苗国君:你的国土连年干旱,你的子民食不果腹,你的民族歌声、你的民族舞蹈正在消失,你为何不开官仓震灾,你为何不设法挽救? 我一说完,就是一身汗…… 那次进谏,我是穿着大龙王朝的服饰,以一个外人、旁观者身份提出的,是合情合理的,是正当的,还颇有收效。 可这次,我是要向我自己的君主进言。 我又身处内宫,自古以来,都有内宫不得干政的规矩,所以我不具有干政的权利。 而我要进谏的,也是和内宫息息相关的,还牵涉到的是皇上的内宫生活。 所以,我有些害怕,有点恐惧,我跪倒在地。 我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四君皆是饱读诗书之人,贤君善于谋略,德君在内政方面颇有见解,武君刚勇善武,贵君沐焱接触不多不清楚但想来也不俗。此等将相之才,本可为我大龙王朝效忠尽力,皇上为何掳来闲置在后宫?建安宫内藏龙卧虎,皆是将相之后,沐焱曾让人调查过,皆是有长处之人,皆可为我大龙王朝用于造福于民,为何皇上要将他们囚禁于此?沐焱知道,大部分人五年后可离宫,可皇上可知,五年,足以磨灭沐焱的顽劣,也足以磨灭众御侍的才华和心智。沐焱不懂朝政,但沐焱以为这是不合理的。沐焱不敢指责皇上,也不敢评论何可为、何不可为,只是陈述沐焱看到的现状,并将心中的疑惑托盘而出。沐焱斗胆质问皇上,眼见我大龙王朝的人才,才华心智被渐渐磨灭,皇上于心何忍?” 游戏后宫番外之 选妃与初识 某日,柳慕焱心情很好,龙喆也很清闲,两人在御花园中一边聊天,一边下棋。 龙喆说道,“焱,今天早朝,有大臣上奏,要求我选妃。” 慕焱听了,一脸灿烂,说道,“真的吗?什么时候入宫?” 龙喆皱起眉头看着慕焱,问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慕焱心想,我反对你宠幸他们,可不反对你把他们弄进宫,这宫里可是多年没有新面孔了,我现在面临空前的审美疲劳。嗯……说不定到时候能出现象陈维瑄那样的美男,蔡卓菱那样的美女呢,嘿嘿。忙说道,“为什么要反对呢,快说啊,什么时候入宫?你选的时候,可得叫上我,我可以帮你拿主意。” 龙喆心里盘算着,这家伙,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忙问道,“我选妃,你跟去干嘛?” 慕焱傻笑着回道大,“这个嘛,我想啊,你政务那么繁忙,难免影响到审美观。而我呢,可以帮你弥补。” 龙喆心想,敢情变成你选妃了啊,随说道,“大臣还说,不宜选漂亮的、苗条的、年轻的。说是太漂亮的呢,容易被你调戏,比如蔡卓菱。太苗条的呢,容易被你扑到,比如朱丽芸。太年轻的呢,容易被你迷惑,比如月瑕。所以呢,我想了想,若符合条件的人被选进来,难免会影响宫里的风景,所以驳回了。如果你坚持,我明天让大臣再议好了。” “不……不……这种条件的还是算了,我怕选进来,你的审美观会有恶化的趋势。” 龙喆贼笑…… 慕焱不知不觉想起进宫第一次面圣时的情景,忍不住傻笑起来,说道,“喆,你知道吗,我刚进宫时,跪在最后面,头也没敢抬。” 龙喆故作惊讶状,说道,“是吗?我一进大殿,就看到一个小瘦猴跪在队伍的后面,我当时就想:那只瘦猴的屁股肯定是红色的。嗯……既然那只猴子就是你的话,那我当时的判断就没错了。” 慕焱想起自己被杖责的事,脸红得那个什么似的,急道,“你!……你!……” 龙喆大笑道,“嗯……就跟你现在的脸一样。” 慕焱一看龙喆这么开心,心里不爽,说道,“你知道我进宫犯的第一个错误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啊,若我当时,抬起头来看了你,日后就不会把你误认为武君了,你现在也不可能有机会笑话我了。” 龙喆咧嘴笑道,“你知道我当时想的什么吗?” “你不是想猴子屁股吗?” “对啊,我想啊,要是那只猴子敢抬起头,那么我当晚就宠幸他,顺便看看他的屁股是不是红的。” 慕焱一听,出了一身冷汗…… 我说到这,也不见皇上开口,沉默…… 要知道,我这个人最怕安静了,忍不住就抬起头来了。 皇上看着我,与我对视着,并不出声。 那眼光冷得啊……呜呜…… 看来还得说点好话,连忙又说道,“沐焱自小随父母游历天下,也知皇上勤政爱民,大龙王朝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富裕。可,沐焱斗胆以为,后宫中的这些人,能将我大龙王朝的繁荣推向更高。” 又是沉默…… 皇上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僵持着…… 那个尴尬啊……呜呜…… 突然,他眉头展开,嘴角扬起,眼光变得柔和,淡淡地笑着,说道,“沐焱,你说的朕都听到了。朕不想解释,但朕希望你知道,朕绝不会是个昏君,也绝不会是个好色之徒。” 他站了起来,扶我起来,拉我的手,靠近他的嘴,唇轻琢我的手背,眼里似乎有点含情脉脉,随即说道,“你可以一直看着朕,只要你一直看着朕,朕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本来我是不懂什么叫含情脉脉的,只是以前也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我,当时我向对方请教了一下,我还苦练过…… 我思考着他的话,任他拉着我的手,看着他面露赞赏之色,说道,“沐焱,你是第一个敢跟朕说这些的人。虽然,相同的话,朕已听你说过,不过你是说给武君听的。朕一直担心,暴露了皇上这个身份,就再也不能听到你的这些话,再也见不到你的真性情。朕担心你跟满朝文武、宫妃们一样,会畏惧于朕的身份。现在,朕知道了,朕的后宫中有此瑰宝,名唤沐焱。” 他左手搂我入怀,低下头,微笑的脸庞靠近我的脸庞,右手挑起我的下巴,他的唇贴着我的唇,他的舌头轻舔着我的唇。 得到大龙王朝至尊的称赞,我有点欣喜,有点飘飘然,有点陶醉,忘记反抗,任他舔着我的唇…… 突然,他停下了,说道,“就调戏到这里吧。” 我才反应过来,有点害羞,脸骤然变红,连忙用袖子抚上嘴。 他有点得意,朝我笑着。 我心里不爽了,挣脱了他的怀抱,狠狠地擦了擦嘴,说道,“哼!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居然还调戏我。” 他拉我在桌旁坐下,替我倒了杯酒,仍然笑着看着我,眼神怪怪的,看得我心里发毛,我说道,“你调戏我,我要去调戏你的老婆。” 他眼睛眨了一下,低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含笑,不说话。 我说道,“喂,我是要去调戏你的老婆也,你怎么话也不说一句?” 他奸笑着道,“你记住宫刑就好了。” 我哼了一声,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人,说道,“你昨天答应过让我去调戏你老婆的。” “我是被你设计,同意你去调戏我的老婆,可我也说过,若做出苟且之事,哼哼!” 我心里想啊,就是说不那个就可以,不错,不错…反正我还小,我也不想那么早就那个…… 又一想,建安宫里,除了贵君,也没人能引起我的兴趣了,而我也不敢冒失的冲上去,总感觉有点亵渎他的意思…… 而且,昨天那个美人……嘿嘿…… 随要求道,“我要去宁慈宫。” 他叹口气,想了想,说道,“宁慈宫都是女妃,从未有御侍进去过。” 我扁扁嘴,心想,去不了,还怎么调戏啊。 他又说道,“要不这样,我准你与四君一样,可以去御花园,可好?” 不理…… 他用手拍拍我的背,又说道,“御花园很多宫妃的,嗯……你昨天看到的贵妃也会去的。” 我一听高兴了,“我要带人一起去。” 他说,“你可以带方之远去,其余不行。” 我一听不高兴了,“马劲怎么能不去呢,他要弹琴给我听的。” 他想想,说道,“好吧。” 我又说,“刘羽怎么能不去呢?” 他拍我的头,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每次都跟着你胡闹,还是个好色之徒,不准。” 哎……刘羽,你好可怜啊,葬送了自己的美好前途啊。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喂,我有点好奇啊。听说你之前常去贵君宫,你到底是去宠贵君殿下,还是李阳溪?” 他抬头看着我,表情有点严肃,不过很快又换上一脸的神秘,咧嘴说道,“不告诉你。” 我说,“你太不耿直了。如果你宠贵君哥哥,我也不说什么,谁叫他长得那么好看呢。可是如果你宠李阳溪,就不好了,你看他跟马劲一起进宫的,你总不能一直宠他,不理我们马劲吧?你这样,我们地方派会抬不起头的。我们地方派抬不起头,京官派会很嚣张的,然后我们两派会失去平衡的,然后会爆发新的斗殴的……”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皱着眉头,有点生气地看着我,似乎还有点无奈,说道,“我谁都没宠。” 呜呜,干嘛生我气啊。 不宠,干嘛去贵君宫呢? 难道是左右为难,不知选哪个,索性谁都不选? 算了,算了,只要知道没宠李阳溪,我就满意了…… 八月二十九 巳时起床,方之远坐在外屋看书,我问道,“之远,你怎么在这里啊?” 方之远合起书,正色道,“武君今天早上叮嘱我,看好你,寸步不离。” 不会吧,这皇上就这么不放心我吗? 虽然我确实会造成一些危害,可我也算有分寸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用防得这么严吧…… 唉,这不是等于又一个小飞吗? 呜呜…… 早膳过后,我开始想我的调戏计划。 先去探路,毕竟我还没有去过御花园,然后见机行事。 一定要将龙喆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还在他的女老婆身上,哼哼…… 我本想用过午膳就去的御花园的,可方之远说,大家都在午睡,你去看什么呢。 也对,看了会书,午睡时间一过,立刻往御花园走去,方之远跟在身后。 秋季,本是出游赏景、登高远眺、观赏菊花之时,我却被困在深宫之中,哎…… 御花园中,菊花开得正艳,浓郁的菊花香随风而来,不过我不是来看菊花的…… 左看右看,也没看到美女,“之远,怎么没看到美女啊?” 方之远,冷笑,不理我。 肯定心里在鄙视我,呜呜…… 哎,难道他就不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 难道他就没有一点那什么吗? 算了,算了,不和他计较…… 在御花园中漫无目的地閒逛,突然远远看到一群人朝这边走来。 走近一看,这不就是昨天在建安花园看到的美女,我朝思暮想的贵妃吗? 嘿嘿…… 我停下脚步,心里思索著,怎麽出招呢。 虽然不该拿她和贵君比,可我还是认为她的容颜、气质不及贵君,所以,算了,不摸也不亲她的脸。 嗯……被龙喆给摸了胸…… 嗯……我也不能直接伸手去摸…… 怎麽办呢…… 嗯……对了,可以冲上去抱著她,她比我高一些,我稍微弯弯腰,应该能把脸搁她的胸口上方一点点。 抱上去,再叫她姐姐……这样调戏的嫌疑会减轻…… 而且,我在南苗国时,就常被小姐姐抱的,如果出了事,也可以用南苗习俗来解释…… 打定主意,我特意摸了一下嘴,没流口水,看来前日只是因为太久没看到女人,稍稍激动了点…… 斜眼瞥了一眼方之远,做出了判断:现在跑出去,他肯定拉不住。 於是,我抬起脚往贵妃跑去,跑近就抱著她,甜甜地叫著,“贵妃姐姐。” 我冲过去的力量太大,她往後退了几步,差点就摔倒。 幸好……否则岂不是变成霸王硬上弓的姿势了吗? 好险,不过我没有时间去想这个,我的眼前,就是她雪白的脖子。 我再往下看,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胸…… 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看到两滴红色的液体滴在她胸口的衣服上。 然後有两个宫女,强行把我拉开,我想这下惨了…… 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我会流鼻血。 贵妃脸气得铁青,叫掌嘴,宫女便开始掴我的脸,呜呜…… 我不怕打脸,就是鼻血还在留,好歹先给止一下血嘛,呜呜…… 我听到方之远,跪倒在地,叫著,“贵妃娘娘,请你饶了沐焱吧” 贵妃觉得还不解气,又叫道,“拿刑具,杖责五十。” 这个贵妃好狠啊,昨天不替我求情,今天掴我还不够,还要打板子,呜呜…… 刑具很快拿来了,我被架上了凳子。 打了几下,突然听到,“住手!淑妃见过贵妃姐姐,可否给淑妃一个面子,放过沐御侍?” 贵妃说道,“今天不打他,日後这宫中岂不是乱套了?继续打!” 呜呜,我的鼻血真是害死我了…… 又打了十几下,听到,“皇上,驾到。” 杖责的太监停了下来,我连忙从怀里掏了一粒吐血的药,吞了下去。 我估计,即使皇上看了那两滴血,也会叫继续的,呜呜…… 现在只有靠自己了,俗话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嘛……呜呜…… 本来想用假死药的,但是我估计这种情况下,我被偷偷埋的可能性比较大,那我只有在阴曹地府等我爹了。 而且……而且……还不知道我娘亲舍不舍得让我爹去陪我…… 果然,皇上问清了事情後,冷眼看了我一眼,像是要杀了我,还未来得及下指示, 我吃下的药已经起作用了,我咳嗽了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著又是一阵剧咳,又一口…… 呜呜……娘亲是不是骗我的啊,怎麽会吐那麽多,肚子也火辣辣的疼…… 还是说,老爹故意整我?呜呜…… 这时候我的样子一定不好看,脸颊一定通红,鼻血还没止住,嘴里还冒著血…… 板子没再打下来,听到一个女声,说道,“吐那麽多血了,别打了。” 皇上似乎也急了,“快宣太医。” 有人把我从凳子上扶下来…… 有人在帮我擦血…… 神志有点不清…… 有人在叫著我的名字…… 似乎有人抱起了我…… 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醒了,快去请皇上。” 睁开眼,看到一个美女,应该就是淑妃了吧,坐在我床前。 小家碧玉型的美女,大眼睛,瓜子脸,樱桃小嘴,微笑著,还有两个酒窝……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才想起,刚才似乎是晕了过去。 大脑有点迟钝,脸和屁股都有些痛,不太想说话,皱著眉头,打量了一下屋子,这不是我的房间。 淑妃又说道,“太医说,吐血是因为内火攻心,调养几天就没事了。” 我自己的身体怎麽样我清楚得很,可我不敢说,也不能说,否则下一次就不管用了,毕竟我…… 然後,皇上来了,淑妃等人被斥退了。 龙喆走到床边,坐下,紧锁著眉头,用冷厉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很生气,似乎很愤怒…… 我才想起,我犯的错误,想起可能的处罚,连忙哭丧著脸,出声道,“我就抱了一下,不用宫刑吧?” 对千金之躯的贵妃娘娘,我居然滴了鼻血在人家胸口上,那不是亵渎吗,在我理解来那可比摸胸还严重啊?所以,我怕得要死…… 他只是冷冷地看著我,表情有些复杂,也不说话。 惨了,惨了,我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说道,“我……我……没有做苟且之事啊。” 僵持了一会,他说道,“朕知道。”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警报解除啊,“我以後再也不去抱她了,再也不抱了,你别罚我。” 过了一会,他又说道,“朕重新考虑了一下,你不准去御花园,另外再闭门思过三个月。” 就是说三个月不能出房门啊…… 哎……算了,这次的确是我错了,认了…… 不过解释是必要的,随说道,“我在南苗时,常和人抱的,我又不知道不让抱,也不知道会流鼻血。” 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脸有些痛,似乎没有肿,说道,“沐焱,你别去招惹贵妃,也别再招惹李阳溪。” 我连忙保证,“嗯,我再不惹他们,我呆在建安宫好好的反省,你别生气,别罚我,别宫刑。” 他脸部表情放松了些,说道,“好,不宫刑。” “也别生气好吗,我以後再也不调戏她了。” 再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招惹那只母老虎了。 “你看你自己,脸被打得通红,屁股也是,吐那麽多血,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咦,他不是因为我调戏他老婆而生气吗?而是因为我的身体才生气的吗? 脸有点烫,心里有点开心,不过幸好脸被打红了,否则就露馅了。 “我没事的,脸和屁股很快就会好的,血也没吐了呀。” 为我的小命著想,吐血的真因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不过不知道到底吐多少……回头得翻老爹的宝贝研究一下…… 他一直看著我,似乎在想什麽事,沈默片刻,他又说道,“小焱……後宫是我用来控制政局的棋局,每个人都是一颗棋,你……你是个变数。” 啊,不会吧,那是不是会杀人灭口啊,或者说是铲除异己啊…… 我睁大眼睛,看著他,用眼神询问著他,但我估计他也不懂,因为我都没搞清楚怎麽表达这个意思。 他居然领会了,柔声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你的。不过,你别再闯祸了,会打破棋局的平衡。” 说得好深奥,回头空閒了,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他俯身,将脸凑近我,咧嘴邪笑著,说道,“你再闹,我就吃了你。” 刚才我还在担心会被他杀人灭口,现在又不得不担心这一点了,不过我已经有觉悟做个好孩子了。 反正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读过书了,不如就趁这个时间,好好读读书吧。 “我会很乖的,我保证每天都呆在建安宫读书。” “好,在此期间,不许见任何人,除了我。” “哎……好吧。” 不让我见人,那我怎麽活啊,不过,有啥办法呢,谁叫我流了鼻血呢。 八月三十 一大早,就被外面吵闹的声音吵醒了。 一问子安,才知道李阳溪来叫駡。 呜呜,我都知道错了嘛,怎麽还来骂我啊…… 後来,又听说被贵君殿下给叫回去了,後来也是关禁闭,好可怜的孩子。 姐姐被我给调戏了,本人被我间接害得关禁闭…… 哎,以後去找他和他姐姐道个歉吧,毕竟有错的是我…… 虽然她姐姐狠毒了一点,虽然他有点泼男駡街的嫌疑…… 这次,换龙喆翻墙过来找我了…… 九月初一~九月初九 我一边养伤,一边寒窗苦读…… 除了子安,就只有晚上能见到龙喆了…… 我都快生锈了,不过,还是努力地忍住了…… 九月初十~九月十三 伤好了,继续寒窗苦读,不过龙喆没来看我,托人带了个信,说忙…… 也不知道忙什麽…… 不过,我本来也担心他见我伤好,会调戏我,这下也不用担心了,於是不再追查此事,心情大好…… 九月十五 一大早,我还没起床,门外有人冲了进来。 一看,居然是李阳溪,他的军师林涧,以及一些京官派的人。 我有点担心他是来袭击我的,吓得抓紧被子,身体还有点发抖,这时我才发现我们南院派的防御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你想啊,对方直接冲入了我这个首领的屋子,身上居然没有一点伤,这可是天大的防御漏洞啊…… 不过,李阳溪居然哭丧著脸,其他人也神色慌张…… 我一时间搞不清状况了…… 再一看,方之远刘羽也一同进来了,神色同样慌张。 我已经十天没见过子安和龙喆以外的人了,这一次来这麽多,我还有些吃不消,看得我眼花缭乱的,注意力都不知道放在谁身上。 平复了一下情绪,撑著爬起来,斜靠在床边,问道,“干嘛啊,要在我屋子里火拼啊?” 李阳溪,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奇怪啊,闯进我的屋子,该哭的是我吧。 林涧开口说道,“九月初十,东昌国的储君和小皇子,带了一幅据说千金难求的百鸟朝凤图,来我朝挑衅,说大龙王朝无人能及。文武百官不服气纷纷进谏要求皇上下旨,召集画师,与东昌国一较高低。後来,皇上下旨召集我朝最优秀的画师,在御花园与东昌比试,期限为五天,至今仍未有人画出佳作,已是最後一天了。” 与大龙王朝接壤的众多国家中,东昌国勉强算一劲敌,“嗯,贤君哥哥……?” “第一天,贵君哥哥就出马了,输了。贵君哥哥说,已经没什麽希望了。” “输了就输了嘛,东昌国本来就是画坛大国,出了很多有名画师,咱们比不上也是情理之中的。” 李阳溪哭著说道,“可是,如果我们输了的话,贵君哥哥要被他们带走。” 什麽?他们要带我的神仙哥哥走?这我可不干,我都没舍得调戏呢…… 我吓得赶忙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为什麽?” 林涧继续说道,“约定说,如果东昌国胜了,东昌国小皇子要带走贵君哥哥。如果输了,东昌国小皇子就留在我们皇宫里做御侍。” 好个小皇子,居然贪图我的神仙哥哥的美色,老子就去会会你。 虽然我担心私自跑出去,回头龙喆又要罚我,但为了神仙哥哥,我豁出去了。 嗯……这算不算外患啊…… “我先洗洗脸,然後我们杀到御花园去。把东昌的小皇子捉来给咱们做小厮,哼哼!” 李阳溪哭著点头,说道,“好,可是你有办法吗?” 我皱著眉头看他,问道,“你都认为我没办法,你干嘛还来找我?” 林涧帮腔道,“找你商量一下。” 这两人还真有默契呢…… “咱们出不了建安宫,那恐怕得闯宫门啊,带些兄弟,每到一个宫门,派出十人应战,这事林涧和刘羽负责吧。之远,回头到了,你偷偷去跟皇上说一声,我怕他到时候又惩罚我,就说,对付小皇子的事就交给我了。哎,你们出去等我,都十多天没见人了,一次还来这么多。” 我特意穿了件白衣,拿了把扇子,虽然已经入秋了…… 到了御花园,看到皇上面北朝南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心想,坐那麽高干嘛,也不怕跌下来,人家不是都说坐得越高跌得越惨吗…… 四君,文武百官站在一旁,为啥不坐呢,浪费体力嘛…… 哎,哎,心情好时就知道胡思乱想…… 中间有几人穿著东昌服饰的人,其中一个十六七岁,应该就是东昌小皇子了,还有个二十五六,应该就是东昌储君了吧。 而我们,只剩下我、李阳溪、林涧、方之远、刘羽、马劲等十来个人了,忙跪下拜见皇上。 李阳溪一心想抢回贵君,连跪都忘了,直接跑去揪住那十六七岁的少年,嚷道,“你这个混蛋,你不能带走我的贵君哥哥。” 小皇子也不示弱,“你们把他输给我了,我为什麽不能带走?你……区区一男宠,也敢来找我挑衅?还是说,你们大龙王朝想赖账不成?” 我心里想啊,小皇子,你真是火眼晶晶啊,怎麽一眼就看出李阳溪是个男宠呢…… 哎……李阳溪嘛,又太欠缺火候了,怎麽能把我们内部争斗的招式用在这种国际争端上呢。 我连连摇头…… 而且,什麽叫他的贵君哥哥啊,明明就是我的亲亲的神仙哥哥嘛…… 我站了起来,拉了拉方之远,示意他去跟皇上说。 再拉拉林涧和刘羽,示意他们跟我一起行事。 我走到李阳溪和小皇子身边,面含笑,看了一眼刘羽和林涧,指了指李阳溪,林涧和刘羽非常配合地帮我把他拉了开。 我发现林涧悟性实在是太高了,可惜……不肯归降於我派……否则就是我的军师了…… 虽然我已经有贤君哥哥了,可再多一个也没关系吧…… 我在小皇子身边来回走了几步,打量著他,给他施加点心理压力,而我本人,有点想笑,随含笑问道,“阁下就是东昌国小皇子?” 小皇子说道,“正是,你是谁?” 这不是很明显的嘛,还是说我换了件白衣,拿了把扇子,你就认不出我是男宠了? 我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嗯……我……也是一男宠。” “哈哈,男宠?你也想要回你的贵君哥哥?” 哼哼,你给我笑嘛,我要你一会笑不出来,“嗯……是的,我的神仙哥哥是一定会要回来的。另外嘛,我还想顺便见识一下,到底是什麽样的画,让你们东昌国那麽神气?” 小皇子尾巴快翘上了天,说道,“你区区一男宠,也配看我东昌国神童做的画吗?” 看来得使用激将法了,“嗯……我听说,是一幅百鸟朝凤图。而我这个男宠呢,对百鸟朝凤图也有一点研究,自认为画得还行,不谦虚地说也算出神入化,嗯……上次刚画完还引来了一只麻雀呢。”虽然我清楚得很,纯属巧合……可那也是事实啊,到现在为止这事已经被我拿出来炫耀了好几回了…… “嗯……我想打败你们东昌国应该没有问题吧。所以,我想跟你们东昌国比一比,如果我画得比你们带来的画好,你们不仅要留下我的神仙哥哥,嗯……小皇子,你本人嘛,也得留下给我当四年半小厮。我输了嘛,我跟我的神仙哥哥一起跟你去东昌国,给你当四年半小厮好了。怎麽样,敢不敢接受我这个男宠的挑战啊?” 无论如何,我都要追随神仙哥哥,我要找机会表白啦…… “哼,不是不敢,是我不想要你这麽丑的小厮。” “当小厮不需要长得好看,能干就行,我可是很勤快的哦。嗯……四年半不够,就十年吧,再不行,就一辈子吧。只要你吃得消我,嘿嘿……”哎,我似乎、好像还有点期待…… 小皇子瞧著我,“哼,要小厮,我东昌多得很。” 我指指李阳溪,“你看他,很好看吧?要是你喜欢,你也可以把他带回去。” 李阳溪显然是对我没有信心,被我吓得说不出话来,贵君笑笑,无奈地笑著,打圆场说道,“沐焱,别闹了。” 我心里说道,神仙哥哥,这怎麽可以呢……以後我上哪去找你这种美男? 我又踱了几步,想了想,说道,“小皇子,这样好了,如果我输给你了,我让你见识一下剖腹自杀,嗯……也就是说,输了,我当场破腹自杀。” 一般人不敢这麽死,据说非常痛,天下人都视敢於剖腹自杀的人为英雄,不过我不这麽认为,在我看来自杀都是愚蠢的、不负责任的行为。若以此作为赌注,就算别人再不愿意,也会应许赌局。 我们皇上不乐意了,厉声道,“沐焱,不要胡闹!” 我都吩咐方之远跟他说,没关系,交给我的嘛,还那麽紧张。 我看看他,向他笑笑,再眨眨眼,不再理他,继续缠著小皇子,“小皇子殿下,怎麽样?不敢吗?哎呀,东昌出了那麽多有名的画师,居然不敢接受我这个大龙王朝的小小男宠的挑战,啧啧……” 小皇子涨红了脸,看了看我,说道,“好,我和你比,若我们输了,留下贵君,我也留下来给你做小厮;若你输了,马上剖腹自杀。” 我想说,不能让我先见见我爹娘吗…… 至少让我写封遗书吧…… 就算交代两句遗言也行啊…… …… 小皇子命人拿出了那幅传说中的百鸟朝凤图,在桌上铺开…… 我一看,怎麽就两只凤凰呢,画风似乎还有些熟悉,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败了我们大龙王朝的百鸟朝凤图吗?怎麽就两只凤凰?百鸟呢?” 小皇子好拽,说道,“哼,就这两只凤凰足以打败你们。” 我看向贤君,问道,“贤君哥哥,这真是千金难求,震撼我朝的,上品佳作吗?这……怎麽看怎麽象随手涂鸦啊。” 贤君走上前来,拍拍我的头,眼神在说,你这不识货的小家伙,嘴里说道,“虽然只有两只凤凰,但画得出神入化,栩栩如生,若画完了,万金也难求得。” 我转向小皇子问道,“为何只画了两只凤凰?” 小皇子未说话,东昌储君殿下走到画边,满脸含笑地看著那两只凤凰,我怀疑他是想把画吃进肚子里去,真是的,画是他带来的,怎麽他还没看够呢。 他含著笑,似乎还含著情,什麽情呢,我没解读出来,说道,“三年前,在我东昌国都城城东的悦来茶楼,我与几个朋友正在赏画,也是一副百鸟朝凤图,也算是一副上品佳作。忽然出现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看了看那幅图,连连摇头,批评得头头是道。我们心想,这麽一个小孩,怎麽这麽嚣张,随上前与他理论道,既然你瞧不上我们的画,不如你画一幅?少年想了想,说道,好吧,反正今天无事,就指点指点你们吧,随後用左手画了这幅画。当画好两只凤凰时,已经折服了我们。” 就算折服了,也得画完啊,这谁这麽不负责任啊,随问道,“他为什麽不画完?” 储君殿下,轻声笑了两声,继续说道,“画好凤凰,正好茶楼下有人高声喊著,东昌第一美女抛绣球选婿啦。少年扔下笔,说了声再会,便消失了。而我与朋友仍沉浸在这两只凤凰带给我们的震撼中,没来得及留住他。事後,千方百计寻找这位少年,也没有找到。” 擦汗…… 这人作风怎麽这麽象我?虽说这种乌龙我也摆过,可每次小飞都会替我擦屁股也就是先卷起画再走人的啊…… 再仔细看看这画,似乎、好像、确实是我的涂鸦,回头得狠狠地教训一下小飞,太不负责任了,居然让我的大作流落在外…… 不过……不过……这位储君大人怎麽会不认识我了呢,莫非他是位凤凰痴,只注意凤凰,没有注意我? 还是说这三年时间,让我长得过於清秀了,他认不出来了?摸摸脸…… 嗯……嗯……应该是前者吧,我到御花园这麽久,接连瞟了他好几眼,也没见他的视线离开过那两只凤凰。 难怪他千方百计寻找我,也没找到…… 算了,不考虑这个问题了,我都想不起他,又怎麽能指望他想起我呢? 再说了,要是他真认出我来了,再顺便揭发我,那我不是成为我们大龙王朝的罪人了吗? 搞不好还会遗臭万年,好怕怕…… 画完是万两黄金啊…… 嘿嘿,万两黄金在手会是什麽感觉呢,好期待…… 那画两幅好了,回头卖了可以请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 我看向贤君,“贤君哥哥,可曾听说左右手一起作画?” 贤君惊了一下,说道,“听说过,二十五年前的大龙王朝第一才女,曾用左右手一起作过画的,右手画的是惊世之作,左手画得有些牵强,但也算上品佳作。” 好啊,第一才女,你居然骗我说你左手画得跟右手一样好,还逼得我总用左手和右手比,想分个高低,弄得到现在让我用一只手画都画不出来了…… 哎……不过算了,不和她计较了…… “哥哥可知道两手作画需要的材料及摆放方式?” 贤君点头。 “那麽,有劳哥哥,准备材料,安排布置。再找两个书童伺候。” 贤君皱皱眉头,命人办事去了。 呜呜……显然是不相信我嘛,人家东昌国三年前可是称呼我为神童的哦。 虽然我有点怀疑,你说,神童长大后怎么可能不会用单手作画? 不过,无论是我是神童,还是我不会用单手作画,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看向皇上,皇上也表情严肃地,有些生气地看著我,我偷笑两声,说道,“皇上,准备把长刀,要锋利些的,准备给我剖腹用的。” 又转向小皇子,用纸扇想挑起他的下巴,可我发现,他比我高,这一挑,他的头就仰上天了,呜呜…… 我怎麽做了这种傻事呢,嗯……既然已经做了,也要当作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故作镇定,含笑问道,“小皇子,本男宠稍微消失一下可好?” 小皇子哼了一声,推开我的纸扇,说道,“矮冬瓜,你是不是要去沐浴更衣啊?” 骂我矮冬瓜,呜呜,太不懂礼貌了,这是小皇子该有的内涵吗? 不过, 我气势上是绝对不能输的,嘿嘿了两声,说道,“沐浴嘛,现在不急,现在即使沐浴了,回头也会出汗的,不如剖腹前再去,嗯……对,还可以顺便写一下遗书。嗯……如果不用剖腹,我还可以偷一回懒。嗯……现在嘛,我去更一下衣,顺便上一趟茅房。我这个男宠对男宠的小厮可好了,顶多叫我的兄弟们修理调戏嗯……再顺便凌辱一下他。你就待在这里,好好的期待一下,顺便规划一下你的小厮生涯。我带来的人都是我的兄弟,你以後也要伺候他们的,你可以先跟他们打个招呼,了解一下情况,培养一下感情。嘿嘿……” 不调戏一下美人,那我怎麽能成为风流才子呢……我今天可是才子装扮哦…… 虽然他没有神仙哥哥美,不过,将就一下吧……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嗯,美人,你的皮肤还不错,挺顺滑的。” 说完我跑开了,只听得後面骂声传来…… 哎,这东昌国算是完了,储君疑是凤凰痴,小皇子又……哎…… 路上,才想起遗漏了两件事:伴奏,做生意。 回屋换了套方便些的衣服,上了趟茅房,再次来到御花园时。 首先找到马劲,“马劲,召集我的乐伶们,奏乐。” 马劲脸色很难看,看著我,快哭出来了,方之远推了推他,他才跑开了。 哎……难道说比起神童,我看起来更像白痴一点吗? 找到储君,“东昌国的储君殿下,如果我画得比你那幅凤凰好,你愿不愿意用万两黄金买下啊?” 储君显然受不了我这招,脸有点发青,抬头瞄了我一眼,又低头注视我的凤凰,不,不是我的,是他的凤凰。 不过他还是礼貌地回答了我,“我会考虑的。” 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道,“现在不决定,回头就不卖给你了,你没听说过过了这座村,没有这座庙吗?” 再看了看那把长刀,摸了摸刀口,说道,“嗯,还不错,挺锋利的。” 此时我想到了我的内脏……汗…… 一边画具都准备好了,书童替我卷起袖子,两手各拿了一支笔,开始画起来。 为避免上次的错误,我决定先不画凤凰,以免画完凤凰我又跑去看美人了。 最重要的是,留点悬念嘛,让大家紧张一下也好,我……我可是被关了十几天了哦,多少也让我看点戏嘛,虽然是我耍的猴戏…… 先花了小半个时辰画了两个轮廓…… 小皇子跑来挑衅,“哈哈……这是画画吗,这就是涂鸦。” 鄙视他,我朝方之远和刘羽使了个眼色,叫道,“之远,刘羽,把这个小厮给我拉开。” 他们真是好样的,不畏强权,真把他拉开了…… 又用了一个时辰,把除了凤凰以外的部分都画好了…… 其间,皇上、四君还有些有的没的人也来看了看,我没看清,因为注意力没在他们身上。 我……似乎……好像……听到了赞扬声,哈哈…… 小皇子还没有认清形势,又跑来挑衅,“哼……怎麽不敢画凤凰啊?” 再次鄙视他,又朝方之远和刘羽使了个眼色,叫道,“之远,刘羽,把这个小厮的嘴给我堵上。” 哎……这次他们没听我的,倒是储君殿下把小皇子的嘴给捂上了。 又用了半个时辰,画好了两幅共四只凤凰。 我放下画笔,问道,“如何?我的凤凰好些,还是那两只孤独的凤凰好?” 其实……这三年来,我曾经让左手和右手决斗过半个月的,所以,我的画技肯定是有所提高的,希望大家别认出那两只孤独的凤凰是我画的。 毕竟我还是想做大龙王朝人……当然,绝对不会是想做罪人…… 贤君拍拍我的背说道,“好小子,居然深藏不露。” 冤枉啊,想当初我可是向德君哥哥提出过挑战的哦,虽然当时的出发点有点卑鄙,“我曾经说过要画给皇上和德君哥哥看的,他们没同意……” 说完扭头看看龙喆,他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这……这是皇帝该有的表情吗?他作为皇帝应有的冷酷和威严上哪里去了呢……就算想笑也得跟德君哥哥一样含蓄点嘛…… 再看看贵君,他安心多了,气色好多了,我心里也很高兴,因为……他一定会感激我的……那我就有希望了…… 再看看其他人,大家都露出笑脸了,我很怀疑,他们是否懂得欣赏,连我娘亲都说我不懂的…… 我看了看储君,“东昌储君殿下,你认为如何?你家小皇子是不是该给我做小厮啊?” 储君一直在欣赏我的画,没有反应,我只好拉了拉他的袖子,再问了一遍。 他抬头痴痴地看著我,这时我敢断定他即使不是凤凰痴,也是画痴。因为他表面上是在看著我,实际上目光是穿透了我的…… 不过他很快地收回了目光,先是上下打量我,然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接著有些惊讶,最後咧嘴笑开,说道,“你不记得我了?” 我吓住了,咧开的嘴合不上了,笑容也僵硬了,我……我最不期待的事要发生了:他要把我的事给抖出来了……呜呜…… 他看著我,眼睛那个亮啊,简直就是亮眼晶晶……继续说道,“当日,我们在悦来茶楼上见过的,那两只凤凰就是你画的。” 呜呜……我都没来得及阻止……这下惨了…… 扭头看看龙喆等人,他们的脸色没什麽变化,不过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是惨不忍睹的…… 伸手用袖子擦了擦汗,擦完才瞥见袖子上有墨迹,不过顾不上了,回道,“不错,那两只凤凰的确、好像、似乎是我画的,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东昌国神童。我确确实实、千真万确的是大龙王朝的人,所以,即使当时我真是神童,也是我们大龙收王朝的神童。你们……你们干嘛拿我的画来我们大龙王朝炫耀呢?是想陷我於不义吗?再说了,我都没主动招认,你干嘛来跟我相认呢,我跟你又不认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想害我四面楚歌,成为我们大龙王朝的千古罪人吗?想我当日好心好意地想指导一下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 我一边语无伦次地说著,一边拼命擦汗…… 难道这就是你们的离间计吗…… 哎……算了,能为了我的虞姬――神仙哥哥而四面楚歌也值了…… 可惜的是这御花园中只有个鱼池,我的虞姬肯定是不会为我跳的…… 不过,算了,我也舍不得…… 龙喆走到我身边,轻轻拍拍我的肩膀,这招对我很管用,我立即住嘴了,抬头看看他,问道,“皇上,是不是对我的头有兴趣?” 我可是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哦,你这次不要,下次再想要就很困难了哦…… 他收回投在我的画里的目光,说道,“二十五年前,大龙王朝第一才女柳薰,以古灵精怪、精通琴棋书画而闻名於天下。当年,先帝曾想迎她为後,哪知圣旨一下,她留下了一封意味深长的信,便消失无踪了。先皇看了她留的信,颇受启发,怜惜她的才华,下旨,大龙王朝皇家不得为难她以及她的後代子孙。” 说著,替我擦了擦脸上的墨迹,再摸摸我的头,哼,不就比我高一个头多一点嘛,我还小还会长高的,含笑看著我,“朕又怎麽会砍你的头呢。” 他一说完,周围的人都喧哗了起来,不会吧,娘亲这麽有号召力吗? 还有娘亲,你和爹只告诉过我,柳家欠皇家一个皇后,而皇家欠欧阳家一个人情。可关於先皇下旨不为难你和你的後代的事,你可没跟我说过哦,这不等於又一免死金牌吗? 那我岂不是又可以开始谋划我的斗殴、调戏事业了? 龙喆并不知道我在胡思乱想,继续说道,“先皇曾收藏过她的画作,朕也见过,你似乎略胜一筹。” 顺杆爬是我的强项,於是说道,“那是当然,有句话不是叫做青出於蓝胜於蓝吗,就是说的我。既然你这麽识货,不如我就两万两黄金,两幅都卖给你吧。” 龙喆不说话,我心想难道是价钱太高了?於是说道,“要不……两幅总共付我一万两?” 他不但不还价,还说道,“沐焱,你的脸,嗯……还是回建安宫洗洗吧。” 哎,龙喆真是个过河拆桥的人,一看用不著我了,就要赶我走…… 呜呜……这怎麽可以……我的小厮……我的画……我的黄金啊…… 不过算了,大局为重,我消失总行了吧…… 後来,东昌国的小皇子,表示愿意做我的小厮,被我拒绝了,因为他缠著我要拜我为师,我才不要找罪受。而且正如龙喆说的那样,人家是皇子,即使留下来,好歹也得供起来吧。所以我非常坚决的拒绝了,最後他只好哭丧著脸被他的储君哥哥拉回去了…… 没了这个小厮,我和建安宫的兄弟们都觉得有些可惜…… 後来,东昌储君让我有空的时候去东昌皇宫做客,不过贤君哥哥建议他最好打消这个念头,说如果我去了东昌皇宫会鸡犬不宁的,我也这麽认为。虽然我很想告诉贤君哥哥,人家东昌皇宫怎麽可能养那麽多鸡和犬,不过算了。虽然这话一说,可能会有缓和气氛的作用,可我怎麽能让东昌国未来的国君把我视作白痴呢。而且……而且……搞不好,东昌就会有新的传言:当年的东昌神童因长期被囚禁在大龙王朝皇宫中,已经变成了白痴。这脸我丢得起,我们大龙王朝还丢不起呢,所以,忍了…… 後来,我的画,呜呜……被东昌国的储君带走了,两幅都被带走了……连那两只孤独的凤凰都没还我……还没付黄金…… 人家要付给我两万两黄金的,被龙喆拒绝了。 事後龙喆跟我说,我都是他的男宠了,我的画当然也是他的咯,画是他的,当然该由他来处置咯,呜呜…… 不过算了,谁叫我是男宠呢,就当我为我们大龙王朝做点贡献嘛。 後来,龙喆说要赏赐我,我说我要我的神仙哥哥。 於是,他把贵君叫来,认我做弟弟,呜呜…… 不是让他做我哥哥,是让他做我的老婆啦,不过这话我没敢说…… 就这样,吃了一回哑巴亏…… 本来还想说想要淑妃姐姐的,看情况不妙,只好作罢。 後来,我也得了点好处,被解除禁闭,又可以出入於御花园了。 後来,北院京官派感激、佩服我救回了他们的贵君哥哥,表示愿意归顺我们南院地方派,说是听凭我差遣。虽然我有点不愿意,不过最後还是接受了。 自此,建安宫南北统一,恐怕是再无战事了,哎…… 九月十六 早膳过後,居然看到马劲的小太监在院子里忙著。 正奇怪时,马劲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叫道,“沐焱,进来坐。” 心里疑惑,院子里谈也不方便,我便随他进屋,问道,“马劲,你怎麽搬回来了?” 马劲含笑地回答道,“嗯,八月初,我就搬回来住的。” 八月初,那时我还被关在德君宫享著福呢。 都这麽久了,我都没注意到,看来我对我的琴师关心还是太少啊…… 扯远了,现在这不是重点啦…… 他为什麽会搬回来呢难道是因为长期被龙喆冷落,心灰意冷了? 我有些难过地看著他,“为什麽?” 他拉著我的手,说道,“住独院人少,无聊。你在院里时,我也时常跑来找你,索性就搬回来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上不宠他,都不知道皇上这麽多天都跑去宠谁了,这事该去打听一下。 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与其让其他人受宠,还不如让我们家马劲受宠呢。 啊!不对,最近皇上好像老跑我这来…… 这……这岂不是变成我让马劲不受宠了吗? 不行,不行,这麽太不道义了,该好好想想办法帮他…… 嗯……娘亲稍了些春 药来,而晚上呢,我可以带他去武君宫找皇上…… 就这麽办,於是我说道,“你等等。” 跑回自己屋找来出春 药,递给马劲,并跟他说道,“马劲,今晚你跟我去武君宫吧,皇上会在那里的。咱们给他吃春 药,看他还能不那个你?” 他不接,只是看著我,笑容淡去,似乎有点失落,不出声。 按理,他应该欣喜才对啊,难道是我用错方法了? 嗯……的确,象他这种自尊心比较高的人,让他用药去迷惑皇上,的确有伤面子。连我脸皮这麽厚的人都不愿意,更别说马劲了。 忙收起药,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全,算了他不宠你是他的损失。我们马劲,琴弹那麽好,书读那麽多,再怎麽也算个才子嘛……” 接下来就只剩一个办法了,我去教训教训龙喆那个始乱终弃的家伙,再让他好好珍惜马劲。 嗯,就这麽办,不过不能透露给马劲。 午後,我再次往御花园跑去,当然,方之远也跟著,哎…… 御花园内美女很多的,本来是值得高兴的…… 可美女们一看到我就躲开,这让我高兴不起来,呜呜…… 肯定是上次的鼻血事件让我臭名远扬,昨天凤凰事件又让大家都熟悉了我面孔。 哎,看来我的鼻血比我的凤凰厉害啊…… 不过,美女们清清白白的,龙喆都没调戏过,若让我调戏了,以後人家还怎麽嫁人呢…… 而且,要是有美女一不小心,被我调戏了,而她本人又仰慕我,从此以後就缠著我,说要嫁给我那就惨了……这种噩梦我再不想做了……汗…… 所以,算了…… 四周走了走,远远看到贵妃,吓得我赶紧用手捂住鼻子。 李阳溪是归降於我了,可我拿不准贵妃对我是什麽态度…… 之远似乎也怕我再来一次,伸手拉著我的手腕,让我一起向贵妃行礼。 礼貌我还是懂的,连声向她道歉。 呜呜,她好拽,不理我,走了…… 不过既然她没再叫人打我,我也不好意思为难她了,虽然我还没想好为难她的办法…… 似乎,我对她的要求太低了点…… 目送贵妃离去後,又转了转,远远看到了淑妃姐姐和贤君哥哥,两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好……可惜,两人都是龙喆的老婆,搞不好还是情敌…… 我发现,龙喆让四君和女性宫妃有来往,是不正确的。你说万一,谁和谁搞上了,再弄个孩子出来,龙喆不是亏大了吗?嗯……难道说,龙喆就是防这一点,才尽量不宠幸女妃、不养孩子的吗?不过,这是龙喆的事,与我无关…… 还未走近,就看到贤君哥哥离去了…… 嘿嘿,这回该我上场了吧,有种想冲上去的冲动。 不过,马上清醒了,鼻血的教训实在是太惨重了…… 而且,之远的手…… 嗯……看来,爱意要表达,距离还是有必要保持的…… 我的大脑思索著……这次采取什麽样的攻势…… 当年,我可是有很谦虚地向南苗国君月昱讨教过他的追美女秘笈的哦。考虑到各种原因,最後只学了南苗国最普遍的一种,也就是唱情歌追美女。 虽然,在这御花园中唱情歌,有一定的受罚几率,也有一定的被别人视作白痴的几率,可……还是挺有情调的。 此时,淑妃已经走近,邀我和之远一起游玩。 我说,“淑妃姐姐,我唱歌给你听,可好?” 情歌的情字被我刻意省略了…… 毕竟,龙喆的两个女老婆,一个被我给得罪了,这一个嘛,攻势还是保守点的好…… 淑妃抿嘴笑了,说道,“好啊。” “淑妃姐姐,请稍候,我换套衣服。” 要唱南苗的情歌,还是穿南苗的衣服比较好。 而且……要是又被人抓住了,也好有理由开脱嘛…… 回屋换上南苗的衣服,我再次来到御花园。 淑妃正坐在一石桌上,桌上摆著水酒点心。 淑妃看到我的衣服,有些惊奇,似乎从未见过南苗的衣服。 可怜的孩子,估计从未出过闺房和皇宫…… 嗯……皇宫中的金丝雀…… 另外,看来我这招用得不错…… 就算我追求不到淑妃,也能让她这辈子都记得,曾经有位穿著南苗服饰的少年为她唱情歌。 就像贵妃一辈子都记得我的鼻血…… 就像东昌储君一辈子都记得我的画…… 就像月昱一辈子都记得我拦他的驾…… 又扯远了…… 本来呢,我是不会唱歌的,特意向月昱学了一首歌,现在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而且……而且,我心情有点烦躁,为什麽烦躁,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还有点想念南苗的歌,以及舞…… 於是我唱了,当然……歌词被我改了…… 修改自歌曲醉人的花香的歌词。 在阳光明媚的御花园中, 我看见菊花悄悄地开放, 在这个囚禁我的宫殿中, 我爱上一位美丽的姑娘。 姑娘呀姑娘你的身上, 飘著那令人心醉的芳香, 如果有一天我出宫去流浪, 姑娘你千万不要独自忧伤, 如果有一天我在异乡迷失了方向, 你的芬芳是我唯一能接触的翅膀。 可惜的是,唱著唱著,我哭了…… 想起娘亲…… 想起与爹娘一起出游的日子…… 想起在南苗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还想起龙喆和马劲…… 淑妃姐姐走过来,轻轻的抱著我,轻声细语地安慰著我…… 我的头就搁在淑妃姐姐的肩上,可我却没有心情低头去看…… 忽听到有人叫,“皇上驾到。” 淑妃姐姐放开了我…… 只听得,“都退下。” 话音刚落,便有人拉著我,往石凳走去。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龙喆坐下,左手拉著我的左手,伸出右手替我擦泪,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朕听说沐御侍今日要在御花园唱歌,特意放下公务来听歌,怎麽歌没听到,却听到了哭声呢?” 哼……人家淑妃姐姐一抱紧我,就跑来坏我的好事…… 继续抽泣…… 他看了看我,叹口气,拉我坐在他腿上,左手搂著我的肩,右手轻轻拍著我的背,轻声说道,“想家了吗?” “嗯。” “我派人去请沐家的人进宫来看你吧。” “沐家是我姑丈家,我只是义子。” “原来如此啊,沐焱以前叫什麽名字呢?” “柳慕炎。” “随母姓?” “嗯。” “嗯……那我让你爹娘进宫来看你。正好我也有些好奇,是什麽样的男人,让当年的才女,选择了他而放弃先皇。” “爹和娘亲去了北匈国,说要去两三个月的。” 沈默片刻,龙!又说道,“我还听说过三年多前,一位身著大龙王朝服饰的少年,当众质问南苗国君为何不开仓震灾,就是你吧?” “嗯。” “不怕吗?” “有点怕,虽然当时我有点冲动,可我说得没错啊。後来也没出事,月昱还招待我住了半年呢。我挺喜欢南苗的,南苗人个个都是歌舞好手,我还跟南苗国君学了一首歌。” “哦?你就用来追求淑妃吗?” 啊……我怎麽把这个给招出来了…… “嗯……该怎麽罚你呢?” 不会吧,又罚啊,好怕怕,忙解释道,“别啊,我就唱了几句,和淑妃姐姐至少保持了一丈距离……嗯……後来可是淑妃姐姐自己过来抱著我的,不管我的事……” 啊,一不小心把淑妃姐姐给供出来了,太不道义了,呜呜…… “嗯……就罚你再唱一次吧。” “不要,我唱得不好听。” “刚才听到了两句,还行,比鬼哭狼嚎好多了。” 气死我了,我还没听过龙!唱歌呢,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唱,嘿嘿,於是回道,“要不你唱两句来听听?” “嗯……要我唱是不可能的。不过,前阵子外务省收到南苗国想派使节来我朝访问的请求,我准奏了,想来,再过几天就会到了。到时候请他们表演歌舞给小焱看,可好?” 我有点紧张,忙问道,“使者是谁?” “南苗王爷月璇。” 月璇啊,还行,安全。 有些高兴,挣扎著想跳起来,被他制止了。 他说道,“小焱应该感谢我哦~” 说完,他吻上了我的眼睛,呜呜,他又开始调戏我…… 虽然我也有点享受…… (注:偶听说,喜欢吻眼睛的人,是重欲的哦,也不知道准不准~~) 突然间想起马劲,连忙伸手推他的头,说道,“不要了。” 挣扎著起身,朝建安宫走了几步,又掉转头走回来,说道,“龙!,你能不能宠幸一下马劲?” 他的脸上变得有点难看…… 该不会以为马劲是利用我邀宠吧…… 忙又解释道,“你不要误会,这不是马劲的意思,是我自己要说的。” 他沈默了片刻,笑著说道,“小焱,我们不说马劲……” “怎麽可以不说呢,马劲是你的老婆,进宫後,你就宠幸了他一次,难道你就打算一直冷落他吗?那样的话,他也太可怜了……” 他脸色铁青,厉声呵斥道,“沐焱,我们不再说马劲。” 我也有些生气,回道,“为什麽不说?你宠幸了他,就该对他负责。或许,你还会说你不爱他,那你当初为什麽要宠幸他?为了泄欲吗?哼,建安宫的众人,说得好听是御侍,说得通俗点是男宠,说得不客气点不就是你的泄欲工具吗?你拿什麽让我相信你不是好色之徒?……”或许,你会辩解说他们是你的棋子,为了你的棋局,牺牲了众御侍们的五年光阴我不怪你,可犯得著牺牲马劲他们的一辈子吗? 话未说完,他站了起来,挥了我一巴掌,我从未想过他会打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眼泪象断线的珠子…… 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著我,不含一丝情绪地说道,“沐焱,你在建安宫与人打架,朕知你心地善良,不忍别人受欺负,朕不追究。你在建安宫纠集众人与李阳溪等人群殴,朕当你贪玩,朕想尽办法封住众人的口,不追究你。你在御花园中,调戏女妃,朕知你还小,也知你有分寸,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朕也不追究你。朕宠幸你时,你咬舌反抗,朕当你忠贞,怜惜你,放过你,还保证决不强迫你。你向朕打听,朕宠幸了谁,朕当你好奇,也不跟你计较。这些,朕都可以忍,可以让。可你若想利用朕对你的宽容和疼爱,试图控制和诽谤朕,朕决不会允许。还有,不管是马劲还是李阳溪,都是朕的御侍,朕想宠谁,就宠谁,谁也别妄想左右朕,太後不能,以後若是有了皇後,皇後也不能,文武百官也不能。而你,沐焱,或者说是,柳慕炎……哼……” 他停一停,又说道,“就算你是才女的儿子,你也别试图挑衅朕。今天的事,朕当没发生过可以後若再发生,严惩不贷。” 说完,他便要离去,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说道,“沐焱,回去好好想想,朕对你来说,到底是什麽?你想清楚了,再来武君宫找朕,每夜子时,朕等著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急步离去…… 回过神来,首先想起的是:我居然被打哭了。 我还从未因为被打而哭过呢,想不到,想不到…… 不是,绝对不是因为他打我才哭的,我本来就因想家而哭,然後又被他给吓了…… 没错,他刚才的脸色确实有点吓人,他说的话也…… 而且,他是皇上,想我第一次就被吓得直冒冷汗……不过,那次好像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吓的…… 管不了那麽多了,为了这事不被传出去,首要任务是赶紧振作精神。 如果……如果让别人知道,以後我还怎麽在宫里混呢?我的脸往哪搁呢? 赶紧用袖子擦干眼泪,吸吸鼻子,勉强露出个笑脸。 心里琢磨著,我要报仇…… 至少要还龙喆一巴掌,还要用点药。一日痛太便宜他了,七日痒好像有点残忍,晕倒吐血假死的药也不适合,而且也不能随便使用。嗯……回头偷偷地研究一下老爹的宝贝,弄个配方出来给他尝尝。 再一想,当年要是娘亲做了皇后,搞不好现在被称为皇上的人就是我了。嗯,就该由我来蹂躏龙喆了,杖责、掌掴、宫刑、腰斩、凌迟……我想用那招就用那招,哼哼,龙喆,我看你还能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吗。而且……而且……贵君哥哥和淑妃姐姐就是我的妃子了,哈哈… 之远走近时,我居然笑出了声…… 不过……不过,之远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沐焱,怎麽就哭完了?” 语气非常之奇怪,眼神非常之疑惑,脸上非常之不解…… 呜呜,我现在可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哦,虽然颇有点苦中作乐的感觉,虽然还很有点强颜欢笑的嫌疑,虽然心里还觉得委屈。 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逃回建安宫。 回到屋里,想起龙喆的指责…… 那些事的确是我做的,实在反驳不了,可之前他都处罚过我了哦,我也顶多求过他不要用宫刑。 想我不过就说了他两句,可能当时的语气确实有点不太好,用词确实有点不太得当,确实有点忽略他皇上的身份,还确实有点过於急切地想给我们马劲谋点私利……可我多多少少也有为了他著想啊,你说如果他跟月昱一样,只顾风流快活,忘了政事,那不就变成昏君了吗,就算以後改过来了,在史书上也会记一笔吧?怎麽就变成我试图控制和诽谤他了呢,明明就是进谏嘛?不听不说,居然还翻旧账。翻旧账我可以不和他计较,居然还打我。嗯……打我的事我也可以不怪罪他,可他干啥提我娘亲呢,我又没拿我娘亲出来说事?哼,肯定是龙喆的娘亲嫉妒我的娘亲,然後龙喆也受了影响,也有点嫉妒我……哎,又扯远了…… 现在问题的重点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但没帮上马劲的忙,还把龙喆给得罪了,他可是我最大的靠山哦。要是他一句话,要把我给那什麽了,估计就没人能为我求情了,呜呜……那样的话,我可真的是悔不当初了哦…… 嗯,至於我对他的控诉嘛, 或许,他真有他的理由和无奈…… 或许,他肩上的担子太重,导致他需要发泄…… 或许,真的是高处不胜寒,他也很孤独……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接受他的妻妾成群和他的无情与多情…… 而且……而且,他还打了我一巴掌…… 所以,我决定生气,决定和他绝交,不再理他…… 嗯……我也不能以偏概全,不能因为他的这个错误就否定他的全部吧,之前他对我还是挺好的嘛。我就暂时不理他好了,就一个月,意思意思,让他知道我反对他的做法就好了…… 至於他问我的问题,他对我来说,到底是什麽? 本来我是当他是我的朋友的,不过,未来的一个月不是,一个月之後嘛,再说…… 当然,如果他改正了,我会立即把他归入我的朋友一列的。 晚膳时,德君哥哥来了,带了些吃的。 本来呢,他来看我,我该高兴的,可他却说,“沐焱,皇上差我来看看你。” 呜呜……就不能不说他吗? 德君哥哥拉我进内屋坐下,遣走了子安,说道,“皇上让我替他向你陪个不是,说他说的话说得有点重,说不该打你。” 哼…… “沐焱,之前你闹过那麽多事,皇上都没为难你。这次,你到底做了什麽,让他出手打了你?” 我觉得又委屈又无辜,说道,“我就说了他两句……”於是我将在御花园中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德君哥哥一听完,有些严肃地说道,“沐焱,以後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自古以来,各朝各代都有选御侍的惯例,这不是皇上的错。至於宠幸,他是皇上,那也是天经地义的,而且……而且……哎……” “可是,他一人占有那麽多人,也太不合理了,太浪费了。而且……而且……”我想说,而且马劲也太可怜了,可发现不合适。包括德君哥哥在内的好些人都很可怜,虽然其中不乏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人……哎,算了,我就在心里替他们难过一下就好了。 德君哥哥摇摇头,说道,“沐焱,寻常百姓家,三妻四妾也很正常,更别说他是皇上。” 这不是重点啦,他娶几个没关系,可他也得喜欢人家才娶人家吧,更不能始乱终弃吧。想到这个,我又有些烦躁了,哎……不想了,反正该说的我都跟龙喆说过了,他要怎样与我无关,大不了我就不再帮马劲想办法了嘛。马劲,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泥菩萨过河啊…… 德君哥哥见我不说话,悠悠地说道,“我记得沐焱以前曾经说过:皇上一定是很无聊,现在後宫好容易热闹了点。现在想想,或许你说得对,皇上也觉得皇宫里的生活沉闷,向往著沐焱过的生活,所以每次看到沐焱都很开心,也因此才特别疼爱、喜欢沐焱吧。可……他终究是个帝王,肩负著国家命运,对天下百姓负有责任,也有他作为帝王的理想和抱负,这些都注定……使他无法过寻常人的生活,使他只能远远地看著沐焱。……。沐焱,之前皇上也算什麽事都顺著你,你就不要太计较今天的事了,好吗?” 想著德君哥哥的话,也算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所以我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将与龙喆的绝交时间缩短到了半个月,至於报仇的事……嗯……再说。 九月十七~九月二十 没有去找过龙喆…… 想著他每夜可能都会等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於心不忍的…… 偶尔也会想想,龙喆做皇帝,也不容易…… 不过,谁叫他一个人坐那麽高呢…… 其间,德君哥哥常常过来看我,问我气消了没有之类的…… 还说,南苗使团已经到达,王爷月璇点名要见我,我拒绝了…… 让我气愤的是,既然对方要见我,那龙喆就该派个人把我直接押过去嘛。 看起来是要让我自己做决定,实际上明摆著是想看我妥协嘛。 若我去了,龙喆岂不是会认为我认同了他的做法? 这才几天啊,我怎麽能这麽轻易地妥协呢…… 俗话说得好,小不忍则大乱,我绝对不能犯这种错误。 嗯……再怎麽也得坚持十天…… 德君哥哥还说, 二十一日午後,南苗使团会在御花园驻台表演歌舞,二十二日便要出发返回南苗了。 还特意说来了一位貌美的舞姬… 害我心有点痒痒…… 九月二十一 巳时起床,方之远已等在外屋,不见马劲,开口问道,“马劲呢?” 方之远说,“被召去御花园了。午後你去吗?” 虽有点想去,可我要忍耐……於是摇头说道,“不去。” 之远叹了口气,说道“那天,你在御花园唱的是南苗的歌曲,我想你一定是很喜欢南苗歌舞的,为什麽不去呢?” 这……让我怎麽解释?所以,不解释…… “沐焱,还在跟皇上怄气吗?他是皇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顺著你的,有些事你心里比谁都明白的。” 不会吧,你怎麽什麽都知道?难道说,我的一举一动,这皇宫中的人都知道了?嗯……或者说,你是某人派来的说客? 而且……我已经不能再妥协了,怎麽也得坚持到二十五日吧。 之远继续说道,“咱们进宫快半年了,还是第一次有热闹可看呢,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还不知道什麽时候呢。” 开什麽玩笑,按理说只要有我在,就会有热闹可看的……好像跑题了…… 嗯……我又动摇了一下,不过,忍住了,说道,“不就是南苗的歌舞吗,以前我在南苗呆了半年。看过不少,没什麽可稀罕的。你去吧,下午我要睡觉。”虽然,我都好久不曾睡过午觉了…… 午後 好说歹说地把方之远给劝去了御花园。 而我,可怜兮兮的呆在屋子里,睡觉睡不著,看书看不进…… 偏偏御花园的方向,传来南苗歌舞独有的鼓声,激情高亢,不同于大龙王朝乐器的宛转悠扬…… 我的心那个痒啊…… 爬起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子安还不住地劝我去看看,呜呜,他也是叛徒,绝对是…… 最後,还是忍不住了,朝御花园跑去…… 到了御花园,远远看见御花园空地上搭了一个舞台,舞台上一袭红衣,正在翩翩起舞,象飞舞在花丛中的蝴蝶,不过蝴蝶没有那麽豔啦…… 有些惊奇,从未见过红色的南苗服饰…… 突然,那袭红色停了下来,似乎看著我这边…… 莫非……莫非这貌美的舞姬是我认识的人? 那袭红色突然跳下舞台,朝我跑来,还高声叫著,“焱焱~~” 啊……貌美的舞姬居然是月瑕…… 按理说,对我这种视南苗为世外桃源的人来说,虽说在南苗呆一辈子是不太现实的,可呆个两年应该没有问题吧。 可事实上,我只呆了半年就逃跑了…… 嗯,我的确是喜欢看南苗女子一边唱歌,一边围著心上人跳舞,那绝对是诗情画意的画面。 虽然我当时只有十一二岁,可我的审美观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喜欢看的是窈窕淑女。年龄至少也得二八吧,五官至少要精致吧,身材不说高挑再怎麽也得苗条吧。而且,再怎麽也得斯斯文文的,说话细声细气的,动不动就会脸色绯红的,要有内涵的,不能大大咧咧的,最好是超凡脱俗的……反正不是神仙哥哥就得是仙女姐姐。 可这位貌美的歌姬,不对,这位南苗的小公主,也是我的小姐姐,月瑕, 曾常常和我一起爬树掏鸟蛋…… 曾和我一起跑到树林里,拔孔雀的毛,反引孔雀追著啄…… 曾和我一起,跑到河边,逗弄鳄鱼,差点被咬…… 这样一位无法无天的,虽然无法无天的程度不及我… 还只比我大一岁不到的黄毛丫头,围著我唱著情歌翩翩起舞,用那修炼不到家的那什麽眼神看著我,嘴里还说著喜欢我,说要嫁给我,说要给我生孩子,我就只有冒汗、高兴不起来了。 这我可以不和她计较…… 居然还每天都粘著我,就连我上茅房,都会在茅房外守著,小飞当时倒是很开心,说是省了很多他的事,哎。偶尔还硬要和我共睡一张床,还时不时地当著众人的面,和我搂搂抱抱,偶尔还亲我的脸…… 我也有反抗,可人家说,南苗女子都这样追求情郎的。 我也有反驳,嗯,一般的女子是不会轻易爬上男人的床的。 月瑕也反驳,你才多大啊,算是男人了吗? 我…… 这些我仍然可以不跟她计较…… 可……可後来,当我的师父、南苗皇帝月昱拿我做示范,教我如何追求美女时,小姐姐就天天哭哭啼啼地缠著我,硬说我喜欢月昱,不喜欢她。无论我解释多少次,说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他,她都不听。我有点受不了了,娘亲又正好写信让我回家,我就顺了一下便携小飞逃跑了…… 其实月昱也没干什麽,就是老用含情脉脉地眼神看著我,嘴里说喜欢我,说会等我长大。说实话,含情脉脉的眼神是有点用的,我也苦练了,也有使用过。可我也觉得月昱对我说的话不好用,原因很简单,我当时才十一二岁,难道去跟比我还小的人,也就是十岁左右的女童说这些话吗?我当时也是个孩童,还让我恋童不成?所以我批评了月昱,说他的教学方式不好,不懂得因材施教……他不但不采纳,还一个劲地苦笑,说我太小,不懂。哎……害得我只学会了唱情歌那一招,呜呜…… 此时,向我冲过来的确实就是长大到十五岁的月瑕。 我还没看清楚她现在的模样,就被一股劲冲倒在地,後脑勺落地…… 呜呜……那个疼啊…… 月瑕正扑在我身上,含笑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头发挽起盘在後脑勺,鼻子高挺著,脸颊似乎是抹了胭脂红扑扑的,殷红的小嘴离我的脸就那麽一点点距离,看起来有些俏皮,可绝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稍不注意,她的嘴已经贴上了我的脸,我试著反抗,伸手推她,哪知,摸到了她的胸,呜呜…… 虽然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的胸,可她会不会就此认定我毁了她的清白,跳过追求我的环节,利用月昱的职权,直接把我押去拜堂啊……呜呜…… 更让我无地自容的是,居然还没推开她,腿又使不上劲,因为她已经调整姿势,有点像跨坐在我身上。 这……这不是霸王硬上弓吗? 我……我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给强 暴了吧,呜呜……被她强 暴我不怕,可我担心後果会很严重啊…… 而且,御花园中一大堆人都在看热闹,这叫我的小脸往哪搁,叫我以後怎麽在宫里混啊,急忙叫道,“小姐姐,你快起来。” 她看著我,灿烂地笑著,说道,“我不,焱焱,我好想你。” 我那个急啊,呜呜,“小姐姐,你现在可是大姑娘了,而我也是小夥子了,这种姿势太不文雅了。”不仅仅有损你的清白,还绝对是伤风败俗,更重要的是,你可能会害了我啊,我现在可是某人的男宠啊…… 她还没回答,有人走了过来,说道,“月瑕,快起来,小焱怕是撞到头了。” 居然是月昱的声音,我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真的是……我有点激动,一是他可以救我、可以压制住月瑕,二是我的调戏美女大计有望了。 他朝我咧嘴微笑著,配上他英俊的面孔,要是站在大街上,立即会有美女被他吸引住,别不相信我,我可是多次见证过的。嗯,和贵君哥哥比较的话,容貌不会逊色,气质却大不相同,贵君哥哥是脱俗的、纯洁的仙子,月昱嘛感觉有点邪,可能是因为一直都很风流的关系吧。不过,我喜欢的是贵君哥哥那种,至於月昱嘛,是我的偶像,我的楷模,我的目标。嗯……如果我达到他那种境界,再回家多背点书,假以时日,绝对会成为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绝代的风流才子。 无论是月瑕还是月昱,都两年多未见了。我是想去的,可娘亲和老爹说,没事最好别去,说是月昱很危险。可能是因为担心月昱会把我给教得太坏的关系吧。而小飞又是严格地执行他们的命令,所以即使我去了南苗,也没去成南苗都城,没找过月昱和月瑕。嗯……井县的家中偶尔会收到他们的来信。 月昱拉开了月瑕,我也迅速地爬了起来,拉著月昱的手,开心地叫道,“师父!” 我在皇宫中的针对美女的调戏计画,次次都以失败告终。而现在,我的师父来了,你说,我怎麽能不高兴、不兴奋、不激动、不欣喜呢。嗯……就算学坏也没关系啦,一定要好好地向月昱讨几招绝招,然後将龙喆的老婆们一个个都追到手,再然後干嘛呢?嗯……这个以後再想…… 月昱穿的是月璇的衣服,而之前都说是南苗王爷月璇要见我…… 嗯……看来是月昱借月璇的身份跑出来招摇了。哼哼,准是老毛病范了,又把政务交给月璇,自己借出访的名义出来风流快活了,不过正好便宜了我,嘿嘿…… 月昱满脸含笑地看著我,从他脸色也能感觉到些许激动和欣喜,嘿嘿,看来他也是想念我这个徒弟的。 月昱替我理了理衣服,又揉了揉我的後脑勺,随後用他那修炼得如火醇清的含情脉脉的眼神看著我,不过还好,说的话变了,“小焱,两年多未见了,好不容易得知你在大龙王朝皇宫,特意来看看你,小焱却拒绝见面,哎……”长叹一口气,脸色立即转换成受伤的表情,还伸手搂我入怀,一个劲地说很想我,问我怎麽也不去南苗玩,说派人去井县请我却总是扑空…… 後面的我没注意听,因为我很清楚,月昱对我说的话,我是没办法用来对美女说的。不过刚才那个受伤的表情很经典,我努力地回忆并试图记住他的表情,想回头自己好好练习,再配合一些自创的甜言蜜语,以後可以装深情派嘛。不过,我心里疑惑啊,师父,不用那麽急著向我传授绝招吧…… 我还在胡思乱想呢,月瑕却伸手拉月昱,说道,“哥哥,你别跟我抢焱焱。” 於是,月昱放开了我,换月瑕用左手拉著我…… 月瑕右手指指自己的脸,说道,“焱焱,你以前说我不是美女,我现在长成美女了哦。” 不错,你的长相的确是美女,可我看到你,就想起你以前的样子,心里就美不起来,而且我不喜欢太粘人的美女。 再摸摸自己的腰,说道,“你以前说我胖胖的,现在我的身材也变苗条了哦。” 是的,你变苗条了,可现在,苗条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有点高,还有点重,力气还有点大,刚才还压痛我了。 “你以前说我太小,我现在已经十五岁了。还有啊,我有跟大龙王朝的礼仪老师学礼仪哦,你看我现在说话很秀气吧。” 我都说过了,至少要二八的嘛……而且,你说话也算秀气吗?呜呜……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你嘴里放的鞭炮…… 拉拉自己的衣服,又说道,“嗯……你说南苗没有红色的服饰,大龙王朝的新娘都穿大红的喜服的,我也让皇帝哥哥给我做了红色的衣服。这回我可以做你的新娘了吧。” 说著用她那仍然处於修炼不到家的眼神看著我,呜呜…… 我忙说道,“月瑕,别说了,这里这麽多人…” 还没说完,就被她抢白了,“有什麽关系,我们南苗女子都这样追求心上人的啊。再说了,以前我们这样,也没人笑话我们啊。” 我……我偷偷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个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呜呜…… 望向龙喆,他也正好看向我,朝我笑了笑,很温柔的笑容,居然让我觉得有点诡异,一定是心里在嘲笑我……不过,既然龙喆没有生气,那我应该没有宫刑的危险了,本来慌乱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些…… 可月瑕并没有放过我,只听她说道,“焱焱,你是不是更喜欢哥哥一些?” 怎麽又这麽问我呢,呜呜,虽然,我确实有点崇拜月昱,可他也只是我的师父啦。 我不敢再反抗了,怕再一不小心又摸到不该摸的,想来想去,只有搬救兵了,望向月昱,“师父,快管管小姐姐吧。” 哪知,月瑕愤愤地说道,“我们南苗的规矩是,不能打断别人向心上人的表白,这事哥哥比我还清楚。哼,要能阻止,哥哥还会等到现在才阻止吗?” 顿一顿又说道,“焱焱,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嫁给我哥哥呢,还是娶我?你别怕我伤心,直接告诉我好了,不管你选谁,我都会接受的。” 我连忙伸出没被拉住的手,擦汗,很想开口问:就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吗?比如……比如娶贵君哥哥,娶淑妃姐姐…… 还没开口,月瑕接著又说道,“焱焱,你别选哥哥,哥哥很花心你是知道的,这方面我绝对比哥哥好。还有,你要是跟了哥哥,哥哥一定会让你帮他生孩子的,生孩子很痛的。焱焱,你选我,我一定会一心一意地喜欢你的,我会给你生很多孩子的。” 不,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呜呜,我连忙说道,“月瑕,我不能娶你,更不可能嫁给你哥哥。我现在可是我们皇上的男宠哦,我……” 月瑕回道,“那有什麽关系,让哥哥管你们皇上要你就是了。” 难道要我去做南苗的男宠吗,那我不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吗?搞不好又是个五年,这边只用呆四年半了,我也混熟,更重要的是这边没人缠著我,所以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於是说道,“别,别,别,我生是我们大龙王朝的人,死是我们大龙王朝的鬼,即使是做男宠,也要做我们大龙王朝的男宠。怎麽能让你哥哥管我们皇上要我呢。嗯……我再呆四年多就能出宫了,到时候,我去南苗看你们好了。”只有用缓兵之计了……呜呜…… 月瑕有些沮丧,月昱也脸色不大好看地瞪著月瑕,她扁扁嘴,说道,“那好吧,我在南苗等著你,到时候我叫上哥哥一起来接你。嗯……我会替你看著哥哥,不让他再花心的。到时候你无论选我,还是选我哥哥,我都没意见。嗯……如果我和哥哥你都喜欢,那你就两个都选吧。” 我……我吃不消啦……呜呜…… 此时,月昱总算出声了,“月瑕,既然表白已经结束了,就继续去跳舞。” 月瑕哼了一声,说道,“不跳了,以後我只跳给焱焱看,现在我要带焱焱去看礼物。” 月昱闷声叫道,“月瑕!” 月瑕本来已经拉著我想走了,听到叫声,说了句,哥哥你以权谋私,心不甘情不愿地向舞台走去了。 而龙喆仍然微笑著看著我,并吩咐武君哥哥陪我和月昱去看礼物…… 礼物……月昱说是月瑕精心为我准备的,看得我哭笑不得,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武君哥哥都笑出声了…… 看完礼物,月昱拉著我问道,“小焱,想不想离开这里?”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心想,他为什麽问我这个问题,难道说他真要管龙喆要我去南苗做男宠? 他继续说道,“我前日向龙喆提出,希望他能忍痛割爱,让我带走你。他倒也大方,说小焱的未来由小焱你自己决定,让我明早来等你的答案。小焱现在打定主意了吗?” 咦……龙喆并没有叫人告诉我这件事啊。难道是看我生气不理他,故意不告诉我,以此报复我? “小焱,我只是带你离开这里,不会勉强你跟我去南苗,只要小焱是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勉强小焱,离开这里後,小焱爱做什麽就做什麽,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南苗近来也没什麽大事,有月璇坐镇我也放心。听说大龙王朝的扬州多美人,不如,明日离开这里後,我们先去扬州看看?” 我有点心动,单单说能提前四年半恢复自由,就已经有很大的诱惑了。 美人,又是一巨大的诱惑。这宫里美人的确多,可我每次调戏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被龙喆抓住了,给我用上那个刑,呜呜……想起就心惊胆战的…… 还有月昱的经验,也是我向往的…… 於是……我的内心在剧烈地动摇著…… 还有点心乱,这龙喆怎麽就这麽轻易放我出宫了呢,也不好好的挽留挽留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留下来了呢。他不留我,他那一巴掌的仇我怎麽报?难道……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行……绝对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月昱觉察到了我的犹豫,伸手搂著我的肩,柔声说道,“小焱,这次我以月璇的身份来这里看你,估计已经被龙喆识破了。这次之後,恐怕很难再来了,带你出去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 嗯……有没有被龙喆识破倒是与我无关,不过这个机会确实很难得。未来的四年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呢,宫刑先不说,单说龙喆对我的调戏,我多多少少都有点沉溺于其中,万一哪天把持不住,被他给吃了,岂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而且……而且他和马劲的事,也让我很头疼。嗯,嗯,看来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我也知道小焱在这里有很多朋友,很舍不得。就先当是出去玩玩、透透气,玩腻了,再回来不就是了吗?我想龙喆到时候也会欢迎你的。” 嗯……这主意不错,先出去转转、会会朋友,玩腻了再回来,嗯,就这样跟龙喆说…… 回到御花园,月昱拉走了月瑕,而我直接找到龙喆,刚想开口说话。 龙喆抢先开口说道,“沐焱,朕还有国事。晚上朕派人去叫你,到时细谈。” 嗯……就让他先谈国事嘛,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回到建安宫,让子安替我收拾行李,心里计画著晚上估计来不及,只好明早再向建安宫的众人道别…… 马劲进来了,面带难色,说道,“沐焱,我想通了,我想用那个药迷惑皇上。” 咦……我有点郁闷…… 一是他怎麽想通了呢?他自尊心那麽高的…… 二是我可是计画今晚好好的与龙喆道别的哦,马劲突然想通了,不就破坏了我的道别仪式了吗?哎……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非常坚定地,却又有些忧伤地说道,“沐焱,我要试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试一次。” 我考虑了一下,我的道别和马劲的幸福比较而言,还是马劲的幸福最重要。而且……而且马劲不受宠,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嗯,就利用这最後一个晚上,好好的帮帮他…… 进里屋找出药交给马劲,说道,“回头皇上会派人来请,我带上你,到了之後,我想办法引开他的注意,你见机行事。” 马劲点头,随後低头不语…… 晚膳时分,福泉来请,我表示要带马劲前去,福泉点头道是。 我回里屋换好衣服,转身看到马劲也走了进来,两手各拿著一杯茶,微微笑著,表情复杂,有些紧张,有些伤感,说道,“沐焱,你要走了……我今夜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明日还来不来得及与你道别,日後更是不知还能不能重逢,现在就以茶代酒,祝你往後一切平安吧。” 我有点疑惑,他怎麽会知道我要走呢,嗯……或许是看到子安在收拾东西吧? 他的伤感,多少也感染了我,想出声安慰几句,可福泉又在外面催,我接过茶喝下,便拉他一起随福泉去了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桌上已经摆满了膳食,龙喆正坐在桌旁等著,见到马劲,并没有惊讶和不悦,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向马劲笑了笑。 我自顾自地在他左手边坐下,他……他居然热情地拉马劲在他右手边坐下,伸手搂著马劲,凑近与马劲轻声交谈著…… 我……我……变成多馀的那一个了,呜呜,心里很不是滋味。龙喆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明日开始想怎麽跟马劲亲热就怎麽亲热,何必急著现在表演给我看呢……我可是要走了哦,搞不好永远都不回来了…… 不过……不过算了,就让他好好的宠宠马劲吧……大不了,我就等他们亲热完了再跟他道别嘛,实在来不及就明早…… 心里琢磨著还要不要引开龙喆的注意力,毕竟,他俩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 还有,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引开龙喆的注意力…… 想了好一会,没有结论,而旁边两人仍然当我不存在似的的亲亲我我、窃窃私语。 我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看看桌上的菜色,居然没什麽胃口。想离开,又怕破坏气氛,还有点舍不得;不离开吧,这太尴尬了,而且这尴尬还无法化解…… 正犹豫不决时,龙喆放开马劲,向我看来,说道,“沐焱,朕准备了一份礼物,随朕去拿吧。” 啊……总算想起我了,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嘿嘿,算你有点良心。 我……我居然有点高兴……看来我对龙喆的要求太低了些…… 他说完站起身,拉著我进了内室,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说是他刚做初做太子时先皇赐的,说把它送给我。我高兴得合不拢嘴,他被封为太子时先皇赏赐的,很有价值哦。出去会我的朋友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炫耀炫耀,嘿嘿……嗯……还可以告诉他们,我曾经调戏过当今圣上以及他的宫妃们,不过被龙喆调戏的事要绝对保密…… 突然感觉到脸颊有点痛……回过神来,发现龙喆又好气又好笑地看著我,他的手居然捏著我的脸颊,呜呜……又欺负我…不过,算了,不和他计较了…… 回到桌前坐下,看看马劲,马劲朝我点点头,便低头不语,我知道事成了 龙喆也坐下,伸出右手拿起酒杯…… 盯著他手中的杯子,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居然希望他别喝下去,想出声叫他别喝,想伸手去躲过酒杯。我随手抓了个东西,死死的拽著,克制著自己。我……我怎麽能想著破坏呢,这可是马劲的幸福啊,虽然……这幸福可能是短暂的,或许只能持续一个晚上…… 看著他喝下去,脑海中突然出现,龙喆吻著马劲,为马劲褪下衣服的画面,心里居然有点心酸…… 手里的东西拽得更紧了,努力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就在这时,马劲打翻了酒杯,响声惊吓了我,本能地放开手中的东西…… 只见马劲站起身,抖了抖衣服,看了我一眼,神色似乎有些落寞,朝我摇摇头,很快又将目光移开,我正奇怪时,龙喆说道,“既然衣服湿了,朕也不留你,赶紧回去吧。” 这……这到底怎麽回事?他刚开始点头,现在又摇头,是表示什麽意思呢,他到底有没有对龙喆下药?如果是下药了,他又离开了,那我不是惨了。我爹做的春 药可是很厉害的哦,据说不伤身体,能使人欲火焚身,还能保持神志清醒,更……更重要的是没有解药?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睁睁地看著马劲离去,福泉等人也退了出去。不对,刚才福泉等人也在,马劲不可能会有机会下药的。难道是下不了药,他觉得留下也无望,所以故意打翻酒杯,藉故离开的?如果是这样,那还好,至少我不会有危险了。就是可惜了这麽好的机会……哎,以後马劲会不会受宠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再看看龙喆的神色、气息没有异样,看来我猜得没错。 看看龙喆,悠閒地喝著酒,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想,还是先和解,再入正题吧。 於是拉拉他左手的袖子,想引起他的注意,说道,“嗯,龙喆,那一巴掌的事,我不气了。” 龙喆转头朝我笑笑,说道,“不气还要跟月昱走?” 我心里想,我可是权衡比较过的,这麽难得的一次机会,怎麽能放弃呢,可我不敢开口…… 他的笑容渐渐暗淡,看上去有些忧伤,说道,“沐焱,我对你不好吗?” 我有点应付不了这种场面,以前我跟朋友们道别时,都是有说有笑的哦。 而且……这到底什麽跟什麽嘛,刚才马劲在时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怎麽又变成这样了呢?至於他对我好不好嘛,平心而论,他上次说的可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哦,於是我回答道,“挺好的。” “那……是月昱对你比我对你好咯?” 嗯……应该说月昱更有利於我的调戏计画吧,毕竟月昱会教我追美人的嘛,而龙喆只有破坏我的调戏计画的分…… 我想这样回答龙喆的,有点不敢,也没来得及 因为我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脸有些发烫,身体有些燥热,浑身透著热气,最重要的是我的它坚硬胀痛…… 我……我,好像被下药了…… 心里异常慌乱,猜测著是不是我拿错酒杯了,是不是马劲下错药了,不对,不对,有福泉等人在,马劲不可能下得了药的。 难道说……难道说,今天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试探地问道,“龙喆,你……你对我下药?” 他居然一改之前的忧郁伤感,笑著回道,“不错,宫里最好的媚药,就下在你的第一杯酒里。” 这,这,他对马劲那麽亲热,还对我下药,这……他该不会是想玩两个吧? 我心里很不爽,骂道,“龙喆,你是个小人!” 他凑近我,邪笑著轻声说道,“月昱既然敢冒著生命危险,假扮王爷深入虎穴向我讨你。我为什麽就不能用点小手段把你留下呢?再说了,你是我的御侍,我吃你,可是天经地义的哦。至於为什麽用药嘛,我徵求过太医的意见,太医说不用药,第一次会很痛的,我这可是为你著想哦。” 我本还想骂他,说不用他假好心的,说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可一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解毒,心里存有一丝侥幸,说不定说点好话,他就放过我呢,於是说道,“龙喆,我不跟月昱走了,我不走了,我乖乖地留下来,我以後会很乖很乖的。即使你想吃我,也要等我再长大点吧。嗯,你……你先给我解药吧,然後我们细谈。” 身体有些无力,龙喆似乎有所察觉,伸手搂我入怀,在我耳边轻声道,“不是我不给你,是根本就没有解药,只有交合……” 呜呜……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答应跟月昱走了…… 如果月昱不来,如果我今天不去御花园,如果我不动摇,不会受此无妄之灾,嗯……爹娘说得没错,月昱真的太危险了,是个祸害,我该远离的……我好後悔,可是已经晚了…… 他又说道,“小焱,刚才为什麽死死地拽著我的手臂?” 我抓的东西是他的手臂?难怪我说形状、手感那麽熟悉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看著我跟马劲亲近心里不是滋味吧?” 好像确实是有些难受,也因为马劲的离开而有些欣喜,我……我对不起马劲……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他抬起我的下巴,阴谋得逞地、得意地笑著,说道,“小焱,别骂我,我承认我的确利用了马劲,可我并没有逼迫他。我只是叫人跟他提了一句,说你要走了,他便跟著你来了乾清宫。而刚才,我也就提了一句,说想刺激一下你,他便把你的计画都告诉了我,还表示愿意配合我,於是我就和他演了这出戏。嗯,结果出乎意料的好啊,小焱居然那麽在乎我。” 什麽?马劲出卖我?他们一起演戏骗我? 这……这,我居然有点高兴,原来龙喆不是想玩两个,也不是真的和马劲亲热,只是想耍我,看我出丑…… 我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声,哎,看来,不那个是不行了。 我……我好像还有点期待和龙喆那个…… 一定是他平时调戏我调戏得很舒服,让我养成了习惯,一定是…… 可这样我不就抢了马劲的相公了吗?嗯……是他先出卖我的,不能怪我,俗话说得好,他不仁我不义嘛…… 至於,四君哥哥、淑妃姐姐嘛,没见过他们争风吃醋,似乎也不会在乎…… 李阳溪嘛,回头顶多找我吵几回嘴,打几回架…… 贵妃嘛,以後尽量避免见面就是了,少让她抓住我的把柄就是了…… 建安宫嘛,如果大家知道我是被人下药的,是被迫的,应该不会为难我的…… 另外,我不想死,尤其不想欲火焚身而死,矜持嘛我本来就没有,清白嘛我不要了,自由嘛先放一放以後再做打算…… 嗯……我就勉为其难地让龙喆做我的虞姬吧…… 虽然我都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我是龙喆的虞姬呢,还是龙喆是我的虞姬…… 我靠在他怀里,喘著粗气,努力地压抑著自己,等待著甚至渴望著他的主动…… 他也不急,也不逾越,连平时调戏我的招式都不使……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在等我低头求他,我要忍…… 忍不住了,我想伸手去摸它,可被龙喆阻止了,呜呜,他不摸,我自己摸还不行吗? 我说,龙喆,我们做吧…… 他说,不……我怕你又咬舌自尽…… 我说,我不会的,我保证不会,我绝对不会…… 他说,嗯……好吧,用过晚膳就吃你吧…… 我说,不好,先吃我,晚膳怎麽可能比我还可口呢…… 他想了想,虽然他表情严肃,可我敢肯定,他心里一定在贼笑、奸笑、阴笑、淫笑,搞不好还在嘲笑、耻笑我,呜呜…… 他说,嗯……好吧,不过,你今天一定出了不少汗,洗洗再吃吧…… 我说,不好,直接吃…… 他说,太不卫生…… 我说,我很乾净的…… 我……我心里清楚得很,他是在报复,可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要说服他,我需要他替我解毒,而且越快越好,否则……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闹出什麽笑话…… 他笑笑,还笑出声了,这……这绝对是幸灾乐祸…… 因为笑,他的身体轻轻地抖动著,我也随著他轻轻抖动,这让我觉得很舒服,身体不禁自己扭动著、与他摩擦著…… 他说,小焱,按理,药不会发作得那麽快,也不会有那麽大作用的,嗯……看来,小焱的身体很敏感啊。 我说,嗯,我很敏感。既然我这麽敏感,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先上床,边做边聊…… 这时候只要能让我发泄,让我干什麽都成,更别说口头上吃点亏了…… 他起身抱起我,到了目的地,我才发现是个浴池…… 受不了身体的煎熬,我叫嚷著,龙喆,先做,做了再洗…… 他说,先洗洗,身体黏糊糊的,你不会舒服的…… 他褪去我和他的衣衫,抱著我入水…… 我又伸手想握在它,我抱紧他想在他身上摩擦,都被他阻止了,呜呜…… 他说,它还是那麽小巧,那麽可爱…… 我说,既然它那麽小巧,那麽可爱,你就摸摸它吧…… 他说,小焱,你变得好热情…… 我说,我是你的男宠,当然要热情点咯…… 他一直在笑著……呜呜……等我解了毒,我一定要想办法报复…… 随著他替我擦洗的手指的触碰,我的身体也开始燃烧,我不受控制地呻吟著,不停地催促著他,手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向它伸去,可没有一次成功,呜呜…… 不知是他也被唤起了情欲,还是不忍见我受煎熬…… 他伸手为我套弄著,我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搂著,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 最後宣泄在他手上…… 之後他草草地替我和他清洗了一下,便抱起我进了屋… 将我轻轻放在床时,自己也上床,在我的右侧侧躺著,看著我,脸带邪笑,笑容里透著情色,气息里透著急促,身体透著情欲……而我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已有的一次宣泄而有所改观,於是拉著他的手放在下腹处,轻轻推动示意他继续。 我的主动和热情打破了沈默,感染了他,他用右手握起我轻轻揉搓著,嘴凑到我的嘴边轻轻吻著,伸出舌头轻轻舔著我的唇,他用舌挑开我的唇,舔著我的牙,吸吮著我的唇。我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任他的舌伸进我的嘴里,挑逗著我的舌。他将唇移向我的脸颊、我的眼、我的眉、我的耳、我的颈……他的唇舌和手指,温柔与粗暴交替著在我身上游走著、嬉戏著 他伸手掰开我的双腿,手绕到我的後面,手指伸进我的体内,感觉到他的手指上有些冰冰凉凉的东西。手指抽动著,偶尔他也发出几声难耐地喘息声…… 我紧闭著双眼,双手紧紧抓著被角,尽情感受著他不断增加的手指的侵入,迎合著,呻吟著,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身体越来越烫,渴望著他的进入…… 当他将他那火热的它贴近我的入口时,轻声说道,小焱,给我好吗? 我说好,手情不自禁地再次攀上他的脖子,身体紧紧贴著他,迎接他的进入…… …… 其间, 他一直低声说著什麽…… 而我一直应著好…… …… 夜还长,可我却逐渐失去了意识…… 此贴被羽毛在 重新编辑 即不回头,何必不忘, 即然无缘,何需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游戏后宫下 ———— 九月二十二 醒来时,嘴里微苦,身子酸软无力,还有些烫,屁股胀痛,异常难受…… 大半个月前,我不惜咬舌自尽才保住的後门,就这麽轻易地被龙喆给攻破了,心里还真有些不好受呢。先说我自己吧,别说反抗了,就连假意的推拒都没有,就那麽大大方方的把自己送到了他嘴边。再说龙喆吧,连下药这麽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害我想不大大方方的把自己送到他嘴边都难。 不过……昨夜起初是有点痛的,可总体来说还是很舒服的。嗯……既然很舒服,那我就不跟他和我自己计较了,就做做表面功夫,生他一个月的气好了。 另外,以後无聊了就缠著龙喆做,反正他也喜欢,这也算他情我愿嘛……嘿嘿……想著这个,我……我居然笑出声了…… 然後,有宫女太监走了过来,床帘被卷起,床前的宫灯被点亮,之後又迅速退下。 龙喆走近,坐在我床边,出口问我道,“醒了?” 我很想装作很生气,可是……可是我刚才笑出声了,他又在我爆发出笑声後的一刹那就出现了,我估计他肯定是听到了。所以,再装生气,估计也没用了…… 我犹豫著开不开口,却发现他的神情焦虑,面色有些憔悴,看起来很担心,所以一时心软,乖乖地回道,“嗯。” 他松了口气,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又将我搂入怀,说道,“小焱,你发烧了,昏睡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是夜里了。” 咦?我睁大眼睛看著他,心里猜测著,到底是他太的身体太好了呢,还是我的身体太差了。 还没有结论,他又一改之前的焦虑和担心,贼贼地笑道,“也没什麽,就是小焱的欲望过於强烈,态度又过於热情和主动,一个劲地缠著我,让我没有把持住,一时失了分寸,没有顾及你是第一次,把你弄得不醒人事。” 我听他这麽说,很不好意思,嚷道,“喂……喂……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把我吃干抹净了,还来笑话我?” 我想挣脱他的怀抱,可浑身无力,反而被他搂得更紧。他轻拍著我的後背,说道,“我不笑了,饿吗?” “嗯。” 他抱著我在桌前坐下,拿起桌上一碗粥,说道,“我喂你喝点粥。” 我推开他伸过来的勺子,哪知力气过大,勺子掉到地上,勺里的粥倒在了他身上,我有点怕,怔怔地看著他,他只是叹口气,接著笑笑,又唤来福泉再备勺子。 我知道已经没有危险,松了口气,连忙又控诉道,“你这是虐 待,我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居然想用一碗粥打发我。不说参汤、燕窝,怎麽也得来点鸡汤吧。鸡汤没有肉汤也行啊……” “小焱,你的身子太虚,又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润润身子。明日开始,我命人替你准备药膳,到时你喜欢吃什麽,一并吩咐下去就是了。” “真的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他温柔地笑笑,说道,“嗯,现在先把粥喝了。” 既然明天有好吃的,嗯,我今天就委屈一下吧…… 吃好後,龙喆将我抱回床上,自己也褪下衣衫爬了上来,他的前胸贴著我的後背,手环在我的腰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轻声说道,“月昱已经回去了,给你留了封信。” 我这才想起,我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男宠了…… 我的梦想――风流才子显然是没有指望了,我想像的平凡生活娶妻生子更加不可能的了,就连我的人生自由都成为问题了…… 我有点伤心,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龙喆似乎察觉到异样,收紧双手,出声问道,“生气了?” 我带点哭腔地回道,“你说,我能不生气吗?要不是你,我现在都在去扬州的路上了。” 虽然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我又不是宰相,气度当然不会那麽大。 他稍稍沈默,说道,“是我不好,那日不该出手打你,昨夜也不该对你下药。” “喂,你搞错主次了吧,你最不该的是把我给吃了,吃得我成现在这幅模样不说。” 还……还不让月昱带我走。 他轻笑两声,回道,“我不後悔昨夜吃了你,至於……把你吃成这样,我的确要负责任,可我也没有办法。” “哼!”什麽叫你也没有办法啊,就算我再热情,你也该见情况不妙,就拒绝我的嘛…… “我以为小焱也会喜欢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既然小焱不喜欢,以後不做就是了。” 咦……怎麽可以这样呢,昨夜一是被药物控制了,二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痛,虽然感觉挺舒服的,可都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呢。他现在居然说不做了,呜呜……那我找谁细细品位去?别说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就算有,我还不敢。 另外,月昱显然不可能再回来带我走了,我也注定要继续待在宫里,不跟龙喆消遣消遣,那我无聊时做什麽呢?难道找个无人的角落暗自忧伤、顾影自怜?那样的话,不是让大家看我的笑话吗?就算大家不看我的笑话,宫里也会因此而太平,大家会因此而很无聊,龙喆会因此变得轻松,所以,绝对不行……另外,从我的角度来想,那需要很大的毅力和勇气,以我目前的修为坚持个一两天还行,久了受不了…… 我决定妥协,挣扎著,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躺著,手环上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脸,说道,“嗯,的确还不错,挺舒服的。不过……我还不知道是因为下药了呢,还是本来就很舒服。等我好了,我们再来试试,让我体会顺便验证一下。” “嗯……” “嗯什麽嗯,快说好。” 我都给他台阶下了,他还想怎麽样? “呵呵,好吧。” 关於宫中众人对受宠过後的我的态度…… 一方面我有点期待,希望借此打乱宫中尤其是建安宫日趋稳定的格局,最好是能导致南北分裂…… 另一方面又有点畏惧,万一打乱後的格局是我一人被孤立,那我往後只有每天窝在乾清宫了。到时候还不知道龙喆会不会收留我呢…… 另外,让我既期待又畏惧的还有传说中的争风吃醋…… 九月二十三 一大早被龙喆摇醒,要我喝了药再睡,我自从进宫後,还从未被人打扰过睡觉呢。当时还没睡醒,张嘴就吼道,“为什麽昨夜不给我喝,现在我睡得正好,倒把我给叫起来了?” 龙喆没有开口,立在一旁的福泉回道,“回沐御侍,昨日早中晚三次药,都是皇上亲自喂的。” 我这才稍微清醒了点,有点害怕,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和感动,伸伸舌头,喝下药,便躺下继续睡…… 再次醒来时,瞥了瞥四周,居然看到了贤君哥哥,当然……他并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 我想啊,虽说没有见过贤君哥哥争风吃醋,可搞不好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醋罎子。万一这醋超过了贤君哥哥所能容忍的限度,加上他又那麽阴险,说不定就想出个什麽阴招把我给害了…… 所以,我躺在床上不敢动,身体居然不争气地有些微微的发抖…… 僵持了一会,他走近了,而我因过於紧张而忘记了装睡,目光和他相触,他笑笑,说道,“醒了?” 我感觉他的笑容有点阴森,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决定还是不与贤君哥哥争风吃醋,不是我不想,只是我可能斗不过贤君哥哥…… 於是翻身爬了起来,抱著他开始哭道,“对不起,贤君哥哥,我不该抢你相公的。可是……可是……呜呜……” 他拉著我坐下,捏捏我的脸,说道,“小狐狸,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都知道假哭装可怜了。” 哎,我才发现,眼泪又没流出来了,吸吸鼻子,回道,“贤君哥哥,我的确抢你的相公,可是,我是不情愿的,我是被迫的,我是无辜的,我是冤枉的,我比窦娥还冤……”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哦…… “好了,这事宫里的人都知道。你还不知道呢,前晚咱们相公大发雷霆呢。” 呜呜,咱们相公?这是什麽称呼啊?不过我更关心大发雷霆的事,“前晚?前晚他不是在跟我那个吗?他还有时间去大发雷霆?”回头要好好的批评一下龙喆,连那个时都三心二意的……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本来这事咱们相公嘱咐不让我告诉你的,可我又有求於你,不得不让你知道前因後果。” “贤君哥哥居然有事求我?” 他拍拍我的脑袋,回道,“先不和你调侃,说正事……” 根据贤君哥哥的敍述、龙喆之前的调侃以及我自己的回忆和感受,我知道了大概的经过。 话说,二十一日夜 我接连与龙喆做了好几次後,已经两眼失神,失去了大部分意识,陷入半昏迷状态,可药效丝毫不减。这让龙喆起了疑心,也唤不醒我。命人请来太医,经过一番诊断,发现我服了两种药。我猜测,一份是我给马劲的我爹特制的厉害无比的春 药,一份是龙喆命福泉下的宫里最好的媚药。至于……太医是怎么诊断的,我不敢问,怕知道后觉得丢脸…… 龙喆当即怀疑马劲,命人传来贵君哥哥和贤君哥哥,让他们去建安宫查。而两位哥哥刚到建安宫,马劲就跪下认罪了,结果是:我出门时喝的那杯茶。本来哥哥们想杖责处罚,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可刚将马劲架上刑具,龙喆就派人过去,直接将马劲打入了天牢,至今没有放出来。 龙喆把马劲打入天牢的事,让我非常的沮丧。至於原因嘛,想当初,我被杖责时,龙喆到我被打完都没有出现……现在好不容易两位哥哥要杖责马劲,替我出气,龙喆居然马上叫人把他给救了下来,呜呜……上次李阳溪也只被打了十来下便被他传旨给救了下来,呜呜…… 按理我是新欢,他们是旧爱的嘛,怎麽对我那麽差,对他们却那麽好呢…… 对於马劲,总的来说我还是很生气的,所以我有点卑鄙和不够义气地幸灾乐祸一小会,呵呵…… 事实上,他对我下药这件事,对我本身并没有太大的伤害,我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即使他不下药,龙喆也一定会吃我的。而下药,顶多就是让龙喆吃得厉害一点,让我享受得厉害一点,让我在床上多躺一阵子…… 而背叛我这件事,就让我不仅生气,还有点不知所措。想我平时对他也不薄,他出卖我跟龙喆演戏耍我不说,居然还偷偷下药害我,呜呜……害得我那晚对龙喆可谓热情如火,便宜了龙喆不说,还被他狠狠地耻笑了不止一回…… 不过……天牢可不是闹著玩的,当年,嗯……不是当年,就是年初的时候,曾在南宫国蹲过一夜,出来时据我娘亲说只剩一口气了,要不是我爹医术高明,又舍得对我用名贵的药,恐怕龙喆前日夜里就吃不到我了……所以我还是有点点担心马劲的。这是不是就是那什麽人之仁啊? 再仔细想想……马劲应该也没有太大的恶意。估计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替他撑腰,我走後他没有靠山,所以他有点担心,可能还有些舍不得我,於是想把我送上龙床,让龙喆趁机吃了我,进而阻止我离宫…… 经过一番考虑,我最後决定心里不跟他计较,表面上生他气一个月,口头上替他向龙喆求情……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另外,贤君哥哥告诉我,乾清宫外,尤其是建安宫,对於我受宠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说大家都知道我被马劲算计了。不过贤君哥哥有好好的引导这个流言,他偷偷放出风声说我主要是被福泉下药给害了,於是大部分矛头指向了福泉。说宫里的大部分人,尤其是建安宫的人都很同情我…… 哎,这让我心安,又有点失望…… 龙喆早朝回来时,我便出声问道,“你把马劲关起来了?” 龙喆冷眼扫了一眼贤君哥哥,而贤君哥哥连忙跪下求饶,我都没搞清楚贤君哥哥是怕的,还是装的…… 不过,我知道,我操之过急了…… 我拉拉龙喆的袖子,说道,“不关贤君哥哥的事,是我觉得奇怪,硬逼著哥哥说的。” 龙喆挥挥手让众人离开,拉我坐到桌前,自己坐下,让我坐在他腿上,搂著我,好像是打算开始调戏我…… 我本来也想顺势享受一下的,可…正事还没开始说呢,於是推开他靠近我的脸,说道,“龙喆,你把马劲放出来吧。” 他挑挑眉,说道,“沐焱,朕说过,不谈马劲。” 现在的局势,不禁让我想起上次在御花园…… 有些害怕,赶紧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看著他,心里琢磨著,他还能打我哪? 他见我这幅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拉下我的双手,稍稍压低声音,安慰道,“别怕,我不打你……” 而我,评估著继续谈下去的危害性以及这个问题的急迫性…… 最後还是决定继续谈下去,於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真的?” 他点头道,“嗯。” “那……我可以继续说咯?” 他没料到我会这麽说,沈默了片刻,说道,“马劲下药一事,按宫里的规矩,不得不处罚。” “可是,别人都说规矩都是人定的?……”我本来打算狠狠地拍拍他的马屁的,可担心会适得其反,所以打住了…… 他皱起眉,冷眼凝视著我,说道,“沐焱,若是前日夜里我没有要你留宿,就那麽放你回了建安宫,还不知会发生什麽事……” 啊……他说的好像没错……不过我还是硬著头皮说道,“可……你并没有放我回去啊。不仅没放我回去,还和他一起演戏骗我来著呢。嗯……这麽说来,他好歹也算帮了你一个忙吧,你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一边说著,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难看…… 而我,心里打鼓,身上冒汗,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要发抖了…… 我现在才知道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虽然我面前这只虎只会拍我巴掌,不会吃我,好像不对……他已经吃过我了…… “嗯……这个抛开不说,单说下药有罪这事吧,你也有命人对我下药啊。人家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你已经不是王子了,可也不能只治马劲的罪,不治你自己的罪吧。” “……” 他不反驳,也不打我,我轻轻拉拉他的袖子,继续说道“你看我也没什麽事了,躺两天就能全好的,不如……就算了?” “……” 我都说了一大堆了,台阶也给足了吧,他居然还不领情,这让我有点生气。你说,他和他的老婆那麽有默契地合夥耍我、下药害我,最後被他吃干抹净外加嘲笑,到了现在,还不得安宁。先不说身子不舒服,也不说心里担惊受怕,就单说现在,我处处得看他脸色不说,还得费尽心思地替他们和解……心里极其郁闷…… 挣扎著想从他腿上爬了下来,被他制止了,闷哼了一声,愤愤地说道,“你说我这个受害者都不打算告他了,你还想干嘛!?”哼,要是能告,我首先要告的就是你…… 他仍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就在我打算开口继续数落他时,他说道,“好,我放了马劲。” 说完,便命人传话去了。 我悬著的心终于放下了,心情也猛地好起来了…… 之後,我头枕著他的胳膊,慵懒地躺在他的怀里,看著他,想著心事,他也回望著我。 过了一会,他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笑,说道,“小焱说两句话给我听吧。” “什麽话?尽管说,你这麽给我面子,别说两句了,就是一百句我也决不推辞。”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哦…… 沉默片刻,他轻笑两声,说道,“正好两句。” 午后 德君哥哥来看我…… 我实在不想与他成为敌人,于是哭着向他道歉,说不该抢他的相公…… 他苦笑着打断了我的假哭,不但没有怪我,还一脸笑意,好像是说我总算乖乖地给龙喆吃了,呜呜……他哪里算是哥哥啊…… 贵君哥哥来看我…… 我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更别提假哭和道歉了。不是我害羞,是我不想让贵君哥哥看到我纵欲过度的模样。那不是毁了我在贵君哥哥心目中的光辉形象了吗?结果贵君哥哥隔着被子拍拍我,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呜呜……其实我心里很矛盾…… 哎,人家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估计贵君哥哥就是我永远都得不到的…… 武君哥哥来看我…… 我虽然有点忐忑不安,可非常期待,心里早做了多手准备了。 不过,我的期待落空了,准备也没用上…… 按理我是新欢,他就是旧爱,我和他算是彻彻底底的敌人。 根据我所知道的争宠原则,他至少心里应该吃吃醋,应该面露不甘,嘴里应该来两句冷嘲热讽,眼神应该幽怨点的…… 嗯……就算他非常的知书达理、温顺乖巧,至少也该礼貌性地恭喜我两句吧?不过,温顺乖巧用在武君哥哥身上,我总觉得有点无法想象…… 再不然,应该避而不见吧,即使龙喆传他,他也该托病不来吧,或者称病让龙喆去看他…… 可是……可是,他不但不请自来,还跟以前一样…… 于是,我又狠狠地教育了他的一番,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微笑,哎…… 四君哥哥的态度,毫无疑问的让我很失望…… 我又一向信奉好男不跟女斗,所以不能期望贵妃和淑妃跟我斗,而且要斗,我恐怕是斗不过的…… 马劲又有愧于我…… 于是,我把一切期望放在了李阳溪身上: 我希望他能和我好好的争风吃醋一回,最好象对马劲那样,上门找我的麻烦,让我也见识见识。而我可以借机闹事,到时再求贤君哥哥使点阴谋诡计,建安宫南北分裂绝对不是问题…… 嗯……如果李阳溪不跟我闹嘛,我就拉他去御花园,一起调戏龙喆的女妃,这样贵妃那只母老虎应该不会为难我了…… 打定主意,用好晚膳,我便要回去建安宫,被龙喆给阻止了,说是让我再养两天…… 九月二十四~九月二十五 养身体的同时,我也没有闲着,我在守株待兔,等龙喆忙完事回来…… 对他,我可以说是百般讨好、热情如火,他只要在乾清宫落脚,我就扑了过去…… 不过他居然不领情,呜呜…… 我哭哭啼啼地追问他,是不是有了新欢,就不要我了…… 其实我清楚得很,这两天他一有空就陪着我,连陪他的旧爱武君哥哥的时间都没有,更不可能去找新欢了。 还好,他还算给我面子,只是笑两声,笑得有点开心,还有点无奈,没有拆穿我,就说我的身体还没好…… 我难得表现出怨男的样子,他居然…… 当然,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点图谋…… 九月二十六 龙喆唤来太医,替我把脉,证实我的身体确实无恙。 晚膳过後,龙喆放我归建安宫,我非常的高兴,一是可以回去策划我的分裂、调戏计画,二是,我可以不用再吃那个什麽药膳了…… 为了配合流言,我特意把自己弄得有些憔悴,还装得哭哭啼啼的,子安很配合地扶著我…… 结果,贤君哥哥的流言加上我做戏,收效颇好…… 进了我的屋子,方之远、刘羽、马劲都跟著我进来了…… 我一时高兴过头,居然靠在马劲身上偷笑,呜呜…… 笑了好一会,我才发现不对,赶紧换成之远…… 结果……结果马劲居然哭了,还边哭边一个劲的跟我说对不起我…… 而方之远和刘羽袖手旁观不说,还一个劲地拉我的袖子,示意我安慰安慰马劲,呜呜……难道他们不知道发生这种事,最需要安慰的是我吗?要是我就此自暴自弃了,那不是毁了一个大好青年吗?…… 最後,还是我妥协了…… 至此,春 药风波算是结束了,直觉这件事还有很多内情,但我无心追查…… 刘羽见我和马劲和解了,非常急迫的说道,“沐焱,李阳溪又来挑衅了。” 刘羽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点亮,於是我的眼睛也跟著他一起闪烁,被方之远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忙躲过他的眼神,朝刘羽使使眼色,示意他继续说。 刘羽面带难色,也朝我使眼色,下颚微微朝马劲点了点。 我还没有明白过意思来,方之远接过话题,说道,“李阳溪上门叫駡,骂马劲不仅仅是狐狸精,还是害人精。差点就动起手来,被我和刘羽挡回去了,而李阳溪也被林涧拉回去了。” 我偷偷瞟了一眼马劲,他低著头,我心里闪过一丝快意,不过很快掩饰过去了。 我忍不住地有点欣赏李阳溪,因为我是不会骂马劲的,虽然我也不赞成骂马劲为狐狸精,可骂马劲是害人精我是不反对的,谁叫他助纣为虐呢…… 李阳溪的行为无意是替我出了口恶气嘛,嘿嘿…… 他们三人回自己屋後,我独自一人去了趟贤君宫。 找到贤君哥哥,我说道,“贤君哥哥,李阳溪又来闹事了。咱们再想想办法,再整整李阳溪吧。” 贤君哥哥丝毫不用考虑就摇头,说道,“李阳溪既然表示归顺於你,就不会食言。而你,既然接受了,也不应该再找他的麻烦。” “我们可以用点阴招,导致他食言啊,比如……上次那样。” 贤君哥哥沈默,我忙拉拉他的袖子,他朝我笑笑,说道,“沐焱,建安宫不可能让你再闹事了。” 咦……贤君哥哥怎麽会这麽说呢,按理以贤君哥哥的智慧,不用脑子就能想出个阴招,让没有马厮的建安宫,也能弄个人仰马翻的…… 明显感觉到贤君哥哥的积极性很低,这让我非常之疑惑…… 联想起前几日,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龙喆动了什麽手脚,比如警告了贤君哥哥之类的…… 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样,那不是等於我被砍了左右手吗?哎…… 九月二十七 醒来听见门外的吵闹声,子安说,李阳溪又来找马劲的麻烦。 我匆匆起床,套了件衣服,去院里看热闹…… 只见林涧拉著李阳溪,而之远和刘羽护著马劲,周围围了一圈人,这局势让我有点兴奋,我非常之不容易地控制住了情绪,叫了声,“别闹了。” 比较而言,我躲在一边静观其变对我的分裂建安宫的计画更有利一些,可…… 一方面我是建安宫的老大,前几日我不在还好说。今日我在,如果不出头协调一下怎麽行呢? 另一方面他们又是因为我的事而闹矛盾,我不表个态,也太说不过去。 应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在成功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後,我走了过去,拉著李阳溪的手,说道,“阳溪,是我的错,不关马劲的事,是我抢了你的相公,是我对不起你,呜呜……” 本来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为自己开脱的,可若我那样做了,搞不好就会化解了和李阳溪的矛盾……所以我住嘴了。 伸袖子擦了擦眼泪,心里担忧著,这擦掉了泪水後还能不能挤出来呢…… 李阳溪看著我,眼睛有点红,不知道他到底是看著我眼红呢,还是对马劲眼红,现在也不方便去追根究底,所以直接忽略…… 他不说话,我趁机看了看林涧,林涧一脸的同情…… 这让我感觉到要坏事了,毕竟作为李阳溪的军师的林涧的大部分意志决定著李阳溪的意志。如果林涧同情我,放过我,不和我计较,那麽李阳溪也应该会如此,那我的分裂大计……呜呜…… 结果,正如我所料,林涧拉了拉李阳溪,又与李阳溪耳语了两句,李阳溪便开口说道,“沐焱,我没有怪你,只是……” 一旁的林涧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介面说道,“沐焱,我们既然已经归顺於你们,就不会再来闹事了,回头我会好好的劝阳溪的。” 我说,“林涧,这是我和阳溪之间的事,就让我和阳溪自己解决吧……” 话未说完,林涧已经拉著李阳溪走了,我看著他们离去,心里好苦……呜呜…… 怎麽可以呢,人家不是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吗?虽说现在建安宫统一也没几天,可分裂已是大势所趋啊,怎麽可以阻止呢,这不是违背天意吗…… 在分裂计画失败後,我利用了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的时间,好好地考虑了一下我未来的出路。最後决定重操旧业,重新去实施我的调戏计画。 这次的目标嘛,还是御花园中的女妃,贵妃和淑妃就算了,找一个漂亮的,没有受过龙喆宠的。既然我的清白被龙喆给抢了了,我就随便夺一个回来,嗯……还是算了,调戏一下意思意思就好…… 临近晚膳时分,我才成功地甩脱了方之远,独自一人到了御花园,宫女们见了我仍然是快速离开,哎…… 让我不禁感叹世态炎凉,虽然这事跟世态炎凉好像扯不上关系…… 逛了两圈,居然来了个美人,见了我不仅没跑,还主动上前与我攀谈,说仰慕我的画技怎麽怎麽的。正被她吹捧得心花怒放时,美人猛的推开我,嘴里叫著非礼,往我身後跑去,我扭头一看,龙喆正皱眉怒视著我……而美人正扑向他怀里…… 我这才知道,这个美人仰慕的不是我,而是龙喆。对於我嘛,只是利用并且稍微陷害一下而已…… 我还来不及伤心难过,龙喆已经躲开了美人,朝我走近,脸铁青不说,还未近身,就感到阵阵杀气。 害得我首先想到的不是解释,而是逃命…… 其实也不能怪我,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只是不希望身体的任何一部分落地…… 就因为这一念之差,我转了身,迈出了步伐,才发现方向不对。满以为龙喆会拉住我的,可却听到他的脚步声止,没来得及收脚……噗通一声我掉进了鱼池…… 想不到,我成了龙喆的虞姬…… 挣扎著从池底游上,依著岸想爬起,可面前就是龙喆的脚,抬头一看,他正阴著脸看著我,吓得我赶紧往旁边挪动。我一挪动,龙喆也随著挪动,我再挪……呜呜…… 本来呢,我也不讨厌泡在水里,可现在已近初冬,水有点凉……而鱼池又有些大,游到对岸再爬起是不太可行的,一是估计龙喆走得比我游得快,二是我的身体恐怕也吃不消…… 权衡再三,出声申辩道,“我……我没非礼她,就……跟她閒聊了两句……” 龙喆冷哼一声,伸手把我拎了起来,拉起我就往乾清宫去,我拼命地小声地解释,他不理,呜呜…… 秋风习习,实在是太凉快了,我都有些发抖了…… 到了乾清宫的浴池,龙喆一使力,噗通一声,我再次掉入水中,不过这次是浴池,挺暖和的…… 龙喆黑著个脸,开始解衣…… 此时的我有点忐忑不安,恐慌里夹杂著高兴,心想他可能是打算先把我洗乾净再在床上狠狠地“惩罚”我一番…… 本来我还在担忧,想做的时候怎麽办呢……别的我不知道,但我至少不能直接来乾清宫找龙喆。原因很简单,我一直是扮作受害者的,按照常理,受害者一般不会想爬上迫害他的人的床,当然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特例。另外,若我直接来了,在我理解来说是我来宠幸龙喆了,可别人会以为我是来邀宠的。事关我的名声,不得不顾及…… 而今天的调戏计画虽然失败了,可我也算拣了个便宜、解决了个难题…… 龙喆很快也下了水,脸不再黑,还挂著笑容,不过笑容里夹杂着诡异,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他靠近我,开始解我的衣服…… 而我,第一次在正常情况下看到赤身裸体的龙喆……迎面便是他结实的胸脯,因呼吸而上下起伏著,忍不住地手就抚了上去,手感不错,结实而不失弹性,看得我连吞口水,心里嫉妒万分…… 再往下,龙喆的下腹跃入我的眼帘,我的手也随著往下移,呜呜…… 一不小心就看到并且手触到了他的分身,只觉双颊一热,想收回手,却被他抓住…… 我说,龙喆,我不小心碰到的,绝对没有非礼你的意思,你别瞎想…… 他笑,是……吗?那……有点可惜,我从未被非礼过,一直有点期待…… 我说,你这样不好,良家男子一般不会期待别人的非礼…… 他说,是……吗?可我是一国之君……想法自然有别於一般男子…… 我说,就算你是一国之君,就算你心里期待著别人的非礼,就算你想别人的非礼想得欲火焚身,你脸上也要装得矜持一点,语气上也要含蓄一点,言语上也要委婉一点…… 他轻叹,看来要让小焱非礼我很困难……还是让我来非礼你吧…… 我心想,这才乖嘛…… 我做好准备,接受他的非礼…… 可是……可是,他半天没有动静…… 害得我忍不住地抬头望向他…… 他微笑著、温柔地回望著我,解开的发丝散落在他的额前、肩头,这削弱了他的刚毅、他的英气、他的威严,给了我一种柔情的感觉,不知是不是错觉…… 我看得有些呆、有些痴、有些醉、心里有点小鹿乱撞、气息有点紊乱、内心还有点沦陷,不知不觉中萌发了若能与这个美人相伴到老也不错的想法…… 与此同时,他眼中的情欲和笑意也越来越浓,他轻轻托起我的下巴,低头向我靠近。而我,只是呆呆地等他靠近,傻傻地任他的发丝轻轻抚向我的脸颊,痴痴地望著他的双眸…… 他松开了我的手,伸手解开了我的头绳,我的发丝湿润了他的发丝并与之交缠著。他双手环住我的腰,搂著我,让我紧紧靠向他的身躯,也轻轻抬起我的身体,唇渐渐向我靠近,我也轻轻地踮起了双脚,送上自己的唇…… 本已湿润的身体湿润著他的,可他似乎没有感觉,也或许是并不在意,只是用双唇轻啄著我的、用舌轻舔著我的…… 不知不觉中,我的双手也环上了他的脖子,双唇、舌与他的嬉戏著…… 浴池中的水并不深,只到膝盖上方一点点,这让在御花园中已凉快得发抖的我并没有太多好转…… 他也发现了我的不适,在池中坐下,拉我坐在他的腿上,水正好到他的腋下,而我也正好与他面对著面。他邪气地笑著,双手不再环抱著我,左手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分身上,轻轻摇动,我想起了上次……这让我的脸颊更烫……再次想收回手,未果…… 他轻笑一声,说道,小焱害羞的时候很乖,很可爱,很好看,很美…… 我更加难为情了,身体微微往前倾,靠在他的肩头,将脸埋近他的肩窝,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的左手握住了我的分身,轻轻的揉搓著,柔声在我耳边说道,小焱,我们做吧,这次也会很舒服的…… 声音极具诱惑力,蛊惑了我,我的手也不知不觉替他揉搓著,而身体也再次沦陷在他的手中…… 嘴里偶尔还会溢出一两声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异物感,我才发现,现在的姿势,让他很轻易地入侵了我的後面…… 他的手指,借助著水的润滑,顺利进入了我的身体,有节奏地、不断地、快速地穿梭在我的私密处……手指数目还不断增加著…… 当我因他前後的夹击而开始迷失、当他被情欲所困而气息紊乱时,他说,小焱,我要进去…… 我松开原本捏著他的手,搂著他的脖子,身体整个依在他身上,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抬起我的臀部,扶著分身对准我的入口,再轻轻压低我的身体,缓缓进入了我…… 他的进入,刺痛了我,刺骨的疼痛使我开始挣扎,想要放弃、中止这场情事,我说,龙喆,好痛,我们不做了…… 他不出声,一狠心使劲将我往下压,猛地贯穿了我,痛得我眼泪直流、冷汗直冒……呜呜…… 我咬牙说道,姓龙的,痛死老子了…… 他腾出左手替我套弄著,右手搂著我的腰,轻抚著…… 他说,忍忍,很快就好了…… 我说,你就不能轻点吗…… 他说,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你会更快适应的…… 我轻哼一声,张口咬住他的肩头,一方面想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疼痛,另一方面也想让他感受一下我所承受的疼痛…… 他没有躲闪、不叫痛、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扭头吻著、轻舔著我的肩头、我的耳、我的脸颊…… 身体的快感渐渐取代了疼痛,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他见状,双手微抬我的臀部,轻轻的在我体内抽插著…… 我也放开了他的肩头,不受控制地呻吟著,也适时顺著他的指引扭动身体迎合著他……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时的小焱,最乖,最可爱,最好看,也最美…… 他的话语,让我本已因情欲而发烫、泛红的身体染上更深的粉色…… 我有些难为情,想离开他的身体,未果;想再次前倾将脸埋近他的肩窝,同样未果…… 相应地,他也没讨到好处,我的挣扎致使他无法再在我的身体里横行,继而滑落…… 他叹口气,松开了双臂,起身坐在池边。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著背靠他坐在他的腿上,而他的分身从背後再次进入我的身体,双手再次环住我的腰,等我适应後便迅速抽插起来…… 他低喘著…… 而我无处可躲,便服从了身体的本能,闭目感受著他的侵入,他手指的揉搓,低吟著…… 他的抽插越来越快,喘息声越来越大,而我的呻吟声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 最後他低吼一声,在我体内深处喷发出阵阵激情,刺激著我,让我也蓄势待发…… 就在我紧绷著拱起身躯,分身一颤一颤,想要喷发时,却怎麽也喷发不出来…… 睁眼一看,他正偏头邪笑著看著我,因为欲望得到满足而显得神清气爽,再低头一看,呜呜,他用手压著我的顶端…… 我喘息著,我说,龙喆,放开……快放开…… 他在我耳边奸笑两声,一只手捂住顶端,让我的身体无法喷发出热情,另一只手揉搓著,让我的身体时刻处於喷发的边缘…… 他看著手里的东西,轻声说道,这麽可爱的东西,小焱不想要了吗…… 我吓得惊慌失措,慌忙说道,要……要……怎麽会不要呢…… 他说,那今天的事…… 我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一个人去御花园…… 他加剧了手上的动作,加重了语气,说道,哦?…… 我说,我以後再也不敢阴谋、企图调戏你的女老婆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说,你……屡教不改……我有点不相信…… 我想开口保证,以打消他的疑虑,可…… 身体,因长时间处於释放的边缘而变得火烫、敏感、脆弱,因他的手所施加的压迫而变得异常难受……想伸手掰开他的手,却发现身体微微发抖,浑身无力,情欲的折磨也使得我的眼睛变得湿润,不知是泪、是汗、还是雾…… 内心,因他的恐吓而惊慌失措,因身体的不适而焦躁不安…… 我有些艰难,有些呜咽,有些无措,带著哭腔,说道,龙喆,我……我好难受…… 应声,他放开了手,轻抚著我的身体,轻吻著我的脸颊,轻声说著什麽…… 而我,眼有些朦胧,意识有些模糊,大脑有些空白,喘著粗气,身体因高潮的来临而抽搐著,瘫倒在他的怀里…… 身体得到了满足,可内心的恐慌没有丝毫减弱,转身望向他,他阴谋得逞地微笑著,这让我的恐惧感急剧下降,愤怒上升了一点点…… 我气势汹汹地指责道,“龙喆,你居然那个什麽虐 待我……哼,想不到你这个一国之君居然有这种爱好……” 他挑挑眉,继续笑著,笑得越加灿烂,说道,“只要你记住先前做的保证,以後……我自然不会再那样对你。” “我没有调戏那个女人,你刚才就不该那样对我……” “嗯……你好像承认了……”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屈打成招……” 他皱皱眉头,说道,“那……要不你再咬我一口消消气?” 望向他的肩头,牙痕处有些肿,还流出不少血来,伸手替他擦拭著…… 我说,龙喆,流血了……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他说,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我说,你会不会因为这个罚我啊…… 他说,不会…… 我说,你会不会现在不罚我,等到我年老色衰时再想办法整我? 他说,你年老色衰?那不是很久以後的事吗?现在开始担心是不是早了点? 我说,我这是未雨绸缪。 他说,你这是杞人忧天。 我说,我总有一天会变老,会变得年老色衰…… 他一脸的期待,作沉思状,片刻之後说道,不知小焱年老色衰是什麽样子…… 我瞪他一眼,作凄惨状,说道,你不会喜欢的,你一定也不可能会看到我年老的样子。因为那时候我肯定已经被你遗忘多年,成为这座皇宫里的深宫怨男嗯……之一。那时一定是被关在冷宫的某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小屋子里,每天过著忍饥挨饿风餐露宿朝不保夕夕也不保朝的生活。说不定牙都掉光了,头发也一根不剩了,耳朵也听不到了,眼睛也看不见了,双腿也不能动了,人也变傻了……搞不好,就因为无人照看,而病死在了床上。运气好点的话,隔壁屋里的怨男,比如马劲,因为担心我来串门探望我,进而发现我死了。运气差点,就是太监闻到尸体的腐臭,才发现我已经死了。最……最重要的是,那时候我可能已经因为别人的陷害或者自己无意的过错,而被你宫刑多年了,呜呜……之後……之後,就会有太监用草席将我裹起,把我抬出去冷宫,路上缝人便说冷宫又死一老太监……再之後,我就被太监扔在乱葬岗上,狼啊狗啊什麽的就会奔过来啃咬我的尸体,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只剩下几块破布和一堆白骨……呜呜……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未来的宫廷生活就是一场噩梦…… 我说得都有点伤感、有点难过了。正好之前从眼里流出的那什麽水还挂在脸色,於是吸吸鼻涕,伸手去擦,才发现没穿衣服,没有袖子,呜呜…… 而他只是笑笑,虽然笑得有点不自然,可不出声…… 於是,我继续努力,说道,龙喆,你这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别人伤感的时候,你不应该笑,应该出声安慰,应该告诉我那些都不会发生,然後给我一些保证…… 他说,是吗?之後你再提一些要求?而我应该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 我猛点头…… 他说,比如? 我说,比如,放我出宫…… 说完,就发现不妥,因为原本是想引龙喆上钩的,结果上钩的却是我……呜呜…… 他冷哼一声,说道,不可能! 我伸手拉拉他的手,说道,龙喆,你总有一天会有新宠的、会厌倦我的,到时就做个顺水人情就放了我吧…… 他皱眉望著我,不说话…… 我壮著胆子继续说道,龙喆,不单单是我,你把其他的你不再喜欢的男宠都放了吧…… 他脸色浮现生气的迹象,於是我立刻住嘴,扁嘴看著他,心里是阴谋败露後的沮丧…… 他见我这模样,又重新咧嘴笑道,若……小焱的牙真的掉光了,或者头发真的一根不剩了,一定要记得差人来告诉我,我要去看看…… 我说,真到那时,恐怕我身边就没有可以差使的人了。就算有,恐怕你也会怀抱新宠,怒斥我差去的人:一个老掉牙的男宠也想见我?而你的新宠,也会跟著你起哄顺著你的意思说:一个人老珠黄的老男宠也想邀宠怎麽怎麽的…… 话未说完,他的唇封住了我的嘴,感觉有点点温柔……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了,他是在安慰我呢,还是嫌我太吵? 嗯……不管怎样,我现在想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他点头应许…… 晚膳过後 我继续缠著他要他给我一个答复,他撂下一句话後去了御书房,“这事日後再谈,今夜你回建安宫,朕还有国事。” 我心里清楚得很,他这是缓兵之计……呜呜…… 福泉奉命送我,被我拒绝了,独自一人走在回建安宫的路上…… 远远看见一个大太监在体罚一个小太监,态度非常之凶恶,动作非常之粗暴,於是我的同情心忍不住地又泛滥了,照例冲上去替小太监出头。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风流才子、风流男宠以及出宫的梦想的相继破灭以及我自己所描绘的我的未来的宫廷生活,都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而我的心情严重影响了我的行为和言语…… 导致我一时冲动,狠狠地批评了大太监一顿…… 不过,我自认为,也算是设身处地地替那位大太监著想,因为我和他的处境很相似,他正得势,我正得宠嘛。我所描绘的我的未来的宫廷生活,稍稍修改一下,搞不好就适用於他。 哪知,他不领情,怨毒地看了我一眼,拉著小太监走了…… 我心里想啊,人家不是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虽然我不老,可我的意见也算中肯嘛……而且……而且,我正得宠,他那麽怨毒地看著我,就不怕我日後修理他吗? 九月二十八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起床,就被人摇醒了。睁眼,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人坐在床沿上。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被强行拉著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定眼一看,是德君,“德君哥哥,还早,让我再睡会。” 德君拍拍我的脸颊,这让我清醒了不少,打了个哈欠,看著他,他拿起衣服示意我伸手,说道,“都日上三竿了,还早?赶紧起来,我有事问你。” “有什麽事比我睡觉还重要啊,躺著也能说。” 嘴里虽这样说,可还是配合地伸手穿衣,毕竟他是我的德君哥哥嘛,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盯著我用过早膳,德君哥哥问道,“沐焱,昨夜你跟皇上说什麽了?” 我很奇怪,为什麽德君哥哥一大早跑来找我,问的是这个呢?难道我说的话惹怒了龙喆?若真如此,搞不好我已经走上了失宠的不归路,那形势对我会很不利,毕竟我为自己铺的後路,还没有得到龙喆的同意。虽说借助爹和娘亲的帮助,有十成的把握能完好无损地出宫,当然,要我爹同意才行。可若是在龙喆不同意的情况下出宫,往後注定要过隐姓埋名地生活……象我这样的人,又怎麽可能隐得了姓,埋得了名呢? 於是,我有点忐忑不安地回道,“我也没说啥,就是求他有了新欢後放我出宫。” 听我这麽说,德君哥哥紧锁眉头,片刻之後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说道,“我以为,沐焱永远也不会为失宠这种事而烦恼的。” 我会因失宠而烦恼吗?我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答案是即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希望在失宠後能重获自由,害怕的是失宠後他不但不放我,搞不好还拒绝做我的靠山……那我不是死路一条吗?呜呜……所以,总的来说,我是烦恼的,另外,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不是滋味…… 我非常诚实地回道,“失宠这种事并不值得烦恼,值得烦恼的是失宠後怎麽生活下去。” 他笑笑,回道,“皇上很疼沐焱,自我进宫以来,从未见过皇上象疼爱沐焱一样这麽疼爱过任何人。所以……沐焱完全不用为这种事而烦恼,也别再跟皇上闹说要出宫了。” 说到这,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德君哥哥是龙喆派来的说客,呜呜,可我又不敢拆穿他,只好与他周旋,“可是,就算他现在疼我,将来也说不准啊,我总得稍稍为将来打算打算啊。” “沐焱,既然怕皇上以後不疼你,你就得变乖点,别再想著在建安宫挑事,也别老想著去御花园看美人,凡事得顺著皇上的意思。” “可是,哥哥该清楚的,这些事我很难做到的……而且,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地方……” 德君哥哥叹了口气,轻轻搂著我,说道,“沐焱,听哥哥的话,以後别再跟皇上提出宫的事。虽然现在皇上疼你,可你老为这事与他纠缠,只会伤你们之间的感情。到时皇上一怒,不但出宫没有指望,搞不好就把你打入冷宫,永远不放你出来。虽然先皇有遗命,可听与听可都全凭皇上的意愿,所以凡事尽量顺著皇上。哥哥也知道这很为难你,可你也该学著长大了……沐焱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是皇上派来的说客吧?呵呵,一点不错,可哥哥也有替你著想……哥哥不想看到沐焱的笑脸消失在我眼前,真的……” 听德君哥哥这样说著,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回道,“谢谢哥哥。” “沐焱,想出宫,自己默默地打算就是了,何必一定要挂在嘴边呢。将来……若皇上真不疼你了,哥哥帮著你想办法好了。” “嗯” 对於德君哥哥的话我很怀疑,并不是不相信他的诚意,只是德君哥哥本人也算是泥菩萨过河嘛…… 稍作停顿,他又说道,“沐焱……凡事也多替皇上想想,他贵为皇上,对你如此地呵护,实在算是难得,你也别太辜负他一番心意。平时他政事繁忙,你要乖点,别老添乱,哥哥不是让你讨好他,只是别太影响他的心情,别让他分心。” “嗯,皇上有哥哥你,真幸福。” 我可是说的真心话哦,在我不认识龙喆,嗯……不对,在我不知道龙喆就是皇上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为他做的牺牲最大,现在想想,简直无法和德君哥哥比嘛…… 德君哥哥轻笑两声…… “哥哥不伤心吗?哥哥对皇上这麽好,皇上却……” 话一出口,我就开始後悔,呜呜……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麽? 我抬头看著他,以为会看到一张忧伤的面孔,谁知,他含笑对我摇摇头,“沐焱,我与你不同……” 我很疑惑,我到底哪里与他不同,不过,没敢问…… 送走了德君哥哥,李阳溪来了,是来跟马劲和解的…… 看著站在李阳溪身後的林涧,我恨得差点就咬牙切齿了,不过仔细想了想,他也算是为了我和李阳溪好,所以算了…… 看著站著林涧身前的李阳溪,我的内心是矛盾的,我想游说他跟我去御花园,可又怕龙喆事後再次虐 待我…… 在心里挣扎了好半天,眼看李阳溪和林涧就要回去了,咬了咬牙,心想虐 待就虐 待吧。把李阳溪拉进我的屋子,实施我的游说计画…… “阳溪,午後我们一起去御花园吧。” 他摇头说道,“沐焱,你家有免死金牌,可我家没有。” 我没有放弃,我学贤君哥哥,我说,“阳溪,现在你的相公就是我的相公,我和你就是一家人了,我家的免死金牌就是你的免死金牌了……” 我嘴里这麽说著,心里想的是,你出事了,贵妃肯定会救你的。贵妃救不了你,还有贵妃的老爹……所以,我绝对害不了你。而且,我不但害不了你,搞不好还能把你送上龙床呢。毕竟,我昨下午就是这麽爬上龙喆的床嗯……浴池的…… 我话还未说完,他摇摇头,出屋去了,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离去……呜呜…… 我本来想拉住他继续游说的,可放弃了。 至於原因嘛,是我开始後悔说了那些话,我开始担心李阳溪听了我的话後会伤心难过,毕竟是我抢了他的相公,毕竟他是旧爱,我是新欢…… 就这样,我所有的计画在李阳溪的不合作、贤君哥哥的不配合以及龙喆的打压威胁下,全部失败……哎…… 先说说虞姬之死: 有人说虞姬是自刎而死的,有人说是项羽杀了虞姬,还有人说史书上并未记载虞姬的死因……嗯……就是没人说虞姬投乌江,所以我的文文里写错了,呜呜,第章里已经改掉了,请见谅…… 这种错误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汗…… 九月二十九 我决定,听从哥哥的劝解,不再缠著龙喆要那个承诺,不再闹事,不再试图调戏女妃…… 於是,我陷入了自进宫以来的最低潮…… 於是,我窝在屋子里睡了一整天…… 於是,我夜里睡不著……呜呜…… 从床上爬起来,出门想去串门,可方之远、马劲和刘羽都睡了,我也不好打搅,因为他们都是要早起的人嘛……一个人出了建安宫閒逛,一不小心就快到乾清宫了,正犹豫著是进去呢,还是转身回去。望向乾清宫,看到武君哥哥正往里去…… 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原因嘛,我也就昨夜没去找龙喆,想不到他这麽快就耐不住寂寞,又去找他的旧爱武君哥哥了,呜呜……悲愤交加之下,我独自一人跑去御花园,在比较隐蔽的地方找了棵树靠著坐下,打算好好地伤心、难过、痛哭一回…… 不过,刚坐下我就开始後悔了,我还从未见过武君哥哥赤身裸体的样子呢。虽然武君哥哥非常地不符合我的老婆的标准,可在我无人可以调戏的情况下,欣赏一下还是可以的…… 爬了起来,飞快地往乾清宫跑去…… 一路上没有忘记打我的如意算盘…… 我想龙喆晚上肯定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宠幸其他人,所以以後每晚我要突袭,搞不好就碰上大美人了呢…… 然後,白天嘛,我想,常听说有人偷偷爬上龙床邀宠,所以我就帮龙喆一个小忙,替他守著他的床。嗯……我自己嘛顺便守株待点小兔嘛…… 到了乾清宫,侍卫没有阻拦我,不过……不过进去後只看到龙喆,没有瞧见武君哥哥,呜呜,我心想啊,这龙喆动作也太快了吧,我都没到呢…… 九月三十~十月初八 每天一大早,我就窝进乾了清宫。 为了掩饰我的真实目的,我从文思阁里搜集了很多书籍,搬到乾清宫,跟龙喆等人说建安宫的人太多、太杂、太吵,我要借用他的寝宫做我的书房,还说我要洗心革面、寒窗苦读,为了让他们相信我,我还信誓旦旦地要考状元……当然,说这话时,我自己想笑又不能笑,忍得很辛苦…… 四君哥哥以及之远等人都松了口气…… 龙喆很欣慰,笑著称赞我,说我懂事了,问我要不要跟他去御书房,我当然拒绝咯,我的理由也是正当合理的,我是内宫怎能出入那种谈论国事的地方呢…… 虽说我成功的迷惑了众人,一直没有碰到过小兔子…… 有时候我心里忍不住地埋怨乾清宫的守卫,守得那麽严做什麽呢?这不是让龙喆少了很多豔遇吗…… 嗯,其实,开始行动的第二天我就明白了,我这条计策是行不通,原因很简单,我知道龙喆白天不在寝宫,别人也是知道的…… 可我之前已经说了那麽多冠冕堂皇的话了,放弃肯定会惹怀疑的……呜呜……害得我啊,每天不得不窝在乾清宫里替龙喆看家不说,还得啃书…… 每天用好晚膳,我立刻回建安宫,本来想暗示龙喆别怕我吃醋,想吃谁尽管吃的,可开不了口,也怕会打草惊蛇,所以算了…… 在建安宫关门前,我会找理由跑出来,刚开始的几日还会先去御花园那个无人的角落躲一会,到了龙喆的就寝的时间再杀到乾清宫去。後来就直接杀去乾清宫了。至於原因嘛,据说是御花园闹鬼,这事我很怀疑,猜测是龙喆叫人散布的谣言…… 夜里的作战也屡次失败,每次都是龙喆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害得我每次都沦落到给他暖床,呜呜…… 这事让龙喆很开心,他一直以为我舍不得他,以为我没有他就睡不著,以为我越来越依恋他了……哎…… 当然,我并没有放弃,因为,我相信的是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我信奉的是有志者事竟成,我坚持的是百折不挠……嗯……好像扯远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动机是不是真的没人发现…… 不是我不自信,实在是龙喆太过狡猾,帮凶、眼线、狗腿子又太多…… 另外,不得不说一下,有一个意外的收获…… 龙喆说,看我这麽乖、这麽听话、这麽懂事,要奖励我…… 说是十月初十,他会带领百官去皇家围场打猎,到时会带上我…… 十月初九 鉴於我夜晚的作战屡次失败、屡次便宜了龙喆,而明日一早又得出发去京城外的皇家围场,据说骑马要到晚膳时分才能到,所以我取消了今夜的作战,打算好好的睡一觉。 晚膳过後,我便对龙喆说道,今夜我不来了,我要养精蓄锐…… 可……一旦养成了习惯,想改真的难,就像我习惯了睡到日上三竿,想早起几乎不可能,再比如,现在吧,我又在建安宫关门前走了出来,都快到乾清宫时,才回过神来…… 再回去建安宫是不可能的,去四君宫找四位哥哥呢,又放不下面子,去乾清宫肯定会被龙喆嘲笑…… 所以,我想不如就勉强在御花园找个无人的角落,熬过今夜吧…… 在老地方坐下,靠在树干睡得模模糊糊之际,听到有人叫道,“有鬼!” 吓得我立刻清醒不说,还浑身发抖,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想撒腿就往乾清宫跑,可怎麽也迈不出步子,呜呜…… 看到面前有一个太监,我胆子稍稍大了些,伸出手,想唤那个太监,让他来扶我一下。哪知,那个太监朝我这里看了看,又是一声惨叫,“鬼啊!”随後撒腿就跑,瞬间消失在我眼前…… 而我,猜测著那个鬼……呜呜……是不是就在我身後……心里那个害怕啊,呜呜……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非常艰难地扭过头,往身後看去,没人,嗯……不对,是没鬼,我看到我自己披散著的头发……恍然大悟……哈哈…… 回想前几日和今夜,我好像都穿著白衣,而头绳也每次都拆了,因为我每次都从床上爬起来的…… 所以宫里流传著的闹鬼中的鬼应该就是我了,看来这事绝对是我冤枉龙喆了,嘿嘿…… 我一边开怀大笑,一边赶紧闪人,至於原因嘛,万一那太监叫来侍卫,真把我当鬼,来个乱棍打死,我就笑不出来了…… 我飞奔到了乾清宫中龙喆的卧房外,太监福泉面带难色,不让我进去。 我猜测道, “皇上睡著了?” 福泉摇头…… “皇上病了?” 福泉摇头…… “皇上不在寝宫?” 福泉摇头…… “福公公,你直接告诉我好了。” 福泉沈默…… 他不说,我还真知道呢,“福公公,你告诉我後,替我找间屋子,让我睡一晚。不告诉我嘛,哼哼,我就在这里闹一个晚上。” 福泉凑近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沐御侍,今夜贵君殿下侍寝,……” 我的心有点点刺痛了……不过,只持续了一瞬间,至於原因嘛,很简单,我朝思暮想的贵君哥哥,我一直无法得到的神仙哥哥,正和龙喆在…… 想像著贵君哥哥赤身裸体的香豔情景,一时之间只觉得气血冲天,鼻头一热,听得福泉叫道,“沐御侍,你流鼻血了。” 我才反应过来,忙伸手捂住鼻子,呜呜,怎麽每次有好事时,鼻血都不争气地往下流呢。 不过我现在顾不了那麽多了,反正稍微流一点也不会死…… 思索著,无论如何,要冲进去,就算吃不到,看看也行啊…… 趁福泉唤人的当头,我溜到门前,推门跑了进去。 可是……可是……我进屋看到的情景,并不像我期待的那样…… 龙喆和贵君哥哥正和衣坐在桌前,看到我进来,两人的都迅速站了起来,龙喆皱著眉头,朝我走近,福泉也已进屋,忙递上手绢,龙喆接过替我捂著鼻子,脸色那个铁青啊,都快比上那包什麽公了,呜呜…… 我担心龙喆猜到真正的原因,惩罚我,忙解释道,“我……我刚才在御花园碰到鬼了,一时害怕……”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这样的说词,任谁也不会相信,呜呜…… 果然,龙喆冷哼一声,说道,“是吗?要不要与福泉对质?” “不……不用了……” 龙喆拉我在桌前坐下,对贵君哥哥说道,“你先回去。” 我差点跳起来,这怎麽可以,我冒著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钓到贵君哥哥这条大鱼,怎麽能让他现在就放他回去呢,不过这话我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我说,“不行,绝对不行,要是贵君哥哥现在就回去了,明天宫里一定会说我蓄意破坏你和贵君哥哥那什麽的。” 龙喆说道,“是吗?那是不是要你的贵君哥哥睡一晚上地上?” “哪能让贵君哥哥睡地上呢。我来得晚,当然是我睡地上。” 我得为他们制造机会嘛,吃不到,看龙喆吃总行了吧…… 龙喆面无表情地看著我,跟上次在御花园时一模一样,呜呜…… 而贵君哥哥已经跪下告退,站起、拍拍我的肩头,走了…… 剩我一个人面对盛怒的龙喆,我避开龙喆的目光,偷偷吐了吐舌头…… 过了一会,鼻血不再流了,龙喆唤人端了盆水,替我擦乾净血。 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与他正视,他的眼光透著寒光,恶狠狠地说道,“沐焱,听到我正在宠幸别人,你好像应该吃醋,而不该流鼻血吧?” 我想避开他的眼光,可显然不可能,想站起身远离他,更不可能…… “我……我有吃醋的。” 这时我才想起刚才心有刺痛的感觉,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吃醋吧…… 想不到我还没跟人学过呢,就自己会了,看来是我太有天赋了,居然无师自通…… 可是他明显不相信我…… “真的,我真的有吃醋,你要相信我……” 他皱起眉头,瞪著我,气氛非常恐怖……呜呜…… 我壮著胆子,在借鉴了一下我娘亲跟我爹闹别扭时的表现和月昱的弃妃们的行为之后,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把我吃醋的事给龙喆讲了…… 他脸色稍微好转了些,将手从我的下巴移开,示意让我跟他上床休息。 我对龙喆的行为有点失望,呜呜,人家我娘亲跟我爹闹别扭时,我爹通常都会连哄带骗地安抚我娘亲的…… 可龙喆一点哄我的意思都没有……呜呜…… 不过,算了,他不罚我,我就该偷笑了…… 考虑到我可能破坏了龙喆和贵君哥哥的好事,我决定做点牺牲,用美人计,嗯……我不美,所以应该说是牺牲色相,安抚安抚龙喆…… 我一片好心,居然被他拒绝了……呜呜……哀怨地吸吸鼻子,看著他…… 他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地说道,“沐焱,你若想明早我抱你上马,我是不会反对的……” 我想了想,说道,算了,“大清早的不能让你太累……” 我非常努力地试图睡著,可惜,因为之前受刺激过大,怎麽都睡不著。 於是我拉著龙喆閒聊,从御花园的鬼事件,到我小时候的事…… 龙喆也很给我面子,该笑的时候笑,该出声时出声,让我警惕性逐渐降低。 最後居然问道,“你跟贵君哥哥是做过了,还是没来得及做?” 问完,我就感觉到龙喆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才知道自己错了,呜呜…… 我吓得不敢说话,他冷笑两声,回道,“想知道?” 我本能地嗯了一声。 感觉他在偷笑,回了一句,“不告诉你。” 我还想开口说话,被他制止了,说道,“我今天明白了一件事。” “什麽事?” “为何历来不允许宫妃留宿乾清宫。” “为何?” “要是每个宫妃留宿时都象你这样,我恐怕……” 这不是暗示我话多麽,呜呜…… 仔细想想,说得也没错,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睡觉,睡觉。” 他轻笑,拥著我入眠…… 十月初十 出发时,我才知道随行的男宠不仅仅只有我。 我气得没话说,连瞪了龙喆好几眼,可惜,他离我太远了,而且是後脑勺对著我,远远地骑马走在队伍的前面,而我的眼神又还没有修炼到龙喆的境界,所以他肯定是感觉不到的。 我们男宠,则由武君和贤君领著,骑马走在比较靠後。我四处看了看,之远、李阳溪、林涧等人在,似乎都是些京官,说起来我也是京官子弟哦,长期在地方派混,都忘记自己本来的出生了,哎…… 傍晚到了围场行宫,晚宴已经准备好了,而众御侍都去与家人团结了,我姑丈官小,最重要的是个文官,自然不可能来与我相聚。 龙喆并没有直接到上位就座,而是跑来拉我一起去,我想挣扎却又不敢。不挣扎吧,这种大场面,让我一个男宠坐上位,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挣扎吧,回头又会有人说我恃宠娇纵。心里忍不住的埋怨龙喆,先不说爬得越高跌得越惨这事,要是回头有人因为嫉妒偷偷整我,我不是惨了吗?虽然我的靠山很多,可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最关键的是,这事又不好玩…… 瞥了一眼四周,多是惊讶之色,偶有赞赏之色,其中还有些嫉妒和怨恨的眼神,其中一对少年尤为突出,似乎是对兄弟,年长的约十七八岁,年幼的约十三四岁。少年身旁立著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正含笑望著龙喆,我顺著他的眼光,看了看龙喆,发现龙喆也回望著他,还朝他点点头。那对少年更是欢天喜地地看著龙喆,龙喆也对他们笑笑。 而我本著息事宁人的原则,没有挑衅,我可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哦……再说了,这种场合,还是夹著尾巴做人比较好,万一弄出什麽乱子了,龙喆也不好收拾,就算好收拾,再怎麽也得来个杖责啊什麽的惩罚惩罚我,否则恐怕无法向众人交代。 另一方面,我又想啊,虽然说龙喆的床确实很大,可也只好够躺两个人;棉被确实很软,可也只好够两个人盖;他本人的怀抱也确实很温暖,也只够抱一个人多一点点,两个人是绝对不行的……若人人都那麽向往,会弄得大家都没有床睡,没有棉被盖,没有温暖的怀抱可以窝的。而且,也不想想,那麽多人抢他一人,就算是把他的肉给分了,一人也得不到几小块呢。嗯……为了龙喆的安危著想,我就勉强一个人独占吧,嘿嘿…… 一开席,我筷子还没摸,酒杯还没来得及碰,那对兄弟便跑了过来,缠著龙喆叫表哥。 而我得以脱身,闪到贤君哥哥身边,甜甜地叫道,“贤君哥哥。” 贤君哥哥一脸笑意,让人给我备了筷子和酒杯,神秘地说道,“知道那对兄弟是谁吗?” 我心里想啊,这贤君哥哥怎麽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感兴趣呢,难道在宫里呆太久了,实在是太无聊了,没有东西可以消遣,只好拿閒言碎语打发时间?而且,这贤君哥哥宁愿拿閒言碎语打发时间,也不愿帮我,哎……太伤我的感情了…… 我忍不住地想讽刺一下贤君哥哥,於是,我笑著回道,“贤君哥哥,你是太无聊了呢,还是担心你的皇上相公被那对兄弟抢走了?” 贤君哥哥哭笑不得,苦笑了两声说道,“现在我的皇上相公可是独宠你哦,该紧张的是你吧。” 啊,啊,贤君哥哥说的好像一点没错……不过我硬撑著冷笑了两声,回道,“我才刚开始被宠,而贤君哥哥都被宠好几年了,你说谁陷得最深啊?谁被捧得比较高啊?要紧张,轮也轮不到我吧。” 贤君哥哥显然说不过我,不过不跟我计较的可能性更大,转移话题,说道,“你真不想知道是谁吗?” 我眨眨眼睛,想想,决定还是给贤君哥哥一个面子,拍马屁道,“想,哥哥说的我都想知道。” 贤君哥哥拍拍我的头,宠溺地笑道,“甯安公主的儿子,年纪较长的叫陈麒,另一位叫陈麟,以前常常进宫,自小爱粘著皇上,咱们的皇上相公继位後,没时间陪他们,才很少进宫。两人自小被娇惯,爱惹是生非,闹过不少事,和李阳溪林涧是死党。” 原来是爱惹是生非的同类,这我倒是有点兴趣…… 放到嘴边的酒杯,又被我放回了桌子,问道,“是麽?说来听听。” 难道说比我还会闹?嗯……若真如此,可以借鉴一下…… 贤君哥哥神秘地笑笑,不知为什麽他的笑让我嗅到了血 腥的气息,只听得他说道,“听说四年前,在宫里闹出过人命。” 吓得我啊,呜呜,喝进嘴里的酒都呛进了喉咙,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回道,“不会吧,四年前,最大的也才十三四岁,小小年纪,就闹出人命了?我长这麽大,还没杀过生呢。” 心想,果然,果然,看来我闹得还不够大啊…… 贤君哥哥笑笑,摸摸我的头,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跟沐焱一样善良的。” 贤君哥哥的话,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惭愧,估计脸也有点红……为了报答他,我当下决定放弃向陈氏兄弟取经的打算…… 不过,我仍然很好奇,於是问道,“死了几人?” “一个小太监。”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子安…… “结果怎麽惩罚的?” 想我没闹出人命,不是杖责就是关禁闭,对他们不罚重些也太不公平了吧。而且,如果不罚,根据我的切身体会,一定会越变越嚣张,越变越残忍的,那极有可是会遗祸千年的…… 贤君哥哥替我倒满酒,说道,“那是先皇还在的时候的事,甯安公主是先皇的亲妹妹,驸马又是现在太后的亲弟弟,你说会罚他们吗?所以,沐焱,听哥哥的话,别去招惹他们。” 我点头回道,“嗯,哥哥你放心好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夹著尾巴做人了,嗯……就算现在他们用酒泼我,我也不会吭一声的。” 嘴里这麽说著,心里想著:要是他们现在真泼我,我会如何呢? 还没想出结果,贤君哥哥叩叩我的头,说道,“别嘴里说一套,心里想一套。” 我嘿嘿笑了两声,朝贤君哥哥偷偷指了指那个青年,问道,“那个人又是谁?” 贤君哥哥先是一愣,随後笑笑,回道,“与贵君同为皇上的伴读,中书令之子雷严,岁便与贵君一起进宫,直到皇上继位才离开,也……是未来的驸马。” “驸马?” “嗯。” “公主姐姐好像不小了,怎麽还不出嫁呢?”其实我一直很疑惑,可不敢向龙喆打听…… 贤君哥哥不回答,我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快说,他稍作犹豫,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公主喜欢的另有其人,准驸马爷也是。所以谁也不提这事。” “那为什麽不解除婚约?” “亲事是先皇订的,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没有向皇上提起过。” 公主长居深宫,有机会喜欢别人吗?我很疑惑…… “沐……焱……” 贤君哥哥轻唤我一声,我望向他,他欲言又止…… “贤君哥哥,有事你就直说好了。” 贤君哥哥沈默片刻,开口说道,“我与贵君、武君、德君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给你一个忠告……” “什麽?” “现在……皇上很宠你,我们都看在眼里,心里替你开心的同时,也替你担心,担心你爱上皇上……沐焱,无论如何,别忘了他是皇上、并非寻常人,别用情,别爱他……哥哥们并不是要与你争宠,也不是嫉妒你,只是……不想将来看到你伤心和难过。” 贤君哥哥的话让我瞬间呆住…… 我……我会爱上龙喆吗? 他是帝王,日理万机,妻妾成群,娘亲常说自古帝王多无情…… 而我只是区区一介男宠,整天游手好閒、无所事事,崇尚的是爹与娘亲那种可以称得上至死不渝的爱情…… 他和我,两种极端的身份,两种极端的人生,两种极端的爱情观,会产生所谓的爱情吗? …… 或许是因为我不懂爱情,心中没有答案,只是有些混乱…… 还未来得及道谢,贤君哥哥又微笑著看著我,笑得很勉强,说道,“沐焱,有没有发觉你身上有陈氏兄弟的影子?” 我一听,也微笑著回望贤君哥哥,笑得比贤君哥哥还要勉强,呜呜,心里有些烦闷,鼻子有些酸楚,嘴里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著谢、点著头、称著是…… 贤君哥哥觉察到了我的异常,伸手轻拍著我的後背,拣著轻松的话题,与我閒聊著…… 而我,思索片刻,也不想杞人忧天,便不再去想…… 席毕,有人领我去住处,跟龙喆住一起…… 我刚一上床,龙喆挤上来抱著我,问道,“刚才怎麽走开了?” 我没好气的想挣脱他的怀抱,未果,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在陪你那两个宝贝弟弟吗?我自己找点乐子还不行啊?” 他轻笑两声,说道,“小焱吃醋了?” “吃醋?要吃醋,我在宫里岂不是被醋淹死了?” 口里这麽说著,而事实如何呢,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也不生气,笑笑,用脸与我磨蹭著,手划过我的腿,向我的腹部进犯,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看到小焱和贤君聊得那麽开心,我吃醋了。” 我有些好奇,问道,“你吃谁的醋?我的?还是贤君哥哥的?” 他本来抚摸我的动作稍稍停止,很快又继续著,说道,“当然是小焱的。” 不得不说贤君哥哥的话,严重影响了我的情绪,进而让我忘记了分寸,一时大意、口不择言地问道,“是因为贤君哥哥是旧爱,我是新欢吗?” 说完就开始後悔……呜呜…… 还好,他只是沈默片刻,回道,“小焱,一定要纠缠这个问题吗?” 见他没有发怒,我也松了口气,忙给自己找台阶下,说道,“又不是我要纠缠这个问题,是你自己先开的头,我就好奇顺便问了问而已。若很难回答,就算了吧。” 事实上呢,我想知道,也怕知道…… 他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事毕,搂著我沉沉睡去…… 而我,又重新沉浸在贤君哥哥的话带给我的恐慌与不安中,久久不能入眠。 种种迹象表明,我是越来越在意龙喆了……哎…… 而龙喆,对我的确很好,可对我的感情是什麽样的呢? 是因为在我身上看到他所疼爱的表弟们的影子进而宠溺我这个替身呢,还是说,象德君哥哥所说的那样,羡慕我的自由自在…… 就算龙喆是喜欢我嗯……本人,以他的身份地位,估计不再喜欢我也只是一刹那、一句话的事情,哎…… 就算他会一直喜欢我,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成为我一个人的龙喆,宫里那麽多人,哎…… 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也想不出答案,更不清楚想得到什麽样的答案…… 不过,我萌发了想逃的念头…… 十月十一 长期没有锻炼,昨天先是骑了一天马,後又被龙喆折腾,再後来又没睡好,害得我接近中午才起床。依稀记得早上有人叫过我起床,我没搭理。 福泉说,皇上已带著众人进山狩猎去了,午膳不回行宫,皇上有吩咐让我想做什麽尽管做。 用了午膳,换上狩猎的服饰,背上弓箭,带了些伤药,便朝马厮走去。 有人牵著一匹枣红色的马,向我走近说道,“沐御侍,这是皇上常骑的坐骑,是匹千里马,叫烈火,性子虽烈,可已经驯好了,不会有危险,沐御侍先试试。” 我心想,名字倒是和我很配嘛,翻身上马,又听他说道,“这马识途,沐御侍尽管在山上游玩,天黑了它自会带沐御侍回来的。奴才们也会跟随沐御侍……” 他话未说完,我打断道,“不用跟著我,我自己有分寸。” 让你们陪著去,还怎麽玩啊,而且,我还想……伺机寻找逃跑的机会呢。 我先是骑马去了行宫大门处,想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可侍卫不让……呜呜…… 一转身,就觉得不妥,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掉转马头,策马快速往山上冲去。果然名副其实,我还从未骑过这麽快的马,嘿嘿…… 途径一三岔路口,我特意选了马蹄印少的路,跑了约一个时辰,放慢速度。 正值深秋,漫山遍野的落叶,时不时有些觅食的小东西窜来窜去的。远远看见一团白茸茸的动物,似乎是白貂,我只是见过,从未养过,心想,要是弄来养也不错。 想要拔出弓箭,可……我以前只练过射靶,没射过会动的东西……而且,多可爱的白貂啊,射死、射伤不是很可怜吗? 我翻身下马朝白貂跑去,白貂见有人走近,到处乱窜,我朝它追去,眼见它越跑越远,只好折回翻身上马,朝白貂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段距离,白貂丢了,却看到远处有几个人影,稍稍走近一看,原来是陈氏兄弟以及李阳溪和林涧。 想起陈氏兄弟的光辉事迹和怨恨的目光以及贤君哥哥的告诫,我停了下来,掉转马头,便想策马离开。 哪知陈麒等人朝我靠了过来,抓住我的缰绳,说道,“你就是勾引表哥的那个狐狸精?” 我看他两眼,又望望李阳溪和林涧,他们都面露难色,有点担心地看著我,应该不是李阳溪和林涧要来找我麻烦,我松了口气。 基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我没有主动招惹他们,可现在他们却主动来招惹我了,一方面让我多少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另一方面又让我觉得很好笑、很老套。考虑了半天,决定保持沈默了,嗯,也算是听从贤君哥哥的告诫吧。 陈麒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很好欺负,而事实上呢,现在的我势单力薄,确实很好欺负,继续挑衅道,“喂,你哑巴了?长得丑不说,连说话的胆子都没有。真不知道表哥到底在想什麽,居然把烈火也给你骑了。” 我轻轻嗓子,回道,“小哥哥,你的常识也太少了点吧,不说话的就一定是哑巴?还有,你都知道我长得丑了,怎麽还说我是狐狸精?还是说,你连狐狸精的来由都不知道?那回去背背书再来找人挑衅比较好……” 话未说完,一边的陈麟愤愤地说道,“哥哥,咱们别跟他废话,直接送他一程好了?” 我一听,吓得使劲抓紧缰绳,心里猜测著,是要直接送我去见阎王呢,还是想拍烈火的马屁? 还未猜出结果,烈火便受了惊,剧烈地挣扎,长啸一声,往前奔去,而我因为事先抓紧了缰绳、夹紧了马肚,安然无恙。心里想著,这样也好,说不定烈火就载著我跑出了狩猎区,让我得意安然逃跑呢,嘿嘿,事后就算龙喆把我抓了回去,我也有理由可以解释,於是任由烈火疾驰著…… 跑了小半个时辰,所到之处已经看不见路了,周围都是树,轻轻拉扯缰绳,烈火也不停下,我才知道出事了。连忙将身子往後仰,拉紧缰绳,可它并不吃我这一套,我力气又没有它大,很快便被甩下马背,重重地摔在地上,还翻了几个圈。爬起来一看,哪里还有烈火的影子啊,呜呜,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林里。我心里想,就算是我要逃跑,也不能把我扔在这个鬼地方吧…… 长叹一开口气,查看身体,有些擦伤、撞伤,不过都不严重,自己抹了点药。 思索著,是等龙喆他们发现我丢了以後来找我呢,还是自己徒步走回去。 前者嘛,估计他们发现我丢了时,也是晚上了…… 後者嘛,千里马跑一个半时辰的路程,而下午已经过半,徒步搞不好要明天早上才能到行宫。我倒不是怕走路,只是,这里是狩猎区,也不知道会有些什麽野兽,独自一人走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夜晚。 最後决定,先按原路返回,到傍晚再找棵树爬上去等著龙喆派人来寻我。 走了一个时辰之后,挑了一棵有分叉的树,爬了上去,还不错,分叉口勉强能让我躺下,只是夜里怕是睡不安稳,怕会掉下去。 入夜…… 虽然已经算是入冬了,可天气很不错,月亮也出来了,不太黑。 躺到半夜,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声音里夹杂著焦急,似乎是龙喆的声音。 心中欣喜万分,连忙大声回答著…… 月光下,看到龙喆骑著烈火,举著火把,朝这边走来。走近,翻身下马,将火把插在地上。而我也摩挲著下树,一不小心踩滑,落地的同时听得啪的一声,我才发现我是落在了龙喆的身上了。似乎龙喆本来是打算接住我的,却被我砸到…… 心想,不会是他腿啊什麽的断了吧,虽然声音更象树枝断裂的声音,可我还是爬了起来,一边焦急地在他身上摩挲著,一边问道,“龙喆,你受伤了吗?” 他起身将我扑倒在地,粗鲁地用手禁锢著我的双手,与我对视著,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朕对你这麽好,为什麽你还要逃?” 声音中夹杂著担忧与愤怒,顿一顿又说道,“这次朕放过你,若你再逃,不被朕抓住则罢,若被朕抓住,你别再想出乾清宫一步!” 说完,嘴凑到我的脸庞,笨拙、粗鲁、激烈地吻著我,不同於以前的任何时候…… 此时的我,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虽说我的确有逃走的念头,可造成现在的局面,我好歹也算个受害者吧。正想开口狡辩时,感觉到有水滴滴在我的脸上,刚开始以为是雨水,接著以为是龙喆的汗水,最後感觉他的眼睛所到之处,都能感觉到湿润,望向他的脸,借著微弱的月光和火光,看到他眼眶里闪著泪光。我很震惊,忘记了抵抗,也忘记了委屈和害怕,任由他吻著我的唇,伸手抱著他、张开嘴回应著他…… 有些窒息的时候,他的唇离开了我的嘴,吻向著我的脸颊,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气息有些不紊乱,当他的脸窝近我的肩头时,开始轻轻的抽泣…… 我的心绪大乱,一向不是冷眼看我、就是一副嬉皮笑脸地欺负调戏我、再不然就是威胁要宫刑我、再再不然就是厉声呵斥我的龙喆,居然哭了,默默流泪也就罢了,还哭出声来,这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一方面感动、欣喜不已,另一方面又是心疼与担忧…… 我搂著他的肩头,轻轻的拍著他的後背,嘴里出声安慰著,龙喆,我没事,龙喆…… 他不再吻我,也不回答,只是窝在我肩窝里,轻声抽泣著。 我说,龙喆,你捏得我的手好痛…… 他放开我的手…… 我说,龙喆,你压得我好痛…… 他稍稍挪动身体,将大部分身体从我身上移开…… 我说,龙喆,地上好冷…… 他从我身上爬起来,抹抹眼泪,又将我拉起,抱在他的怀里,紧紧地,让我快憋不过气来…… 我说,龙喆,我喘不过气来,你快放开我。 听我这麽说著,他搂得越加紧了,似乎是要将我揉近他的身体里,呜咽著吼道,“不放,不放,朕决不会放你出宫,朕决不会让你逃走!” 我还未来得及出声,他又继续说道,“沐焱,朕要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朕爱你。” 语气里透著无奈,可带给了我太大的震撼,贤君哥哥的话语带给我的恐慌又涌上了心头,德君哥哥的话语也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我强忍著心中的恐慌…… 我说,皇上并不爱沐焱,皇上只是羡慕沐焱的自由自在,皇上只是在沐焱身上找到了表弟们的影子罢了,仅此而已……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并不出声辩解,这让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我说,沐焱的自由也正被渐渐剥夺,再过一阵子或许将不复存在,到那时,皇上应该就不会为这事而苦恼了。到时,还请皇上开恩,放沐焱离宫…… 话未说完,他猛的将我抽离他的怀抱,逼我与他对视,眼里透著异光,不知是愤怒,是忧伤,还是无奈,厉声说道,“不许说离开朕,不许!” 他的声音、他的气势,让我有些微微发抖,壮著胆子说道,“皇上,沐焱现在不会离开皇上,在皇上厌倦沐焱前,沐焱不会离开……” 话未说完,再次被他打断,吼道,“不只是现在,朕要你永远陪在朕身边,永远!” 我开始挣扎,开始想逃离他的怀抱…… 我说,“皇上并不是爱沐焱,沐焱也只能保证现在不离开皇上……” 他制止了我的挣扎,摇晃著我的双肩,说道,“说,说你爱朕,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朕。” 我摇著头…… 我说,自古以来,帝王无真爱,皇上应该无情、绝情的,皇上不是真的爱沐焱…… 我说,即使皇上多情地爱上了沐焱,可皇上总有一天会爱上新欢,皇上总有一天会忘记沐焱,沐焱总有一天会失宠,为什麽皇上还要让沐焱爱上皇上呢? 我说,皇上好自私…… 他的眼里浸著泪水,而我的眼也似乎正在渐渐湿润…… 我知道这番话是无情的、绝情的,可我不得不说,为了说给龙喆听的,更为了说给自己听…… 自小便听娘亲说起这些,後又在南苗皇宫见过不少深爱著月昱的失宠的宫妃,而现在龙喆的後宫……我不要成为他们中的一人……我不要…… 龙喆要我的身体,我无法阻止,我无力改变,虽然也无耻地沉溺於其中…… 可是他要我的心,我不会、不愿、也不能付出…… 我不知道马劲给我下药时的心情…… 我不知道李阳溪挑衅马劲时的心情…… 我不知道德君哥哥劝说我时的心情…… 我不知道武君哥哥替龙喆押我去乾清宫时的心情…… 我不知道贤君哥哥劝我别爱上龙喆的心情…… 我不知道那夜我闯进乾清宫时贵君哥哥的心情…… 我不知道我夜宿乾清宫时,淑妃姐姐和贵妃姐姐的心情…… 可我知道,若是我爱上了龙喆,总有一天,我会遇到这些情况,而我一定会伤心欲绝…… 所以, 我说,沐焱不爱皇上,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不会、不愿、也不能! 他冷笑,透著冷酷、哀伤…… 他说,不管你爱不爱朕,你都别想出宫,也别妄想有人来接你,月昱带不走你,你爹欧阳童也别想从朕手中带走你。哼,朕宁愿让你死在怀里,也不会放你走…… 他的话,让我绝望,让我害怕…… 我说,沐焱期待著有一天能出宫,沐焱期待著能重新过上属於沐焱自己的生活…… 他浑身散发著怒气,我也深知他一直在隐忍著,可忍不住不将那些话说出口…… 他猛地将我推倒在地,自己也俯上前来,粗暴地撕扯著我的衣服。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样的事,可挣扎也只是徒劳…… 很快,我便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而他的分身象一把利剑猛地贯穿了我,剧烈地律动著…… 他不再顾及我的感受,不再顾忌我会痛、我会冷、我会害怕、我会心痛…… 我紧闭著双眼,紧咬著牙,紧握著拳头,默默忍受著剧烈的撕痛,不哭不闹不出声,只是身体忍不住颤抖著,只是心里暗自下著决心:我要逃…… 过了一会,他渐渐放慢了速度,并抽离了我的身体。再次探入我体内的似乎是他的手指,有些冰冰凉凉的东西…… 我睁开眼时,他已动手替我穿衣,情绪似乎平静了很多。 之後,搂著我,轻拍著我的後背,在我耳边轻声安抚著说道,“沐焱,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再要求你任何事,我们之间还是象以前一样。别怕……” 我也平复著心情,犹豫著、权衡著,回答道,“嗯。” 他似乎松了口气,放开我,说道,“烈火受了伤,刚才又跑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坚持不住了。我们得在这里等著,来的路上我匆匆做了些记号,武君发现後会率人过来找我们的。我去拣些柴火,弄个火堆。” 我瞟了一眼,趴下休息的烈火,似乎是屁股上有个刀伤…… 趁龙喆起身收集柴火的当头,我翻身爬起来,朝他所在的反方向跑去…… 我不要再回皇宫那个牢笼…… 我怕龙喆某天真的把我关在乾清宫里,再不让我出来…… 我怕龙喆某天真的赐我一杯毒酒,让我在他怀里死去…… 我怕会爱上他,怕有一天终会被他抛弃…… 我不顾他在後面的叫喊,拼命地往无人的方向跑去…… 然後,踩空,坠落,被人拉著,抱著,再一起坠落…… 十月十二 悠悠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睁开眼看到的是峭壁,旁边有几棵树。伸手摸到一只手,歪头一瞥,龙喆被我压在身下,他的身下是几段树枝。心想,若不是龙喆,若不是那些断枝,或许我已是一堆尸骨…… 心中又是一阵感动与欣喜,忙起身跪在他身旁,轻拍著他的脸颊,唤道,“龙喆,龙喆,快醒醒!” 他睁开眼睛,迷糊地看著我,皱著眉头,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因伤痛所扰,又像是因心痛所致。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抚平他的眉头,伸出手才发现不妥,忙缩回,问道,“龙喆,摔到哪里了?是不是很痛?” 他仍然只是看著我,不回答,我便动手开始检查起来,发现右手腕严重扭伤、身上多处撞伤、背部被树枝扎进。清理伤口上好药,他似乎也回过神来,伸出左手抚摸著我的脸颊,面含淡淡的笑容,说道,“还好,你没死。沐焱,原来我也会害怕……怕你会死在我面前……” 我伸手抱著他…… 我说,所以你才拉著我,所以你才抱著我一起跌下来的吗? 我说,若你跟我一起死了,大龙王朝的江山社稷怎麽办呢? 我说,我只是你的男宠而已…… 我说,你是皇上,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 我说,江山社稷比我的命重要,所以你下次…… 他打断了我…… 他说,不许说下次,没有下次! 他说,就算有下一次,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跌下来…… 他说,江山社稷是比沐焱你重要,可你的命……似乎比我的还要重要…… 我松开双手,跌坐在他的腿上,面含笑,眼含泪,抬头望著他…… 我说,龙喆,我……我再也不逃了,我留下来陪著你,直到你厌倦我为止…… 我说,若你这一辈子都不厌倦我,我就陪你一辈子…… 他点点头…… 他说,沐焱,我对你不好吗? 我说,很好,很好…… 他说,那……为何你总以为我会不宠你,总以为我会厌倦你呢…… 我说,你是皇上,你不是寻常人…… 他说,一直以来,你似乎都忽略了我的身份吧,为何现在会想起呢…… 我想,是因为贤君哥哥的提醒吧,可不敢说……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伸手摸著我的脸颊,说道,“沐焱,你一直在责怪我,说我不爱却要关著宫里的众人……可你有没有想过,皇宫不是用来囚禁你的,也不是用来囚禁宫里的众人的,它自始至终是用来囚禁我的……从我出生到我死,都不能离开这座皇宫,偶尔会出巡或者打仗,可就算死在外面了,最後也会被抬回来。我也会孤独,我也想找个人作伴,只有沐焱不将我当作皇上,所以我不想放手、想把你留在身边。” 他说这话时,不含一丝情绪,只是语气有些缓慢,可我却听到了他内心的哀愁…… 我勾下他的脖子,将嘴凑了过去,他见状低头轻啄一下我的唇…… 只觉得,这个吻,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甜蜜……不知龙喆是否也这样认为…… 伸舌头舔舔嘴唇,说道,“龙喆,我们来做吧……” 他笑笑,说道,“这里荒郊野林的……” “不要紧的……” 他伸伸右手,说道,“手不方便……” 我看著他的右手,想了想,眼睛一眨,学著龙喆贼笑道,“不要紧的……让我来好了。” 他皱眉想了想,说道,“我昨夜弄伤你了……” 我又学他奸笑,嘿嘿,说道,“不要紧的,让我来,你只需要把你的屁屁露出来就好了。” 说著伸手去拉他的衣服…… 当然……当然,我怕他会生气,密切注意著他的表情…… 他先是没反应过来,随後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著我…… 之後,将我推倒在地,俯在我身上,邪气地看著我,呜呜,说道,“刚才不是还说我是皇上吗?现在这麽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我好无辜,好委屈,吸吸鼻子,回道,“你不是说爱我的吗?爱我,再怎麽也得让我来一次吧。而且……而且,你也说我没有把你当皇上的……” 说过就开始後悔了,一次哪里够呢,呜呜…… “你不是不领情吗?” “领,领,我现在领……” 他笑了两声,虽然是冷笑,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冷…… 想再开口,远处却传来了马蹄声,哎…… 他爬起身,伸手将我拉了起来,替我擦干脸上的泪痕,瞥了一眼远处,问道,“沐焱,为何你会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陈麒陈麟的影子?” 我心想,若贤君哥哥的话被龙喆知道了,贤君哥哥肯定会很惨,於是低头垂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说道,“我觉得自己和他们挺像的。” 久久听不到他回答,望向他,他正皱眉思索著,见我抬头,问道,“很像吗?” 我拼命点头,“嗯,是挺像的。” 心想,难道说你不这麽认为? 他挑起我的下巴,凝视著我,问道,“你们就见了两次面,说了两句话,就知道和他们像?” 我故作镇定地回望著他,尽量掩饰著内心的心虚,回道,“嗯,直觉,毕竟是同类嘛……” 此时,武君、贤君还有两位武官已经走近,跪下拜见道,“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而我也得以抽身,见他衣衫上有些许泥土,便动手替他整理衣衫。再次抬头时,龙喆正冷眼看著我,吓得我连忙撇头,偷偷吐了吐舌头。随後便见他挪动脚步径直走到贤君哥哥的前面,叫道,“抬起头来。” 贤君哥哥抬起头,回望著龙喆,身体似乎有些颤抖,随後只听得啪的一声,贤君哥哥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我才回过神来,忙冲过去挡在贤君哥哥的面前,拉著龙喆,哀求著说道,“龙……皇上,您的手受伤了,咱们也一宿未睡了,赶紧回去吧。” 龙喆想要挣脱我的手,被我死死拽住了,他透过我的肩头,看著贤君哥哥,眼光冷厉,透著杀气,厉声说道,“张逊,你可知罪?” 贤君拜倒在地,回道,“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我伸手捂住龙喆的嘴,哀求著说道,“皇上,我们回去吧。” 武君哥哥与那两位武官也附和著…… 龙喆看著我,沈默片刻,拉起我的手,朝贤君冷哼一声,之後说道,“回行宫。” 随後拉著我往停在远处的骑兵队伍走去,我回头望著贤君哥哥,他起身对我笑笑,摇摇头,似乎是要我别担心,我对他笑笑,表示明白。 翻身上了马,龙喆也骑了上来。我从未与他共骑过一匹马,加上周围人多,觉得有些尴尬,挣扎著想下马。 龙喆抱紧我的腰,右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轻声说道,“我的手受伤,你是不是该负责啊?” 我一听,连忙点头道是,一方面我确实该负责,另一方面我怕惹他不高兴回头惩罚贤君哥哥,所以只好顺著他了。 他笑笑,说道,“往後估计用膳是有些困难了。” 我忙回道,“我喂你。” “穿衣……” “我帮你穿。” “沐浴……” “我帮你洗。” “写字……” “我帮你写……喂,喂,平时不是有人伺候你吗?那些事若我都帮你做了,岂不是变成你的小厮了?” 他轻笑,说道,“不错,从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小厮。” 我扭头看著他,回道,“皇上哪有贴身小厮啊?” 他笑了笑,说道,“嗯,一般只有贴身侍卫和太监。沐焱,你嘛,侍卫是不能做了……” 我忙打断他道,“别说了,就做贴身小厮。” 我小声嘟哝著,“刚才还伤心难过,还生气出手打贤君哥哥呢,现在倒捉弄起我来了。” 他笑…… 回到行宫已接近午膳时分…… 伺候龙喆沐浴更衣,上药,用过午膳,当然我自己也顺道……龙喆让我休息,自己则准备出去。我怕他去找贤君哥哥麻烦,拉著他,硬要跟去。 “怕我去找你的贤君哥哥?” 我点点头…… 他笑道,“他到底跟你说了什麽?” 我思索著决定全盘托出,说道,“说我调皮捣蛋跟陈氏兄弟如出一侧,还说让我别对你用情嗯……太深,因为你是皇上嘛。” 听我这麽说著,他猛的皱紧了眉头,我连忙保证道,“你别罚哥哥,我……我再不会逃了,我会听你话的……” 他摸摸我的脑袋,说道,“贤君的事,我自有分寸。百官狩猎,我不去说不过去。” 我抬头看著他,说道,“可是,你的手受伤了……” 他活动著右手,笑笑,说道,“凡事有人伺候,不碍事。你好好睡一觉,晚膳时,我就回来了。” 随後拍拍我的肩,出去了…… 我心里想啊,既然凡事有人伺候,既然不碍事,干嘛要让我负责,要让我做他的贴身小厮啊?这明摆著是要限制我的自由嘛,呜呜…… 龙喆前脚出去了,福泉後脚就来报,说是贤君哥哥来见…… 我忙将贤君哥哥迎了进来,坐下,伸手摸了摸他有些红肿的脸,问道,“疼吗?” 贤君哥哥摇摇头,说道,“不疼。” “对不起,哥哥,害你受责罚。” 他笑笑,说道,“沐焱,该道歉的是我,是哥哥的话让你受苦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收回之前所说的话。或许很多人将你和陈氏兄弟进行比较,或许很多人从你身上看到陈氏兄弟的影子,可唯独皇上没有,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停顿片刻又说道,“从这次的事看来,皇上是发自内心的疼你、喜欢你。所以,沐焱,若你也有一点点喜欢皇上,就放心大胆地去喜欢他吧。当初……德君曾极力反对我对你说那些话,现在想来,最了解皇上的人非德君莫属。” 若没有之前龙喆抱著我一起跌下悬崖的事,我是一定不会相信贤君哥哥所说的话的……可现在的我深信不疑,心中有欣喜,有感慨,也有烦恼,说道,“可是……可是……” 我想说,龙喆有那麽多的妻妾,有那麽多的宫妃,有那麽多的御侍……而我崇尚的是爹与娘亲之间的那种爱情,显然是不太可能与别人分享的……若我爱了,不管龙喆爱与不爱,都注定是一场悲剧…… 可开口了却又说不出来,一方面碍于龙喆的舍身相救,另一方面又碍于贤君哥哥的身份…… 见我犹豫,贤君哥哥拍拍我的肩,说道,“沐焱,你担心的事,也就是当年才女拒绝做皇后的原因吧?哥哥能猜得到,皇上一定也知道。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思索著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开口转移话题问道,“皇上如此,哥哥不伤心麽?” 贤君哥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後又含笑摇了摇头,说道,“沐焱,我与你不同。” 我心中再次疑惑…… 十月二十三 清晨还未睡醒,硬被龙喆从被窝里拉了起来,我苦著脸,坐在床沿上,幽怨地看著龙喆,开口求他,“你放过我吧,我好困。” 他轻笑两声,说道,“不行,你现在可是我的贴身小厮,跟我进山狩猎。” 我闷哼两声,说道,“你要多少小厮没有啊,干嘛偏偏瞧上我了?分明是想限制我的自由嘛。” 他从福泉手中接过衣服,递给我示意我穿上,说道,“本来我不打算这麽早叫你起床的,可怕你到时候又想著逃跑。” “哼,前日的事,再怎麽说,我也算个受害人嘛。你凭什麽一直责备我,说我想逃?” “你没想过逃,又怎麽会骑著马想出行宫呢?” 哎,果然是打草惊蛇了,“你居然调查我。” “发现你不见了,我就不该让人调查一下吗?” 我扁扁嘴,说道,“我承认,我确实有过逃跑的念头。至於以後嘛,我说话算数,说陪著你就陪著你。不过,若你打我、罚我、虐 待我、抛弃我,就另当别论了。” 他从我身後,搂著我,问道,“说话算数?”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将头靠在我肩头,沈默片刻,问道,“陈麟和陈麒……你想怎麽惩罚他们?” 他这麽一问,让我有些疑惑,回道,“龙喆,惩罚他们的事,不该由我说了算吧,该怎麽罚就怎麽罚啊。嗯……你现在问我,我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你想讨好我,想让我出气,才将他们将於我处置;二是你是碍于你娘等人的关系,不想责罚他们,又怕我生气,所以想让我主动开口放过他们。是哪一种?” 其实还有一种,那就是龙喆本人根本不想罚他的表弟们,鉴於种种原因,我不好意思拆穿他,哎…… 他笑而不语…… 让我明白後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虽然有些沮丧,可正好可以用来替贤君哥哥开脱一下,於是说道,“龙喆,这样吧,你既不处罚贤君哥哥,也不处罚陈麟陈麒,而我嘛,也不生你气。” 他犹豫,我见状只好继续说道,“嗯……你强 暴我的事,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他仍犹豫,我转身,瞪著他,说道,“别犹豫了,快说好。” 他笑笑,说道,“好吧。” 不得不说一下,身为一个小厮,在行宫时,我是非常地尽职尽责地伺候著龙喆的。连龙喆自己都说,他虽然贵为皇帝,可从未见过象我这样尽职尽责的小厮。还直夸我,说我有天赋,要我再接再厉……哎,我总算知道什麽叫做戴高帽子了…… 不过,在进山狩猎时,我实在是伺候不来了。龙喆自己也很清楚,没让我做什麽,也没让我一定要贴他的身,只是叮嘱贤君哥哥照顾好我。我心里觉得愧对贤君哥哥,你说,本来人家是来狩猎的,却变成我的小厮。还未开口,贤君哥哥抢先开口,说是他并没有其他熟人,也不擅长狩猎,跟我一起反而不觉得无聊等等……在感激贤君哥哥的同时,又有点感慨,似乎贤君哥哥在逐渐向德君哥哥靠齐……比起现在对龙喆惟命是从的贤君哥哥,我更喜欢劝我别对龙喆用情的那个贤君哥哥…… 一天的狩猎下来,我也算是有收获吧。在贤君哥哥的帮助下,捕捉到一只红眼白貂。其实,我很清楚,在大多数人眼里,捕捉到白貂的是贤君哥哥,而我嘛,只是帮了点倒忙而已,哎…… 龙喆到底捕捉到些什麽,我不清楚。不过他另外有些收获,嗯…就是手腕更加红肿了。虽然我有点自责、有点心疼,不过还是狠狠地责备外加嘲笑了他一番:既然受伤了,干嘛还要硬撑呢。他苦笑…… 十月十四 在我的一再恳求和一再保证下,龙喆总算点头允许我今日不必贴身伺候他,於是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常态…… 傍晚,龙喆狩猎回来时,带回一只红眼白貂,笑著说道,“小焱,你不是喜欢白貂吗?今日我特意捉了一只给你。” 我瞅了瞅,想了想,考虑了考虑,回道,“我已有一只了,你赏给别人……” 话未说完,他已皱起眉头,害我立刻紧张起来。不为别的,只是这两日,伺候龙喆沐浴更衣时,时不时会不小心碰触到他身上的伤,而他通常都会因伤痛而皱起眉。 “龙喆,伤口痛吗?” 他不理会我的问题,将白貂放近我的怀里,再次说道,“给你。” 怀抱白貂,我看看龙喆,又瞧瞧白貂,说道,“可……可我已经有一只了。” 他坐到我身旁,伸手揽著我的肩,说道,“那就再养一只吧。” 见我还想开口,他继续说道,“你宁愿养贤君捉给你的,也不愿意养我捉给你的?” 我很想辩解的,不是贤君哥哥捉的,是我和贤君哥哥一起捉的…… 不过算了,因为好像有点点底气不足…… 我本还想解释的,多了我也照顾不过来…… 还是算了,因为龙喆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畏惧的…… 于是,我没有再拒绝,爽快的接受了…… 因为我也有我的打算,带回宫里送人也不错,嘿嘿…… 十月十五 回到皇宫里,我想回建安宫,被龙喆捉来了乾清宫,呜呜,说我既然是他的贴身小厮,就应该贴身…… 於是我的小厮生涯在继续…… 沐浴更衣,用好晚膳,披散著头发与龙喆并肩坐在榻上,在白貂身上乱摸一气,而龙喆的手则在我身上乱摸一起,哎…… 我没有挣扎,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我正在思考,要不要开创风流小厮的未来,以及成功的可能性…… 还没有结果,福泉进来报,说是贵君来见…… 我一听,立刻停止了思考,放开了白貂,挣脱了龙喆,跳了起来,一边理衣服和头发,一边吩咐福泉道,“快请。” 理好衣服,头发也束了起来,仍不见福泉去请人,龙喆也未出声…… 我才知道糟了,我好像表现得过於热情,而且……乾清宫的主子好像不是我,呜呜…… 忙又回到榻上坐下,抱起其中一只白貂,装模做样地继续逗弄著…… 在我接连瞟了龙喆好几眼之後,他终於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我,而我趁机靠向他讨好道,“嗯……相公,不如……请我哥哥进来坐坐吧。” 我心想,你既然那个什麽我,这个称呼应该管用吧…… 果然,龙喆一听,朝我笑了笑,挥手示意福泉请人。 我心里暗喜,这个往後一定要善加利用…… 贵君哥哥很快走了进来,行了礼,便坐下与龙喆谈著宫里的事… 而我目不转睛地注视著贵君哥哥,发现他时不时地瞄向我怀中的白貂,嘿嘿…… 所以,他们一谈完,我便将白貂抱到贵君哥哥面前,问道,“贵君哥哥,这小东西是不是很可爱?” 他朝我温柔地笑笑,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我嗯……怀里的白貂,让我一不小心又呆了一会…… 幸亏怀里的小东西动了一下,让我回过神来。瞥了一眼旁边的龙喆,正悠閒自在地喝著茶,显然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失态,於是安下心来又问道,“贵君哥哥,喜欢吗?” 他再次点头…… “那送给哥哥吧。” 说著便要将白貂放到他怀里,他忙站起,说道,“沐焱,你的好意哥哥心领了,可皇上赐的东西不可以随便送人。” 我再次瞥了一次龙喆,已经皱起了眉头,呜呜,幸亏我早做了准备,说道,“贵君哥哥,这只不是皇上赐的,是贤君哥哥捉的。我屋子小,又只有一个太监,照顾两只有些费事,不如哥哥替我养一只吧。” 事实上嘛,我不太分得清哪只是龙喆捉的,哪只是贤君哥哥捉的……不过我深信,我这麽说了,龙喆一定会点头同意的…… 贵君哥哥觉得有些尴尬,瞧瞧我,又望向龙喆,我也顺著他的眼光看向龙喆…… 龙喆的脸有点青,望向我的眼光有点冷,另外我还感觉到了点杀气…… 本想开口提醒龙喆,他这付模样,会吓坏他最美的老婆的…… 不过算了,因为他朝贵君哥哥点了点头…… 而贵君哥哥果然是吓坏了,额头上居然有点汗,见龙喆点头,似乎是如获重释,从我手中接过白貂,说道,“好吧,以後你若想看它,就到贵君宫来吧。” “好,谢谢哥哥。”嘿嘿……这下有正常理由经常出入贵君宫了…… “起名了吗?” 我眨了眨眼,动了动脑子,想了想…… 鉴於这辈子得到贵君哥哥的可能性非常小,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他每次抱著这只白貂或者每次唤它的名字时能想起我……就算想不起我,想起我的名字也不错……就算想不起我的名字,想起我的名字的一部分也是好的…… 于是,回道,“起了,叫小火……” 贵君哥哥走後,龙喆便拉著我走到榻上坐下,挑起我下巴,冷笑道,“你什麽时候给那只貂起了名字啊?” 他笑的时候脸部有点扭曲,似乎咬著牙,呜呜…… 我傻笑了两声,回道,“我早起好了,另一只也起好名字了。” 我也想冷笑的,可怕会吃不了兜著走…… “哦?叫什麽?” “嗯……叫小吉,正好和小火一对嘛。” 我拍马屁的功夫好像日渐在提高,想不到我这麽老实一男宠,也会学会油腔滑调…… 他继续冷笑,似乎还带了点点情欲,身体渐渐向我倾来,将我压在榻上,扯下自己的头绳,就要绑我的双手…… 猛然想起那日也是在这榻上,也是这种情况,呜呜…… 於是我开始挣扎,开始反抗…… 虽然出发点有些不同,可……可结果相同,呜呜…… 哎,算了,等他养好伤再吃吧…… 十月十六 龙喆早朝未归,我便抱著白貂溜回了建安宫。 方之远对我被困在深山野林的事,表示了高度的同情…… 末了还让我以後别再去招惹他们…… 我辩解说我没有招惹他们,可方之远不信,呜呜…… 刘羽知道後,有点兴奋,说是一起去找陈麒陈麟报仇…… 虽然我认为他应该先安慰一下受惊的我,不过因为我也想报仇,所以没有跟他计较…… 於是,我们不顾方之远的瞪视,勾肩搭背地商量了一番,最後决定……还是算了…… 一是陈氏兄弟不在宫里,我们出不了宫,自然闯不进驸马府;二是他们背景又那麽硬,连我的靠山都不敢动他们,嗯……应该说连我的靠山都在包庇他们…… 所以算了…… 马劲一反常态地一点也不关心我,只是盯著我怀里的白貂猛瞧…… 见他那麽喜欢,我便很爽快地说要送给他…… 他跟贵君哥哥可不一样,毫不推辞地从我怀里抱过白貂,连声道谢…… 而我这才想起,把它送马劲了,要如何回去向龙喆交差呢,呜呜…… 不过马劲显然是不用顾虑那麽多的,眉开眼笑地问我起名了没…… 我说,起了,叫小吉…… 他立刻说,要避皇上的名讳,以後就叫小木…… 我心想,龙喆,咱们成不了一对,责任绝对不在我…… 又花了点点时间应付了建安宫的众人,进得自己的屋子,扳著手指算了算,爹和娘亲去北匈国已经快两个月了,便写了封书信,大概说明了一下近况,让子安托人带出宫去。写信的时候有点点伤感,因为我恐怕是回不去了,呜呜…… 回到乾清宫,正巧在门口碰到龙喆,他挑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拉我进屋坐下,说道,“你不是要考状元吗?怎麽只见你到处跑,不见你继续寒窗苦读?” 我一听,呜呜,怎麽把这种陈年往事都给翻出来说了呢。与此同时,有点心虚,寻思著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事搪塞过去,反正小兔子是不可能守得到了,该放弃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龙喆,好像男宠不能考状元的哦。” 他咧嘴笑笑,笑得非常的诡异,说道,“是吗?我可以特许你考啊。” 已经初冬了,我居然出了点汗,呜呜,说道,“不用了,怎麽能因为我坏了规矩呢。” 他还想开口,我忙抢先道,“龙喆,你也要替我著想一下啊。你说,你现在放著後宫那麽多人不宠,独宠我一人,本已很招人嫉妒了。若你再为了我破坏了规矩,别人还不知道会说我什麽呢。而你嘛,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到时我就成了那什麽妲己,而你就成了那什麽纣王。你说,我成了那狐狸精倒不打紧,可你若成了那什麽纣王,不就成了昏君,不就要遗臭万年了?嗯……虽然我也很想考状元,可为了你的名声,我就忍忍吧。” 他还……还想开口,我忙又抢先道,“嗯……龙喆,我现在可是你的小厮哦。我已经立志要做一个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伟大的小厮了,你总不能打消我想伺候你的积极性吧?” 他呵呵笑了两声,用手挑起我的下巴,说道,“本来呢,我对你在乾清宫寒窗苦读的真正意图很感兴趣。既然你这麽想伺候我,我就不再追究此事。” 我心里偷偷笑了起来,嘿嘿,想不到龙喆这麽好糊弄…… 可没高兴多久,因为他说,“从今往後,除了上早朝,我去哪里,你便要跟著我去哪里。” 这话让我不搞不清楚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呜呜,怯生生回道,“可是……可是……那样的话,我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比如上贵君宫看看贵君哥哥…… 他贼兮兮地笑道,“你有事……可以在我上早朝时做啊。” “可是……可是,你上早朝时,我多半还没起床啊。” 他只是笑笑,不再说话,面露鄙夷之色,呜呜…… 我心里很委屈,这完全不能怪我嘛,睡懒觉,只是我身为一名男宠、一只米虫的自觉罢了…… 也不瞧瞧,建安宫还有谁的觉悟比我高? 午後 龙喆硬要拉著我来了御书房…… 我有反抗的,我说,我是内宫,不能干政…… 龙喆说,你就一男宠,还算不上内宫…… 呜呜,我深受打击,也深受委屈,可怜兮兮地问,那……你的四君那四个老婆,算内宫吗? 龙喆瞧了瞧我,得意地笑了笑,说,算…… 我吸吸鼻子,说,不也是男宠麽,只不过级别高一点而已…… 语气中有一丝嫉妒,有一丝怨恨,还有一丝幽怨,不过都是装的…… 龙喆见状,摸摸我的头,想要安慰、鼓励我…… 他说,往後你若乖点,我让你做级别最高的男宠…… 我摇头,我说,不要,级别越高,责任越大,压力越大,敌人也越多,失宠时跌得也越惨…… 话未说完,不敢说下去了,因为房内弥漫著阵阵寒气不说,还隐隐感到杀气,呜呜…… 仔细环顾观察了一下御书房,别说美人了,连个宫女都没瞧见,门内只有太监若干,门外只有侍卫若干,我的风流小厮的梦想显然是没有著落了,呜呜…… 寻思著,要想办法,改变这种状况…… 最好是使点计谋,让朝臣们嫌恶出入於御书房的我这个男宠,进而向龙喆进言…… 考虑了半天,好像唯一的出路是在御书房捣乱。说的具体点嘛,比如纵火烧御书房,嗯……算了,烧了还得重盖,劳命伤财的,烧他的奏摺就好;再比如,在他的奏摺上乱涂乱画,嗯……重要的奏摺就算了,我也不想搞得民不聊生的,当然我更不想成为大龙王朝的千古罪人,所以挑不重要的奏摺就好;…… 其实我还有好多点子,只是还未来得及在脑子里成形,便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为龙喆已经伸手捏起我的脸颊,问道,“又在想什麽?” 我……我只好傻笑了两声,回道,“我什麽都没想,只是从未进过这麽壮观的书房,有点震撼。” 他冷笑了一下,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说词,拣了份奏摺,递给我,说是他念,由我代笔…… 我一听内心可谓波涛汹涌啊,嘿嘿,这不是为我的捣乱计画提供便利吗? 我本想速战速决,尽早在奏摺上乱涂,以便能尽早从御书房中隐退的……可接连几份奏摺好像都很重要…… 而龙喆在奏摺这件事上,表现得非常得信任我,居然看也不看,就让福泉拿出玉玺,吩咐我敲了上去,便让人送了出去…… 呜呜,害得我都有了那麽一点点罪恶感和愧疚感,一时大意居然好言相劝道,“龙喆,你这样是不行的,若我在奏摺上捣乱,岂不坏了事?” 他扭头瞥了我一眼,挑眉一笑,说道,“是吗?若你敢,不妨试一试?” 我有些好奇,也算是试图趁机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吧,想开口问,你要如何惩罚我…… 可此时御书房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朱绍,龙喆的岳父,贵妃的老爹,当朝的大将军,明显是仗著自己手握重兵,处处为难龙喆…… 龙磊,龙喆的大哥,当朝的景王爷,据说当年仅仅因为并非皇后所出而将太子之位输给了龙喆,比龙喆年长整整十岁,明显是仗著有朱绍撑腰,趁机欺负龙喆…… 虽然龙喆是不卑不亢地应付著他们,可我总觉得身为帝王的他太过低声下气…… 因为他曾经屡次威胁、强 暴、捉弄等等过我,所以我心安理得地在一旁偷偷欣赏了一会他的窘态,心里顺便也偷笑了一小会…… 可随著两人越来越放肆,龙喆越来越趋于妥协之後,我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哎,心想,龙喆再怎麽说,也是咱们宫里的人,受人欺负岂能不替他出出头。 可惜的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合适的对策,所以也不敢出手打抱不平。不是我的脑子不好,也不是我没有胆子,只是敌人太过强大,龙磊如何我不清楚,可朱绍,除远在边疆的军队不说,京城内的十万禁军可都归他管哦。我顶多只有建安宫的兄弟们可以助阵,其中还有不少是他的晚辈,搞不好还有不少是他的奸细。而龙喆手里仅有一万御林军,还不一定会借给我呢,嗯……就算借给我了,我也指挥不了……就算我指挥得了,也多半会因为势力过于悬殊而惨败的……好像扯太远了…… 最後,鉴於龙喆都选择了忍气吞声,而我也无计可施,只好选择继续欣赏他的窘态、继续偷笑…… 最最後,龙喆显然也是无计可施,只好完全妥协,目送那两人高兴而去…… 本来呢,我想,龙喆受了欺负,作为他的男宠的我,既然已经偷偷乐过了,还是该尽一点义务,安慰安慰他的…… 还替他想了一些解决办法…… 比如,反正建安宫有那麽多御侍,其中不乏正直忠心且善武的,可以学那个康什麽熙,直接把朱绍宰掉,再搜集些他的犯罪证据,即使没有,也可以伪造嘛……从此龙喆的天下就太平了,他的龙椅就不会摇晃了…… 再比如,反正我也没其他事,不如研究一下我爹的宝贝,争取自主研发出一种无色无味无毒的致死毒药,好……像有点不对,嗯……反正把药给朱绍吃了他就翘辫子了,再搜集些他的犯罪证据,若没有,同样可以伪造嘛……从此龙喆的天下又一次太平了,龙椅又一次不会摇晃…… 可瞅了瞅龙喆,他不仅仅只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含笑看著我,问道,“小焱,你偷笑够了?” “没,没……” “是吗?我怎麽好几次瞥见你要笑不笑的呢?” 说著便拉我坐他腿上,想要调戏我,我忙推开他,说道,“喂,我偷笑没关系,可你……人家那麽为难你,你现在居然还有心情调戏我?” 他笑笑,捏捏我的脸颊,说道,“小焱,不是所有事都能顺自己的心意的,无论是你做我的男宠,还是我做你的皇上。正……所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久了总要学会习惯和接受的,你是……我也是……” 说著又递给我一份奏摺,说道,“我知道今日下午闷坏你了,还有几份奏摺,处理完,我们去御花园坐坐。” 接下来,我有点心不在焉,因为我感觉我们大龙王朝搞不好会完蛋,呜呜…… 据我所知,与我们大龙王朝相接壤的各国, 南苗,顶多就有个风流皇帝而已…… 南宫,顶多就是需要改朝换代而已…… 东昌,顶多就是储君喜欢画而已…… 北匈,顶多就是偶尔闹点瘟疫而已…… 西凉,顶多就是气候恶劣点和物资匮乏点而已…… 安平,顶多就是夹在北匈、东昌和我们之见苟延残喘而已…… 而我们大龙王朝,居然君臣不一心,最最重要的是身为皇帝的龙喆居然已经接受并且习惯了被欺负…… 我这个男宠心急如焚,屡次想好好跟龙喆谈谈这事,都被龙喆给转移了话题。最後我在那乾著急,而龙喆却悠然自在地在御书房看著他的奏摺,在御花园品著他的茶、吃著他的糕点,还笑话我,说什麽,皇上不急太监急,呜呜…… 回到乾清宫,与龙喆并肩坐在榻上,在我叹了无数次气之後,顺势枕在龙喆腿上,抬头望著他,愤愤地说道,“姓龙的,我现在总算知道什麽叫扶不起的阿斗,什麽叫恨铁不成钢,什麽叫望子成龙……” 话未说完,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唇,我忙推开,说道,“喂,喂,跟你说正经的呢。” 他轻笑两声,挥手让福泉等人退下,随後说道,“小焱这麽替我著急,我很高兴。可朱绍是先皇时的重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铲除,一是要有理由,二是要有时机。至於龙磊,没有了朱绍的支持,成不了气候。” “我说……不如学那个康什麽熙吧,直接把朱绍给宰了。” 他低头在我耳边轻笑道,“刚才少说了一点,除了要学会习惯和接受外,还要学会利用。朱绍替我统领军队,挺好用的,我现在不想除掉他。” “可是……可是,他现在已经那麽嚣张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咱们大龙王朝岂不是会江山易主?我说,你们龙家的江山易主了倒不关我的事,可到时会苦了老百姓的,还有我这个男宠……啊啊” 呜呜,他居然咬我的脖子,不过不是很痛,於是我继续说道,“到时不姓朱,搞不好就跟月昱姓月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沐焱,你刚才所说的话,好像有点大逆不道吧。” 我想了想,好像是,再想想居然有点後怕,还冒了点汗……都怪我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不过话已出口,後悔也没用了,呜呜,遂理直气壮地回道,“话是很难听,可忠言逆耳,你懂不懂啊?” 他凝眉瞪了一眼,说道,“沐焱,这事到此为止。往後你只需记得我决不会是个昏君就行,其他的,你这个男宠就别管了。” 我迫於他的气势无奈地扁嘴哦了一声…… 他见状朝我笑笑,说道,“小焱,若你往後还想跟我说这事,记得把望子成龙改成望夫成龙,否则,哼哼,小心你老掉牙时,我治你不敬之罪。” “哼,公报私仇,公私不分……” 他笑而不语,而门外传来福泉的声音,“皇上,太后派人来请。” 我翻身坐在榻上,他则起身理理衣服,说道,“小焱,我可能要在母后那边用完膳再回来,晚膳你自己用。” 见我点头,他便朝门口走去,踏出房门,又扭头说道,“用好晚膳,别到处跑,在屋里等著我,我很快就回来。” 龙喆很快便回来了,似乎心事重重,在榻上坐下後也不搭理我,自顾自地想著心事。 我挨著他坐下,拉拉他的袖子,问道,“龙喆,你被你娘亲教训了吗?” 他苦笑,随後问道,“你的白貂呢?” 我有点後悔,呜呜,早知道就不拉他袖子、不问他了…… 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这事迟早都会暴露的,所谓早死早投胎嘛,早些时候暴露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於是吐吐舌头,老老实实地回道,“我……我一时冲动送给马劲了。” 他紧锁眉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发现送你白貂就是一个笑话。” 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眼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青,才意识到错了,呜呜,忙说道,“要不,我现在就去要回来?” 说完,我一步三回头地朝门口走去,可惜的是,榻离门口也没有几步,转眼便走到了门口,呜呜…… 我一边著急,回建安宫,也不知道马劲肯不肯把白貂借给我;一边又暗自打算著,借不来白貂,就索性不回乾清宫来了。 前脚刚要踏出房门,便听到他开口道,“就那麽想回建安宫?” 我转过身看著他,猜不透他为何这样问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略作思考,说道,“既然你这麽想回去,我就放你回去吧。” 我一听,先是一愣,随後返回榻前,站在他的正前方,问道,“你生气了?” 他摇头说道,“没有。” “你吃饭不用我喂了吗?” “不用,左手能吃。” “你沐浴不用我帮你了?” “不用,左手能洗。” 我心想,那你前几日为何要让我喂你吃饭,帮你擦身呢? “你写字不用我帮你了?” 他咧嘴笑道,“当然要你帮,所以……你每日午後,自觉一点到御书房等我。” 我觉得也算是合情合理,便点头道,“好,我用好午膳就过去。” 我心想,这下不算小厮了,改书童了…… 回建安宫的路上,才想起这事有些诡异,猜想,太后教训龙喆的事一定与我有关。可又一想,这样也不错,嘿嘿,也算是因祸得福摆脱了龙喆…… 十月十六 用好早膳,我便出门到了贵君宫,在门口徘徊了好半天,却不敢进去,正想扭头回建安宫时,里面走出一人,贤君哥哥,笑著朝我招手…… 进了屋子,贵君哥哥朝我笑笑,贤君哥哥则调侃道,“沐焱,刚才站在门口不进来,怕你的贵君哥哥吃了你?” 我有点不好意思,脸似乎也有点红,还傻笑了两声,环顾了一下屋子,瞥见榻上一张桌子,桌上一个棋盘,问道,“两位哥哥正在对弈?” 贵君哥哥点点头,回道,“是啊,沐焱也来瞧瞧?” 贤君哥哥拉著我走到榻前,示意我挨著他坐,我想拒绝的,我想说我要跟贵君哥哥坐一起的,可是不敢…… 我心里一个劲地埋怨贤君哥哥,你说,贵君宫的主人又不是他,他干嘛对我那麽热情嘛…… 就算他比德君、武君早进宫,就算他跟贵君哥哥相处的时间最长,就算他跟贵君哥哥最熟,他也不应该喧宾夺主的嘛,呜呜…… 无奈地挨著贤君哥哥坐下,瞥见白貂就在贵君哥哥身旁睡著,我心想,我这辈子恐怕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贵君哥哥见我望著白貂,问道,“沐焱,想抱它?” 我连忙摆手,说道,“不用,让它睡吧。”让它替我躺在你身边吧,呜呜…… 说到棋局,不禁想起,当初与龙喆下棋,险些输了,当时又以为他只是一介武夫,大受打击,从那以後再不敢随意下棋…… 又有些好奇龙喆的水平到底如何,於是问道,“皇上的棋下得如何?” 贤君哥哥拍拍我的脑袋,问道,“你见过德君殿下下棋吗?” “没有。” “皇上与德君殿下的棋艺不差上下吧。” 我一听,大受鼓舞,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嘿嘿,寻思著,一定要找机会打败德君哥哥…… 观了会棋,两位哥哥忙著对弈,後来也不怎麽理我了,害我觉得实在无聊,便起身回了建安宫。昨日送出去的信,已有回信,表哥回的,嘱咐我要乖点,不要闯祸,还说我爹与我娘亲已经直接从北匈国回井县去了,说是来年才会再来京城…… ※※※※※ 此後,每日早晨起床用过早膳之後,我照例先去贵君宫报到,可每次去,不是遇见贤君,就是碰见德君,再不然就是见到武君…… 虽然我知道,或许又是龙喆搞的鬼,可我对他们的怨恨还是越来越深,谁叫他们直接影响了我和贵君哥哥独处呢……另外,我对他们的感激之情也是越来越浓厚了,因为……因为我实在不好意思跟贵君哥哥独处,呜呜…… 我也没跟德君哥哥对决过,每次见面不是他没空,就是我的时间不够。我不知道德君哥哥为何会没空,也没问;而我没时间可是很正常的哦,毕竟我是某人的书童嘛…… 偶尔我也去御花园,不过不是那些宫妃躲著我,就是我躲著她们…… 偶尔碰见贵妃,她都朝我冷哼一声,然後走开,后来,我见到她也开始躲了,因为我一看到她就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偶尔碰见淑妃,她也只是朝我点点头,然後走开,有贵妃的阴影在,我也不敢靠她太近…… 偶尔还会碰到一位美人,第一次碰面时,她居然主动与我打招呼,呜呜,可吓坏了我哦,我怕会重蹈覆辙,扭头便想仓皇离开。被她拉住了,她说她是公主……於是,她成了唯一一位见到我不躲,而我见到她也不躲的美人。可每次她都以姐姐自称,还让我称呼她为姐姐,曾经我也试图纠正这个称呼,因为我毕竟也算是她的哥哥的老婆嗯……之一嘛,可她显然是没有我这麽听话的。後来,我也考虑了一下,觉得她不是很美,嗯……至少跟贵君哥哥是没得比的,所以她就成了我的姐姐…… 每日午後,照例去御书房报到…… 有时到了御书房去时,龙喆即使不在,侍卫见了我也会毕恭毕敬地请我进去…… 於是我得以有时间捣乱,可我一直下不了狠心,只用龙喆的玉玺为为非作歹过一次。就是写了封信给小飞,让他以後不许再管我,送出去前偷偷借玉玺盖了一下…… 朱绍和龙磊又出现了两次…… 一次是说该立後了…… 可惜的是,谈到这个问题,龙喆把我给支开了,害我没看成他的笑话,哎…… 一次是和中书令雷庆一起来的,谈到了公主的婚事…… 这个龙喆没有把我支开,说是来年三月完婚…… 龙喆,在手腕痊愈之後,依然赖著我,说要我负责,哎…… 从那日离开乾清宫後,他再未让我去过乾清宫。就算在御书房,也只是每日抱著我、调戏我,再未吃过我。虽然,每次我见他因为调戏我而变得欲火焚身之後,想帮帮他,想和他那个什麽,他都笑笑拒绝了我的好意。身为他的男宠,我也很体谅他,没有和他计较,因为我每次都企图吃他…… 後来,我也有些後悔,心想吃不了他,被他吃也是可以的…… 可任凭我暗示,也不知是我的暗示不到位呢,还是他装傻,对我的调戏始终维持在脖子以上,呜呜,害得我哦…… 起初的几日,晚膳过後,我偶尔还会去乾清宫转悠转悠,可惜的是,侍卫不让我进去,说是皇上不在乾清宫…… 久了我便不再去了,心理上有些气馁,身体上也有些累,天气还有些冷…… 鉴於以上的种种,皇宫里有传言,说是我失宠了…… 而鉴於以上的种种,我自己则有点搞不清楚……你说,既然我已失宠,龙喆干嘛还赖著我、调戏我呢?你说,既然我没有失宠,他又怎麽会不让我吃他或者吃我呢?这事,我也不敢当面问龙喆,只是隐隐知道,乾清宫的正殿、龙喆的卧房已不是我可以去的地方…… 为这事… 方之远屡次欲言又止…… 刘羽也是一脸的同情…… 马劲常常安慰我,说就算将来进冷宫,他也会与我作伴,呜呜,居然又诅咒我…… 李阳溪和林涧等其他建安宫的兄弟们还特意来安慰过我,哎,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到了後来,因为说我失宠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害得我渐渐地也开始相信了…… 有时候我会猜想,今夜龙喆会去宠幸谁,虽然心里有些难受,可总觉得与我无关,便不再去想,只是时不时会有消息传入我的耳中…… 有时候我也会想,维持这种状况继续下去,是不是我离开皇宫的可能性会稍微大一些? 有时候我还会想,或许,龙喆爱我,不管我爱与不爱,也注定是一场悲剧…… 不过,冬天了,睡得越来越多了,可以想这个问题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只是……随著天气越来越寒冷,越来越怀念龙喆的龙床与他的怀抱了…… ※※※※※ 今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天气异常地寒冷…… 自我记事以来,每年冬天,要麽回位於京城以南很远的井县,要麽去南边的南宫国或南苗国,从未见过下雪,也从未这麽冷过。昨夜睡到一半,被冻醒後边再也无法入睡了,起身跑到子安床前,哀求他让我跟他挤挤。虽然他觉得有些尴尬,还是与我挤了一宿,结果还是冷,呜呜…… 所以,到了白天,我没有象方之远、马劲和刘羽一样欢天喜地地在院子里玩雪,而是寻思著今夜定要找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一起睡觉。 首先想到的是方之远…… 不得不说一下,在方之远前,我还想到了龙喆…… 可在御书房内,我跟龙喆说很冷,龙喆只是说会吩咐人给我送衣物、锦被和暖炉,哎…… 所以从御书房出来,我直扑方之远的屋子,进屋便气喘吁吁地说道,“之远,之远,不如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似乎方之远与马劲正在下棋,刘羽在旁观战…… 听我这麽说,马劲吓掉了手中的棋子,方之远吓红了脸,刘羽则被吓得呆在了一旁,呜呜…… 见之远脸红了,我也忍不住地脸红了,忙伸手捂住,解释道,“下雪了,晚上一个人睡实在是太冷了,想找个人一起睡,暖和一点。” 方之远一听,连连摇头…… 刘羽见状,说道,“之远不方便,沐焱,不如和我一起睡吧。” 我一听,可吓坏了我哦,呜呜,心想,这刘羽会不会趁我睡著之际非礼我啊…… 随即连连摇头,说道,“刘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我还是跟之远睡比较好。” 说完,拽著方之远,苦苦哀求…… 可惜,他毫不动摇,哎…… 基於即使被非礼也比被冻死好的原则,我转而乞求地望著刘羽…… 刘羽不计前嫌地答应收留我,还一再向我保证说绝对不会对我有歹念的,说是借十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原来刘羽才是好人,呜呜……於是我抱著他感动得差点就哭了…… 方之远和马劲坚决反对…… 马劲说,与其跟刘羽睡,还不如跟他睡…… 可马劲的体形跟子安也差不多,估计抱著他睡,还是冷,所以我拒绝了…… 方之远反对,又不肯让我跟他睡,於是,我不理他,拉著刘羽走了…… 让我想不通的是,方之远和马劲居然跟著我和刘羽到了刘羽的屋子,直到用过晚膳也没离开…… 更让我想不通的是,正当我不顾方之远和马劲也在一旁,就要爬上刘羽的床时,居然来了圣旨,说是让我今夜侍寝,呜呜…… 我只好对刘羽说道,“刘羽,今夜就算了,明晚你让我跟你睡哦。” 跟著福泉走出刘羽的房门,又觉得不妥,又跑了回去拉著刘羽,说道,“刘羽,我今夜回来後也来跟挤你,到时我敲门,你记得给我开门哦。” 一路上,我又综合了一下龙喆一个多月来的行为以及今夜的侍寝,想判断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失宠…… 很遗憾的是仍然没有结果…… 不过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我这个男宠做得太失败了…… 抓不住龙喆的心也就算了,得不到龙喆的独宠也就罢了,可我连自己到底有没有失宠都搞不清楚,呜呜…… 有点感慨,看来要当个称职的男宠,真的很不容易…… 有点埋怨龙喆,我都好不容易相信自己失宠了,也找好温暖的被窝了,干嘛还要宣我侍寝呢…… 想到这里,才猛然发现,遭了,龙喆准是知道了我今夜打算跟刘羽睡…… 想了半天,也拿不准他是不是想罚我,呜呜,大冬天的,天上飘著细雪,我额头上居然冒了点汗…… 寻思著,去了乾清宫我得主动点,争取把他迷惑住,免得他找茬…… 到了乾清宫,龙喆正和衣坐在榻上,似乎是在等我,见到我,朝我笑笑,起身拉著我走到床边,这正和我意,嘿嘿…… 我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个精光,他有些诧异,皱著眉头看著我,我很温柔地含笑著看著他,一边温柔地伸手去解他的衣衫,一边还很温柔地说道,“皇上,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安歇吧。” 我本来打算装得妩媚一点的,可不会,连我自认为的温柔,可能也差了几分火候,呜呜,不过我真的有尽力了…… 心里琢磨著,回头得去向最受宠的武君哥哥学一学,不过……我始终无法把妩媚和武君哥哥联系起来…… 事实正如我所料的那样,我的温柔并没有打动龙喆,他的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了,我伸出去的手被他抓住了,我想温柔得缩回手也太富有难度,呜呜…… 僵持了一会,他的眉头倒是舒展了,可我反而觉得有些尴尬、觉得心里不爽了…… 因为……因为他坏笑著上下打量著我的身体,害我脸有点红,害我有点不好意思,害我开始後悔干嘛那麽早就把自己给脱光了呢,呜呜…… 於是,我放弃了我的温柔攻势,猛地抽回了手,自顾自地上床裹起锦被,冷哼了一声,说道,“姓龙的,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可要回去了。”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非常的管用…… 他迅速褪下衣衫,挤上床来,搂住我,我顺势窝在他的怀里,嗯,还不错,很暖和…… 我正要对我的温柔攻势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时,听他说道,“小焱……你离开乾清宫才一个多月,可你变了好多。你变得很少叫我的名字,变得很少与我调侃,变得很少向我撒娇,变得与我说话也开始拐弯抹角了。小焱……你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一听,非常地不服气了,回道,“喂,你别冤枉我好不好?我可是失宠了,失宠时的言行当然不能跟得宠时一样咯,我这是身为男宠的自觉,你懂不懂。你说,我都失宠了,跟你说话还没分没寸的,那还了得。再说了,有我这样的男宠,你该庆幸才对,哼,也不想想,前阵子建安宫到底是为啥斗殴来著。哎……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又不是男宠,而且再怎麽著你也不可能会失宠,自然是不会明白我所做的努力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我不得不承认,说这些话时,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借题发挥,有些想借机发泄心中的怒气与委屈。说完还觉得不解气,伸脚揣了他一脚,翻了个身……呜呜,又觉得有点冷,只好往後退了一点点,继续窝进他的怀里,他也伸手再次把我圈入怀中…… 虽然我很满意他这个动作,可嘴里还是批评道,“喂,这麽高深的男宠学问你不懂我也不怪你。可你应该明白的,身为皇帝,是不应该吃回头草的。所以,你不该宣我这个失宠的男宠侍寝,更不该象现在这样抱著我这个失宠的男宠的……呵呵呵呵……” 话未说完,我笑了起来,笑得还有点喘不过气来,呜呜,并不是我认为自己说的话很好笑,也不是龙喆表现得很可笑,是……是他居然挠我的痒痒…… 我躲闪失败,伸手想抓住他的手,反而被他抓住了,我伸腿想踢他,也被他用腿压住了,呜呜…… 他还很嚣张地说道,“哼哼,让我来教教你这个失宠的男宠吧。首先,得知要来侍寝,应该是欣喜若狂的,进门也不该先脱自己的衣衫,应该先来脱我的裤子,然後用嘴……” 我……我听不下去了,呜呜,“你……你这个色狼,你这个变态,你这个不要脸的,你那个东西不知道残害了多少象我这样的纯情少年,你做梦也别想……呵呵呵呵……” 呜呜,他又挠我,还说道,“作为一名男宠,尤其是失宠的男宠,是没有说不的权利的。就算我是色狼、变态、不要脸的,就算你先脱了自己的衣衫,就算我色迷迷地盯著你的身体,你也不该从我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你也不该自顾自地爬上我的床,你也不该称呼我为姓龙的,你也不该威胁我说不做你就要回去,你更不该上了我床也还这么嚣张。” 我不想笑的,我想反驳他的,我还想骂他的,可是……可是,呵呵,我实在忍不住…… 笑了好半天,笑疼了我的肚子,笑出了我的眼泪,呜呜,他才放过了我,我也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 他得意地笑著,啃著我的耳朵,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小焱,是在为我这一个多月来的刻意疏远而生气吧?” 我一听先是一愣,随後一个多月前乾清宫的侍卫拦著不让我进来时内心的失落、听到龙喆宠幸别人时内心的酸楚等等都涌上了心头…… 他似乎有所察觉,收紧了环住我的双手,将头埋在我的肩头,说道,“知道我为什麽疏远你吗?” 他的问话无疑是给了我一个释放内心疑惑的信号,我也顾不得该说不该说了,说道,“这麽简单的问题,还难得到我麽?肯定是你娘亲和大臣们不喜欢我咯?嗯……还有种可能,那就是你并不想再爱我了?” 末了,我还翻了个身,面朝著他,捏捏他的脸,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怪你的,我绝对是个好男宠,失宠了,就绝对不会再缠著你了。嗯……不过,麻烦你以後在御书房不要再调戏我了……” 若说我是死鸭子嘴硬,说我是在强撑,我都承认,呜呜…… 因为我心里有点忐忑不安,鼻子还有点酸楚,我还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还将头埋进了他的肩头…… 他见状,也紧紧将我搂在怀里,扭头含住我的耳垂,我一边摇头阻止,一边说道,“快回答。” 他笑笑,说道,“因为我需要时间说服一个人。正如小焱所猜测的,母后和大臣们都反对我太宠你,而原因嘛,母后担心的是子嗣,大臣们担心的则是後位及子嗣。现在朝中对於後位一事,分为两派,以朱绍、雷庆和龙磊为首的支持贵妃,另一派以淑妃的父亲尚书令和贵君的父亲侍中为首的则是坚决反对贵妃为後,而宫中并没有其他女妃,所以他们支持的是淑妃。一直以来,这两派都是谁也不肯妥协。前者是有些野心,後者的动机则比较单纯。这便是我已继位四年多,後位却一直空悬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便是母后也深知这皇后轻易立不得,所以始终对於後位一事持保留态度。可小焱的出现,让母后觉得恐慌,因为她已经等了四年,我仍未有孩子,若我再独宠你,孩子似乎更是不可能。再加上上次狩猎的事,让母后在後位一事上开始动摇,那日唤我去便是为这事。说出来或许小焱会笑我,我特别怕立皇后,所以这事让我开始恐慌,我不得不花些时间去安抚和说服母后。” “说服了吗?” “嗯,这事其实没花多少时间。之所以到今天才唤你来,是因为我还想借此机会得到一个答案。遗憾的是,到你来之前,我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本来还能坚持几天的,可听说今天你就要爬上别人的床了,便不得不放弃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一来,我虽然先有些失落,可接下来却有了意外的收获,呵呵,得到了我一直想要的答案。” 说完,抱著我翻了个身,便把我压在了身下,我一边反抗,一边问道,“什麽答案?你怎麽说服你娘亲的?” 他将嘴凑到我的耳旁,说道,“这些你就别管了,小焱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好了。来,很久没做了,今夜我们好好的做做。” 说完便要分开我的腿了,呜呜,我一想不对,一边伸腿踢他,一边说道,“你骗人!满宫的人都在传你又宠了谁谁谁的。怎麽可能很久没做?” 他轻笑两声,似乎笑得还很开心,说道,“我就去贵君宫听贵君弹过一次琴,去德君宫跟德君下过一次棋,去贤君宫跟贤君说了点事,再来就去武君宫那个院子里呆了几夜,本指望会有人翻墙过来的,可没等到,夜夜都是孤枕难眠哦。除这些之外,我可什麽都没干过。” “你骗人,贵君哥哥那麽美,你怎麽可能只听他弹琴……” 话未经大脑,一出口,就意识到错了,呜呜…… 都怪我听了龙喆的话,心情大好,一时大意…… 他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今天我心情好,饶了你的贵君哥哥。若你下次再敢在我面前提起你的贵君哥哥如何如何,小心我让他再也美不起来。还有,若你下次再敢爬上谁谁谁的床……” 这话可吓坏了我哦,呜呜,让贵君哥哥再也美不起来是绝对不行的,好心收留我的刘羽也是不可以收拾的,而我本人是万万宫刑不得的…… 我只好拿出了我的杀手鐧了…… 我说,龙喆,我们来做吧…… 说完,我将自己的腿缠在他腰上,磨蹭著;也伸出手搂紧他的脖子,伸出舌头轻舔著他的唇…… 我心想,虽然我的声音不够媚惑,虽然我的样子不够妩媚,虽然我的动作也不够那淫什麽,可你还能坐怀不乱不成? 片刻之後,便感觉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下腹变得火烫,嘿嘿…… 他喘著粗气,双手在我身上游走…… 他说,小焱,你是在勾引我吗? 我说,嗯,好不容易才重新爬回你的龙床,我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讨好你。来来,今天看我的…… 他说,嗯……好吧,今天让我享受一下你的讨好吧…… 我试著翻身,想把他压在身下的,可体形太过悬殊…… 我说,龙喆,我要在上面…… 他笑笑,笑得好像有点阴险,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说,好啊…… 正当我要为自己的阴谋就要得逞而高兴时,他的它挤进了我的身体,呜呜,他还抱著我翻了个身,让我跨坐在他的身上…… 我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可他的双手禁锢著我的腰,我稍稍抬起,便会被他拽下,呜呜,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骑虎难下? 我泄气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居然还装作不解地问道,“小焱,不是要讨好我吗?怎麽还不开始?” 虽然我一点改变目前形势的办法也没有,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回道,“龙喆,你这样是违犯失宠规则的。既然我已经失宠了,你就不能再那个什麽我了,所以快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然後把你的屁屁露出来,让我来好好的宠幸你一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宠的……” 话未说完,龙喆开始修理我了,呜呜…… 他还吓唬我,“再唧唧歪歪的,小心我用我的东西堵住你的嘴。” 我想开口骂他,可……可被他修理得有些舒服,有些无力,有些沉溺,嘴里还溢出了一些呻吟…… 人家都说温饱思淫欲,看来我也是…… 所以,算了,暂时放过他…… 情到深处,龙喆照例在我耳边低语…… 不同的是,这次我听清楚了…… 他说他爱我…… 虽然他老把这几个字挂著嘴边,让我觉得有些肉麻,有些罗唆,有些不好意思…… 可我很高兴,嘿嘿…… 睡醒後我便要回建安宫,被龙喆阻止了…… 我好心好意地开导了他一番,说若我不回去,他娘亲还会骂他,还会让他立皇后的…… 可惜他不听…… 於是,我又被迫地留在了乾清宫中…… 当然,不得不说的是,这事我是很乐意的,一是暖和,二是留下才会有机会嘛…… ※※※※※ 接连好十几日,都是接近午膳时分,才被龙喆叫醒…… 至於原因嘛,纵欲过度加上睡眠不足,哎…… 这事我也不好意思责怪龙喆…… 虽然吃我的的的确确是他,可我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嗯……其实,我也没做什麽,就是拟定并且实施了我冥思苦想出来的偷袭计画:每夜趁龙喆熟睡之际,偷袭…… 可惜的是,他的警觉性实在是太高,每次我的手一碰触他的腿,就会被他发现,然後压在我身上发泄一番…… 害得我每天都浑身酸痛不说,还接连好几日没有去成贵君宫,没见过贵君哥哥,就连建安宫都没回去过…… 正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哎…… 此时的我,正站著在御书房的龙桌旁,一边磨著墨,一边思考著龙喆最近的诡异行动…… 第一件事是,自从我重新住进乾清宫,他就再也没在御书房调戏过我,这事我始终没有想通,以前他可是很热衷的哦…… 这事,我不得不解释一下,我并不是希望被他调戏,只是真的想不通…… 第二件事是,近几日,他每日午膳过後,都会借机外出…… 事後,我便听到传言,说是龙喆去了武君宫…… 这事,我不得不承认,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龙喆居然又去找他的旧爱,居然脚踏两只船,嗯……不对,是多只船……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事我也没有想通,毕竟在宫里有个贵君哥哥的情况下,武君哥哥在我眼里实在是美不起来,可他却如此受宠…… 经过一番考量,我决定问龙喆…… 可惜的是,我刚拉了拉龙喆的袖子想要开口,有人进来报,说是朱绍和龙磊进见…… 哎,这两人是第二次坏我的事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整整他们…… 龙喆并没有立即让他们进来,而是伸手拍拍我的後背,说道,“小焱,你的德君哥哥生病了,你去看看他。” 我也很清楚,龙喆是想支开我,呜呜,扁扁嘴回道,“哼,你的老婆病了,干嘛让我去看?” 他笑笑,说道,“我走不开,你替我去看看他。” 仔细想想,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德君哥哥了,就算哥哥没有生病也该去看看他了,更何况现在生病了…… 而且,就算那两人坏了我的事,我也不该打扰龙喆和他们谈国事…… 遂哦了一声,转身出了门,看见朱绍和龙磊正候在门口,见到我面露鄙夷之色…… 这种情况,我已见怪不怪了,没有搭理他们,惹不起,我躲还不行麽…… 到了德君宫,正好碰见武君哥哥从里面出来,看到我,停下脚步朝我笑笑,说道,“沐焱,来看德君殿下吗?” 我也停下脚步回答道,“嗯,哥哥也是吗?” 他点点头,稍做犹豫,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似乎有些尴尬,说道,“沐焱,往後让皇上常来武君宫住住吧……” 武君哥哥後面还说了些话,可我没有听…… 因为我已经被吓蒙了,呜呜,张开的嘴也合不拢了,睁大眼睛看著武君哥哥…… 难道武君哥哥吃醋了?觉醒了?要和我争宠了? 这个争宠要怎麽争呢?我不会啊…… 论武艺,我敌不过武君哥哥…… 论谋略,武君哥哥也该在我之上,因为武君哥哥是研究兵书的人,而我顶多是看过…… 论乖巧伶俐,虽然武君哥哥无法与乖巧联系在一起,可好像与我也沾不上边…… 论调皮捣蛋,我肯定是占优势的,可这绝对成不了争宠的优势啊…… 啊……打住,扯太远了…… 难道说龙喆最近午後去武君宫,就是为了安抚吃醋的武君哥哥? …… 记不得是如何回答武君哥哥、又是如何与武君哥哥道别的了,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德君哥哥的身旁,还是被德君哥哥拍脸颊拍醒的,“沐焱,你怎麽了?” 望向德君哥哥,面色憔悴,正担忧地看著我。 我站起身,伸手摸摸他的脸,问道,“我没事。哥哥,你生什麽病了,脸色怎麽这麽难看?” 他勉强地笑笑,说道,“我也没事。” “怎麽可能没事,你看起来好憔悴。而且龙……皇上说你生病了,让我替他来看你。” 他拉我坐下,说道,“前几日伤了风寒而已,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可是哥哥你脸色不太好。” 他对我笑笑,笑得很勉强,在我看来几乎是苦笑,说道,“过几天就能好起来。” 我心里有点埋怨龙喆,你说,德君哥哥病都好了才告诉我,害我都没起上作用。不过,还好,现在还能派上用场,於是我说,“那……哥哥,不如我留下来照顾你吧。哥哥,你要相信我,我能照顾好你,嗯……之前我已经照顾过皇上了。” 听我这麽说,德君哥哥居然笑了,比刚才的笑好看多了,不过……我讲的话并不好笑啊…… “沐焱,不是哥哥不相信你,只是哥哥不想被你往鼻子里喂饭,也不想洗脸时水溅到身上。”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没法反驳,那都是事实,“哥哥,这些低级错误我後来可都没再犯过了哦,不信你可以去问皇上。” 他笑道,“沐焱,哥哥知道你很努力,可哥哥不敢让你帮我沐浴更衣,皇上会要了我的命的。对了……沐焱,有没有觉得皇上最近瘦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著我,我有点搞不清状况…… 仔细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我每天都跟他呆在一起吧,感觉不出来,不过,这绝对是负责照顾龙喆的太监福泉的责任,回去後得好好批评一下他。 “是吗?我回去後跟福公公说一下吧,让他往後留心一点。” 德君哥哥摇摇头,说道,“沐焱,这事不是福公公的责任,你回去好好想想。” 我更加诧异了,不过还是哦了一声。 告别了德君哥哥,回了趟建安宫,本来是打算跟之远等人商量一下,想个法子整整朱绍和龙磊的。可我们在宫中,朱绍和龙喆在宫外,就算有心报复,也是没有办法的,找他们商量也只是徒劳,所以算了…… 回到乾清宫时,龙喆还没有回来,不过福泉在…… 於是我拉住他,问道,“福公公,皇上最近是不是瘦了?” 福泉有些吃惊,看著我沈默片刻,回道,“回沐御侍,皇上是瘦了。” 本来我是打算直接批评他的,可德君哥哥是不会骗我的,所以我还是先问清楚再作打算比较好,“皇上为什麽会瘦?” 福泉有些尴尬,低头不语…… 我心想,难道是他心虚了? 拉拉他的袖子,又重复了一遍…… 他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回道,“回沐御侍,皇上节欲,多休息,就能好起来。” 说完他出去了…… 而我则恍然大悟,脸也红得跟那个关什麽公似的,呜呜,原来责任真的不在福泉,在我…… 呆站著考虑了一会,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忙吩咐子安道,“子安,子安,我先回建安宫了,你收拾好东西也赶紧回来吧。” 话音刚落,便听到龙喆说道,“怎麽又要回建安宫了?朕得罪你了?” 说完挥挥手示意子安出去,自己则走了过来,我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只是,我觉得还是回建安宫住比较好。” 他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低头轻啄我的脸颊,或许是我的脸颊红得很厉害吧,含笑俯视著我,说道,“小焱,是因为最近我午膳过後去了武君宫的关系吗?若是……往後我不去就是了。” 我连连摇头,“不是的,只是……只是……” 见我欲言又止,他挑挑眉头,拉著我到了榻上,拉著我一起坐下,说道,“说吧,怎麽了?” 我低著头,两手抓著自己的衣袖,不知如何开口,有些自责,也有些难为情…… “你的德君哥哥跟你说了什麽?” 抬头望向他,他虽仍然面含著笑,可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悦,我忙站起身,挡在他面前,说道,“不是,只是……只是,我不是个好男宠,我让你纵欲过度、人也瘦了,所以我该回建安宫……” 他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咧嘴笑著,伸手拍拍我的脸颊,说道,“小焱,这事不只是小焱有责任,我也有。嗯……这件事不用你回建安宫也能解决,比如,你让步,晚上别再偷袭我。如何?” 我摇摇头,说道,“不好,我回建安宫,你想我时,再派人来传我。不过,你也要有思想准备哦,若传我来,我肯定会偷袭你的。” 他笑笑,拉我坐在他腿上,说道,“这样吧,我们都让步,你嘛,别回建安宫,也别再偷袭我;我呢,给你一个机会,若你哪天长得比我高了,我便让你做一次。” 我立刻从他腿上跳了起来,连声问道,“真的?真的?” “真的。” “不反悔?” 他捏捏我的脸颊,说道,“当然不会反悔。小焱,这算是答应了?” 这等好事,我怎麽可能会拒绝呢,只是脑袋里幻想一下,我就觉得下腹部肿胀,可我要忍住,现在开始我要做个好男宠,绝对不能跟龙喆那个什麽了…… 不过……不过,我似乎仍然不该留在乾清宫,“龙喆,我答应。不过,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总缠著你,你还有那麽多老婆,你也该去陪陪他们。所以,我能做的让步是以後不偷袭你,建安宫还是要回的。” 他皱皱眉头,说道,“今天除了见过德君,你还见过谁?” 虽然我认为他教训他最爱的老婆武君哥哥的可能性很小,虽然武君哥哥是要与我争宠的劲敌,可出於道义,我还是不想出卖武君哥哥…… “没……没……” 武君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感谢我,我绝对是世上最好的情敌…… “哦?让我来猜猜……难道是见过武君?” 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承认是不敢的,不过未等我开口否认和辩解,他又继续说道,“武君跟你说了些话?说让你别老缠著我?说让我常去武君宫住?” 猜得还真准,让我都不敢否认了,呜呜,只是伸手擦了擦汗水…… 他轻笑两声,说道,“看来我猜得不错,不过,如果是武君的话,不用管他。” 本来呢,我应该高兴的,因为听龙喆的口气,在我和武君哥哥之间,我算是不战而胜了…… 可我怎麽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感到心寒,毕竟龙喆曾经最爱的、最宠的老婆,现在龙喆一句“不用管他”就打发了。这似乎正是我描绘的宫廷生活中的一部分啊…… 於是我嘟起嘴,说道,“龙喆,你真无情。” 他先是一愣,随後笑笑,拉我再次坐到他身旁,搂著我,说道,“说我无情,是因为我曾经非常宠爱武君,现在有了小焱,却说不用管他了吗?” “不是吗?” 他伸手想捏我的鼻子,被我拍开後,叹了口气,说道,“关於武君的事,本来不想这麽早告诉你的,可若不告诉你,你我之间的距离又会越来越远。我……舍不得……” 人家都说好奇心可以杀死九条命的猫,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杀死我这个男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什麽事?难道说你和他之间有什麽秘密不成?” “呵呵,差不多吧。两年多前的狩猎,曾有人企图暗算我,当时正好兵部尚书之子徐学斌在我身旁,替我挡掉了暗箭。而我当时身边正缺一位忠心为我且擅长武艺的人,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父亲都对我忠心耿耿,自然成为了不二的人选。至於为何会成了武君嘛,一方面,正巧当时母后与大臣们都认为我的女妃过少,劝我多纳妃,可我不敢碰女人,怕一碰就养出个孩子,後位也因此被人偷去;另一方面,我需要他帮我处理的事都是极为隐秘的事,武君是个不错的伪装。小焱以前说的一点不错,武君是个将才,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称为我朝的一员猛将。” 龙喆怕碰女人?难道说他好男色?不是难道,他的确是好男色,他那麽多的男老婆……嗯,这个似乎不是关键…… 武君是个伪装?难道说武君哥哥根本不是龙喆的老婆?那我岂不是以小心之心度了武君哥哥的君子之腹……不对,这个也不是关键…… 极为隐秘的事,对,对,这才是关键,我内心热血沸腾,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问道,“极为隐秘的事是什麽样的事?难道……难道说另三位哥哥也只是替你做事的?” 他挑眉贼笑,说道,“小焱,我只能说这麽多了,你也只能知道这麽多,这事往後我们也不再谈论。否则,哼哼,小心我杀人灭口。” 要灭口还是算了,只好走迂回路线了,“那往後有这种事需要做,不如交给我帮你做吧。”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小焱,我认为你还是先想想怎样才能长得比我高比较好。” 对哦,对哦,我要怎麽才能长得比他高呢? 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呜呜,现在我比龙喆矮一个头还要多一点点。而且龙喆长得比我老爹和大哥都要高,估计我是不太可能比他高了,呜呜,我真的骗了,“龙喆,我好像不太可能比你长得高哦?”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丝得意,脸部有些扭曲,似乎是在隐忍著不发笑,呜呜,这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他……他居然说,“小焱,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努力,是有希望的。” 我咬著牙,双手使劲捏著他的手臂,目不转睛地瞪著他,想给他一点心里压力,不过似乎没有达到效果,问道,“真的有希望吗?” 他脸部扭曲得越来越厉害,说道,“真的。” “要怎麽努力?” “比如,多活动……” 好像有点道理,於是我站起身来,说道,“那我明早开始跟著武君哥哥去操练。咱们快用晚膳,用完我要睡觉,否则明早我起不来。” 说著便想拉他起身,可反被他拉入怀中,他一边调戏我,一边说道,“小焱,你看,我们达成了协议,我又告诉了你秘密,还帮你出了主意,你是不是该犒劳一下我?” 我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不行,我明早会起不来的。” “明早我亲自唤醒你,然後伺候你起床穿衣,你若愿意,我还可以亲自送你去校场。” 这我可领受不起,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骗我与他达成了基本上不可能实现的协定,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龙喆,你瘦了,必须禁欲。你看,现在德君哥哥都跟我提这事了,武君哥哥估计也是因为这事才跟我提要求的,除此之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在责备外加怨恨我呢。若你继续消瘦下去,我一定会成为祸国殃民的那什麽颜祸水的。所以,你先好好的调养一阵子吧。” 我可怜兮兮地,还有点委屈地望著他,试著想挤点泪水出来,失败了…… 他见状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含笑安慰我道,“小焱,我不是纵欲过度,只是夜里没休息好罢了。这事怪我不好,近几日去武君宫跟武君说了些事後,便在那边小睡了一会,可能就是这事让他们起了疑心吧。嗯……往後我一定会小心自己的言行举止,决不会让德君他们再误会责怪小焱的。还有啊,小焱即使不犒劳我,也该安慰安慰我吧。你看我每日上朝那麽辛苦,下朝有时还得看朱绍等人的脸色,压力这麽大……” 说著说著,这个学我装可怜的无赖的嘴便朝我的靠近了,我忙伸手推开,使劲瞪了他一眼,说道,“龙喆,这事的的确确是我的错,德君哥哥他们并没有误会我,责怪也是应该的。还有,我这次可是下定决心,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著想,我是绝对不会再和你那个什么的,就算你装可怜也没用。” 当然也是为了我的名声、我的面子著想。在这一点上,我是非常感激德君哥哥的,如果不是他提醒我,估计再过几天,我又会再次名扬这座皇宫。只不过上次的受害者是龙喆的老婆,这次是他本人…… 见我说得头头是道,他吞了口口水,抱著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最後无奈的放开了我,说道,“好吧,今天就算了。” 说完站起身,拉著我到了桌旁,唤福泉进来摆膳。 用膳过程中,我时不时地偷偷瞧他,似乎有些失落,不过更多的似乎是在隐忍还未消退的情欲。我心里忍不住地偷笑,嘿嘿,也算是报了被他算计的仇吧…… 在被他瞪了很多眼後,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倾身凑近他的耳旁,轻声问道,“龙喆,你很想做?” 他一听,也放下碗筷,伸手圈住我,朝我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见他上钩,我也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说道,“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他咧嘴笑道,“哦?说来听听。” 我再次靠近他的耳旁说道,“你让我吃了你吧。” 扭头看他,他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不是不想成为祸国殃民的祸水吗?” 人家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我不太同意。可如果只是做做祸水,就能吃到龙喆,我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於是,我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能拜倒在你的皇袍低下,做做祸水算得了什麽?来,美人,让公子我亲亲。” 随後我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口,还顺便蹭了两下,算是擦擦嘴…… 可惜的是,我还没蹭完,就被他从自己身上剥开了,朝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是下定决心不跟我那个什麽了吗?想出尔反尔?” 我早料到他会说这句,也准备好了措词,说道,“我下定决心的是不被你吃,不是吃你。关於你的身体状况,我也替你考虑过了。首先,你只需要躺在床上把屁屁露出来,基本上不用使什麽力;然後,我会温柔地、小心地疼爱你。所以,基本上累不著你,弄不疼你。” 说完,我满脸期待地望著他,心里则很清楚,他点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人家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多试几次,说不定失败就当娘亲了呢…… 而且,我也是出於无奈,就算我日日锻炼身体,想长得比龙喆高,也几乎不可能。就算可能,估计至少也得再等个四十年,那时,我正值壮年,龙喆已步入老年…… 他和我对望了一阵子,当然,绝对不是深情地对望,总觉得他的眼露鄙夷,一脸的不屑,看得我心虚,哎…… 伸袖子擦了擦汗,叹了口气,说道,“龙喆,我也知道你贵为皇帝,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 心里说,你若还想跟我那个什麽的话,就先等个四十年吧…… 话音刚落,他便咧嘴笑开了,我才知道我又中计了,心中咽不下这口气,开口说道,“我再帮你出个主意吧,如果你欲求不满的话,可以去找你的老婆们。” 龙喆若真去後宫找他的老婆,那再次名扬皇宫的人就是他本人了,纵欲过度不说,还欲求不满,心里忍不住地偷笑,嘿嘿…… 不过,我并没有乐太久,因为龙喆已经皱起了眉头,呜呜,我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头,说道,“龙喆,不可以生气哦。你看我这个男宠这麽大度……” 他见状朝我笑笑,说道,“不错,你这个男宠很大度,给你一点奖励吧。” 说著,伸出一只手控制著我的上半身,另一手伸进我的裤子里拽著我的它便揉搓起来…… 我反抗未果,心想,在不让龙喆吃我的前提一下,享受一下也不错…… 可正当我有点沉溺、有点无力、呻吟了几声後,他停手了,呜呜…… 放开我後,还朝我贼兮兮地笑了两声,说道,“刚才你害我欲求不满,现在算是扯平了……” 我已经无法反击了,呜呜,在桌旁蹲了下来,一边忍著情欲的煎熬,一边连声骂道,“昏君,昏君,龙喆,你绝对是个昏君。” 他翘著二郎腿,贼兮兮地笑著,欣赏著我的窘态,说道,“那……要如何我才是明君呢?”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脱衣,上床,把屁屁露出来。” 他不但不怒,还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说道,“就这麽简单?” 我嗯了一声,发现不对,又说道,“嗯,我现在把标准再降低一点,你只需要帮我解决一下。” 他故装模做样地作沉思状,片刻之後说道,“我决定还是做个昏君。” 说完也不顾我蹲在一旁难受,便唤人进来收拾了,呜呜…… 我心里暗下决心,明日开始要好好地锻炼,就算我长不了龙喆那麽高,练就一身的力气也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再象今天一样任他宰割,嗯……注意技巧的话说不定还有一定的几率压倒他…… 斗嘴结束後,我冷静地思考了一番,嗯,平心而论,龙喆似乎的确不象个昏君…… 入夜,躺在身旁的龙喆呼吸渐渐均匀,似乎已经熟睡,我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自言自语地说道,“龙喆,我开始相信你不是昏君了。” 之後居然听到他噗哧一笑,呜呜,居然装睡,我那个尴尬…… 不过还好,他没有嘲笑我,只是伸手环抱著我的腰,说了句,“睡吧。” 哎,算了,就当我拍他的马屁吧…… ※※※※※ 第二日,龙喆五更天就把我给拎了起来,心里不爽,可也不好意思责怪他,因为我昨夜百般恳求,他才勉强答应唤我起床…… 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稀里糊涂地任人拉著我往校场走去…… 到了校场门口,似乎已经有些晚了,子安宫的众人冒著风雪正在弄刀舞剑,见到我,都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瞥见刘羽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瞥见方之远张大了嘴…… 听到马劲问道,沐焱,你怎麽了? 听到有人猜测道,沐焱是不是在梦游? …… 而我好困,也顾不得周围人的表情和言语了,倒头便睡…… 再次醒来时,似乎是伤了风寒,一个劲地打著喷嚏,流著鼻涕,呜呜…… 龙喆见状,当即宣布取消昨日的协议,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那协定本身缺乏公平…… 另外还勒令我不得再去校场,我有点高兴,有正当理由不用早起,还有点失落,我的反攻计画又要泡汤了…… 还说,在病好之前不许出乾清宫半步,呜呜,这点我受不了,可也无可奈何…… 在乾清宫踱了大半天步,最後决定改学老爹的那一套,一方面可以给龙喆调养一下身体,另一方可以研究一下什麽什麽药,等龙喆身体好後可以给他用点药,嘿嘿…… 当龙喆从御书房回来时,我拿著老爹的宝贝正在苦学,见到他,便殷勤地跑过去替他解下披风,拍掉身上的雪,拉他在桌旁坐下,还倒了热茶看著他喝了下去,才说道,“龙喆,我想过了,我这样懒散是不对的,嗯,我决定学医。你支持我吗?” 他笑笑,似乎有些欣慰,说道,“好啊,我吩咐御医院安排人明日开始给你授课吧。” “不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是干啥的,我自学就好了。” “就算你爹是闻名天下的神医,你也不可能无师自通吧。” 我掏出了老爹的宝贝,在他面前晃了晃,说道,“这是我爹的秘笈,我照著自学就好了。” 他一把抢过便要翻开看,我忙说道,“你不能看,我爹说我家的祖训,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 说著便想伸手抢回来,可力量太过悬殊,呜呜,只好威胁道,“龙喆,你若看了,我爹会杀人灭口的。” 他不屑地抬头看了看我,便低头再不理我…… 他从第一页看到了最後一页,才把书还给了我,脸上的欣慰已经消失无踪了,说道,“这书彻头彻尾讲的都是毒。” “我爹说的,没有毒就没有药。既然我打定主意要学医,自然要从毒开始。” “随你便吧。” “我想去御药房。” 他凝眉望了我半天,似乎有些无可奈何,说道,“好吧。不过,你行事要低调,炼的药也不可以随便使用。” ※※※※※ 不几日,我的病便好了…… 养病期间,我有好好的做个好男宠,没有再跟龙喆那个什麽,更没有偷袭过他…… 为这事,德君哥哥特意表扬了我,说我知错就改,说龙喆的气色越来越好是我的功劳…… 我有点愧疚,因为我并没有做任何有益龙喆身体健康的事…… 还有点迷惑,搞不太懂,德君哥哥是真这麽认为的呢,还是给我带高帽子。不过,对我来说,德君哥哥说的都是正确的,所以肯定是前者…… 为这事,在龙喆允许我外出的今日,特意早早起床,到御膳房借了口大锅,用了两时辰,耗费了人参、鹿茸、灵芝、天山雪莲等各一只再加一桶清水,最後炖出了一碗超级补药…… 当我端著这碗药回到乾清宫时,龙喆也正好下朝回宫,一脸诧异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碗中,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中居然透著一丝恐惧…… 我将碗放在桌上,仔细看了看,似乎是有点恐怖,因为颜色怪怪的,估计味道也怪怪的。嗯,看著这碗汤,不知为何我没有什麽胃口,不过良药肯定是苦口的嘛…… 龙喆在离我较远的凳子上坐下,我将碗推倒龙喆面前,说道,“龙喆,我熬的药,你喝了吧。” 他眼中的那丝恐惧似乎有增添了一分,向我摇了摇头,我忙解释道,“这是我用人参、鹿茸、灵芝等等我所能找到的珍贵的药材熬的,虽然颜色是怪了些,味道可能也不太好,可对身体是绝对上有益无害的。” 听我这麽说,他眼中的恐惧似乎又加深了,连脸色都不太好了,说道,“小焱,我没病,身体也很健康,这碗……药,我不喝,倒掉吧。” 说完,站起身便想端走,我忙阻止他,批评道,“龙喆,先不说我花费那麽多心思在这碗药中,就说那些药材吧,可都是价值连城的稀罕之物。你可知道,要进山找到一支好的人参可不是一两天的功夫,我爹曾花费了一个月时间才找到了一支呢。嗯……现在想来,当时那支可比我用的那支小多了呢。你说,这样倒掉,是不是暴殄天物?” 龙喆点了点头,说道,“嗯,小焱说得没错,是不该倒掉。可这碗水看起来不大好,我估计喝了会产生副作用。” 啊,果然是嫌这碗药的外观不够好看,“龙喆,这碗药颜色确实不好看,可我也没有办法,我的厨艺就只有这麽点水平。不过,你放心好了,用的都是好药材,就算弄了点灰进去,也不会有副作用的。” 说完,我可怜兮兮地看著他,这次绝对不是装的…… 我有点委屈,呜呜,我忙活了半天,他居然说什麽倒掉,什麽副作用…… 皱眉与他对视了一会,决定用激将法,於是对他笑笑,说道,“龙喆,你难道害怕喝这碗药?” 本来期待他立刻否定的,结果……结果他居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呜呜…… 我忍不住地教训他,“龙喆,你是皇上,不可以这麽轻易地承认自己害怕,不就是一碗水吗,一口气就可以吞下去的。来,让我来喂你喝。” 我拿起一只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他也不看我,就是看著那勺子发愣,半响之後推开勺子,说道,“小焱,按理我吃东西以前都会有人先试吃。虽然我信任小焱,可规矩还是不能破坏的。” 说著便唤福泉,福泉领命拿起碗便想喝,忙阻止道,“福公公,你用勺子喝就可以了吧?” 我心想,平时福公公试吃时,都只用筷子夹一小块菜或用勺子舀一小勺的,今天怎麽这麽不懂规矩? 福泉有些尴尬,可拿起的碗也没有放下…… 瞥了一眼龙喆,也有些尴尬,似乎还在向福泉使眼色…… 於是我明白了,龙喆应该不是嫌弃我的厨艺,也不是不信任我的人格,而是不信任我的医术…… 我也自我检讨了一下,我这个未来的大夫,的确做得不够好。嗯……好像、似乎我爹在每次尝试配新药时,都会自己先试吃,没有问题才会提供给病人的…… 於是我伸手夺过碗,说道,“龙喆,这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按理我熬的药应该我自己先喝的。现在我先喝一半,要是我喝了也没有什麽副作用,剩下的一半你就得全……” 话未说完,福泉似乎没有站稳,撞了我一下,而我两个时辰的心血也随著嘭一声,碗裂药撒了…… 福泉立刻跪下讨饶,我则哭丧著脸蹲下,心痛地看著满地的药,呜呜…… 听到龙喆唤人,“来人,福泉办事不利,杖责五十。” 我才清醒了过来,忙恳求道,“不关福公公的事,是我自己没拿稳。嗯,也就一碗药,若你想喝,明日我再重新熬就是了。” 心想,福泉是什麽人啊,若今日为了这点小事,罚了他,他日我失宠了不就多了个敌人麽……呜呜,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惊…… 又一想,这样也不错,只要我苦苦哀求龙喆,他应该会放过福泉的,那就是福泉欠我一个人情了,嘿嘿…… 望向龙喆,他的脸色比我让他喝药时还要好些,从他脸上也找不到一丝发怒的迹象…… 再望向福泉,也没有我想像中的诚惶诚恐…… 我话一说完,龙喆立即饶了福泉,随後象没事似的,一边吩咐福泉摆膳,一边起身拉起我到榻上坐下…… 我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你授意福泉撞我的?” 其实我这个问题问得很傻,因为已经很明显了,可我已经问了…… 其实我不希望他点头,因为我会很没面子的,可他已经点头了…… 我只好硬著头皮,问道,“就这麽不信任我的医术麽?虽然我才刚刚开始学,但绝对是得我爹的真传。” 他拍拍我的肩头,说道,“小焱,从那碗药来看,你完全是个外行人。人参鹿茸确实是好药材,可并不适合一起入药。所以你往後别再熬那药了,我不会喝,自然也不会允许你喝。” 这话我是不太相信的,想当年我问老爹有没有学医的捷径时,老爹亲口告诉我:把名贵药材放一起熬就可以了。虽然当时我并不相信这样就能成为大夫,却深信这种熬药的方法是正确的。 扭头看向龙喆,他一脸的诚恳,似乎并不是在骗我…… 难道说老爹那句话是假的,完全是为了应付我?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老爹骗我也不止一两次…… 最过分的一次是,我在南苗国玩得正高兴不肯回家,老爹捎信告诉我东昌国最高的山上有仙女,害我连夜赶去也没找著所谓的仙女,倒是看到老爹挽著一个我熟得不能再熟的仙女--我娘亲,害我吃了亏也没敢抱怨…… 想来想去,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老爹骗了我,只好暗下决心,明日再熬一次,亲口喝下去,看看到底谁是骗子…… 见我沈默不语,龙喆又说道,“那本书上的毒药配方看起来倒是不错,不如我陪小焱一起学学?” 不是我不回答他,只是被骗这件事对我造成了太大的心里负担。我有点担心,若这事也是老爹骗我的,那我长这麽大,不知在多少事情上被愚弄了……呜呜,不敢想了…… 见我仍不言语,他又说,“小焱,你若真想学医,我吩咐御医给你授课?” “或者,我立刻派人去请岳父大人?” 我一听,奇怪了,学医怎麽又扯到龙喆的岳父身上了呢,难道说他的众多老婆中的某一位的父亲也是神医不成?好奇地问道,“龙喆,你要请你哪个岳父?这跟我学医有什麽关系?” 龙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紧接著又换上一脸的笑,伸手摸摸我的头,说道,“普天之下,能让我称为岳父大人的就只有小焱的爹了。” 我一听,虽然脸可能有点红,可心里是不乐意的,就算我跟他有了夫妻之实,嗯……就算我确实是妻的那一方,也不能说我就嫁给他了吧。我和他之间明显就是男宠与主人之间的关系,就算他喜欢我也是这样的。而且我目前很安於现状,也就是只做个无名无分的男宠。毕竟我还是认为龙喆有一脚踹开我的可能性的,若那时我有了名分,想全身而退就几乎不可能了,因为按理就算死也要葬在皇陵的。可若没有名分,嘿嘿,想点法子、走点路子说不定就能出宫去逍遥,从此与皇家再无瓜葛。另外,虽然老爹极有可能是无所谓的,可娘亲多半是不乐意的,毕竟我是柳家的独苗,比较而已,她更喜欢我娶,哪怕是个男的。不过……我娘亲被我爹劝服的可能性也很大…… 想到这里,被骗的事已经差不多被我抛到了脑後。一心想著,不管怎样,为了我的未来,我必须自己努力,拉了拉龙喆的衣袖,正色说道,“龙喆,你是皇上,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男宠,你不可以唤我爹为岳父,那会降低你的身份,太后与你的臣子们也不会愿意的。今天咱们说说也就算了,往後不可以再提起。” 他用手挑起我的下巴,低头轻啄我的唇,咧嘴笑道,“小焱,柳家欠皇家一个新娘,是一定要还的。” 我忙拍开他仍勾著我下巴的手,站起身,也挑起他的下巴,笑道,“皇家也欠欧阳家一个人情,也是一定要还的。” 我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一笔勾销…… 之所以不敢明说,是因为我上有父母兄姐,我做不了主,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与娘亲姓柳,是柳家的人,是需要还债的那个;只有老爹和哥哥才有资格要求皇家还债。 想到这里,我才意识到,或许我是被爹送来还债的,仔细想想,以老爹的人脉关系,是完全用不著我顶替,也能解决表哥沐雨进宫一事的。当时,我只顾著分析进宫的利弊,完全把这事给忘了,似乎、好像,又被我老爹骗了,呜呜…… 当意识到被家人出卖後,我还是很伤心的,不过没有泪水,汗水倒是冒了很多…… 伸袖子想擦汗,才发现我还托著龙喆的下巴,而他正坏笑著看著我,见我回过神来,拿手绢替我擦了擦脸色上的冷汗,说道,“想什麽吓成这样了?” 这可是我的弱点,我怎麽可能告诉他呢,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当然,严刑拷打就另当别论了。抢过手绢自己使劲擦了擦额头,说道,“没什麽,可能有点热吧。” 他的笑意更浓了,伸手圈著我,说道,“不错我们家欠你们家一份人情,可我已经把自己的感情都给了小焱,算是已经抵消了吧?” 我一听,心情更加的沮丧了,呜呜,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接受了他的感情,可在这一点上我也不敢反驳他,毕竟我一直都很享受他的宠溺和疼爱。可若用来抵消那份人情,是万万不可的,太划算…… “龙喆……那份人情和你我的感情是不能相提并论的。那份人情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而你我的感情则是你我之间的事,是不能抵消的。” 他收紧双手,将我抱得更紧,抬头望著我,含笑说道,“朕这个一国之君的全部感情,还不足以抵消一份人情吗?” 本来我已没了主意,可听了他刚才那句,心里反而不急了,嘿嘿,我也含笑说道,“皇上有四君哥哥,有贵妃、淑妃两位姐姐,还有马劲、李阳溪等御侍,皇上付出的怎麽可能是全部的感情呢?” 最後我又同他耳语道,“就算武君哥哥不算,也不可能是全部的感情吧?” 他的笑容渐渐暗淡,最後凝眉思索,沈默不语,嘿嘿,我心里乐得慌…… 与此同时,他的沈默,让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伤感的,不过今日受的打击太多、太大,基本上可以直接忽略…… ※※※※※ 之後,我再未熬过药,不是我向龙喆妥协、屈服了,是我基本上找不到人参等药材…… 当我找他理论时,他还使劲把我往毒这条不归路上推,哎,害得我的神医梦也破灭了,估计加上风流两个字会破灭得更快…… 我有点怕自己会学坏,龙喆却一点也不担心,还常常陪著我配药,更是积极主动地提改进意见:把七日痒改成了内服、不定期痒的药,把吐血的药也该成了偶尔吐…… 因为没有解药,也不知道是否改造成功,不敢自己试,更不敢拿龙喆试。当我把试药的算盘打到了朱绍身上时,龙喆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淡淡的说道,“小焱,不可以无理由地随意捉弄人。举一条朱绍的罪状,我便帮你整他一回。” 有了他的授意,我立刻开始想朱绍的罪状,可惜的是,除了知道朱绍常常刁难龙喆,常常鄙视我以外,我还真想不出其他的。而这些,好像还构不成罪状。我有反省,不能因为别人脾气暴躁,看不起我,就老说人家是个奸臣……可惜的是,我始终说服不了自己,还是认定他是个奸臣…… 龙喆见我苦恼,偷偷告诉了我两条: 朱绍某年曾侵吞了三成军需…… 朱绍某年曾与南宫国有所勾结…… 於是,据说朱绍现在时不时的因吐血不上朝,偶尔上朝也抓抓自己身体,嘿嘿…… 试过两次後,龙喆便不再让我拿朱绍试药,渐渐地也不让我再配药了,说是再继续下去会败露…… 虽然不能继续,可我也很高兴,龙喆也很开心,不知是受了我的感染,还是其他…… 异常寒冷的冬天,因为可以日日与龙喆依偎在一起,变得不再寒冷…… 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越来越依恋龙喆了,再加上家人可能的出卖,都让我有些焦躁不安…… 常常会想,若我与龙喆相爱,会不会也注定是场悲剧? 想不出答案,只是心中清楚,龙喆不可能永远不立後,也不可能永远没有子嗣…… 曾有一次,我很冲动地问了龙喆,呜呜…… 他说,会有些阻碍,但一定能克服,也一定会幸福…… 他说这些话时,笑得很开心、很真诚、很深情,内心也很坚定…… 似乎是对我的焦虑有所察觉,他又说,若小焱害怕,不爱我也没关系…… 我没有回话,只是将脸埋入了他的怀里,有些感动,也有些心动…… 关於太后,我总觉得她不喜欢我…… 还是常常叫龙喆过去,每次龙喆回来脸色都不太好…… 鉴於她的权利比宫里其他的任何女人权利都大,我是越想越怕…… 别的倒是无所谓,就怕一大清早的,还没起床,太后便趁龙喆早朝未归,直接叫人到乾清宫里把我捉了去,然後怎麽怎麽的…… 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对策…… 虽然龙喆一再保证,说他已经说服了太后,可我每日早晨还是胆战心惊的…… 龙喆一点不体谅我,呜呜,居然嘲笑我…… 当然我也不是好惹的,拿御书房的事嘲笑回去…… 不过,我也只是私下嘲笑他…… 倒不是特意给他面子,主要是怕别人知道了他的丑事,他生气,然後我会倒楣…… 每日上午,先去贵君宫坐坐,再转回建安宫…… 渐渐地,贵君哥哥似乎真成我的哥哥,呜呜…… ※※※※※ 转眼已立春了,雪已经融尽,天气也渐渐转暖…… 整个冬天太后没有找过我的麻烦,於是我从太后的阴影中彻底走了出来,嘿嘿,清晨睡得越来越舒坦了…… 今晨我还窝在乾清宫温暖的被窝里未起,随後便有人冲了进来,直扑到我的床边,拉扯著我的被子…… 我先是一惊,心想,太后总算还是攻过来了,呜呜…… 还未来得及行动,又听到了哭声、闻到了脂粉的香气,睁眼一看,居然是公主…… 我有点害怕的,人家千金之躯,俯在我的床前哭泣,而我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呜呜,若这情景被龙喆瞧见了,会作何感想…… 我小心翼翼地拉回被子裹在身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福泉、子安等人都在……到时要找证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稍稍平复一下心情,问道,“公主姐姐,你怎麽了?” 公主听到我出声,抬起头来看看我,似乎也觉察到现在这样不妥,站起身,在离床不远的桌旁坐下,说道,“沐焱,哥哥最疼你了,若是你去说,哥哥一定会答应的,你一定要帮姐姐。” 子安与福泉也走近,放下床帘,我则迅速穿好衣服,起身坐到桌旁,问道,“公主姐姐,怎麽了?” 公主擦擦泪水,斥退了子安和福泉。 此时的她,眼睛红肿,似乎是已哭了许久,泪水仍不断地涌出眼眶,顺著脸颊流下,她时不时用手绢擦拭著…… 想出声安慰她,却不知说什麽;想伸手替她擦去泪水,可她是千金之躯;想搂她入怀,更是不敢。一时之间,我手足无措。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哭泣的女人,更别提哄女人开心了,或许这是我成不了风流那什麽的原因之一吧…… “父皇还在时,曾说过要将我许配给当时的太子伴读,中书令雷庆之子,雷严。皇上哥哥昨日告诉我说,三月初一完婚。” 之前听贤君哥哥提起过这事,所以心里也很清楚,公主一定是不想嫁给雷严的,“若姐姐不想嫁给他,可以试试跟跟皇上说?” “说过了,哥哥说是父皇在位时定下的,不可退婚。任凭我苦苦哀求,哥哥都只说雷严是个合适的驸马人选。” 仔细想了想,龙喆似乎很孝顺,於是说道,“姐姐可以去找太后娘娘帮忙说情。” “母后全听哥哥的。” 这点我倒是持怀疑态度,“那姐姐要我怎麽帮你?” 她伸出手来拉著我,说道,“你跟哥哥说,说我不要嫁给雷严。” “姐姐,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太后都默许了,我跟皇上说了也不会有用。雷严自幼跟著皇上,皇上一定非常了解他。既然他也同意你嫁给雷严,可见雷严的品性是不错的,将来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她抬头望著我,眼里满是哀伤和不可置信,沉默片刻,幽幽地说道,“我和他都拿你当亲弟弟……你也要拆散我们吗?” 我有些错愕,不知她口中的他到底是谁,又听她说道,“沐焱,你喜欢你的德君哥哥吗?” 我立刻醒悟过来了,心里异常地兴奋,嘿嘿,想聪明如沐焱的我,听到这句话怎会不明白公主的意思?想不到一向在龙喆面前唯唯诺诺的德君哥哥,居然喜欢上了公主,这就是所谓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嗯,德君哥哥之前所说的与我不同,应该是指这个了。心中有些替德君哥哥高兴,又有些嫉妒。虽然我并不喜欢公主,可我可是费尽心思想拐个美人,没有成。而德君哥哥似乎没有费什麽心思,就拐到了面前的这位千金之躯…… 再想想,自去年十月以来,哥哥气色一直不好,或许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有心事…… 正当我神游在外时,公主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接著听到,“沐焱帮帮我们吧。” 我心想,既然是德君哥哥与公主两情相悦,而龙喆既然那个什么我,那把他的旧欢德君哥哥让给公主,应该没什麽关系。於是我对她说道,“公主姐姐,你先回去,这事我想想办法,回头皇上回来了,我会求求他。” 公主道谢离去…… 我则迅速地洗漱、用膳後,打算找贤君哥哥帮忙出谋划策。本打算先去找德君哥哥的,可德君哥哥一向对皇上惟命是从,估计要让他奋起反抗是很难的。 先去了贤君宫,宫里人说贤君哥哥去了贵君宫,我便转道贵君宫…… 贤君哥哥正与贵君哥哥一起饮茶…… “哥哥们好。” 边说著,边走到贤君哥哥身旁坐下,贤君哥哥问道,“沐焱,是为公主的事来的?” 我点点头,也有些诧异,心想,公主离开後,我也就洗了个脸吃了顿饭便直接过来这边了,而贤君哥哥这麽快就摸清了我的意图…… “嗯,哥哥们对德君哥哥与公主之间的事一定十分清楚吧,先说来听听。” “德君进宫後不久,便与公主有了一面之缘,之後也常在御花园碰面,偶尔还相约下下棋。久而久之,就产生了感情,皇上与太后也有所察觉。皇上并没有太过管束这事,而太后考虑到公主的名声,曾禁止公主出入御花园,直到半年前太后以为已经斩断两人之间的情丝。可事实上两人虽未见面,可仍有书信来往,公主常常托淑妃带些书信交给德君。而淑妃怕太后起疑,也不敢直接交给德君,而是将书信交给了我或者贵君,让我们转交。上次,你在御花园碰到我与淑妃走在一起,便是为了这事。” 我早说过,龙喆允许四君哥哥出入御花园,与女妃之间有交集会出乱子,这下被我说中了吧,嘿嘿。嗯……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德君哥哥的确是个好男人,公主会爱上他,我觉得一点也不奇怪。而公主姐姐,虽然不及贵君哥哥好看,也是个美人,不知道德君哥哥是怎麽看待的,於是问道,“德君哥哥喜欢公主姐姐吗?” 贤君哥哥笑笑,沉默片刻,说道,“喜欢,每次德君收到公主的信,都很开心,也时常写信给公主。” 望向贵君哥哥,他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於是我又说道,“那,两位哥哥,咱们想办法帮帮他们?” 贵君哥哥笑笑摇头,贤君哥哥开口说道,“本来皇上也是有心成全他们的,可婚事是雷庆托朱绍提的,两人在朝中的利益关系又是一派的,因为某些原因,皇上得罪不起这一派,尤其是朱绍,所以这事是没有商量的馀地的。”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贤君哥哥含笑说道,“没有,这事皇上已经跟德君说过了,德君体谅到皇上的难处,也点头同意了。沐焱,你就别管了。” 望向贵君哥哥,他也摇头…… 回到乾清宫,龙喆已经下朝回来了,见到我便拉我坐在榻上,问道,“公主来过?” “嗯。” “你去找贤君商量对策了?” “嗯。” “结果是没有对策?” “嗯。” 我站起身,低头与他对视著,说道,“龙喆,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再怎麽说,公主也是你妹妹,为了你的棋局,牺牲她的幸福,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他皱皱眉头,说道,“沐焱,雷严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是个不错的驸马人选,公主嫁给他,会幸福的。” 我扁扁嘴,说道,“可是,公主喜欢德君哥哥,我也听说雷严喜欢的人也另有其人。” 龙喆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原状,说道,“沐焱,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你也不要再跟我使性子。” “龙喆,那次德君哥哥并没有生病,只是心病吧?德君哥哥自去年十月以来,气色就一直不好。哥哥的身份,我也能猜出来,应该跟武君哥哥类似。既然是往後要用於朝廷的人才,你怎麽忍心看著他伤心难过?为何要为了讨好一个奸臣,让心腹之臣和自己的妹妹伤痛欲绝?” 心里也很清楚,我与龙喆考虑事情的角度和出发点不同,龙喆是从大局著想,而我只是凭个人喜好来判断事情好坏和人格品性。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惭愧……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又似乎有丝淡淡的哀伤,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呀,替这宫中许多人都著想过,可从未替我想过。” 说完便要起身…… 我倾身想将他压倒在榻上,他定眼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很配合地抱著我往後倒下,问道,“怎麽?想用美人计?” 我趴在他身上,低头啃了啃他的嘴,说道,“嗯,见你生气了,安慰安慰你。” 他也啃了啃我的嘴,说道,“顺便贿赂贿赂我,让我再想想办法?” “嗯。” 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笑道,“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成为那什麽颜祸水的。” 我呵呵乾笑了两声,说道,“这就是你发挥聪明才智的时候,嗯……你要想个办法,不仅要让德君哥哥跟公主姐姐可以幸福地在一起,还要保证不让太后、朱绍和其他朝臣有异议。这样我就不会成为那什麽颜祸水了。当然,你会得到相应的回报的,嗯……这样吧,如果事成,我就让你隔天做一次。你看缩短了三天,这个回报很诱人吧?” 他皱眉苦笑了一下,说道,“是很诱人,可惜我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见我迷惑,他又说道,“沐焱,知道我为何要留朱绍到今日吗?” 我摇摇头…… “自十年前朱绍大败北匈国之後,我朝至今无战事,并不是各国无心挑起战事,只是畏惧朱绍罢了。而我嘛,在各国眼中估计跟纸老虎差不多。” 仔细想想,进宫前的确听过这类传言,至於龙喆到底是不是纸老虎嘛,我持否定态度…… 他继续说道,“朱绍近些年来,贪了点、对我无礼了点,可对龙朝也算得上忠心。南宫国屡次想拉拢他,除最初有些禁不住诱惑犯了些错外,也都被他拒绝了。虽受了龙磊的蛊惑有意图谋反,可至今未有行动,这说明他内心也犹豫。而他的功劳足以抵消这些过错。”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开口打断道,“他的功劳是足以抵消过错,可长久下去,也算是後患无穷吧?” 他点点头,“不错。可鉴於我朝与西凉国近一年来的摩擦越来越大,很快便会有战事。我原本打算,至少让朱绍替我解决掉这个麻烦後再……” “朝中无人代替他出征吗?” “可以出征的大将倒是不少,可无人在作战经验和威望上能与朱绍匹敌。若派其他人出征,先不说应敌,单说他的旧部,恐怕无将能驾驭。你说,这些不足以让我先留著他吗?” 是足够了,“对不起……” 他笑笑,继续说道,“而雷庆,是铁了心要与皇家攀这门亲事。所以,你的条件是很诱人,可我确实是无计可施。牺牲德君与公主的幸福,来保全龙朝至少两年的安定,沐焱觉得不值吗?我与德君倒是觉得值。” 我点了点头…… 之後,再未见过公主,只是听说闹过,绝食过…… 每次见到德君哥哥,气色总不是很好,话也不多,很消沉…… 而我,也受了他们的感染,每日跟随龙喆去御书房时,总是望著玉玺发愣,哎…… 二月十五 一早,从乾清宫出来,远远便瞧见雷严朝我走来,也是一脸的忧愁…… 走近,对我笑笑,问道,“沐焱?” 我点点头…… “知道我是谁吗?” “准驸马。” 他苦笑,说道,“沐焱,见我们三人都这麽痛苦,不如帮帮我们?” 我皱皱眉头,回道,“我怎麽帮得了你们?” 心想,求我,求龙喆,还不如回去求你老爹呢…… “据我所知,你可以自由进出御书房,而近几个月来的奏摺、圣旨,都是你执笔的。伪造一份退婚圣旨并不难吧?” “那可是大罪……” “沐焱,你可知道,公主昨夜差点自杀了。德君殿下得知後,也一头栽倒在地……” 说完,转身走了…… 剩下我一个人,呆立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忙疾步往德君宫跑去。 看著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德君哥哥,内心犹豫不决…… 之前,我也想过伪造圣旨来成全他们,可又担心替龙喆招来大祸…… 可不伪造圣旨吧,这两人搞不好就此完了,於是我的心强烈的摇摆,呜呜…… 正巧肖礼走了进来,我便问道,“肖礼,若有办法可以成全德君殿下与公主殿下,只是可能会丢了你的性命,你做是不做?” 肖礼先是一愣,随後迅速回道,“回沐御侍,德君殿下对奴才恩重如山,若有办法可以帮到殿下,奴才万死不辞。” 我也心下一狠,心想,不妨一试,若真惹朱绍等人发怒了,让龙喆惩罚我就是了…… 於是拉著肖礼,问道,“此话当真?” 他非常坚决地点点头,回道,“当真。” “那你跟我去御书房,我伪造一份退婚圣旨,你拿了立刻去雷府宣旨,这样事情就有可能会出现转机,不过也不能保证一定就会有转机。另外,你我的脑袋估计是不保了。你敢吗” “敢!” 於是,就在半个时辰前,肖礼拿著我伪造的圣旨,骑了快马出宫去了…… 而此刻的我,象热锅上的蚂蚁,在乾清宫踱来踱去,内心是无尽的焦急、害怕、恐慌…… 听到有人高呼皇上回宫,我忙跪倒在地,叫道,“沐焱有罪,请皇上发落。” 龙喆走近,轻笑一声,说道,“小焱,犯什麽错了?说来听听。” “回皇上,臣伪造了解除公主与雷严之间婚约的圣旨,估计此时宣旨的人已到了雷府。” 语毕,我也不敢抬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他叹了声气,随即吩咐道,“来人,宣雷严进见。” 话音刚落,瞧见他挪动脚步想要出去,我连忙伸手抱住他的腿,抬头望著他,说道,“龙喆,我不想替你惹祸,也不想看到公主姐姐死去,更不想看到德君哥哥就这样一病不起。所以,我闯的祸,由我来负责承担後果,你现在就将我打入天牢,以消朱绍等人的气吧。只是……只是,龙喆,求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圣旨生效,就算它是伪造的也一定要生效。其他的都让我来承担,不管是用刑、充军,还是砍头,就算是宫刑我都不会吭一声的。” 德君哥哥,公主姐姐,你们一定要感激我啊…… 龙喆,你也不能说我没有替你著想…… 怎麽有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感觉呢,呜呜…… 老爹,你一定要来救我啊…… 他咧嘴笑笑,拉我站了起来,说道,“这事还未到这个地步,我让雷严把这个罪认了就是了。快午膳了,你自己先吃,我去处理一下这事。” 说完便要转身,我拉住他,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会很乖的,绝不会再闯祸。” 他见我很紧张,捏捏我的脸颊,说道,“你既然想乖一点,就自己吃点东西,再睡个午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说完低头亲亲我的脸颊,转身走了…… 福泉则开始吩咐人摆膳,可午膳我肯定是吃不下的了…… 在饭桌前坐了会,福泉也在旁劝了几句,便听到说,武君殿下和贤君殿下求见…… 我立刻站起身,冲了出去拉著贤君哥哥的手,说道,“我……我闯祸了。” 贤君哥哥朝我笑笑,一边拉著我往屋里走,一边说道,“听说了,所以我们是奉命来陪你的。” “我……我……” 贤君哥哥拉我坐下,伸手搂著我,说道,“沐焱,这事也没什麽,就是有些棘手罢了,皇上一定能处理的。” “可是……可是……” 他轻轻拍著我的後背,说道,“沐焱,其实,这事我们都觉得做的没错,也想做,可一是没有条件,二是没有这个胆子。听说沐焱这麽做了以後,我们可是从心里佩服你哦。嗯……估计皇上也这麽想的吧,皇上刚才急著去想办法解决事情,并不是生气,所以别著急,也别怕。” 我望向他,他朝我笑笑,望向武君,他也对我笑笑…… 我很清楚贤君哥哥说的那些话并非事实,仅仅只是为了安慰我而已…… 同时也清楚,急也没有用,於是长呼一口气,努力平复著心情…… 勉强吃了点东西,便与两位哥哥在厅内坐著閒聊,已近一个时辰,仍不见龙喆回来。 又等了约小半个时辰,听到有人报导,“太后驾到。” 我们连忙跪下迎接,片刻之後,听到上位传来声音,“免礼。” 站起身来,瞧见上位上坐著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应该就是太后了。有些微微发福,年纪与我娘亲差不多,可胖了很多,也没有娘亲的那种亲切感,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透著不满与怒气。 见状,我只好紧紧拉著贤君哥哥的衣袖,低著头,心想,太后似乎本来就不太喜欢我,这次又闯下大祸,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可又一想,既然大错已经铸成,龙喆让贤君哥哥和武君哥哥来陪我,看来并不是想罚我,搞不好会自己揽下这件事,进而包庇我。可不罚我,不把我伪造圣旨这事说出来,又怎麽能平息朱绍等人的怒火呢?想必太后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来的。倒不如我主动承认了,由太后来惩罚我,龙喆那边也好解决些。最重要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嘛…… 打定主意,便跪倒在地,说道,“太后娘娘,沐焱伪造圣旨,罪大恶极,请太后降罪。” 听我这麽说,贤君与武君显然是一惊,可也不敢开口为我开脱,或许是拿不定皇上是否会替我揽下一切,又或许是认为我这样做是正确的…… 太后显然是希望我这样做的,眼中的不满和怒气渐渐淡去,似乎有一丝欣赏之色,说道,“既然如此,来人,将沐焱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我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主动一点,便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武君哥哥见状忙将我拉住,贤君哥哥则跪下说道,“太后娘娘,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带沐御侍离开乾清宫。” “不必多言,人哀家带走,之後自会向皇上解释。” 话音刚落,门口又有人朗声报导,“皇上回宫。” 龙喆很快便进了屋来,身後跟著贵君哥哥,朝太后行了个礼,说道,“母后,这次的事朕已查清,是雷严从中挑唆,沐焱才犯下此等大错。念及他年幼无知,又是初犯,朕便罚他在乾清宫中禁闭三个月。” 虽然龙喆说我年幼无知,让我很不爽,可说我是初犯,我是绝对承认的,嗯……好像也不是初犯,汗,小飞,你千万不要揭发我…… 太后显然是不支持龙喆这麽明显的包庇我,“皇上,伪造圣旨是诛九族的大罪。” “朕知道,可先皇曾有遗言,命朕不得为难柳薰及其後人,朕不得不从。” “皇上,沐焱顶替他人入宫,先是聚众斗殴,後又调戏宫妃,皇上都以先皇的遗命为由包庇他,这些哀家都可以不管。可伪造圣旨一事,事关国家大计,哀家不能眼睁睁地看著皇上犯错。人先关入天牢,至於如何处置,哀家会宣朱大将军等人进宫商议。” 龙喆挥手示意宫女太监及三君哥哥退下,随後走近太后身旁,问道,“孩儿一早便告诉了母后,沐焱的命比孩儿的命还要重要,所以若要让孩儿把他交给母后及朝臣发落、不管他的死活,孩儿做不到。” 未料及龙喆此时会说出这句话,听罢,心中无限感动…… 而太后则更加愤怒,“皇上万不可为了沐焱,而无视法纪,毁了江山社稷。” 这顶大帽子扣在了我头上,吓得我当即便想开口辩解,却听得龙喆平静地说道,“孩儿只是按先皇的遗命来处理此事的,并没有不妥当之处,更说不上毁了江山社稷。” “伪造圣旨,本该诛九族,饶过沐家满门,只处罚沐焱一人,已是天大的恩惠。” “沐焱未经孩儿的允许,书写颁布圣旨,的确有罪。可雷严从中挑唆也是事实,充其量沐焱只能算个从犯。圣旨的内容,关系到母后最疼爱的皇妹的幸福。沐焱此举的动机,也只是希望皇妹能够得到幸福,并无恶意,也并没有危急到江山社稷。所以孩儿认为,罚他禁闭三个月足矣。” 太后瞥了我一眼,回道,“若只罚禁闭,皇上如何向大臣们交代?皇上比哀家更清楚,此事不妥善处理,皇上与朱大将军之间的裂痕会越来越大,对我朝的局势会越来越不利。皇上就不担心战事和谋反吗?” “朝廷上的事孩儿早有准备,一定会处理妥当的,母后毋须担心。” 龙喆的保证并没有让太后脸色好转,“哀家如何能不担心?自去年宫里出了这个沐焱,皇上已不再是皇上了,你处处宠溺、包庇他。为了他你不再踏入女妃寝宫,你登基至今已经五年,未得一男半女;为了他你打破了宫规,让他夜夜留宿乾清宫,让他出入于原本後宫止步的御书房;为了他,你不惜打破与朝臣之间的和谐,也要包庇他?” “孩儿爱他,自不会再碰其他人;孩儿要与他终老,自然希望随处带著他;孩儿是打算包庇他,也打算维持与朝臣之间的和谐。母后毋须担心。” 见太后还欲训斥,龙喆忙抢先说道,“母后,沐焱的身份特殊,不宜重罚,这也是我一直宠溺他的原因之一。至於如何特殊,相信不久母后便会知道了。这次就罚他禁闭三个月。朝臣那边,孩儿自会妥善处理。” 听罢,太后稍稍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也看不出我哪里特殊,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到底哪里特殊了。 “既然如此,哀家便同意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不过地点改在冷宫,由哀家来监督。” 龙喆听罢有些慌张,叫道,“母后。” “人由哀家来处罚,皇上也好向朱大将军等人交代。皇上放心,人哀家一定会照顾周全,皇上就全力安抚朱大将军等人吧。” 龙喆还想要开口,我拉拉他的袖子,说道,“皇上,就这样,关禁闭我最在行了。” 龙喆轻轻叹了口气,点头同意。 见龙喆点头,太后也松了口气,说道,“哀家这就亲自送沐焱去冷宫。” 我心中感动、感激、内疚的同时,恋恋不舍地望著他。龙喆也紧皱著眉头,面露不舍,无奈地回望著我。先前他与太后的对话,让我直想扑进他的怀里,与他相拥。可太后已经起身并示意我跟她一起离开,只好朝龙喆笑笑,示意他不要担心,转身便要朝门口走去。哪知龙喆抓住我的手臂轻轻一拉,便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我也想顺势抱紧他、回应他,可太后脚步声的停止,让我不得不放弃。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换来他更紧的拥抱,“龙喆,我只是去冷宫住三个月而已,你不要担心。” “小焱……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做错事的是我,该道歉的也是我。” “……” “是因为要将我关进冷宫吗?” “……” “龙喆,我做错了事,受惩罚是应该的。关进冷宫,已是最最轻的惩罚了我原本可是做了至少进天牢的思想准备的。所以,对於进冷宫,我是毫无怨言,也是诚心诚意地接受这个惩罚的。”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 “龙喆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到时我就可以出来陪你、跟你斗嘴了。”至於不能跟我那个什麽什麽嘛,你就暂时忍忍吧…… “……” “龙喆,你若想我了,也可以来冷宫看我。不过你一定要先处理好朝政。”我会不会成为那什麽颜祸水,就取决於你了,呜呜…… “……” “龙喆,其实我自进宫以来,一直想去冷宫看看。嗯……你说以我的脾气,关进冷宫也是迟早的事。这次正好让我去看看,先探探路,适应适应。这样的话,若以後我又做错事了,你就可以放心地把我扔进冷宫。” “……” “我在里面一定会乖乖的,绝不会在冷宫里闯祸,所以你不要担心。”估计冷宫也没什麽祸可以给我闯…… 我自顾自地说著,龙喆也不吭声,太后也不催促,呜呜,说到这里我都不知道说什麽了…… 好半响龙喆才放开我,黑著个脸,捏捏我的鼻子,说道,“小焱,你这性子又可爱又可憎。” 我为了安慰他,说了那麽多话,虽然可能不得要领,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他居然说我可憎,呜呜…… 想要辨解、反驳,又知道场合不允许,只好嘟著嘴,面带委屈地瞪著他。 他见状笑笑,拍拍我的肩头,说道,“去吧。” 我点头,转身走到门口,又扭过头去,说道,“龙喆,谢谢你,”末了又加了句,“对不起。” 谢谢,是谢谢他为我付出的感情,不顾一切地为我开脱我的过错,以及一直以来细心地呵护我…… 对不起,是因为我不懂爱情,也没有经验,也不敢轻意投入感情,不知如何回应他的感情;更是因为我做了只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没有顾及到他的立场与处境,替他闯了祸。 到了冷宫,太后斥退了太监宫女,对我又是一番打量,末了开口道,“哀家见你也算明白事理,便也不瞒你,利用这次机会,哀家与众大臣会设法让皇上选妃、立後。” 这事是我意料中的,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意料中的是龙喆迟早还会选妃,而立後则是不可避免的,顶多只是时间问题。意料之外的是,太后为何会在这种场合下,告诉我这件事,又要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呢?我疑惑地望著太后,虽然太后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丝毫的不满与愤怒,可我心里仍然七上八下的,或许是害怕,又或许有些不甘吧。 似乎是见我已经消化了前一句话,太后又接著说道,“沐焱,哀家并不讨厌你,甚至哀家还有些喜欢你,或许他日哀家还会因为公主的事而感激你。可皇上太过宠溺你,而你已经扰乱了皇上的心智,若任由你们继续发展下去,你势必会成为皇上的弱点。他是哀家唯一的儿子,是大龙王朝的皇上,怎能存在弱点呢?所以哀家必须阻止,利用这次机会哀家会竭尽所能地让皇上放弃你,或许是找人取代你,或许是设法让皇上意识到严重而放弃你……” “可是,太后娘娘,他除了是皇上和您的儿子,也是个人。他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人,也需要人陪伴,否则他太寂寞,太可怜了。” “你说得对,可你不行。” “为什麽?” “他除了是个人,更是个皇上,他需要人陪伴,更需要可以更加稳固他的皇位的力量。你的家族在朝中毫无势力,即使你是柳薰的孩子,也无法带给他这种力量。” “……” “後宫,後宫,常有人说皇上游戏于後宫,可这後宫从来就不是个游戏场所,它一直是历代皇上用来平衡朝中局势的棋局……” 太後话未说完便嘎然而止,不免有些疑惑,偷偷抬头朝她看去,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懊悔,而我的动作也被她尽收眼底,她尴尬地笑笑,说道,“你这孩子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哀家稍不注意就多讲了几句。嗯……你是柳薰的孩子,所以哀家不会为难你。若三个月後皇上已不再热衷於你,哀家便还你自由,放你出宫。” 这话并没有带给我惊喜,反而是无限的惆怅涌上了心头。心里有些无法接受,可也没有立场反对,更没有权利和办法阻止,唯有点头表示接受…… 接著太后唤来了冷宫的管事太监,说道,“这是沐御侍,从今天起便住在冷宫。” 等太后离开,我才有机会转过身瞧瞧未来三个月将要伺候我的人…… 冷宫的管事太监,正是那日在御花园中被我教训过的那位,对著我眯著眼阴森森地笑著,当日那个小太监胆怯地低著头跟在他的身後,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更不敢指望他好好地照顾我了,呜呜…… 那管事太监眉头一挑,走到我面前,冷笑了两声,得意地说道,“沐御侍,想不到吧,我还未失势,你已失宠。” 我苦著个脸朝门口望去,哪里还有太后的影子啊,呜呜…… 再一想,就算太后在这里,我也没有脸面向她寻求保护…… 就算我不顾我的小脸,她也未必就肯保护我…… 而且,我怎麽能一出现状况,就本能地寻求保护呢,这个坏习惯一定要改掉才行…… 再扭头看那太监,那得意的笑,让我直想伸手捏捏他脸上的肥肉…… 换作平时,我早已伸出手了…… 可现在是非常情况,虽然太后一心想要拆散我和龙喆,我要破罐子破摔也是可以的,可我答应龙喆要在冷宫乖乖的已是事实。而且想拆散我跟龙喆,只是太后单方面的意愿,龙喆对我这麽好,怎麽可能舍得我呢,所以就算太后真有行动,估计龙喆一定会奋起反抗的。既然他都会奋起反抗,我又怎麽可以扯他的後腿呢。嗯,对,我决不能扯他的後腿,至於其他嘛,就交给龙喆来处理好了。 所以我当下决定咬咬牙,忍了…… 换上一脸的委屈,低头玩著自己的袖子,先是抽泣一声,再怯生生地回道,“日後就劳烦公公了。” 那太监见我这幅模样,估计是更加得意了,听他闷哼了一声之後说道,“走吧,沐御侍,本管事带你去你的院子。” 说完带著我到了一座紧闭院门的小院子,管事太监掏出钥匙,打开院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抬脚跨进院门,打量了一下,院子里就一间屋子,一棵树,树旁有一口井,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而身後传来关门上锁的声音,扭头一看,哪还有那太监的身影啊,不过我也不想见到他。进得屋子一看,一张木桌,桌上空无一物,一张石床,床上一条被子,摸摸被子,似乎有些潮湿,哎,我苦难的日子似乎就这麽开始了…… 二月十六 昨夜因为没有任何可以消遣,早早睡下了。今晨睡到自然醒後,发现还很早,也不见有人来伺候我洗漱。起床在屋子、院子里閒逛了好几圈後,听到院门传来开锁的声音,我一个箭步地冲到门口。瞧见管事太监站在门口手里拿著锁,他的小太监在他身後,拿著个碗,碗里有几个馒头。我定眼仔细一瞧,有些发黄了,估计再放两天,就得发霉了。 管事太监冷笑著瞥了一眼我,扬起头,对那小太监说道,“小泉子,送进去。” 小泉子点头,“是,林公公。” 说完便朝院里走来。 我心想,难道……莫非……这碗馒头就是我的早膳?这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要反抗,这是虐 待,绝对是虐 待。这种东西,打死我也咽不下去的。 又一想,既然我已经答应要在冷宫里,要乖乖听话,就不能太过暴力,要文明解决这个问题,於是我又怯生生地问道,“林公公,这是?” 姓林的斜眼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又高高扬起了他的头,不搭理我。小泉子停下脚步,轻声回道,“回沐御侍,这是沐御侍今日的膳食。” 我走近,近处观察了一下那碗馒头,顺手拿起其中一个,捏了捏,这馒头居然硬得、冷得跟我的石床快有得一拼了,呜呜…… 我望著林公公,试探著问道,“林公公,能不能换……” 话未说完,林公公发话了,“小泉子,把馒头放地上跟我走。” 小泉子偷偷看了一眼,犹豫著,林公公见状,又阴著个脸开始教训起来,“你这个死奴才,慢手慢脚的,看我回去不收拾你。本管事警告你,要敢学这个下堂妇,嫌来嫌去的,回头本管事让你好看。哼,身为奴才,就要安守本非……” 啊,这绝对是指桑駡槐,而且……而且居然说我是下堂妇,呜呜,这个雌雄不辨的太监…… 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回过神时,院门已经合上并且落锁了。再想开口反驳,已经晚了…… 不过,我可是立志要做个乖孩子的,所以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低头看了看那碗馒头,我也哼了一声,发泄发泄,随後回屋子再次躺下…… 心里那个委屈啊,呜呜…… 估计也不可能有人来伺候我洗漱了…… 不过,本著苦中作乐的原则,再加上曾在南宫国蹲过天牢的经历,这些都难不倒我…… 另外,我也有对策…… 到目前为止,我并不相信自己已经失宠了,更不可能是那个下堂什麽,毕竟我对龙喆对我的感情还是有一定信心的,嘻嘻…… 床太冷,被子不暖,我可以不睡,可以找些其他事消遣消遣…… 馒头吃不下去,我不吃…… 没人伺候我,我就不洗漱…… 既然太后向龙喆保证会照顾好我,又顾及娘亲,那见我不吃不喝不洗不睡,一定会改善我的生活的,嘿嘿…… 结果,呜呜,苦中作乐只能减轻我的精神痛苦,我肚子饿的现状一点没有得到改善;蹲天牢的经验显然不适用於住冷宫,毕竟我只蹲了一天牢,而这次冷宫将会持续三个月;而我的对策也没坚持太久,可以说都没来得及实施,呜呜…… 因为到了响午,我才想起小泉子说,“这是沐御侍今日的膳食。”是今日的,不只是早膳,而我到了晚膳时分,已经看著那碗馒头饿得开始吞口水了,呜呜……所以我不得不拿馒头充饥……另外,我发现那馒头没有我想像中那麽硬,似乎还有点甜……想来,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饥不择食了…… 至於想找其他事消遣的事嘛,我发现除了睡觉,这院子里我还就没发现有其他可以供我消遣的事…… 至於不洗漱的事嘛,呜呜,不洗漱我就坐立不安,而且这屋子里就一条被子,若我只顾意气用事,一味地邋遢下去,那我剩下的三个月的清洁问题……呜呜,只是心里想想身上就开始起鸡皮疙瘩了。於是今夜睡觉前,我自己打水,并伺候自己洗漱了一下……虽然水实在太过凉快,我也没其他办法,嗯……就当是我在那个什麽冬泳,锻炼身体吧…… 我自己也拿不准,我目前的生活状况是冷宫本来就有的标准呢,还是林公公对我的报复,又或者说是太后对我的惩罚,哎…… 二月十七~二月二十五 冷宫的日子,总得来说,还是不错的…… 没有人打扰我睡觉,睡到现在,我已经很难入睡了。别问我为什麽,自己回家试试,没日没夜地只是睡觉,看能坚持几天。所以说,我能坚持到现在,已算是很了不起了…… 据我娘亲说,我小时候很喜欢玩水的。自从进宫以来,除了掉过了一次御花园的鱼池、进过无数次龙喆的浴池外,还没有好好地玩过水。嗯……这个季节,玩水似乎有点冷,不过我一直都走在季节的前面的嘛…… 另外,那个馒头,是越吃越甜、越吃越软了,也不知道是馒头变好了,还是我的胃口变好了。反正我是越来越喜欢吃了,到现在不仅是我的早膳、午膳加晚膳,还成为了我的唯一的零食,白天一不小心多吃了点,到了晚上还得挨饿,哎…… 而那个林公公,可以说是让我又爱又恨。千万不要误解我,我对他绝对没有邪念。 喜欢他,是因为只有他会陪我说话,小泉子被他命令不许跟我说话,哎…… 至於恨嘛,需要解释一下,我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地恨他的,也不是因为他不给我好吃好住而恨他的,是因为他总说龙喆的坏话…… 我敢肯定,他是受人指使,离间我和龙喆之间的稳固的、情比金坚的、坚若磐石的、还有那啥的感情的。 进冷宫後的第二日,林公公跑来嘲笑我,说我失宠啊啥的啥的…… 不搭理他,我是个好男宠…… 进冷宫後的第三日,林公公又跑来嘲笑我,又说我失宠啊啥的啥的…… 仍然不搭理他,我是个合格的男宠…… 进冷宫後的第四日,林公公居然还跑来嘲笑我,还是说我失宠啊啥的啥的…… 我受不了了,不是因为他说我失宠,而是他老说同样的话,让我觉得无聊,所以我建议他:下次找点新鲜的话题…… 进冷宫的第五日,林公公照例跑来找我,他……他居然告诉我说,龙喆昨夜临幸了谁谁谁。 我当即想破口大駡,好啊,那个谁谁谁,居然敢抢我的相公。鉴於他本人不在我这里,没骂成。本来打算直接冲去找他争宠的,可又一想,既然我已经立志要做个好男宠了,就不该争宠的。嗯,我是个不会争宠的合格的好男宠…… 嗯……那个根本原因嘛,是那个死太监站在院子门子,妨碍了我自由出入。 而且,我很快便识破了太后的离间计,嗯,对,离间计,绝对是离间计。差点就忘记太后已经向我下过战书了,哎,想不到我小小年纪,记性就变得这麽差了。这点应该不是我的责任,多半是啃馒头啃出来的……嗯,好像扯太远了……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是要感谢林公公的,否则我的笑话就闹大了…… 於是乎,我面带微笑,心情稍稍有些沮丧地批评了林公公:皇上跟宫妃的闺房之事岂能大肆宣扬…… 後来,林公公告诉了我啥,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他跟小泉子来送馒头时,我已经懒得出去跟他说话了,所以根本没去院门,而他们也只是把馒头放在院门口就落锁走了。 既然已经识破了太后的伎俩,还继续听下去做什麽呢,我才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要知道,在我除了睡就只有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后的这一招还是很厉害的,对我的影响也算是巨大的,哎,害我最近噩梦不断…… 二月二十六 今日是我进冷宫的第十一日,至今龙喆都没有出现过…… 一大早,我从屋里閒逛到院子,正好瞧见小泉子已经放下馒头,正准备关门。瞧见我,便停下,朝我行了个礼,“见过沐御侍。” 我左右一看,咦,不见那死太监,便走过去,问道,“小泉子,怎麽就你一个人,那个死……林公公呢?” “回沐御侍,选妃和立後大典需要人手,林公公去那边帮忙了。” “哦……” 我拿起馒头,往屋里走了几步,才反映过来:选妃?立後? 忙又跑回去问道,“选妃?立後?” 小泉子一脸严肃地朝我点点头,“是的,就在三月初一。” 任我左瞧右瞧,也看不出半点撒谎的迹象…… 这小泉子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只说了这麽一句,打碎了我几乎所有的自信以及对龙喆的信任。也让我明白了,听到太后要拆散我和龙喆的话,之所以没有太过伤心,是因为我一直深信著龙喆不会抛弃我,呜呜…… 所以当意识到龙喆抛弃我时,我有些难过,有些伤心,有些心灰意冷,内心有些刺痛,眼睛也有些湿润…… 或许不仅仅只是有些吧…… 因为我的心从未这麽痛过…… 因为我的泪模糊了我的眼…… 我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老哭是不好的。可我是个男宠,多哭点应该没有关系吧,呜呜…… 一觉醒来天已经快黑了,肿著眼睛,啃著馒头,犹豫了半天,最好还是决定,报复…… 他给我带绿帽子,哼,我也给他带…… 不过我现在身处冷宫,连太监都每天只能见到一次,要给龙喆带绿帽子,谈何容易? 想来想去,只有逃出宫才行…… 写信给我娘亲,让她让我爹来接我的,是最好的办法,可,一是估计那小泉子不一定肯帮我送信出去,即使他愿意估计也会被那死太监抓住;二是就算信送出去了,一来一回的,再加上老爹还得想办法,效率太低,估计到时我的绿帽子已经带上了;三是,毕竟我也差不多算长大了,自己的事是该自己想办法了;四是,这麽丢脸的事,怎麽好让我老爹知道呢……嗯……打住,我要如何逃跑是我的自由,毋须解释…… 於是,我把自己的里衣,扔进了井里。不是我不要自己的衣服,其实我还很珍惜的,因为进冷宫时,我只有身上这麽一身衣服里衣加外衣,本来指望著要穿三个月的,所以特别爱惜,还自己洗了两回呢,嗯,又扯远了。这样做,可以给宫里的人造成我已投井自杀的假像,也方便龙喆向他的娘亲及朝臣交代。龙喆抛弃了我,我还这麽替他著想,应该算是以德报怨吧…… 我也想过可能、或许龙喆看到了会伤心,可他既然快有皇后了,应该会很快想通的吧…… 我也想过四君哥哥们和建安宫的兄弟们会难过,不过我想难过一阵子一定会好的,毕竟我只是个平凡的男宠而已嘛…… 我也想过公主和德君哥哥会因此而内疚,可我想他们会相互安慰的吧…… 最最重要的是,我有点自私,我不想因伤痛欲绝而死在冷宫…… 还好,前几日实在无聊,回忆了一下当初托贤君哥哥弄来的情报,加上利用院子唯一的一棵书进行的实地调查,基本上弄清楚了我这院子在皇宫里的位置。 於是我爬了十几棵树,越过了十堵墙,经过了近十个院子,历时三个时辰终於到达了宫墙。其间居然没有惊动什麽人,这件事很诡异,虽然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再费了一会功夫找到了一棵树,爬了上去,又在宫墙上摩挲著爬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较低的缺口…… 二月二十七 当我刚翻出宫墙时,还有那麽一刹那的後悔。因为我意识到,就算小泉子不会说谎,太后还是有可能利用他来离间我和龙喆的,所以,我不该意气用事的。否则,如果龙喆没给我带绿帽子,我却一冲动就给他带上了,那不仅仅是会影响我和他的感情的问题了,而是我跟他铁定玩完。可惜的是,我想再爬回去时,已经不可能了,呜呜…… 当我来到京城最繁华的殿前街时,我就不再後悔了。虽然当时街上人不多,不过可以看出到处张灯结彩,一派的喜庆,找人一打听,才知道龙喆真的要立後选妃了。起初我还不相信,接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什麽立後大典都准备好了,还说新选的妃子都进宫了。哎,害我都不得不相信了…… 虽然有点伤心,嗯,我承认,不是有点伤心,是非常伤心,可我更加清楚,伤心是没有用的。 去青楼的事也不能急於一时,估计现在青楼也已经歇业了。当务之急是,找间客栈,洗了个热水澡,大吃一顿,然後睡了个饱。养精蓄锐,准备今夜的青楼之行,哼哼,龙喆,你的帽子带定了…… 话说,姑丈家就住在京城,我本该回去的。可姑丈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若去了,姑丈极有可能会通知宫里,所以这个险我是不能冒的。而且,就算姑丈不送我进宫,我想去青楼,也是很困难的。以往住在姑丈家,姑丈姑母表哥都跟防贼似的防著我不让我出门。虽然我也解释过,我更喜欢姑丈的书房,不喜欢京城的繁华,可惜的是没人肯相信,哎…… 基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理,我走到了据说是京城最豪华的客栈――京门客栈门口。见店门开著,便径直走了进去,唤道,“掌柜的,我要住店。” 掌柜应声微笑著迎了过来,见到我并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笑容凝聚,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半响也不回话。 顺著他的目光低头,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脏乱不说,还破了好几处,上面还有些树叶,因为里衣被扔进了井里,此时的我穿著极不得体,衣服破损的地方都能看到皮肤。除此之外,脸上估计也有些脏,刮伤的脸颊、擦伤的手臂以及扭伤的脚踝隐隐发痛。嗯……似乎还伤了点风寒…… 我傻笑著拣下树叶,再理了理衣服,解释道,“我在城外遇到了强盗,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您给我开间客房,烧点热水,再给我备些吃的。” 说完,便想朝楼上走去,被他一把抓住,说道,“小兄弟,你吹牛也不打打草稿,这几年别说这京城方圆五百里没听说过强盗,就是整个大龙王朝也没几个地方闹过山贼。” 我挠挠头,想想也对,尴尬地还欲解释,又听他说道,“小兄弟,若真遭了强盗,还是去报关吧,衙门就在出门一直往东。若是翻墙从家逃跑出来的,还是很赶紧回去吧,家里该担心了。你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很危险的。” 说著便要拉我朝门口走去,我忙大叫道,“掌柜,怎麽给您银子也不做生意啊?” 掌柜笑道,“小兄弟,你浑身上下也看不出拿得出银子。” 我就知道这掌柜的会这麽说,幸亏我早已做了准备,开什麽玩笑,没钱还想住店的这种小错误,我怎麽可能会犯呢,“谁说我没钱?” 说著掏出龙喆送我的玉佩,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掌柜,您看我这玉佩该值五百两吧?等会我就去当铺当掉……” 话未说完,楼梯有两个人走了下来,为首的是位三十左右的大叔,一身贵气,穿著蓝衣,面带笑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哎呀呀,打量得我心里发毛。以我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别看他面带微笑,可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嗯,我得承认,就算我阅人无数,也一般看不透人性,可我的直觉应该不会错,所以他铁定是个危险人物。身後的似乎是位随从,吩咐掌柜道,“掌柜的,给我家少爷准备早饭。”这位随从居然也散发著贵气,不过贵人见多了,我也不觉得奇怪了。 掌柜的应着是,丢下我朝厨房走去,我忙一边跟着他,一边继续游说着,“掌柜的,你先给我间客房,稍后我就付你房钱。不会太晚的,当铺一开门,我便去当,最晚响午付你房钱的。” 掌柜停下脚步,朝我摇摇头,吩咐跑堂的去准备早饭,随后又转向我,“小兄弟,不是我不给你备房,是本店已经客满了。” “那,掌柜的,我在这里等会,待会总会有人退房的。” “小兄弟,本店的客人,都是为皇上封后的盛典而来的,今天无人退房。” 我一听,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什么?他封个皇后,害我连客栈都住不成?” 话未说完,被掌柜打断了,“小兄弟,咱们皇上已登基五年,一直勤政爱民,百姓一直期盼着皇上封后。这好不容易盼到了,你身为龙朝子民,不但不祝福皇上,怎么还出言不逊呢?” 说完,掌柜朝我身后弯腰行了个礼,我也觉察到身后有人迫近,转身一看,正是那位大叔,含笑看了我一眼,又伸手从我手中拿过玉佩,仔细瞧了瞧,“上等好玉,价值该在千两以上。” 将玉佩还给我之后,对我又是一番打量,说道,“掌柜的,这位小兄弟,不是位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就是位富贵人家的小公子。给他间客房,房费先记在我帐上。” 掌柜又行了个礼,“慕容少爷,小的并没有欺瞒这位小兄弟,本店确实已经客满。” 我可怜兮兮地在摇晃着脑袋,目光在掌柜和慕容大叔之间不停转动,慕容大叔见状笑意转浓,转身对他的仆人说道,“胡煦,把你的屋子让给这位小兄弟,再去替他买套合适的衣服。” 我一听,那个激动哦,呜呜……要不是跟慕容大叔也不算熟的话,早扑上去用他的袖子擦鼻涕眼泪了。与此同时,我也深刻地检讨了一下,嗯……这位慕容大叔,绝对不是个危险人物,而是位尊贵的大善人,我的再生父母…… 胡煦领命离去,慕容大叔则拣了张桌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倒满,吩咐道,“掌柜的,这位小兄弟要什么,就给他备什么,都记我帐上。” 掌柜应是,对我说道,“小少爷,小的先让人打扫房间,稍后便来领您去房间。” 我在慕容大叔身旁拣凳子坐下,心想狗腿一下是必要的,于是说道,“慕容大叔,谢……” 只听噗一声,大叔刚喝进嘴里的茶,就这么不文雅的喷了出来,害得我的另外一个谢字都未说得出来。幸运的是,茶水没有波及到我。不过我拍的这个马屁明显是拍在了马腿上,哎……都怪龙喆老把我关在宫里,害我拍马屁的水平都退化了。 我本想掏出手绢递给大叔的,可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又哪里能找到手绢呢。 大叔豪爽地哈哈笑了两声,自己掏了块手绢,整理了一下仪容,说道,“小兄弟,你叫我大叔?” 我皱起眉头了,心想,尊他为长辈难道也有错不成?你看,我就从没这么尊敬过那个姓龙的。当然,若是叫龙喆大叔,估计他会哭笑不得的,而我也会笑掉大牙的。嗯……这个时候不该提起他,更不该想起他…… “大叔,你看起来大约三十左右,比我大一半,不叫你大叔叫什么?” “我才二十八,还不到三十,应该叫我大哥吧?” “二十八?差不多还是比我大一半,叫大叔没错……”虽说改叫大哥也是可以的,可我绝对不能让别人认为我没有主见…… 此时跑堂的端了早饭来,一大碗小米粥,一盘白切羊肉,几小碟凉拌小菜,呜呜,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肉馅包子…… 看着这桌子的饭菜,肚子忍不住地咕噜叫了一声,接着开始不断的咽口水。慕容大叔见状,将已经拿起的小米粥及筷子,放到我面前,我感动得直呼,“大叔,你是位大好人。” 呼呼地一口气喝完那碗小米粥,深吸了口气,唤道,“掌柜的,再来碗粥。” 随后拿起一个包子,呜呜,是白的,白得我都舍不得吃了,一不小心,就激动得热泪盈眶,吸吸鼻子,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灭整个饭桌上的食物。整个过程中,慕容大叔都微笑以对,没有半点诧异,也没有问我为何流泪。当我心满意足地摸着我圆鼓鼓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他傻笑时,总算开口了,“小兄弟,饿了多久了?” 我吐吐舌头,回道,“十来天。那个……对不起大叔,你的早饭都被我吃掉了。” “没事,掌柜的又去准备了。你叫什么?” 我一听,这个问题问得好,忙答道,“大叔,我也姓沐,叫沐……雨。”差点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暴露出来了,虽然我相信我的名字仅仅只是名扬了皇宫,还未名扬京城,可还是小心为妙…… 慕容大叔一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些窃喜。我心里也一阵高兴,心想,一定是碰到位风趣的大叔。哪知他居然说道,“小兄弟,你不识字,是位小公子吧。” 之前慕容大叔曾说过,我要么是位小公子,要么是位小少爷。原本这两个称呼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自从天下盛行男风后,便有了大的转变,若是别人用来指代身份时,用小公子这个称呼,就不能等同于小少爷了,而是指富贵人家的男宠。慕容大叔说我不识字,我是乐意接受的,这有利于掩饰我的真实身份。可说我是男宠,那就万万不可了,回头若龙喆派人搜寻我,恐怕只要是男宠,都会在盘查范围之内。再则若说我是个男宠,再加上现在这身仪容,势必会让人认为我是外逃的男宠,麻烦也会接踵而来。虽说身为男宠行业的一名男宠,我不该自卑,应该勇於承认自己的身份,应该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来鼓励自己,可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所以,我拼死也要辩解,“大叔,我可是位不折不扣的少爷,不是男宠,而且我识字。” 慕容大叔咧嘴颇有深意地笑道,“连复姓慕容的慕,同单姓沐不同你都不知道,能说是识字?” 我大笑了两声,说道,“大叔,看你老爱笑,还以为你是位风趣的人,其实不然。记得有同窗跟我说他跟诸葛亮一样姓朱时,我可是整整笑了两天,那时我才六岁。” 随后我伸出我那有点脏还带着点小伤的手,拍拍大叔的肩头,摆摆头,面露失望,长叹一声说道,“大叔,你还不及六岁的我幽默。哎,算了,这也不能怪你,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大叔也不恼我,一个劲地朝我微笑,让我意识到,他的微笑一定是个伪装,至于笑里有没有藏刀,我就无从判断了。 “小雨,你吃光了我的早饭,抢了我仆人的房间,还嘲笑了我,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 这个……小雨叫得我有些不适应,又因不是我的名字,导致我反映有些迟钝…… 至于表示……哈哈,我恰好需要一位志同道合的伙伴。这个我需要说明一下,象我这么喜欢美人的人,青楼对我的吸引力可谓非同一般,在里面醉生梦死是我曾经的梦想。可惜的是,每次我一个人去青楼时,都会被赶出来,呜呜……那些美人姐姐都闲我太小,其实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哎……估计今夜去,也不会顺利,毕竟进宫前,进青楼我都是沾小飞的光的……当然,我们家小飞绝对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小厮,逛青楼也只是经不起我的苦苦哀求……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开始考虑,是否需要写信把小飞叫来伺候我…… “大叔,不如今晚我请你上京城最好的青楼――夜莺楼,算是道谢加道歉。” 听我这么一说,大叔眼睛顿时闪亮了起来,似乎是很感兴趣,嘿嘿,看来跟我一样是个急迫想逛青楼的热血青年。 沐浴换上胡煦替我准备的衣服后,出门当掉了玉佩。其实我并不想把玉佩当掉,可现在身无分文,虽然向我的朋友们炫耀也很有必要的,可炫耀的先决条件是必须避免饿死街头。俗话说得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等我有了银子再来赎回来好了…… 之后买了套白衣,当然扇子也没忘买,这是风流才子的必备衣饰。嗯,这下应该没人会阻止我成为风流才子了,我该好好努力,所以我还特意去了趟书局买了本诗集,打算回客栈背一背,以便晚上热炒热卖,嘿嘿…… 接近晚膳时分,慕容大叔在我的再三催促和带领下,冲进了夜莺楼,要了个雅间,再叫了几个姑娘。 之所以没有称呼她们为美人姐姐,并不是她们不美,呜呜…… 只是四君哥哥、淑妃姐姐、贵妃姐姐等等,甚至包括龙喆,都严重影响了我的审美观,呜呜,看来饥不择食的计画又落空了…… 此时坐在我左边的姐姐,五官还是端正的,脸上的妆容还是得体的,身体也散发着阵阵清香,可……可她的个子居然比我高大,体形也比我强壮,连手臂都比我的粗,呜呜……我怎么可能会产生那个什么欲望嘛…… 坐在我右边的姐姐,五官也算是小巧玲珑的小家碧玉型,可跟淑妃姐姐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皮肤似乎也很顺滑,可不及马劲,不知触感是否及得上东昌国小皇子;至于气质……气质嘛,怎么可能比得上我的贵君哥哥呢…… 所以,桌子这边的我们三人,只是静静的坐著,连酒水都没有喝过,哎……我不喝是有理由的。青楼的酒水里常常会下些媚药这事我还是知道的,所以不敢喝,怕一时控制不住情绪,闹了笑话。至於是什麽笑话嘛,那个……我一直被龙喆压在身下,估计发起情来,跟一般男人也不太一样。至於两位姐姐嘛,估计是从来没有碰到过我这麽规矩的客人,所以有点拘谨。 桌子的另一边,就是另一片风光了…… 慕容大叔,显然是个常常风花雪月的逛妓院的风流老手。只见他伸手将他左边那位脸上有颗美人痣的姐姐搂入怀里,嗯……这位姐姐比我旁边两位姐姐都要漂亮,根据自卖自夸的老鸨介绍,是夜莺楼的当家花魁。至於我为什麽会让给慕容大叔嘛……嗯……既然是道谢和道歉,就得有点诚意嘛。我也分析过,若我坚持跟慕容大叔抢,不排除被他扔出妓院的可能…… 慕容大叔把美人痣姐姐搂入怀里後,嘴唇就那麽贴到美人痣姐姐的嘴上,嗯……那画面细看起来居然还有点唯美,快比得上龙喆搂著我了……啊,打住,这时候不该想起他。嗯,既然想起了他,也不要紧,化悲痛为力量嘛,对,立刻振作起来,回想一下月昱有没有教过我什麽……想不起来了,嗯……不要紧,面前就有现成的范例,来个现炒现卖吧…… 只见慕容大叔的魔掌朝美人痣姐姐的屁股摸去,还来来回回地摩挲,美人痣姐姐还时不时的发出娇羞的声音。这个画面,让我不禁有些脸红,因为某人也曾经这麽摸过我的屁股,我可能也这麽叫过……怎麽又想起他了,害我都有点热了,擦汗……擦汗…… 接下来,我张大了我的眼,眼睁睁的看著慕容大叔的手,消失在美人痣姐姐的衣服里了,那慕容大叔还朝我暧昧的笑了一下。紧接著,大叔搂著美人痣姐姐的另一只魔掌,攀上了美人痣姐姐高高隆起的胸部。我猛然间发现,这个美人痣姐姐的胸,跟贵妃姐姐的胸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随後,我又感觉到一阵热流,本该直扑我下腹部的,可却扑向了我的鼻头,呜呜…… 慕容大叔还算有义气,见我不堪折磨,立刻停止了他的动作,遣下了三位姐姐,又要来热水毛巾替我清洗。而我,要是哭能解决问题或者说跟慕容大叔很熟的话,我一定会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呜呜……可惜的是两个条件都不满足,我只好自己生生闷气…… 慕容大叔有所察觉,转移话题问道,“小雨,为什麽会想来逛青楼?” 这是我的隐私,怎麽可已告诉他?瞪他…… 他笑容不减,又问道,“让我来猜猜,一定是被人抛弃了?” 再瞪他,不过这倒是个人才,居然猜中了…… “小雨年纪不大,应该不是被女人抛弃了吧……” 此时的我处於高度的警戒状态…… 慕容大叔试图安慰我,说道,“小雨,被抛弃了,跑来青楼享受一番也是应该的。” 我一听,那个激动,呜呜…… 果然我这麽做是正确的,至少有人支持我了。之前我还有点担心,怕自己会一错铸成千古错,有个人支持,心里顿时来了底气。挺直腰杆,稍稍擦了擦脸,理了理头发,脸上也露出个微笑,说道,“大叔,那把那三位姐姐叫进来,我们重新来过。” “先说说你怎麽被人抛弃的吧?” 我左思右想,仔细权衡,既然我现在也算是有求於人,据实相告也是应该的,於是高度总结了一下说道,“我的相公有了新欢。” 慕容大叔一边点头,一边咧嘴笑道,“原来如此,不如这样吧……” 我饶有兴趣的站到大叔旁边,问道,“什麽?” 心里还有点期待,希望大叔能提点有建设性的意见,毕竟我现在的状况跟束手无策也相差无几了,我现在的报复手段虽然还没到破罐子破摔的地步,可相去不远了。 慕容大叔垂眉思索片刻,脸向我凑近,说道,“做我的人吧。” 我脸上原来就很淡的笑容,就这麽僵住了,这个意见实在是太有建设性了,呜呜…… 只见慕容大叔的脸就快贴近我的了,估计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会贴上我的嘴,呜呜,我敢打赌,这个画面绝对跟唯美沾不上边…… 虽然我还小,可我是个千真万确的男人;虽然老被龙喆压在身下,可身为男人的尊严还是残存有一点点的,嗯……不是一点点,是基本上没有丢失的。所以这世上有个龙喆压过我就够了…… 至於报复,若找个女人来那个啥啥的,的确算是报复龙喆;可若找个男人来被他那个啥啥的,那就是糟蹋我自己了,那样的话我和龙喆势必会两败俱伤。我这麽完美的一罐子,怎麽能破摔呢。 拼命摇头…… 慕容大叔显然是不接受我的拒绝的,伸手抱住了我,虽面带貌似温柔的笑容,可我这时敢肯定他是笑里藏刀的,说道,“小雨,跟了我,就算以後我有了新欢,也决不会赶你出府。相反,我会差人给你做最好的安排。” 这大叔太自以为是了,居然以为我是被赶出来的,我怎麽会那麽没有面子呢。而且,严格意义上说,不是龙喆抛弃了我,是我抛弃了他,所以下堂妇、弃妇等等词语都该用在他身上……啊,打住,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我是极度恐慌的,“大叔,我对你没有兴趣,嗯……确切点说,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我今天来是想找个美人姐姐,和她那个……那个啥的……” 话未说完,大叔的嘴就快贴近我的嘴了,本来我想忽视慕容大叔的长相的,毕竟美男我见得太多了……可慕容大叔这明显是在逼我面对他的相貌嘛,呜呜…… 浓眉大眼,眼里是赤裸裸的欲望,才认识我第一天,就这麽不矜持。哪像我们家龙喆,这一次见到我时眼光那麽冷漠、锐利、不屑、还有那啥的…… 面孔虽也算英俊,可五官肯定没有龙喆那麽精致,而且总是皮笑肉不笑的,哪及得上我们家龙喆表情生动…… 那个嘴,血红血红的,虽然牙也很白,可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哪像我们家龙喆,闻起来乾乾净净清清爽爽香香甜甜…… 还有,那个魔掌,怎麽就这麽不知轻重呢,勒得我的腰都快断了,哪像我们家龙喆那麽温柔…… 总结一下,我欣赏美男的水准已经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现在看来似乎被我认可的美男都在二十岁多一点点,所以慕容大叔在我眼里是不属於美男的……啊,打住,现在不是比较他们的时候,更不是总结我的审美观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摆脱困境,呼救……对,呼救,“小飞,救我。” 叫出口,才知道不妥,虽然以前我碰到危险时,也是这麽叫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小飞距离我没有十万里也有八千里…… 当我认为天降奇兵无望时,房门被打开了,“少爷,此事不妥,”胡煦跪在地上劝解他家少爷,“那块玉佩是世间难得的好玉,想必这位小兄弟是官宦或者富贵人家的人,从今晨他的穿著来看,必定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臣认为,少爷若硬要了他,怕是会惹麻烦。若少爷需要小童伺候,属下可以安排。” 对,现在是皇帝立後的关键时刻,治安措施一定有所加强,搞不好事情闹大了,就被关进了大牢。嗯,闹大了对我也没好处,不过可以在这方面好好的发挥一下,忙道,“大叔,你要是敢那个什麽我,回头我家相公来寻我,你会吃不了兜著走的。” 可慕容大叔一点不听劝解,回道,“是吗?我倒要看看你家相公会把我怎麽样。” 说完,他的血盆大嘴就贴上了我的,舌头也非常粗鲁的冲进了我的牙缝,还有我的腰,再这样下去非得断了不可…… 呜呜,居然敢吃我的豆腐,礼尚往来,我也不客气,大叔的豆腐我可没有兴趣,可大叔这麽热情,我不回应也不好…… 我嚼…… 我嚼…… 我再嚼…… 显然,我这个劝解的方式比胡煦大叔的方式有效,慕容大叔的舌头很快的败退并且惨叫,双手也放开了我,捂向嘴…… 对待粗暴的人,就要用粗暴的方式,嘿嘿……当然,我有很好的注意力道,他既不是龙喆,也不是我的靠山,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客气…… 慕容大叔脸上的笑容总算是挂不住了,痛苦的皱著眉头,面带怒气看著我,舌头上的痛苦,让他话也说得有些含糊,“你……你……” 看他说不出话来,我有点於心不忍,出口帮他,“大叔,你想说‘我居然敢咬你’?嘿嘿,大叔,你敢吃我豆腐,我还不敢吃你的豆腐乾吗?” 慕容大叔还想继续,我是好人,我再帮他,“大叔,你想叫胡煦把我捆起来,以供你那个啥啥?” 慕容大叔快翻白眼了,嘿嘿,胡煦跪在地上并没有行动,这让我有点得意忘形,对胡煦说道,“胡大叔,你看,我的劝解方式是不是比你的有效多了?” 胡煦不反驳我,脸色也不太好看,而慕容大叔的脸色嘛,哈哈,那个惨不忍睹啊…… 我心里那个爽啊,哈哈,好像、似乎很久没有这麽开心了…… 抓紧时间稍稍欣赏了一下,并且迅速作了个决定:尽快撤离这个是非之地。虽说胡煦不希望他家少爷把我那个啥的,可保不准他就向他家少爷妥协了呢。毕竟总是忤逆我的小飞,也偶尔会在我的淫威之下妥协的。 另外,自上次刘羽非礼我们家子安之後,我一直很後悔,没有踩踩他的命根子,替子安出出气。而此时的慕容大叔,因为刚刚抱住我的关系,两腿正大大的张开坐在凳子上。我学林公公阴森森地笑了一声,抬起脚往他那踢去,毫无防备的大叔就这样连人带凳子向後翻倒在地。 而我,也顾不上看热闹了,仓皇夺门而逃,只听得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不过我没听见…… 二月二十八 经过昨夜一役,我处於极度恐慌之中,虽说慕容大叔强 暴我未遂,可影响是深远的,先不说思想上的,单说我的脚,已经瘸了,扭伤後又过度奔跑…… 同时我也自我检讨了一下, 首先,我出门前的那一脚,是属於画蛇添足的败笔,现在想起来就是一阵後怕。咬伤他可以说是正当防卫,可那一脚,绝对属於过激行为。虽说我用的力气不大,按理慕容大叔应该没事,可若是凑巧重伤了慕容大叔,他的命根子从此无法使用了,就不仅仅是我良心不安的事了,还会惹来胡煦的追杀。看他们那气势、气魄、气质,应该不是一般的人。 其次,我的气质肯定有缺陷,若只有慕容大叔试图侵犯我,那还可以理解成他的审美观有缺陷。可我昨夜逃跑途中,居然差点又被人给调戏了,虽然是有惊无险,可问题一定是出在我身上。仔细研究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当久了男宠,气质是会改变的。为了保住我的小命,很有必要买几味药,配些防卫用的药物。哎,想不到出了宫,我的风流才子的梦想依然遥远…… 再次,鉴於以上两点,京城最繁华、最高级的客栈、青楼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所以我连夜转移了据点。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若我继续住在胡煦的房间里,就叫自投罗网了。 最後,我也有所觉悟,靠跟女人那个啥啥来报复龙喆都是不明智的。我应该将龙喆以及他的背叛行为抛在脑後,从此奋发图强,先考个功名,嗯……这个不行,迟早还会碰上龙喆,嗯……应该开几家商号,然後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最後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嗯……这个适合做长远目标。至於近期目标嘛,嗯……暂时想不出来,还是先养好脚伤治好风寒,再去扬州另谋发展吧…… 我的新据点――位於殿前街的後面的殿后街的一个偏僻的角落的一家客栈。虽说封後大典让客栈的客房空前的紧张,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我要到了一间柴房,睡了个饱…… 而现在的我,已经换上了一套洗得发白的灰白布衣,站在殿后街上的最豪华的茶楼外。手里拿了把陈旧的扇子,配上脸上的小伤,以及微跛的脚,相信我已经不具有男宠的气质,而是一付落魄书生的形象,嘿嘿…… 之所以来这里,我也是经过仔细考虑权衡的。这殿后街与殿前街不同,来往的多是平民。 以慕容大叔的智商,一定猜不到我还敢在京城逗留,对我的追捕行动一定不会危及到殿后街;再以慕容大叔的富有程度来看,一定不会来这种平民聚集的地方。至於龙喆,首先我怀疑他现在还没得到我已逃跑的消息,有没有得到我已自尽的消息我就不太清楚了;其次就算知道我已逃跑也想不到我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住柴房,嘿嘿,毕竟我一直以来对物质生活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 进了茶楼,便有人盯著我瞧,我心里窃喜,看来我落魄书生的形象是刻画得非常成功,嘿嘿,回头率还挺高的。原来风流才子四个字并不适合我,我应该走落魄书生这条路线…… 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客满,到了楼上,瞧见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只坐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叔,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本想一屁股坐下去的,又觉得和我的书生形象不符,虽然落魄了点,可书生的涵养还是应该有的,整整衣服,再用袖子擦了擦凳子,拱手问道,“大叔,我可否坐这里?” 大叔抬头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我坐下,唤过小二,吩咐道,“给本公子,上十道菜,一壶好酒,嗯……十道不够,上二十道菜。” 小二错愕地站在那边,我又吩咐了一遍…… 小二还愣在那里不动,我又拉了拉他的袖子,又重复了一遍…… 他总算回过神来,回道,“客官,小店的酒菜量都十足,您只需叫三个菜就足够了。” 我皱皱眉头,嘟起嘴愤愤地说道,“本公子已经饿了近十天,说二十道就二十道,一道也不能少,快去!”不仅仅是饿了十天这麽简单,还有昨晚的惊吓…… 打发了小二,我扭头想与大叔攀谈一下,却发现他盯著我似乎还在猛瞧,见我望向他,他匆忙低下了头。我心想,虽然我很落魄,可也不用这麽猛盯著我吧,太不懂礼貌了。细看这大叔,长得五大三粗的,相信是个武夫。按理武夫们的想法都比较单纯,所以应该不是瞧不起我的寒酸。莫非脸上有什麽……连忙又伸手摸了摸脸,没发现东西,於是拉了拉大叔的衣袖,问道,“大叔,我的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大叔有点尴尬,摇了摇头…… 我又问道,“大叔,是我脸上的伤太难看了吗?” 大叔仍然摇头…… 我继续问道,“大叔,那你干嘛盯著我看?” 大叔有点点脸红,没有回答…… 我看他不太好意思,也不好再问了…… 最重要的是,他起身离开了,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麽他饭还没吃完就走了…… 大约一个时辰後,其他吃午饭的客人已经走了,閒聊、下棋等等的客人又来了,而我还在继续奋战,嗯,二十道菜的确是多了点…… 正当我实在是战斗不下去了,正想吩咐小二结账时,茶楼上发生了争吵…… 一方是个带著仆人的商人模样的大叔,约三十岁左右,而且带著贵气,显然不是龙朝的人,或许也不是商人;另一方是个青衣书生和他的朋友们,显然是龙朝的人,都年约二十五左右。 我向小二打听了一下,似乎是青衣书生与商人对弈,输了。商人的仆人便趁机嘲讽说龙朝无人才,说天下人畏惧的是大将军的骁勇善战,而非皇帝的贤能,又说皇帝懦弱无能,镇不住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还说大将军近年来体弱多病且与皇帝的矛盾越加严重,龙朝气数已尽等等;青衣书生等人则说大将军是前朝以来的重臣,皇上是敬重他,还说龙朝人才济济等等…… 嘿嘿,看来,龙喆还真跟纸老虎似的。想不到的是,纸老虎也会立皇后…… 这种热闹我最喜欢了…… 於是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大叔旁边,仔细瞧了瞧,好像、似乎在哪里见过,再仔细想想,居然想出来了,嘿嘿,於是我抬起我的跛脚,搁在那大叔坐的长凳上,瞟了一眼棋盘,嘿嘿,这个棋局我以前练习过,拾起棋子,放在扭转乾坤的位置之後,面朝大叔,说道,“这位大叔,想必是南宫国人吧?听说南宫国贪官污吏横行,辅国大臣暗中收取大量贿赂又包庇自己的亲友、部下们强占民田、强拆民宅、强抢民女,皇帝则不理朝政、荒淫无度、亲小人远贤臣……”本来还有一句的:那位不成气候的皇帝想必就是大叔的哥哥吧? 可不敢说了,因为我感觉到一点点杀气,虽然比起龙喆的杀气是弱了很多,可还是小心为妙。再一看,南宫二王爷樊大叔已经横眉竖眼地盯著我,背後的仆人们的手已经伸进怀里了。虽然我想樊大叔的仆人们怀里也放不下多大的刀,而樊大叔的眼光显然是不可能杀得死我的,可我还是出了点点汗,身体还是颤抖了一下,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可小飞一般会在我面前挡住,而我则趁机逃跑的,可今天,呜呜,没有小飞保护我,而且我的脚…… 以上的话我以前也在南宫国说过,那次小飞最终也没能保护住我,最後他自己逃跑了,而我则被关进了南宫国天牢,被严刑拷打了一个晚上,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也没放过我,呜呜,直到我爹第二天一大早托人把我给救出来……而我老爹当时托的人,就是我面前这一位…… 这次,离南宫国天牢是远了点,可他们想把我囚禁起来严刑拷打也不需要跑那麽远,而且我被关进冷宫老爹都没来救我,估计现在他也不可能出现了,呜呜…… 比较而言,好像、似乎冷宫对我来说更安全些,虽然生活是艰苦了点…… 听我这麽说,青衣书生和他的朋友们,有人鼓掌,有人继续与樊大叔的仆人争论著,还有人过来恭维我。我擦了擦汗,朝他们拱拱手,口中说道,“承让承让,在下也只是道聼涂説罢了。”心中那个得意阿,嘿嘿,好像、似乎现在这气氛也不是很吓人…… 樊大叔也瞟了一眼棋局,随後站了起来,朝我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向大家拱手说道,“各位,在下姓樊,初到贵地,家仆不懂事,方才多有冒犯,不如今日的茶钱由樊某来付,算是赔罪。” 又朝我拱拱手,说道,“小兄弟刚才那番话以及刚才那颗棋,都令樊某颇受启发。若有空不如过来一起饮茶下棋?” 老爹曾明确告诉过我,虽说这位樊大叔受老爹所托救过我,但决不是什麽善类,还千叮万嘱我不可以去招惹他,连上门道谢都不让,说是太危险。所以,我……我哪敢啊,忙拒绝道,“那个……我没空……我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肯定是想把我骗过去,让我放松了警惕,随後再想办法斩草除根。这种当我没上十次也上了五次了,怎麽可以继续上呢…… 想夺楼梯而逃,可……呜呜,他居然拉住我,不让我走,居然还面似诚恳地说道,“小兄弟棋艺了得,不如和在下切磋切磋?” 按理,樊大叔的仆人如此的蔑视我们龙朝,身为龙朝人,应该赶紧报官,然後把他们抓进大牢严刑拷打一番的。可青衣书生不但不赶紧去报官,居然也跟樊大叔一样挽留我,还硬拉著我往樊大叔对面的凳子上坐去。这……这太不爱国了…… 青衣书生随後一边吩咐他的朋友们准备棋盘,一边颇有些振奋地说道,“小兄弟,在下姓粱,名秋。樊公子的随从刚才蔑视我大龙王朝无人可用,无非是因为我等将棋局输给了他家主人。小兄弟,请务必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大龙王朝的人才济济。” 听罢才知道误会了粱秋,也颇有些受鼓舞,虽说龙喆要立皇后,不仅抛弃了我还害我连客栈都没得住,可丝毫不能动摇和改变我生为龙朝人死为龙朝鬼的信念。可大龙王朝现在需要的是能征善战且有经验的将才,而不是我这种只会下下棋的男宠才对…… 正打算点头应许之时,樊大叔的仆人朝楼梯口望了一眼,回头提醒他道,“少爷,您约的客人到了。” 粱秋和他的朋友见樊大叔有客人,出於礼貌退到了一旁去了,我也想要离开。可樊大叔只是朝楼梯口点了点头,又对我说道,“小兄弟,我约了位朋友,也是爱棋之人,不如……” 樊大叔接著说了什麽,我就不知道了,呜呜…… 因为我也扭头朝楼梯口看去,居然……居然看到了我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且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慕容大叔已经走近,樊大叔开口向他介绍道,“慕容兄,这是我刚刚遇到的小兄弟,棋艺非凡,正打算与他切磋。” 慕容大叔朝我挑眉一笑,似乎还抛了个媚眼,呜呜,随後危险地、暧昧地、微笑地看著我,对樊大叔说道,“哦?樊老弟你来迟一步,这位小兄弟昨夜已与我有一……面之缘,是吧?小雨。” 这混蛋大叔居然将“一”字拖得长长的,吓得我以为他会说诸如一夜什麽什麽的来破坏我的名声,呜呜,这大叔的舌头怎麽就这麽快好了呢…… 只听樊大叔说道,“既然两位元已经认识了,我便不再做介绍了。” 说罢又朝我笑笑,说道,“原来小兄弟叫小雨,不知在下能否也称呼你为小雨呢?” 这可让我有些左右为难,继续说我叫沐雨吧,估计再过几日,沐雨就会名扬京城了,估计还是负面影响居多,我不能害了表哥。说真名吧,搞不好过一会宫里的人就找上门来了,而且这不是方便了慕容大叔以後找我的麻烦吗?再编造一个名字吧,对於慕容大叔来说可信度又太低,而且就等於我又撒了一个慌。 樊大叔还算知趣,见我为难,说道,“不方便的话,我还是称呼你为小兄弟吧。” 两位大叔随後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寒暄了一阵,两人一直称兄道弟的…… 直觉告诉我,能与南宫二王爷称兄道弟之人,必不是寻常人…… 慕容……慕容……不就是北匈国的国姓吗?据说,北匈国君是一只心狠手辣的笑面虎…… 慕容大叔的仆人胡煦并不是一般的随从仆人,倒像是随身护卫的武将…… 再加上胡煦昨夜劝诫慕容大叔的言语来看,眼前这位十有八九就是北匈国的国王了。 想起传言中的慕容大叔的凶狠程度,以及昨夜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加上他刚才暧昧的眼神,呜呜,我估计是劫数难逃了。这时的我,就不只是出一点点汗的问题了,呜呜,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也是无用的,倒不如正面迎击。心想虽这麽想著,可身体则本能地寻找著庇护所……一不小心就跑到了面朝楼梯口背靠窗的樊大叔身旁,呜呜……回过神来时,瞥见慕容大叔正玩味地看著我,而樊大叔也有所觉察到异样,意味深长地审视著我和慕容大叔…… 我稍稍克服了一下心中的恐惧,说道,“慕容大叔,我不叫小雨。” 说完感觉到樊大叔身体有一丝抖动,心中奇怪,我说的这话应该不吓人吧。抬头看樊大叔,他……他居然在笑。费了点时间,我才反应过来,樊大叔一定是不能接受我叫慕容大叔为大叔了。哎,若只有慕容大叔反对我叫他大叔,那肯定是他的问题。可如果大家都反对,问题就可能出在我身上了,空閒了要好好检讨一下……当然,慕容大哥是绝对不能叫的,继续说道,“慕容大嗯……公子……” 刚换了个称呼,慕容大叔就打断道,“我知道,你不叫小雨。” 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太紧张了,呜呜,紧张得我的确想重复那句话,可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故作镇定说道,“慕容公子,你干嘛打断我,我又没打算重复这句话。哎,算了,不跟你计较,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叫小雨,那我们就说正事。我呢,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说自己的真名,所以昨日不得不用假名与你相交。嗯……告诉你假名,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那麽……名字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说昨夜的事,那事确确实实是你不对在先,所以就算我的行为带给你身体上的伤害,也属於正当防卫,我是不会道歉的。嗯……就算你心狠手辣,我也是决不会道歉的。这是原则问题,不是你凶一点,我就会妥协的。当然,如果你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就另当别论了……” 说话的同时,我有密切地注意慕容大叔,他一直玩味地微笑著,他……他的眼中居然闪过了一丝杀意,呜呜,虽说只有一瞬间,可我确确实实看到了,吓得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麽……猜不透原因,我……我只是把事情摊开了来说,他怎麽就想杀我呢? 想想,想想,再想想……啊,我干嘛提他心狠手辣呢?他除了试图非礼和强 暴我,根本没在我面前做出过任何心狠手辣的事,我这不是明摆著告诉他我知道他是谁吗?呜呜……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自掘坟墓了…… 我偷偷瞟了一眼樊大叔,樊大叔也笑不出来了,一脸严肃地看著我,似乎是在对我进行重新评估…… 我也不敢解释,怕越描越黑,只好硬著头皮继续说道,“慕容大嗯……公子,你那个什麽我,我又弄伤了你,算是扯平了。所以,这事也到此为止了。” 我的语气中并没有询问他的意思,可望向他眼神中是有询问意思的,他能不能识别我就不清楚了,不能识别就当是默许,我是这麽打算的…… 他听罢笑意转浓,眼神更加的暧昧,嗯……不仅仅是暧昧,还似乎是想将我生吞活剥。也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著我,虽然面带微笑,可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出於礼貌,呜呜,不仅仅是出於礼貌,也实在是无计可施,我……我冒著冷汗、异常勉强地笑著回望他…… 心里盘算著,如果形势继续恶化下去,只能用绝招,也就是利用老爹的名字和名号脱身,说得更清楚点就是告诉樊大叔我是那个谁的孩子,希望他帮我怎麽怎麽的……嗯,无论如何,先拉拢樊大叔是有必要的。於是我非常有礼貌地对樊大叔说道,“樊大叔,麻烦您老人家给我们做个见证,从今日开始,我与这位慕容公子的恩怨一笔勾销……” 就在这时,楼下街道传来阵阵骚动,好像来了很多人,似乎还有人涌进了这座茶楼。 我心里一阵兴奋,嘿嘿,这下肯定是有大热闹可看了…… 朝慕容大叔拱拱手,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慕容公子没有意见,樊大叔也为我们做了见证,而楼下正巧又有热闹可看,那麽我就先告辞了。” 嘴里这麽说著,心里则盘算著,今天热闹是不能看了,必须趁乱逃跑…… 也做了决定:要把小飞叫来伺候我,那样我出宫在外才有安全保障…… 说完也不管慕容大叔有没有意见,樊大叔有没有同意,挪步到视窗,扭头望向窗外,想观察一下形势,顺便拟定一套可行的逃跑方案。 不看不要紧,一看,居然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虽然我也想不起是谁,可再一瞧,呜呜,瞧见了武君哥哥的背影。我吓得再也顾不得慕容大叔和樊大叔的可怕了,忙缩到樊大叔身後,又觉得不妥,刚想开口求两位大叔帮我,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气。望向楼梯口,呜呜,穿著便装的龙喆正看著我,神态自若,可难掩怒气,比十几日前瘦了些、憔悴了些,似乎是因为担心我的关系吧,瞧见我,明显是松了口气。旁边站著的除了同样穿著便装的御林军统领,还有刚才与我同桌吃饭的那位大叔…… 我心里一个劲的埋怨,到底是谁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来著?昨日去最危险的地方,碰到了慕容大叔那只来自北方的色狼;今日换了个比较危险的地方,却……呜呜…… 瞥了一眼慕容大叔,咧嘴偷笑著,明显是在看热闹…… 相比之下,樊大叔就善良多了,至少……至少没有偷笑…… 我必须承认,看到龙喆,我内心还是很激动的、很开心的,甚至还有点安心。让我一不小心就走神,拿他跟慕容大叔比较了一下,还得出了个结论:还是我们家龙喆年轻、英俊、潇洒、好看还有那啥的…… 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因为龙喆望著我的眼神似乎是要灼伤我,而他身後身旁的人虽然不多,可能是光线不太好的关系,我总觉得是黑压压的一片,呜呜,所以……所以他此时带给我的恐惧感也是非常强烈的,远远超过慕容大叔的……吓得我赶紧用微微发抖的手抓紧了身旁樊大叔的衣摆,樊大叔见状,忙将我护在了身後,樊大叔的仆人们似乎又一次把手伸进了怀里……害我害怕的同时都有些好奇了…… 另外,这个时候我是非常地感激樊大叔的,心想,一定是老爹冤枉了樊大叔,一定是老爹以小人之心度了樊大叔的君子之腹…… 还没有感激完,龙喆收起了他那杀伤力极强的眼神,微笑著向我伸出手,笑得很勉强,或许是隐忍著怒气吧,说道,“小焱,过来。” 虽然我有些怀念他的手掌带给我的温暖,可……可,我哪敢过去啊,我一宫里逃出来的男宠,太后又不喜欢,他又要立皇后了,若被抓回去……将来太后和皇后合起来整我,呜呜,不敢想了…… 而且,我在冷宫时他不去接我,我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还成了残废,刚自力更生打发了慕容大叔,正打算趁乱逃窜、赶往扬州策划我风流快活的未来,他却这麽快就跑来逮我…… 越想越觉得委屈,呜呜,所以拼命摇头,一方面是拒绝他,另一方面也算是告诫自己吧…… 他见状也不生气,笑容更加柔和,温柔地让我觉得他有些有气无力,按理若只是担心我是不会如此的,重复道,“小焱,快过来。” 他的笑并没有改变我的决心,只是让我觉得更加委屈,呜呜…… “小焱,生我气了?” 我仍然摇头,不是说不生他气,是表达我极其不愿意跟他回去的意愿…… “小焱,是我不好,娘把你关起来,我却没有去接你出来,让你受苦了。别怕,快过来,我再不会让娘关你,关你的人我也让人处罚了。” 虽然他的话,看似是打消了我的顾虑,也的确让我有一些动摇。可他这明显是亡羊补牢嘛。当然并不是说他的行为不正确,只是……就算他要亡羊补牢,也没必要把我这只跑掉的羊抓回去嘛,毕竟典故里就只讲到补牢…… 护著我的樊大叔也不再保持沉默,对龙喆说道,“这位公子,这位小兄弟已经说不跟你走了,请回吧。” 龙喆并不理会樊大叔,又朝我说了声道,“小焱,快过来。” 樊大叔及时的出声,让我恢复了理智,稍稍分析了一下,龙喆方才的话极有可能只是想把我骗回去的措辞罢了。所以我决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不回去了。 打定了主意,又因为有了樊大叔撑腰,我腰杆顿时直了、底气瞬间足了,回道,“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去扬州。” 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呜呜,我干嘛告诉他我的计画呢? 他朝我露出坏笑,笑容中有一丝僵硬,只是一丝,若不是我平时老见他坏笑,肯定是看不出的…… “小焱,快过来,我最近很忙,等空了,我带你去扬州。” 我仍猛摇头,心里很清楚,他这至少算是个缓兵之计……你说,他要立皇后了,即使去扬州带的也一定是皇后吧。再说了,就算他带我去扬州,也不可能带我去青楼吧? 龙喆维持他的坏笑,望著我,片刻之後从怀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对我说,“小焱,既然你不愿意我陪你去,那我也不勉强。不过,这块玉我帮你赎回来了,过来拿去吧。” 我一瞧,不是别的,正是被我当掉的那块玉佩,呜呜,看著玉佩,我又开始冒汗…… 而且,我这麽聪明,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是想骗我过去呢,回道,“我不要了,你留著吧。” 话音刚落,樊大叔再次说道,“这位公子,小兄弟已说过不跟你走了,请回吧。” 龙喆面不改色地看了我一眼,虽然含笑可那眼神分明是在威胁我嘛,呜呜,又朝樊大叔说道,“南宫二王爷,到龙朝京城来有何指教?” 我一听,慌忙想从大叔身後跳开…… 至於我为什麽会想跳开嘛,我一早就说过,我不想做大龙王朝的罪人,以此类推,叛徒我也是不想做的…… 不过没有跳得开,原因嘛,一是,脚不方便;二是,被樊大叔抓住了。 与我激烈的反应格格不入的是,周围一片寂静…… 樊大叔惊愕地望著龙喆,或许他没想到他眼前的我的英俊的相公居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紧紧抓住我的手,似乎只是出於本能,毫不注意力度捏得我发痛,呜呜…… 慕容大叔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硬了,锐利地的眼神透著与樊大叔相同的惊愕,与此同时戒备地审视著龙喆,或许也在猜测龙喆的身份,也拿不准龙喆是否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 两位大叔的随从更是处於高度戒备状态,手都抚上了随身所带的兵器…… 粱秋等人听过龙喆的话,也很快地反应过来,皆一脸敌意地望著樊大叔、慕容大叔等人。 片刻之後樊大叔回过神来,都不知道他是太过自信呢,还是缺乏危机意识,他……他居然出口安慰我,呜呜,说道,“小兄弟,别怕,虽然我是南宫国二王爷,可对你一点恶意也没有。” 我还不知道怎麽回答,就听龙喆说道,“二王爷若不放开他,恐怕很难走出这座茶楼。” 虽然我拿不太准龙喆到底是说给我听呢,还是说给樊大叔听,可这句话著实吓坏了我,呜呜…… 同时我也知道自己错了,呜呜,身为一名男宠,尤其是一名持有身为龙朝人死为龙朝鬼信念的男宠,是不该偷偷逃出宫的;嗯……逃出了宫,也不该让龙喆这位龙朝天子亲自冒著生命等危险来接我;龙喆来接我时,我更不应该试图依靠樊大叔这个外人离开龙喆、逃离皇宫、远离皇城…… 气氛异常地紧张,包括我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额头上都冒著细汗,当然,有个人例外…… 龙喆颇有些潇洒地拣了跟凳子,挥了挥衣袖,理了理衣摆坐下,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把扇子,噗一声想要打开,扇子没有应声打开,却应声撕裂了,呜呜……他似乎觉得好笑,含笑翻看了一眼扇子,向我投来含有嘲讽意味的目光,似乎是在说:下次再买,记得买把结实点的。收回目光将扇子扔回桌子,随後又将目光投向樊大叔,似乎在等待樊大叔做决定…… 而我,也不得不正视目前的处境…… 若今天龙喆在这个茶楼杀了樊大叔,搞不好明日南宫国就会向我们开战。虽然据我所知这位樊大叔跟他的皇帝哥哥关系并不是太好,可世事难料嘛…… 而慕容大叔显然是跟樊大叔极其熟悉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的熟悉程度。可若龙喆试图动手杀樊大叔,此时站在樊大叔身旁的慕容大叔怎麽可能袖手旁观呢?就算他打算袖手旁观,也不能避免不被误伤。若误伤了慕容大叔,或者一不小心也杀死了慕容大叔,对於一直垂涎龙朝领土的北匈国来说,只是少了个国王,多了个入侵我们的理由……至於到时由谁来发动对我们的攻击,就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若……若龙喆一不小心也被杀了,龙朝会失去天子,龙朝势必会大乱,到时不仅仅是外敌入侵,内乱也在所难免;龙朝的人民会失去他们的皇帝,会因为战乱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四君哥哥、建安宫的众人等等也会失去他们的相公,会成为那个什麽寡妇,搞不好还会被冲进皇宫的军队抓起来那个什麽什麽的;而我也会作为那个什麽颜祸水被记入史册,从此遗臭万年,脖子上的人头铁定是保不了的。更……更重要的是,我也是会伤心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龙喆此时是不能向樊大叔出手的,樊大叔此时是该放开我的,而我是永远不可以祸国殃民的…… 樊大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致使我不得不采取行动,伸袖子擦了擦汗,恳求道,“樊大叔,您放了我吧,我……我跟他是认识的。” 樊大叔的手并未松开,不知是不愿松开,还是未及时回过神来,抑或是有其他目的…… 不知何时已站在龙喆身旁的贤君哥哥,稍稍走上前,弯腰朝樊大叔行了个礼,说道,“为了两国的和气,请二王爷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夫人。” 呜呜,你说,贤君哥哥干嘛提两国的和气呢?虽语气谦和,可那眼神、那话语明明是在威胁嘛!若这个樊大叔是个年轻气盛的人,稍稍不注意控制不了自己,由帮我变成以我为人质,那我可怎麽办哦,呜呜……而且……而且什麽叫做夫人啊? 瞥了一眼龙喆,好像、似乎根本不担心我的安危,呜呜,只是脸上的笑容中透著一丝嘲讽,似乎是在说:方才叫你过来,你不乐意,现在後悔了吧? 接著楼下发生了更大的骚动,似乎有更多的人朝这座茶楼涌来…… 樊大叔也有所察觉,捏著我的手的他的手更加用力。我猛地想起,若今日在这个茶楼,我被樊大叔作为了人质,那麽龙喆就有了一个杀害他的正当理由。虽说这一招会招来很多麻烦,可谁知道龙喆打的什麽主意呢。 虽说身为一名龙朝人,为龙朝鞠躬尽瘁死而後已也是应该的,可我……我还是不想死,所以我得说服樊大叔放开我…… 我本想说,龙喆是我的哥哥…… 可怕龙喆发火,呜呜,既然已经打算回去了,就不能太过忤逆他…… 我想说,我是龙喆的男宠…… 可我怕我这个男宠就此名满京城,就此成为龙朝第一男宠,搞不好还会臭名远扬整个天下,呜呜,这个我不愿意…… 於是,我说道,“樊大叔,他是我相公,您让我跟他回去吧。” 此话一出,龙喆得意地笑了,樊大叔愣了,而我则得以挣脱了……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龙喆身边,坐了下来。龙喆示意堵在楼梯口的御林军统领等人让开道,便不再搭理其他人。拿了件披风披在我身上,虽然我不明用意,可也不敢拒绝,毕竟我现在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掏出手绢替我拭去额上的汗水,随後又伸手抚上我脸上的伤痕,细声问道,“还疼吗?” 这种情形下,我怎麽可能还会感觉到脸上的小伤带来的疼痛呢。嗯……就算此时有人用刀在我脸上划上一刀,我估计也是不会有感觉的…… 现在的我,仍处於极度的恐慌中,嗯……用惊弓之鸟来形容此时的我是再合适不过了……所以,此时若有人拔出佩剑,我虽不至於被吓得跌下茶楼,可至少也会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我摇了一下头,任他轻抚我的脸颊……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抚摸,让我有些安心,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内心的恐慌,同时也让我有阵冲动――想扑进龙喆怀里。可……他都要立皇后了,你说,我怎麽还能对他投怀送抱呢?所以拼命忍著…… 猜不透龙喆是否认识慕容大叔,也不敢问,只得使劲给他使眼色。哎……他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似乎以为我在做鬼脸,否则不会回以我宠溺的笑容…… 瞥见周围的人大都在注视著我们,觉得不妥,伸手拉下龙喆轻抚我的手,他顺势轻握我的手,很快又放开,倒了杯热茶递给我,说道,“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这才注意到,手有些凉,或许是刚才吓出太多汗的关系…… 接过茶,一边喝著,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 两位大叔交换了一下眼神,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站起身朝楼梯口走来。 就在两位大叔走到离我与龙喆三步之处,慕容大叔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的手也往前倾来,呜呜……难道……难道慕容大叔打算孤注一掷?我忙扑向龙喆,双手穿过了他的双肩、抱住他的脑袋,身体挡在他的身躯前面,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夹杂著马匹味道的汗味,给人风尘仆仆的感觉。不过管不了那麽多了,闭上双眼,等著刀啊剑啊什麽的穿透我的身体,然後从我的嘴里喷出鲜血…… 此时我心里是波涛汹涌的……我一直以为作为一名男宠,只需在床上服侍好主人就可以了,想不到……呜呜……想不到我这个男宠还得替主人挡命……真可谓,世人只知红颜美人多薄命,却不知我这蓝颜男宠多搏命…… 与此同时,我是非常自豪的,龙朝第一男宠非我莫属了,呜呜…… 可是……可是,为什麽等了好半响,除了感觉到龙喆伸手放在我腰上、轻轻拍著微微发抖的我以外,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呢? 睁开眼睛,映入我眼帘的是站在龙喆身後的贤君哥哥等人,虽然脸色并没有惨白,可依稀可见刚才也是紧张过的。我扭头戒备地看著慕容大叔,还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凶狠了些…… 而此时,慕容大叔的手就那麽停在了空中,从方向上看,似乎本来是打算拍向我的,呜呜… 随即清醒了过来,慕容大叔不一定能猜出龙喆的身份,即使猜到了,除非不要命,否则也决不会在此地要龙喆的命,毕竟由慕容大叔来发动自杀式袭击,那个代价实在太大。觉得有些尴尬,慕容大叔也觉得有些错愕,不过他脸皮厚、反应也快,笑著收回手,对我说道,“小兄弟,我们先走一步。” 樊大叔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羡慕之色,一定是在羡慕我们家龙喆年轻英俊…… 慕容大叔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呜呜,他……他居然当著龙喆的面,朝我抛了个媚眼,还用极其暧昧语气说道,“小焱?改日我再带你去寻欢作乐吧。” 想要反驳却不知以什麽话语来反驳,想拒绝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呜呜,这个一定是慕容大叔的离间计…… 龙喆身上散发著阵阵寒气,因为怒气紧贴著我的胸口起伏渐渐增大,放在我腰上的手也开始收紧……至於脸色嘛,我……我根本不敢去看…… 再看慕容大叔,虽面带笑容,神情也算谦和,可那双眼中分明闪烁著挑衅嘛,呜呜……而且……而且那目光的焦点还不是我…… 换作往常,作为第三者的我,一定会幸灾乐祸,一定会老老实实呆在一旁静观其变,还一定会寻找适当的时机、适当的藉口进行适当的煽风点火。可今天的我,却殷切地希望那挑衅是冲著我来的,当然,并不是我想惹麻烦上身,只是我再清楚不过,惹怒了龙喆,最终受苦的肯定是我。 所以此时的我,是异常痛恨慕容大叔那个混蛋的,不……不对,痛恨这个词还不够形容我对他的恨意,嗯……我要放猫抓他、放狗咬他、放老虎吃他、放人强 暴他、放药毒死他、放军队踏平他的老家……啊,打住……当务之急是平息龙喆的怒气,再寻找机会报复慕容大叔…… 瞥一眼龙喆,他……他居然神态平和,脸上看不出丝毫发怒的迹象,回望著慕容大叔的目光柔和,还开口说道,“我家小焱给你添麻烦了。”那语气、那态度与老爹如出一辙,嘿嘿,刚才的寒气一定是错觉,刚才的怒气一定是我太过紧张产生的幻觉…… 嗯……既然龙喆的怒气不需要我平息,那我就全力对慕容大叔进行打击报复了…… 慕容大叔调拨我与龙喆之间的感情、离间我与龙喆之间的信任,是不可饶恕的…… 虽说我跟慕容大叔不熟,也不知道他的弱点,手中更是没有他的把柄,可丝毫不影响我对他进行报复。 慕容大叔作为北匈国的国君,自己国家闹著瘟疫,他居然跑到这里来寻花问柳还调戏我。国君做成他那样铁定是昏君,本来是可以从这方面添点油加点醋对他进行打击报复的,可万一他象月昱一样觉悟了、发奋了,就不是等於便宜他了吗?而且他是微服的,就算我认出他了,也不能不打自招吧?还有那个……我被调戏这种事也是不能传出去的吧?所以,此路不通…… 嗯……有时候无中生有、颠倒是非黑白也是褒义词,也可以成为一种策略;有时候不是办法的办法也是一种有效的办法,就给他来个小小的报复吧。 我轻皱眉头,放柔目光,面露同情,清了清嗓子。慕容大叔见状有些莫名其妙,很快地似乎还有点期待我接下来的发言,嘿嘿,他没发现我目光中也是闪过一丝狡诈的,我语重心长地朗声说道,“慕容公子,且听小弟一劝。” 我说这话时,并没有向慕容大叔那样故意压低声音,所以成功地吸引了茶楼上在座各位的目光,估计茶楼外面街道上来往的人也能听到…… “慕容公子,切不可讳疾忌医,不能人道,须要去看大夫。你我朋友一场,本该陪你就医,可我家相公来接我回家,俗话说夫为大,我不得不跟他一起回去。这样吧,我家相公正巧跟神医相识,回头我求他派人帮你寻一下,若有消息派人去京门客栈通知你。” 我说得如此富有感情,又如此详尽,声音也足够响亮,相信大家一定也听得非常清楚。就算记不详尽,记几个关键字也行,回头一传十,十传百,慕容大叔也是有机会名扬我们京城的……至於他会不会辩解嘛,嘿嘿,若我是他,一定会抱持沉默然後迅速地夹著尾巴逃回北匈国,因为有种说法叫做越描越黑…… 心里痛快地同时,还是感叹了一下:可惜的是少个人配合……若此时来个人高声称呼慕容大叔为“北匈国王陛下”,哈哈,那相信他不能那个啥的消息,半个月内便会传遍整个天下。名扬我们京城的同时,还会成为天下人茶後閒聊的话题、天下人纷纷同情的对象……不过这招太毒了,我心胸这麽宽广,怎会不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呢?嘿嘿…… 另外,我不得不承认,事情闹大了,对我也没有好处。太过得罪他,他势必会怀恨在心,搞不好就掘地三尺把我给挖了出来。虽说我很快便要跟龙喆回宫了,可谁知道慕容大叔的眼线有没有深入到龙喆的後宫呢?所以,此事还是留点馀地比较好…… 想得又太过投入,直到龙喆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腰,我才回过神来观察了一下慕容大叔的脸色,哎呀呀,怎麽不是我期待的颜色呢?眼中的挑衅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闪烁著的惊喜。就……就算慕容大叔打算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也不应该是这幅表情吧?按理,是男人都不能忍受别人这麽说自己的,嗯……莫非,这是慕容大叔的某种策略?那……那我确实是招架不住了……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慕容大叔居然开口问道,“公子果真与神医相熟?” 虽说这话并不是问我,可也把我给弄糊涂了,难道这慕容大叔真有隐疾不成? 龙喆点头,还一幅了然的模样,回道,“有消息,我派人通知你。” 嗯,看他那模样,就算没有隐疾,也必定有求于老爹,估计龙喆也是这麽认为的…… 嘿嘿,慕容大叔不知道的是,想见我老爹,应该来求我;他更加不会知道的是,虽说我老爹对我不是太好,可也从未让欺负、得罪过我的人好过过…… 慕容大叔道过谢,便带著他的仆人准备下楼……再未看过我,估计是被我吓怕了…… 樊大叔也尾随其後,当然我也没忘记道谢,“樊大叔,方才多谢您护著我。” 樊大叔勉强朝我露出个笑容,说道,“不客气。” 说罢,他与樊大叔一同朝楼下走去…… 那个笑容的勉强程度,让我明白,我的形象已经不再光辉了,哎……不知这算不算是有得必有失…… 片刻之後,楼下便有人高声喊道,“鑫王爷到。” 鑫王爷,龙鑫,龙喆的二哥,与龙喆算是同仇敌忾…… 只听得龙鑫说道,“奉我皇之名,前来迎接北匈国王陛下、南宫二王爷殿下。我皇已在宫中设下酒宴……” 原来龙喆是有备而来的…… 原来慕容大叔不用掘地三尺也是能把我挖出来的…… 原来我也是会结巴的…… 呜呜,只听自己惊恐地连声叫道,“这……这……这……”回梁子结大了…… 龙喆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我自己也觉得没必要这麽惊恐,松开他,拍著自己的胸口,重新坐回凳子。仔细一想,没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回宫找些帮凶再战嘛…… 哼哼,慕容大叔,本打算与你恩怨两清,可你不乐意……既然你都不省油,也别指望我会省油…… 随後,粱秋和他的朋友们走了过来,跟我打招呼,丝毫不提及刚才我打击报复慕容大叔的那段话,不知是涵养太好不愿提及别人的隐私呢,还是出於畏惧,还……还恭维我…… 龙喆也若无其事地弯腰想脱我的鞋,被我一脚踢开了,他瞪了我一眼,无奈地陪著我喝茶,顺便学习粱秋等人是如何恭维我的…… 粱秋和他的朋友们说我小小年纪,就这麽有胆识、见解…… 嘿嘿,这个我喜欢,不过不明白意思…… 粱秋和他的朋友继续说我小小年纪,就做了男妻,还说我长得很好看,龙喆一表人才…… 呜呜,这个我不喜欢了,也不敢承认,若我承认了,就等於说我窥觑著龙喆的後位,我不感兴趣,也不敢有兴趣…… 於是,我解释说,我不是他的男妻…… 粱秋等人觉得有些尴尬,可能是觉得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让我说的话,的确如此…… 粱秋等人又说我小小年纪,就做了男妾,又说我长得很好看,龙喆一表人才…… 呜呜,这个我也不喜欢,因为可以称为龙喆的男妾的四人中的一人就站在旁边,楼下应该还有一位,回头会有人说我嫉妒他们…… 於是,我又连忙解释:我不是龙喆的男妾,随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承认:我是龙喆的男宠……呜呜,我的名声终归还是毁於一旦了…… 粱秋等人又是一阵尴尬,一阵沉默,随後粱秋感叹了一句,说我一表人才,做了男宠实在可惜…… 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嘿嘿,我得意地拉了拉龙喆的袖子,说道,“喂,你看,别人都说我做你的男宠很可惜……”你居然还要抛弃我立皇后? 後面的不敢说了,因为龙喆扫了一眼粱秋,我不得不为粱秋的安危著想…… 粱秋也知道有危险,向我拱拱手,便他的朋友们一起走了…… 按理龙喆应该立刻带著我回宫的,毕竟他身在宫外太过危险。可他没有,挥了挥手,其他人迅速退下,只剩我与他两人…… 他悠閒地喝著茶,眼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庞上,表情严肃,似乎还有些疲惫,不笑不恼不怒也不吭声…… 我猜不透他的目的,难道……难道是在等我低头认错? 虽说从宫里逃出来的确是有错,可我也算是在宫里受了委屈、实在混不下去才跑出来的,应该算是情有可原的嘛…… 虽说我得罪了慕容大叔,回头慕容大叔仇视我的同时也会仇视龙喆,可既然他有求于老爹,也就没什麽可怕的了嘛…… 我喝著茶,偶尔抬头,目光便与他的相交。他丝毫不躲闪,我本也想仿效他,可底气不足很快败下阵来,呜呜……至於原因嘛,无非是我想起从宫里逃出来,到此时所经历的、所做的,有些心虚…… 我左思右想,不如投怀送抱再撒点小娇,搞不好就蒙混过关了呢? 打定主意,起身朝龙喆扑去,嘴里甜甜地叫道,“龙喆,我好想你。” 结果这招失败,哎… 他推开我,还冷冷地说道,“坐好!” 我委屈地站在他身旁,吸吸鼻子,望著他,说道,“可是……可是我脚痛!” “我叫你坐好,没叫你站好。” 那语气明显是在鄙视我,呜呜,今天跟慕容大叔交战了那麽多个回合,难免有点用脑过度嘛…… 坐回凳子,从桌上拿起坏掉的扇子摆弄,随後灵机一动,转移话题…… 用扇子轻触他的手,轻声说道,“龙喆,你弄坏了我的扇子,要赔把新的……” 他轻哼一声,脸色也难看了一分,说道,“你买扇子的钱哪来的?” 嗯……这不是个好话题,换一个,换什麽呢? 换我差点被慕容大叔强 暴的事?这……这个不行,绝对不行,我不知道他会把被人非礼过的男宠怎麽怎麽样,擦汗…… 换我去逛青楼的事?这个更加不行,宁死也不能说,因为我更加不清楚他会把试图给他带绿帽子的男宠怎麽怎麽样,狂擦汗…… 左思右想,最後决定,还是算了,不就是认个错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再说了,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嗯……积极主动点,说不定什麽事都没有,人家不是都说坦白从宽吗?低头作可怜状,讨好道,“相公~~我错了。” 龙喆并没有因为我唤他为相公,而放过我,回道,“哪里错了?” 刻意的讨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我有些沮丧。也有些为难,因为我错得好像还比较多,不知该从何说起…… 叹了口气,决定从头说起,“不该逃出宫。” 与此同时,冷宫生活的艰苦、龙喆立後等等导致我逃跑的原因也重新涌上心头,难免心酸…… 他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情绪,居然还继续逼问道,“那日你是怎麽向我保住的?” 那日是什麽时候?难道是指进冷宫前?嗯……是怎麽保证的呢?都有些忘记了,想想,应该是这样的,“嗯……我保证在冷宫一定会乖乖的,不闯祸。” “那你怎麽跑出来了?” 他的语气不是很平和,有些生气,还有些咄咄逼人,让我更加觉得心酸与委屈,吸吸鼻子,低头回道,“可是……可是,你都要立皇后了……”声音渐渐变小,到了最後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地呜咽,眼睛也有些湿润…… 按理他听了该好好安慰我的……比如,说他太忙了,才没去冷宫看我,才没给我送好吃的;再比如,说他没打算立後,是太后和大臣逼迫他的……哪怕是撒谎,只要他说出口,我都会相信他… 可……可他居然噗哧一声笑了…… 哼,居然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更过分的是,笑过之後,他还拉我坐在他的腿上,左手环著我的腰,右手挑起我的下颚,就想凑近吻我…… 我懊恼地推开他的脑袋、拍开他的手掌,冷哼一声,嚷道,“你还笑!” 他听罢笑得更加灿烂,右手抓住我的双手,脸庞贴近我的脸颊,轻轻摩蹭,问道,“吃醋了?”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回道,“怎麽可能是吃醋?我只是担心皇后以後欺负我罢了。”吃醋不是都表现为嫉妒别人吗?我连皇后长什麽样子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嫉妒呢? “只是这样?” 语气中夹杂著浓浓的沮丧与失落,让我心里平衡多了,据实相告道,“嗯……有点担心你以後没时间陪我。” “还有呢?” “担心你以後不要我。” “还有呢?” “担心你以後不跟我做那件事。” “哪件事?” “你很笨,连那件事都不知道!”哼,我一定没有跟龙喆两情相悦,至少……至少还没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 “嗯,我很笨,告诉我吧,是哪件事?” “就是床上那件事。” 他又噗哧一声笑开来,宠溺地说道,“小焱,我本打算扒了你的裤子,痛打你的屁股,以示惩戒。可见你方才护著我,现在又说出这麽可爱的话,还……出言撩拨我,让我只想与你好好恩爱一番。所以暂时就不打你了。” 不打我固然是好,可他似乎搞错了主次,他现在最应该的是好好安慰我一番。 另外,他是不是曲解我的意思了? 我说怕他不要我,是怕他把我彻底的打入冷宫,从此我就踏上了失宠的不归路,并一步步向我所描绘的後宫生活迈进;或者是把我送给诸如慕容大叔那种对我有兴趣、又与我结怨的人,从此成为他们的禁脔,搞不好还会成为人尽可夫的婊子,生活同样没有希望;…… 还有,之所以担心他以後不跟我做那事,主要是因为昨日青楼一行,让我了解到,不是一般人都可以上得了我的床的,目前能接受的只有他一人…… 还……还有,他难道要在这里跟我那个什麽什麽?这……这光天化日之下,若有人爬上茶楼偷窥,或者我不小心叫出口了,那叫我日後有何脸面出现在贤君武君哥哥等人面前?让我又以何颜面继续在宫里混? 未等我想出个所以然,他的唇轻触我的,又迅速离开,随後将头靠在我的肩上,轻声说道,“恩爱就算了,地点、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让我靠一下,好累……”说到最後一句时,俨然已是在向我撒娇,说完还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哎呀呀,我心里算是安心了…… 扭头瞥了一眼,竟觉得他面容有些憔悴……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也频频见他装可怜、撒娇,可从来不是这幅面容…… 所以,此时心里虽万般渴望得到安慰,可也不得不费神思考到底什麽让他累了?西边的战事?与大将军朱绍的矛盾?慕容大叔同樊大叔在京城的出现?立後?选妃? 难道说是发现我逃跑,连夜亲自四处寻我? 还是说……发现了井中的衣服,以为我已经死了,受了惊吓?那……那我这算是惊扰了圣驾,还是算犯了欺君之罪? 我连忙怯生生地出声问道,“龙……龙喆,井里的衣服,吓坏你了?” “没有,小焱不是会寻死的人。”抬头看著我,憔悴不减,另增添了几分怜惜与心疼,伸手再度轻轻抚摸我脸上的擦伤,“我有难处,所以才没去冷宫接你,小焱会相信我吗?” 难处?想必这个难处又与太后大臣有关吧!哎…… 见我久久不回答,他渐渐显得有些慌张,心中不忍,忙点头道,“我相信你。” “会原谅我吗?” “没去冷宫接我的事,我不怪你。” 瞥见贤君哥哥出现在楼梯口向我使眼色,我忙道,“我们回宫吧。” 龙喆放开我并起身,让我坐下,蹲下,再次想要脱我的鞋。可贤君哥哥就在旁边,我觉得不妥,忙用脚踢他,并说道,“先回宫!” 他抓住我踢向他的脚,脱去鞋子,轻轻地揉著,说道,“让我先看看你的脚,脚踝肿起来了,扭伤了?” “恩,前夜从宫墙上摔下时扭伤了。” 他皱眉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帮我把鞋子穿好,“身上有伤吗?” 说著便想脱我的衣服,我忙一边朝他使眼色,一边阻止道,“别,贤君哥哥在……” 贤君哥哥也顺势走上前来,朝龙喆稍稍行了个礼,轻声说道,“皇上,事情都已办妥,可以回宫了。” 龙喆点头表示知道,遂又对我说道,“来,我背你回去。” 我还未应好,便听贤君哥哥说道,“皇上,请让臣来背。” 龙喆摇头,继续唤道,“小焱,来。” “皇上,您已两日未曾合眼了。” 两日未曾合眼!?难怪他今天一直有些反常……同时诧异,什麽事让龙喆两日不曾合眼?心里也清楚,此刻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忙开口道,“皇上,就让贤君……夫人背我好了。” 哼哼,贤君哥哥刚才叫我夫人的仇是有必要报的,俗话说得好有仇不报非君子…… 随後我又转向贤君哥哥说道,“贤夫人,麻烦你了。” 说完我也不顾贤君哥哥此刻哭笑不得的表情,径直往他扑去,却被同样哭笑不得的龙喆拥住,说道,“小焱,我弄丢了你,理应由我来背你回去。” 龙喆虽嘴角含笑,可语气中透著丝丝自责,目光也异常坚定,让我一阵感动,更是不忍拒绝……至於心中的委屈嘛,呜呜,被抛到脑後了,哎…… 爬上龙喆的背,发现披风有些碍事,我朝贤君哥哥望去,叫道,“贤夫人,披风有些碍事,帮我拿掉。” 贤君哥哥好气地皱眉,龙喆也轻笑出声,说道,“小焱,你穿得不伦不类的,用披风遮一下。” 哎,这龙喆在宫里呆太久了,连落魄书生的装扮都没见过,我好心解释道,“我这是落魄书生的扮相。嗯……相公,你不常外出,自然是没见过落魄书生了,所以我不怪你。不过往後见到别人象我这样打扮,可别乱说话,会伤别人自尊心的。”在贤君哥哥面前不能直呼龙喆的名字,又不想叫他皇上,只好叫他相公了…… 龙喆又轻笑两声,回道,“虽说我未见过落魄书生,可想来龙朝也没有你这般细皮嫩肉又年幼的落魄书生吧?” 什麽?什麽?难道说回头率高,是因为我穿得奇怪,而不是因为我扮得象?我顿时泄了气,呜呜,这回丢脸丢大了…… 见我沮丧不语,龙喆又安慰道,“小焱,过十几年,你再扮落魄书生比较合适。” “哦……相公,你身上有汗味。” 龙喆自己也嗅了嗅,问道,“臭?” “反正不香就是了。” “那回去沐浴吧。” “好……” 回到乾清宫,沐浴完毕。 我与龙喆并肩坐在桌旁,狼吞虎咽著福泉准备的食物。虽说午膳已吃得很多,可看见食物,总有些激动,总克制不住自己。与此同时,发现龙喆的吃相及速度与我相差无几,哪还有皇上该有的高贵气质? 吃饱喝足,我摸著再次圆鼓鼓的肚子,好奇地问道,“龙喆,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龙喆有点尴尬,随後挑眉笑著回道,“午膳没吃。” 按理,只是午膳未进食,吃相不会如此不雅。本还欲追问下去,却见福泉进来报导,“启禀皇上,太后驾到。” 随後太后便出现在门口,皱著眉头盯著我与龙喆。虽说我在冷宫所享受的待遇十有八九是冷宫本来的标准而并非太后故意虐 待我,林公公对我的趾高气扬也并非太后有意针对我,说要让龙喆立後选妃也并非看我不顺眼,可我仍觉恐慌。伸出双手牢牢抓住龙喆的手臂,头也往龙喆身後躲藏。 龙喆见状,伸出空閒的手,拍拍我的後背,示意我别怕,起身向太后请安。 我也忙松开龙喆,跪下拜见道,“沐焱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走近在上位上坐下,上下打量著我,那目光虽无敌意却也不友善,也不让我起身,龙喆见状弯腰拉我起身,问道,“母后可是为沐焱私自出宫一事而来?” “沐焱私自出宫一事稍後再做处理。哀家今日来,是把封後大典所用的喜服送过来给皇上过目。” 说完吩咐门外的太监将两个装有喜服的盒子搬进来放到桌上,又示意一旁的宫女将盒子打开。 龙朝的喜服大体式样都相同,且底色都为红色,而喜服的档次及等级多体现在配饰、布料及刺绣上。我也见过不少等级、档次的喜服,却从未亲眼见过皇上穿的喜服。所以虽心里有些烦闷,可也算十分期待,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宫女们的手上的动作。 哪知龙喆却阻止道,“母后,喜服的事稍後再说。来人,传贵君,其馀人等都退下。” 语毕就见贵君哥哥从门外走进来,福泉等人则迅速退下。见状我也欲朝门口走去,却被龙喆拉住手臂,微微抬头见他寒著脸,似乎很生气与为难,我勉强挤出个微笑说道,“我回建安宫,有事皇上派人来唤我。” 说著试图抽回手臂,未果,就见他也勉强朝我挤出个笑脸,说道,“等会我有事跟你说,你先等会。刚才见你目光就没离开过那喜服,若喜欢自己去打开看吧。” 我点头,走到桌旁坐下,双臂趴在桌子上,头枕在双臂之上。眼前就是装有喜服的盒子,我却没有心情和勇气打开它,除去心情不好以外,也知道身为男宠的自己打开盒子是不合礼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闭上眼睛,假寐…… 贵君哥哥则跪下,行礼道,“臣拜见皇上,太后娘娘。” 随後听到,龙喆柔声说道,“母后,这次未经朕同意,与大臣策划封後大典,似乎做得太过火了。”语气虽柔和,问罪之意也异常明显。 听罢,我咧嘴偷笑,嗯,我就说嘛,龙喆怎麽可能会抛弃我嘛,原来真是太后搞的鬼,嘿嘿…… 又听太后回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是哀家的孩子,此事由哀家来决定,有何不可?” “不错,朕是母后的孩子,可朕更是龙朝的皇帝。封後是一国大事,并不只是母后娶儿媳那麽简单。母后应当明白,此事万万不可轻率行事。” “哀家自是知道,可哀家更加知道此事不可再拖,所以才贸然替皇上做了这个决定。” “母后认为在这个时机,封後合适吗?母后可知道现在朝中是何光景,多少人等著看朕的笑话?母后可知道与西凉大战在即,朕却无将可用?母后可知道他国正虎视眈眈地看著我朝的领土?” 龙喆说得很激动,我抬头望向他,见他身体因为隐忍著怒气,有些轻微的发抖,随即他又说道,“母后不知道,朕却很清楚。可朕不知道的是,朕千里迢迢赶到西凉边境处理驻兵一事之时,朕的後院却起火了。朕更加不知道的是,背叛朕的,却是母后!朕要大婚,朕自己却毫不知情,还要朕的密探来告诉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龙喆一定是刚从西凉边境回来,所以我才闻到他身上的汗味,所以他今日的神态才会如此疲惫,所以贤君哥哥才会说他两日未曾合眼,所以在茶楼看到我时他才会那麽生气,因为我也不顾自己曾经的保证,私自逃出宫去…… 望向他的眼睛,分明闪烁著悲切。再想想现在的状况,竟觉得他目前的处境虽未到四面楚歌的地步,可也相差无几了:西凉战事定是已成定局;朱大将军定是手握兵权、不肯出战;慕容大叔与樊大叔在京城出现,定是有所图谋;再加上太后与我…… 原来真的是高处不胜寒,原来他真的会孤独,原来他真的不如表面风光…… 一时间只觉得心中愧疚与心疼交杂,想出声安慰,却觉得不合适,起身走到他身後,双手从後面环抱他的腰,将头埋入他的後背。虽这麽做也不合礼数,可我却希望他能因此感受到我的歉意以及发自我内心的无声的安慰…… 太后久久答不出来,半响才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皇上是在责怪哀家吗?” 龙喆用手轻拍我的,放柔声音回道,“朕不是想责怪母后,只是母后已因数嗣一事迷失了心志,失去了正确的判断能力。” “哀家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母后已经不适合管理後宫。” 没想到龙喆会说出这句话,我心里一惊,相信太后心里更是惊恐不已…… 太后不语,龙喆等待片刻又继续说道,“若母后没有意见,往後宫中的大小事宜,就交由贵君来处理。贵君管理建安宫、四君宫已近五年,相信管理整个皇宫也不会有问题,母后大可放心。”语气似是恳求,似是询问,更多的却像是命令与安抚…… 只听太后激动地说道,“皇上!後日便要立後,皇上现在却要将皇宫事宜交给贵君管理?皇上,你这是要令皇后难堪,还是要令哀家难堪?就因为是哀家设计你,你便要令哀家与她难堪?” 看不到太后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除激动外还夹杂著惊诧、愤怒、无法置信与不甘心等诸多情绪…… 或许太后没想到龙喆今日会如此忤逆她,或许龙喆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孝吧,只听龙喆满含歉意地说道,“昨日母后忙於筹备立後大典,导致身体有所不适,虽太医诊断的结果并无异常。可朕认为,以此为理由,让贵君接手便无不妥之处。再加上除去与太后一起筹备立後大典的大臣外,对此次立後的内幕清楚的人甚少,朕认为这麽做谈不上令母后难堪。” 太后听罢更加激动,怒道,“那皇后呢?日後皇上如何向皇后解释?” “将这後宫事物交由贵君来管理,是朕登基以来一直存有的想法与打算,所以朕并非针对皇后。这一点朕将来会亲自向皇后解释。” “皇上打算取消立後大典?若如此,我皇家的颜面何在?” “母后尽管放心,朕决不会置皇家的颜面於不顾,若没有特殊原因,朕决不会取消立後大典。” 太后听了这话,更是惊恐万分,嚷道,“难道……难道皇上是要立沐焱为後?哀家不否认,自从他进宫以来,皇上开朗了许多,想必对皇上来说,他有存在的意义。可……可他如何能够母仪天下?就算哀家不反对,朝中大臣也必定会反对,所以皇上切不可胡来!让贵君来管理後宫,哀家没有意见,可皇上万万不可胡来啊!” 龙喆伸手握著我的,似乎是在安慰我,可我却觉得没有必要。一则,心里虽不希望龙喆立後,可我也未想过要做皇后;二则,若让我做皇后,自己也觉得是个笑话。反握著龙喆的手,不知他是否明白,我并不介意…… 似乎是领悟到我所要传达的意思,龙喆松了口气,信誓旦旦地说道,“母后请放心,朕也清楚立後的利害关系,所以决不会任性。” 太后听罢似乎是安了心,龙喆见状,又满含歉意地继续说道,“母后,朕也深知此举甚是不孝,可立後乃一国大事,母后与参与此事的大臣无疑是在扰乱朝纲。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朕自是不能惩罚这些臣子,只希望他们能通过母后觉察到自己的过失与朕的宽容。所以母后……” 不等龙喆说完,太后打断道,“皇上的用意哀家明白,哀家必定会配合。” “多谢母后。” 随後龙喆又对仍跪在一旁的贵君哥哥说道,“贵君,往後宫中所有事宜便由你全权处理。” “臣遵旨。” 片刻之後又听太后说道,“哀家还有两句……” “母后请讲。” “哀家知道皇上喜欢聪明伶俐之人,所以这次替皇上物色的人选中不乏聪明伶俐之人。无论相貌才情品性还是家庭背景都在沐焱之上,皇上不妨去看看。” 太后的话对龙喆并没有产生影响,可却吓坏了我,呜呜,这分明是替我物色了情敌若干嘛…… 与此同时,我也觉得在谈论这个话题时,不应该与龙喆这麽亲密,於是松开手,重新走到桌旁坐下…… 瞥见龙喆皱眉望向贵君,出声问道,“现在人在何处?” 贵君哥哥回道,“回皇上,男子安排在建安宫中,女子安排在甯慈宫中。” 龙喆点头道,“好好管教这些人,若有人违反宫规,严惩不贷。” “是。皇上何时召见他们?” 见龙喆沉默,贵君哥哥又说道,“他们进宫已有五日,且都出自朝中各位大臣家中,若皇上还不召见……” 龙喆觉得颇有些为难,但仍回道,“明日。” “是,臣会妥善安排。” 从龙喆与太后的对话,可以得知,即使是被太后与大臣设计,立後也势在必行,而选妃也已成为定局。所以,明日,我初进宫的那一幕便会重演…… 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开始猜测…… 立後……立後……龙喆会立谁为皇后?是从新进宫的妃子中选出,还是在现有妃子中做出选择?新进宫的妃子,我从未见过,自是不好猜测。而现有的妃子嘛……嗯,首先是贵君哥哥……啊,对啊,就是贵君哥哥。龙喆一直想要让贵君哥哥管理後宫,这不是明摆著要让贵君哥哥做皇后吗?虽说有这样的想法,我也吓了一大跳。可细细一想,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即解决了立後这件大事,又不会让权臣趁机把持後宫。而哥哥的美貌、气质、品性、家庭背景、办事能力以及与我的交情,都是宫里一等一的,若哥哥都不做皇后,还有谁能做呢?还有谁做对我更有利呢?嘿嘿,所以我虽心有不甘,可也乐於接受这个事实。之後嘛,嗯……只需跟贵君哥哥好好打好关系,那样,我的种种顾虑便不再是问题…… 想来,龙喆做这样的决定,也必定是有替我这麽著想吧…… 这麽想著,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忍不住地抬头想偷偷瞅瞅龙喆在做什麽。一抬头正对上龙喆渐渐靠近的温柔地笑著的脸庞,啊,刚从想得太过投入,连太后与贵君哥哥何时离去、龙喆何时靠近都未察觉到…… 龙喆渐渐放大的脸庞,让我有些不适应,眨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已被他吻住。动作虽然轻柔,可仍不免让我想起慕容大叔的非礼,慌忙中本能地推拒著龙喆,失落之色立刻涌上他的脸庞。我立刻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龙喆,你别误会……我……我……” 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哎…… 考虑到龙喆也算是处处替我著想,而我之前的行为无疑是在扯他的後腿。嗯……虽说是中了太后的离间之计,可仍让我觉得愧疚万分。而与慕容大叔的过节,也是有必要让龙喆知道。否则若慕容大叔再次挑衅,说出更过分的话,一定会让龙喆脸上无光的。打定主意,据实说道,“龙……龙喆,我昨夜被慕容大叔给亲了……” 至於事情的详细经过嘛,我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呜呜……因为龙喆的脸色已经铁青,不知何时环在我腰上的双手也开始收紧…… 我吓得啊,呜呜,当下作了个决定,逛青楼的事一定要隐瞒到底…… 只听他怒气冲冲地问道,“他亲你哪了!?” 那架势,不是想吞了我,就是想吞了慕容大叔,呜呜,吓得我赶忙回道,“就……就嘴,後来我咬了他呜……呜……” 他居然死命地啃我的嘴唇,啃到我快断气时,才放开,看著他恶狠狠的表情,我一边喘气,一边不敢怠慢地解释道,“後来……後来,我狠狠地咬了他的舌头、踢了他的要害,恩……总之,他再没讨到便宜。我……我还是清白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个慕容铁,在我的地盘上也敢动我的人!” 听了这话,我总算是放心了,看来我这个被别人非礼过的男宠应该不会被他怎麽怎麽的了…… “龙喆,我跟你说这事,并不是要你帮我报仇。只是今天他见过你,也知道我是你的男宠,我担心他把这笔帐算在你头上,或者又说出难听的话……” 龙喆的怒气渐渐缓和,额头凑近抵著我的,轻声说道,“还是小焱好,什麽事都替我著想。” 我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嘿嘿傻笑两声,说道,“那是,那是,嘿嘿……龙喆,你的表情变化太快了,慕容大叔在表情方面比你表现得成熟多了。” “哦?” 为什麽我听到的这句话有点点酸呢,嘿嘿,忙又解释道,“据说,他就是一笑面虎。” “笑面虎好吗?” “也不是好,只是可以隐藏他的喜怒哀乐。龙喆,你总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自己脸上,不是很容易让别人猜透你的想法阿心情阿什麽的吗?做皇上,不是应该尽量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吗?” 他轻笑两声,说道,“或许你说得对。可我想与你相伴一生,难道也要在你面前掩饰一辈子吗?” 他不说一辈子、一生倒好,一说,便勾起了我的伤心事,呜呜…… 是否要让贵君哥哥做皇后?明日是否真要选妃子?选妃立後之後,又会如何对待我呢?我还能象现在这样随意吗?…… 这些问题虽经过我的胡乱猜测,也有了结论,可仍然是我想要向他确认的,同时也是我无法问出口的…… 正巧福泉进来报导,“启禀皇上,武君殿下求见。” 我也借机脱身,说道,“龙喆,今夜你要宴请慕容大叔和樊大叔,该去准备了。” 龙喆点点头,替我将头发束起,说道,“小焱,你晚上乖一点,自己去玩,别去宴会上凑热闹。慕容铁现在是宫里的客人,你不可再象响午那麽冒失。” 我不甘不愿地哦了一声,他伸手捏捏我的鼻子,说道,“那件事,日後我必定会让他付出代价,你就别操心了。” 见我仍然有些不情愿,他柔声说道,“嗯……要不,等收拾了西凉,我派军队去北匈,把慕容铁抓来,任由你发落?” 我一听,嘿嘿,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回道,“好啊,好啊,到时我会让他再也笑不出来的。” 他轻笑…… “龙喆,那你忙,我去建安宫看看之远他们可好?” 他点头,说道,“好,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我自己过去。” 我朝门口走去的同时,武君哥哥也进来朝我笑笑算是打招呼,随後跪下行礼,“臣叩见皇上。” 龙喆问道,“可有见到人了?” 武君回道,“不曾见到,他只差家仆传话说:明日会进宫。听口气,似乎很生气,恐怕会……” 只听龙喆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这样也好,朕一时间也顾不上……” …… 虽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指谁,也不方便追问,猜想定是龙喆什麽计画里的人物…… 刚一瘸一拐地走进建安宫,马劲、之远、刘羽等人便围了过来…… “沐焱,不是说关三个月吗,怎麽才十天就回来了?” “沐焱,你脸上怎麽那麽多伤?” “沐焱,你怎麽瘸了?” “沐焱,冷宫里什麽好玩的?” …… 七嘴八舌的,我都不知如何回答,更诧异的是一向很关心我的马劲愣愣地上下打量了我好几回,不吭声…… 好半响才开口说道,“沐焱,才十几天不见,你就怀孕了?肚子还这麽大……” 话音一落,周围一片寂静,我错愕地看著他,额头、後背、手心等等冷汗直冒,他居然还走上前掏出手绢一边替我擦汗,一边说道,“天又不热,怎麽出这麽多汗水。恩……书上说怀孕後身体会变得虚弱,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来,我摸摸……” 我哭丧著脸,推开他摸向我肚子的手,解释道,“马劲,别瞎说,我是男人,怎麽可能怀孕。”而且我还这麽小…… 刘羽也在一旁搭话道,“男人生孩子是很稀奇,可我听说,两百年前的皇帝就跟一个男人生了孩子。所以你跟皇上生个孩子也就不见得奇怪了。” 我心里又是一惊,这事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时著急著辩解,把这事给忘了,忙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解释道,“我吃太多了,肚子才涨这麽大的,绝对没有怀孕。” 一向理智过人的方之远,居然也一脸的疑惑,问道,“冷宫有什麽好吃的,能把肚子吃成这样?” 咦……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是逃跑後被龙喆从宫外抓回来的? “冷宫里只有冷馒头,哪会有好吃的!我太饿了,刚才在乾清宫不小心多吃了点。” 说著便推开众人,朝自己屋里走去,而之远显然没有因为我进冷宫的事而同情我,同我、马劲和刘羽进屋,又吩咐子安关上房门,开始教训道,“冷宫里有冷馒头已经不错了,好些人连冷馒头也吃不著呢。再说了,进冷宫还不是怪你自己,谁叫你老是惹祸的?” 我也知理亏,没有辩解,还频频点头表示自己已意识自己的错误了…… 随後听到一旁的马劲说道,“也对,书上记载,能使男人怀孕的丹药所需的药材引子都是世间罕见之物,很难求得,就算有药材,一般人也不能炼取丹药。更糟糕的是,书上并未写,吃下丹药,要如何才能怀孕。嗯……所以沐焱想要怀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我什麽时候想怀孕了?这马劲纯粹是在无中生有,误导大家嘛,呜呜…… 再一想,难道……难道想怀孕的是马劲本人?难道……马劲进宫就是为了产下皇子、并父凭子贵然後那个什麽什麽的? 若真如此,我……我就太对不起他了,忙问道,“马劲,这事你怎麽这麽清楚?” 马劲一脸同情地看著我,回道,“我也是替你著想,皇上对你那麽好,而你是男人,若无法生子,皇子一事势必会成为你与皇上感情的绊脚石,所以去查了些古籍。哎……现在想来,也只是徒劳。你不过只是打碎御书房的麒麟镇纸,便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忍饥挨饿不说还浑身带伤,现在又要立後选妃了。想来皇上并不如我所想像的那麽怜惜你,就算有了丹药,也定不会给你吃。沐焱……你也别难过,往後有我陪著你。” 马劲自顾自地说完,便伸开双臂,不知是想与我抱头痛哭,还是打算安抚我…… 不过我也顾不了他了,激动地问道,“什麽?什麽?因为我打碎了镇纸,才被打入冷宫的?不是伪造圣旨?” 一出口,才知不妥,龙喆一定是不想让我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说穿了是不想我在大臣以及宫中众人眼里有污点,所以才说我是打碎了镇纸。而我现在却自己把这事给抖了出来。忙伸手捂住嘴,扫了一眼之远、刘羽、马劲和子安,都是一脸的惊诧,眼睛睁得斗大地看著我。 我心里苦阿,呜呜,现在不说清楚,恐怕是不行了,解释道,“二月十五,解除公主与雷严婚事的圣旨,是我伪造的。” 随後他们四人又是一阵呆愣,刘羽最先反应过来,饶有兴趣地问道,“後来呢?後来呢?” “後来?我就进了冷宫。”还能有什麽後来?我都不知道那事现在什麽情况呢…… 马劲也总算回过神来,放下双臂,问道,“没了?” 我点头道,“没了,那事现在怎麽样了?” 方之远回道,“那日後来又出了一道圣旨,赐婚,公主与德君殿下。所以德君殿下已经出宫,并入朝为官,任尚书省郎中一职。只是看现在这情形,婚期怕是会延後一阵子了。” 心中惊喜,嘿嘿,看来我的圣旨也没白伪造,想著想著,嘴便咧开来,却被方之远狠狠地瞪了一眼,接著训斥道,“沐焱,你也太乱来了,伪造圣旨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要不是皇上护著你,你现在已经被抄家斩首了。真不知皇上怎麽会这麽护著你,不过必定有他的用意吧。” 我想说,连龙喆都没骂我,你怎麽可以骂我呢?可不敢,呜呜,只好低头认错说道,“之远,我知道错了。” “这次皇上帮你隐瞒了,可你以後也得知道分寸。虽说皇上宠著你,可你也别老替皇上惹事。沐焱,你可能还不知道,那日圣旨一下,朱大将军和雷大人等人第二日都称病不早朝,听说早朝的大臣人数少了一小半。後来也不知怎的,早朝就被皇上下旨取消了,到现在也没恢复。不知皇上的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可想来皇上现在也是头痛不已。” 听了这话,我本打算检讨并内疚一阵子的,可刘羽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只听他兴奋地介面说道,“前几日我碰到林涧,跟他聊了几句,他说皇上这麽做一定是想借机收拾朱绍。不管皇上如何不替他留情面可都是皇上,朱绍这样煽动群臣不早朝,事情摊开来说,世人都会指责朱绍,而皇上将来若想拿下朱绍,这也可以成为一个藉口、一条罪状。” 刘羽还欲说下去,被方之远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刘羽,你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该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了。这种事情你也敢在建安宫中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刘羽捂著头,苦著脸回道,“我就听了一下,主要是林涧在说。” 我听得有些兴奋,使劲给刘羽使眼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可方之远在一旁使劲用眼睛瞪我,呜呜…… 我想今日还是算了,改天拉刘羽单独谈…… 转头发现马劲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问道,“马劲,你想说什麽?” 他又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昨日我在御花园散步时,听几个宫女太监说,皇上是忙著筹备立後选妃,才暂停早朝的。” 这个马劲,总提我的伤心事,早知如此,我就不鼓励他说出来了,呜呜…… 哪知方之远更加不顾及我,居然开口说道,“这也有道理,立後选妃毕竟是大事,按理封後大典前皇上是该……” 之远的声音嘎然而止,定眼一看,马劲正向之远使眼色,接收到我传去的目光,他有些尴尬的傻笑,我也傻笑了两声,说道,“呵呵,那个……不用顾及我那什麽的。” 按理大家见我这麽说,应该转换话题的嘛,呜呜,刘羽居然还安慰我,说道,“沐焱,你也别太伤心。他是皇上,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虽说是立後和选妃,其实跟咱们没关系,顶多就是多几个咱们见不著的女妃罢了。” 而且……而且他的安慰还这麽不得要领…… 什麽叫见不著面的女妃?是刘羽他自己见不到,我时常去御花园閒逛、去乾清宫游荡,碰面是迟早的事…… 还有什麽叫跟咱们没关系?跟刘羽确实没关系,可以我的个性,迟早会惹上他们的,若……若是贵君哥哥以外的人做了皇后,我恐怕就不一定是被杖责和关禁闭这麽简单了…… 还有……还有什麽叫他是皇上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他那麽忙,娶那麽多老婆,绝对是害人害己,让人家独守空房不说,他自己也得整天烦恼老婆太多…… 最最过分的是,什麽叫我别太伤心?我也就是有点难过,顺便有点危机感罢了…… 我清了清嗓子,回道,“我……我干嘛要伤心?就因为我是男宠?咱们四人可都是他的男宠哦,你们都不伤心,我干嘛要伤心,又不是闲著没事做。” 虽然在宫里确实有点闲,可用来伤心也太不划算了。嗯……对,即使龙喆要立後选妃,即使皇后不是贵君哥哥,我都不能伤心,顶多可以难过一下…… 他们三人连同子安都一脸无奈与同情地注视著我…… 哎,看得我都有点心虚了,不过不要紧,我脸皮厚,就当什麽也没看见。故作悠閒地坐到桌前,替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著…… 突然,门外传来叩门声,马劲慌忙说道,“啊,时间到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便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马劲一直以来都是斯斯文文的,做事也是慢条斯理的,今日怎麽这麽慌张且不注意形象?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马劲干嘛这麽著急?” “今夜皇上要设宴款待北匈国君和南宫二王爷,招他们去演奏助兴。” 马劲前脚出门,李阳溪与林涧等人後脚便到了,进门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道,“沐焱,沐焱,听说你怀孕了?” 这话害我差点没端稳茶杯,呜呜,我……我总算是见识到流言的厉害了…… 难道就因为我流言了慕容大叔,老天爷就派了个马劲来流言我吗?呜呜…… 深受打击的我,没有招呼李阳溪、林涧等人,转向刘羽下达命令说道,“刘羽,赶紧叫几个兄弟,到每个院子里去澄清这件事!” 我自认为说得已经很清楚,很明白了,可不见刘羽行动,还一脸的为难…… 我心想,我也就十几天没回建安宫,该不会刘羽你就背叛我了吧?伸手轻轻推他,忐忑不安地拖长声音叫道,“刘……羽……?” 刘羽尴尬地挠挠脑袋,说道,“沐焱,那个……那个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一听,放下茶杯,泄气地趴在桌上,呜呜,难道……难道要任由这个流言在宫中散播不成?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要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造谣说马劲怀孕了?嗯……不行,不行,这个谁都不会相信的……即使有人相信了,估计马劲的小命也不保了…… 嗯……比较可行的办法是,尽量转移大家的视线…… 可是什麽事情能转移大家的视线呢? 皇上大婚?这後日皇上便要立皇后了,建安宫的众人似乎更关心我有没有怀孕。由此可见,关於立後这事,建安宫的众人应该都跟刘羽存有相同的想法,所以此路不通…… 皇上大婚,新进宫的聪明伶俐的御侍?嗯……我一直都很期待争宠,这回就去试试看……嗯,相信这件事,一定会在建安宫传得沸沸扬扬,到时马劲造的谣就自然会被大家遗忘…… 嘿嘿,这也算一举两得嘛…… 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心想,李阳溪一向热衷於争宠,也比较有经验,应该叫上他…… 我站起身,倒了杯茶,递给李阳溪,说道,“阳溪,来,喝杯茶。” 李阳溪似乎有点受宠若惊,想想我还真从未对他这麽好过。他伸手想要接过茶杯,被林涧一把拉了回去,说道,“沐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对阳溪存了什麽念头?” 我心中叹息一声,看来我这个人,实在是太老实了,想什麽都写在脸上……空閒了要好好自我检讨一番…… 没有理会林涧,继续对李阳溪说道,“阳溪,不如我们去找新进宫的御侍争宠吧?” 我一说完,就感觉周围一片寂静,扫了一眼众人,包括李阳溪在内的所有人都目光呆滞、表情僵硬,哎,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石化了…… 方之远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拉住我的胳膊,接连吩咐著…… “林涧,你们先回去……” “子安,关门……” “刘羽,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守著他……” 我的人生自由就……就这麽没了,呜呜…… 不过,算了,说不定流言明日就会止于建安宫,而争宠也是不能急於一时的…… 入夜 马劲风风火火地跑进我的屋子,无视门神之远和刘羽,喘著大气说道,“沐……沐焱,不好了……” 这几日里接连受到惊吓,马劲这麽个叫法,又把我给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麽事不好了?” 马劲喘了喘气,继续说道,“那个北匈国王向皇上讨你来著。”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好个慕容大叔,我屡次打算放过你,你居然还在妄想老牛吃我这棵嫩草,看我这回不想点办法好好收拾收拾你……嗯……杀鸡焉用牛刀,对付慕容大叔这个小人,只需小小药丸一粒,虽说我不敢毒死慕容大叔,试试那个吐血的药应该无妨吧…… 心里虽然想得轻松,可起身居然感觉背後一阵凉爽,而伸出去准备拿药的手竟也有些轻微的颤抖,呜呜…… 马劲见我脸色也不太好,良心发现,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沐焱,不用那麽紧张,那北匈国王只是想见见你,皇上以你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而我只是想逗逗你,不用吓成这样。”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劲,一手拍著自己的心口,一手用袖子擦著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气愤地说道,“马劲,我是不是跟你有仇?” 马劲傻笑著看著我,良久才说道,“沐焱,我想皇上就跟我想像中的那样疼你,将来你或许会有机会生下皇子……” 我……我更加恼火了,厉声打断道,“马劲,你干嘛老提这事!?你说,你没事散布我怀孕的谣言不说,还吓唬我。吓唬我,我也不跟你计较,你居然还敢老提怀……那事!?” 这个马劲,没见过我对他发威,就把我当病猫了,哼哼,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恐怕止不住他那张嘴…… 本指望著马劲脸上露出胆怯之色的,结果他……他脸上居然渐渐浮现出一丝难过,说道,“沐焱,你别生气。你也知道的,象你我这样的男宠,恐怕再也无法出宫了。我……注定是不能幸福了,可我希望你能幸福。不管皇上他有多少妻妾,我都希望他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叫之远刘羽他们一起去查那件事,也因为那个,才会误会你,我不是有意要散布谣言的。” 马劲忧郁的神情、真挚的祝福以及方之远投来的责备的眼神,都让我为方才的不耐烦有些不好意思…… 还未来得及道歉与道谢,又听马劲轻声叹气道,“哎,要是你真怀孕就好了,那样的话,你一定能够顺理成章地坐上皇后之位。” 我……我又被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呜呜…… 我哭丧著脸,扭头拉著方之远的袖子求救道,“之远,之远,你快管管马劲,快让他住嘴。” 方之远抽回自己的袖子,皱著眉头看了我一眼,哎,那样子显然是不愿意帮我的,转向刘羽哀求道,“刘羽……” 刘羽憨笑两声,说道,“沐……沐焱,我觉得马劲说得一点没错,呵呵……” 说罢不等我开口,又神秘兮兮地说道,“沐焱,我实话告诉你,不仅仅是我和马劲,整个南院的人都是这麽认为的。” 自从今日我出现在这南院,刘羽和方之远就跟我寸步不离。这刘羽是什麽时候,又是怎麽知道全南院的人都持这种想法的呢? 虽然很想刨根问底,可我也清楚,在这件事上,之远刘羽和马劲肯定已经没有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所以要澄清此事,只能靠我自己…… 摸摸肚子,晚膳未进食,还是这麽鼓,看来比起争宠,更有必要尽快把这肚子里的东西消化掉,嗯……对,明日也别用膳,肚子肯定会变小,而流言嘛,嘿嘿,自然会不攻自破…… 打定主意,我也懒得跟马劲等人一般见识,而正巧福泉又来请我回乾清宫…… 龙喆一脸疲惫地坐在榻上,似乎是在等我…… 福泉等人端来了水,伺候我稍稍洗漱之後,龙喆便示意福泉等人退下,又招手示意我过去…… 而我,此时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开口就想向他打马劲的小报告…… 可再细细一推敲,决定还是闭口不谈这事比较好…… 至於原因嘛,我估计,若告诉他,他极有可能也会嘲笑我。就算他不嘲笑我,也极有可能一笑了之。嗯……他一笑了之还算好的,若他真跑去惩罚马劲,又不注意技巧的话,那麽我怀孕的谣言就不仅仅是在建安宫中流传这麽简单了…… 所以我当即把这事抛到了脑後,笑盈盈地走上前站在他身前,说道,“龙喆,你怎麽也不早些歇息?我们去睡觉。” 不等我伸手去拉他,他已环腰抱住了我,还顺势将脸颊埋入我的怀里,并有渐渐下滑的趋势。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而很快地,我的不安便得到了证实,呜呜…… 他……他居然将脸贴在我的肚子上,还蹭了两下,说道,“让我听听看,小焱的肚子里是不是真有宝宝……” 呜呜,要不是龙喆搂著我,我一定会瘫倒在地的,委屈地嚷道,“姓龙的,连你也欺负我!” 心想,这下糟了,这事肯定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否则龙喆怎会知道呢?呜呜,这……这叫我日後,以什麽脸面在这宫里继续混下去呢? 龙喆轻笑两声,站起身搂我入怀,说道,“听说小焱怀孕了,我心里一时间太过高兴,也没有细细考虑真实性。嗯……正巧小焱又回来了,我便想不如亲自证实一下。绝对没想过要欺负或者笑话你,所以别生气了。” 他分明是蓄意想嘲笑我嘛,你说,刚刚我洗漱时,他怎麽没问呢?为何等到现在才开口? 越想越觉得他是故意的,却也不知道说什麽反驳才好,只得冷哼一声…… 他还一脸陶醉地继续说道,“嗯……要是真有宝宝就好了……” 我……我听不下去了,呜呜,吼道,“你……你……我……我要离宫出走!” 对,我要离宫出走…… 这皇宫里全是疯子,若真能离宫出走,我一定会出走的,绝对不是单纯的想吓唬他…… 嗯,对,即使出走不了,吓唬吓唬他也是好的…… 於是我挣脱他的怀抱,想要转身朝门口走去,他见状拉住我哄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道歉,小焱就原谅我吧。” 我嘟著嘴,瞪他……不是我不给他台阶下,主要是他脸上根本看不出半分道歉的诚意…… 他见我这幅模样,显然是想笑却又不敢,再次哄道,“小焱,要不,我偷偷吩咐人去叫建安宫的人闭嘴?” 我再也顾不上他脸上有没有诚意了,生怕过了这座村就没有这座庙,迅速换上一脸的笑意,说道,“好啊,好啊……” 本还打算好好地拍拍他的马屁,哪知他却拉著我往卧房走去,害我连忙紧张兮兮地问道,“喂,喂,龙喆,你不是要派人去叫建安宫的人住嘴吗?你该不会只是哄我吧?” 他停下脚步,柔声安慰道,“放心好了,我得到消息时就已吩咐过贵君了。” 嗯……听他的语气还算诚恳,应该没有骗我……所以,明日应该是不必为流言的事情而烦恼了…… 除去衣衫,龙喆拥著我躺在床上,而我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也伸手紧紧搂著他的脖子…… 难得我表现得如此热情,他居然不领情地挣扎了两下…… 我当然不能无视自己的热情被他拒绝咯,於是抱得更紧了,还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口,问道,“龙喆,我这麽热情的向你表达谢意,难道你打算拒绝?” 他这次不挣扎了,而是直接伸手把我的双手从他脖子上掰开,说道,“不是我要拒绝,是你抱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我心想,刚才抱他的力气应该跟以往差不多啊。嗯……难道是因为啃了十天的馒头,让我变得强壮了?还是说……他变得虚弱了?啊……糟了,我忘记他两日未曾歇息了…… 刚想开口让他早点歇息,就听他轻声说道,“小焱,对不起!” 这次的道歉不同与前先,语气中充满了诚意,害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傻笑了两声,回道,“龙喆,该道歉的是我。虽说你辜负了我的热情,可我抱得太紧让你喘不过气来也是事实。再说了,这麽一件小事,不用挂在心上的。” 他噗哧一笑,说道,“不是这事。” 啊?不是?那是什麽事呢?想想,啊,“龙喆,你是说嘲笑我的事?嗯,这事你的确是错得太离谱了,不过算了,既然你都让贵君哥哥帮我封住了他们的嘴了,我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 他居然还笑,“也不是这事。” 啊,还不是啊?再想想,难道是指我在冷宫无人嘘寒问暖的事?“龙喆,你是说没去冷宫接我的事吗?那个……冷宫嘛,自然是指无人嘘寒问暖的地方,所以我也不会怪你的。况且那事也是我伪造圣旨造成的,说来说去也是我自作自受。啊,对了,还连累你,所以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对不起哦。” 他轻笑,说道,“以後不可以再胡来了。” “嗯,我以後一定不会再犯这个错。” 同样的错我怎麽可能犯第二次嘛……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还狠狠地点了点头。不过没掌灯,估计龙喆是觉察不到的…… “不过,也不是这事。” 啊,还……还不是?使劲想想,剩下的,就只有立後选妃的事。这个嘛,虽说龙喆那麽喜欢我,的确不该再选什麽妃立什麽後的,可也不能算是龙喆的错,若真要追究责任,得去找太后才对。虽说我心里的确有点难以接受,可现在令他头痛的事情不少,我自然也不该拖他的後腿。再则即使拖他後腿,也不能改变事实。只求能如我所料及所愿,能立贵君哥哥为後,那我往後的日子必定会一如往常,嗯……搞不好日子比以前还好过呢,毕竟贵君哥哥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嘛…… 於是有些违心地安慰道,“龙喆,你是说立後选妃的事?嗯……不就是选个妃立个後嘛,小意思,顶多就是多几个我见不著面的女妃罢了,没关系的。” 说出口才发现抄袭了刘羽的话,而结果嘛,嗯……就如刘羽用这话没能安慰得了我一样,我也没能用这话安慰得了龙喆……他明显表现得有些不安,或许我现在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吧…… 他的不安,让我多多少少有点开心,嘿嘿…… 不过,作为一名深明大义的好男宠,好男宠是有必要做到底的,安慰他也是需要安慰到底的…… 於是乎,我伸手再次搂著他,继续安慰道,“龙喆,你是皇上,立後选妃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事我早已有了思想准备,所以你不用向我道歉。” 他也搂紧我,在我耳旁再次说道,“对不起……” 话里夹杂的愧疚之情不但不减反而更加浓郁,看来开解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我只好试著再次转移话题了,问道,“朱绍和雷严等人不上早朝是吗?” 龙喆显然是跟不上我的跳跃式思维方式的,稍微愣了一下,回道,“恩,我也趁机停了早朝。不上早朝也好,耳根清静,也可清閒几天。” 别看他说得这麽轻巧,肯定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我不禁再次有点同情他,顺便也替他著急了一下…… 见我有些著急和紧张,他轻拍我的後背,说道,“小焱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虽然我有些不相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仍有些兴奋,也来了劲,忙将林涧以及宫女太监们的议论说了出来,末了问道,“龙喆,你的用意到底是?” “看来贵君报告得没错,林涧的确算是个人才,看事情也算透彻。相信朝中以及民间的明眼人的想法都与他相同,聪明的便不会再与朱绍为伍。至於宫女太监们的想法,必定与百姓的想法类似,这样即使君臣不和,也不会影响百姓对朝廷的信心以及我朝的国威。而真正促使我停止早朝的原因是,西凉边境战事爆发在即,需要将驻扎在凉州的军队推进备战。而朱绍手握兵权,称病不早朝,我去找他商议,也被拒见。所以只好另想办法,没有兵权,除非我亲自去,否则无法调动军队。所以我去了趟凉州,为了掩饰我这次的行动,只好停了早朝。” 不禁再次庆幸,对於他没有去冷宫看望我、接我的事,我自始至终只是觉得有些委屈,虽然腹诽了好一阵子,可也算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抱怨过……也幸亏龙喆自始至终没有给过我抱怨的机会,嘿嘿……否则,就不仅仅是冤枉龙喆的问题了,我也会愧疚,更重要的是极有可能会影响我和他的感情…… 嗯……身为龙朝的子民,怎能不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呢?连忙关切地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龙喆点头说道,“恩,情况比想像中要好,驻守凉州的崔乾将军已奉旨备战了。密报说,已发生小规模摩擦。相信再过几日,与西凉开战之事,便会传遍整个龙朝。到时,还会派人出征。” “派谁?朱绍?”连龙喆都拒见,还能指望他奉旨出征不成? “不,我倒希望他一直称病下去,到时我便可以顺理成章亲征,这样才能收回兵权。小焱一定奇怪,我为何一定要用这个方法来夺回兵权吧?” “恩,是有些奇怪。” “一方面,朱绍战功赫赫,若我直接除了他,将来必有人说我容不下功臣,而大臣们必定人人自危。另一方面,朱绍对於龙朝来说可谓奉献颇多,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也不想将他逼上绝路。” 我点头道,“这个方法的确有效且合理,可不一定有时机。”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只要有足够的耐性,就会等到恰当的机会。” 这倒也是…… 他的脸庞凑近,鼻尖点著我的鼻尖,额头与我轻触,说道,“我该感谢小焱,替我惹怒了朱绍,也替我下了个决心,而正巧又碰到西凉的蠢蠢欲动。所以,小焱,假圣旨的事,不必再内疚。” 仔细想想,若真的帮上了龙喆的忙,那我的确不必为此而内疚…… 龙喆不说我倒没觉察到,这一系列的事似乎都太过凑巧了? 虽说古人有云无巧不成书,可我仍不免诧异,世间真有这麽巧的事吗? 我伪造了圣旨,很快就是朱绍煽动群臣不早朝,接著便是龙喆得到消息说西凉兵犯,再来又是龙喆停止早朝、亲自前往凉州,而最後太后与部分大臣策划立後大典…… 先说西凉兵犯,西凉地处龙朝的西北方向,与龙朝凉州以西凉河为界。西凉物资较为匮乏,据说每隔几年便会骚扰凉州边境,但多在冬季。而先皇在位时提倡以和为贵,且深知龙朝将士不宜冬季作战,多是赠送物资若干,以换取和平。所以,在西凉河的冰已经溶尽的此时,西凉骚扰凉州,并非良策,细细想来,无疑是在讨打嘛。所以,对於西凉的此举,只能用诡异两字来形容…… 再说朱绍称病并煽动群臣不早朝,仔细想想,朱绍在朝那麽多年,连林涧都明白的事,他岂能不明白?就算他不明白,与他相交的各位大臣中,难道就没人明白这个道理?再说了,手握兵权的朱绍,若想发泄自己的不满,根本不必煽动群臣不早朝,直接逼宫不是更有效? 然後说太后,在此时宣布立後,就如龙喆所说的那样,根本不合适。而太后早些时候在立後之事上,也算是深明大义的,而此时为何如此冲动? 而我也只能觉察诡异,因为对事情的经过并不十分了解,自是无法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所以事实的真相如何,便无从得知了…… 虽不知道龙喆如何来化解这些危机,可看起来,他似乎是胸有成竹…… 心中越想越觉得兴奋,可还残存一点理智,知道该让龙喆休息了,於是说道,“龙喆,你两日未合眼了,该睡了。” 他将脑袋埋进我的肩窝,轻声耍赖说道,“不睡,我一点不困。” “那是因为你几日未睡,脑子太过亢奋,还是赶紧睡吧,可别为这个生病了,接下来应该有很多事等著你的。” 他无视我的劝解,自顾自地开始咬我的耳朵,说道,“不睡,再说说话吧。” 语气俨然是在撒娇嘛,呜呜,我无赖地伸手推他,说道,“有什麽话以後不能说的?日子还长著呢,快睡吧。” 他轻声叹息一声,说道,“过了今日,恐怕就再难象现在这样,与小焱并肩躺著閒聊了。” 这话、这语气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仔细想想,难道是在暗示我说立後以後就没时间陪我了? 见我不语,他又正色说道,“小焱,明日不用早朝,可以晚起,我也不困,晚些睡没关系的。” 听他那口气,似乎是有事想要告诉我,嗯……对,今日太后来时,他便说过有话要跟我说,於是点头道,“嗯,好吧,有事你就快说。” 他沉默片刻,说道,“小焱,立後虽是母后一手策划,可也算是我计画中的一部分……” 他未说完,我便打断道,“嗯,我知道。” 想也知道,他後面会说什麽不会取消立後大典之类的,这话都听了好多遍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听…… 他觉得有些尴尬,轻声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小焱,随著局势的日渐严峻,我可能没有时间顾及你了。” 这不是在拐弯抹角地告诉我以後不能闯祸,所以我不下个保证就太说不过去了,回道,“嗯,你放心吧,我会安安分分的,决不闯祸。” 他伸手捏捏我的鼻子,笑道,“你平时就该安安分分、不得闯祸的。” 他说那话不是想让我安分,那是为了什麽?想想,再想想,难道是因为要立皇后,乾清宫不能再收留我了? “龙喆,你是让我回建安宫老老实实呆著吗?” 他欲言又止,半响才说道,“不是。” 此时的龙喆竟有些婆婆妈妈的,似乎是有心事,“那是什麽?” 这次回得倒是爽快,“今夜不谈也罢,这事明日你自会知道。” 说罢,也不理会我的不满,径直用嘴堵住了我的,手也不规矩地开始脱我的衣服,摇晃脑袋摆脱他的唇,有些生气地吼道,“姓龙的,你想累死在龙床上?” 哼,吊我的胃口的事我可以不跟他计较,想来他必是有现在不能开口的难处。可明明累得快趴下了,还在想著做这种事情…… 无视我的反抗与反对,他的手已直捣黄龙,握著我的它开始揉搓,我想反抗,可……可的确又很舒服,呜呜,我的情欲就这样被他点燃了…… 我并不反对他的撩拨,可……可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麽办阿,呜呜,忙可怜兮兮地说道,“龙喆,你好歹替我想想阿,若你累死在床上了,我可怎麽办啊?”呜呜,到时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我这条小命…… 想想我也真是命苦,不管如何,都有祸国殃民的可能…… 他轻笑道,“若我死了,你当然要陪葬。我一早便帮你想好了,密旨也已拟好。” 我这一惊可谓非同一般,呜呜,这绝对是噩耗一个,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死法却已经确定了,陪葬不等於活埋吗?而且……而且他是皇上,要他命的人不少,而要他的命就等於要我的命,呜呜,身体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有所察觉,抚摸著我的後背,安抚道,“小焱放心,我会活得很久的,决不会比你先死,所以,你理解成合葬就可以了。” 他活得比我久只是他的希望罢了,谁知道将来到底谁先死谁後死呢,呜呜,想著身体又是一阵哆嗦。 他见状又柔声说道,“小焱,别怕,密旨是说我们死後合葬,不是让你为我陪葬。刚才只是跟你闹著玩的。” 我伸手轻拍自己的胸口,正打算开口,却又听到他继续说道,“小焱,我此生别无所求,只希望能与你合葬,所以别拒绝我。好吗?” 虽并未留意他的语气,单从字面意思去理解也能感觉到他的深情,心中不禁有些感动,未经大脑便本能地回道,“好。” 回过神来,仔细一琢磨,倒也没有後悔之意,不就是死了葬一起嘛,比起活埋、陪葬只是小事一桩嘛…… 见我同意,他又埋首於我的耳旁,轻咬著我的耳垂,抚摸我身躯的手并未停下,良久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又开口恳求道,“小焱说两句话给我听吧。” 虽有些诧异,可别说比起活埋,嗯……就算是比起合葬,这个也只是小小事一桩,所以我爽快地应道,“既然你都不活埋我了,说两句话算得了什麽呢?所以,你尽管开口吧。” 他噗哧一声笑道,“这麽爽快?” “嗯,我一向都很爽快的。” “你再考虑考虑,我怕你会後悔。” 这回我不乐意了,说得好像我很没有信誉似的,忙道,“龙喆,我放心好了,我是很讲信用的。” “是吗?” 语气中明显透著不信嘛,呜呜,难道我给别人的感觉是没有信誉吗?催促道,“喂,别婆婆妈妈的,快点说。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了说给你听,就一定会的。” 他并不急著开口,只是用唇封住了我的,半响後才放开,说道,“小焱,我爱你。” “嗯,我知道。” “将来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放弃你。” “嗯。” “小焱,我曾说过不要求你回应我的感情,也不要求你爱我。可……我有时候,心里会觉得寂寞,也希望能得到你的回应。所以,小焱,说你爱我,说你不会离开我。别拒绝我,也别多想,跟著重复就行了。” 呜呜,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後悔了…… 再仔细想想他的话…… 若不听最後一句,我必定会认为他是要逼迫我面对我与他的感情。可加上最後那句,便实现了他的承诺:不逼迫我。而语气中的低声下气的恳求,则让我不得不做出回应,让我无意识地重复却也是不可能的,思索片刻,稍稍有些严肃地回道,“龙喆,你用几分爱我,我便会努力学会用几分去喜欢你。你若不抛弃我,我便不会离开你。” 这话让他很开心,原本因怕我拒绝所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有些激动地说道,“好,一言为定。小焱,记住,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抛弃你,所以不管发生什麽事,你也不能抛弃我。” 这与我方才所说的并无二异,於是点头道,“好。” 听罢,他更是开心了,双手收紧拥著我,唇再度封住我的,而我也轻搂他的脖子回应著…… 或许乾柴烈火就是用来形容此时的我与他吧…… 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疯狂,而我也随之…… 激情当中,他在我耳边不断地喃喃低语著,而陷入深深情欲中的我则无意识地嗯嗯作答…… 隐隐感觉到他的不安与心事重重,或许也在担心著我与他的未来吧…… 二月二十九 醒来时,又是日上三竿的时候,摸摸肚子,嘿嘿,总算是恢复了原状…… 赖了会床,便听到外间传来贵君哥哥的声音,“皇上,还是试试喜服吧,明日就要用了……” 未听到龙喆回答,而我却异常兴奋,昨日没敢打开那盒子,现在趁龙喆试穿之际看看,应该不会不合礼数吧? 我掀开被子,翻身坐起,套上鞋子,迅速来到外屋…… 瞧见贵君哥哥已经将桌上的其中一个盒子打开,而龙喆虽脸色未变,可也能瞧出一脸的不耐烦…… 我无视龙喆与贵君投来的眼神,径直跑到桌前,往盒子里望去,折叠整齐的男式喜服上,用金丝绣的龙型图案闪烁著丝丝光芒。伸手摸了一下,嗯……这布料的触感似乎比我此刻穿著身上的衣服好不了多少嘛。不过我不懂布料,摸不出来区别也很正常。而摆放在旁边的各式配饰嘛,似乎也不及龙喆送我的那块玉佩。啊……那块玉佩,他还未还给我呢……回头要问他拿回来,不过估计又得费一番口舌了…… 瞥了一眼龙喆,心想,不知这喜服穿在龙喆身上会是什麽模样…… 我望向龙喆,眼睛稍稍眯起,嘴角咧开,献媚地笑道,“龙……皇上,喜服很好看。嗯……不知穿著皇上身上会是什麽样的?” 说完我摆出了一脸的期待,这次绝对不是装的…… 龙喆仍有些不情愿,可也不好拒绝我,点头同意,贵君哥哥如获重释地拿起喜服,伺候龙喆试穿…… 不知为何,喜服穿著龙喆身上,总让我觉得没有什麽独特之处,也没给我任何喜庆的感觉。不知是龙喆的脸色与态度带给我的错觉,还是我的心情影响了我的感觉…… 瞧见桌上另一个盒子并未打开,望向贵君哥哥,手指向那盒子,同样献媚地笑著说道,“贵君哥哥,不如也试试?” 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既然哥哥要做皇后,而龙喆已在试穿喜服,贵君哥哥怎能不试呢?而我也可以看看皇后的喜服,顺便看看穿著喜服的贵君哥哥,嘿嘿…… 可贵君哥哥显然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先是一愣,随後温柔地笑道,“沐焱想看?” 在龙喆的示意下,贵君哥哥伸手去打开那个盒子,而我的眼光自然是追随著他的双手咯…… 随後盒子是打开了,而我却愣住了,呜呜,为何……为何皇后的喜服是女式的呢? 我无法置信地摇晃著脑袋,目光在龙喆、贵君哥哥以及女式喜服之间不停游弋,而目光中询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似乎是表现得不到位,并未等到回答,而我也很快地地收回了询问的目光,因为我想起……龙朝自开国以来,除去两百年前的那位男子之外,还从未出过男皇后…… 看来并不是要让贵君哥哥做皇后了,那会让谁做呢?男妃铁定是不行的了,女妃中就只有贵妃、淑妃与新选入宫的妃子了,这……这选谁都等於断了我的後路嘛……虽说淑妃姐姐对我也挺好的,可她肯定更听太后的话吧。呜呜,所以我这一惊,犹如五雷轰顶,虽说还未到万念俱灰的地步,可至少有一点苗头了…… 深知龙喆最近烦心的事多,再回想起昨夜他的不安,我也不忍让他为我担忧,於是傻笑了两声,说道,“这套喜服也很漂亮,我洗洗就去建安宫玩。” 说罢也不再看那两套喜服,也不再搭理龙喆与贵君,只是唤道,“子安,子安,快备水给我洗漱。” 草草洗漱过後,听到贵君哥哥说道,“皇上,乾清宫也需装饰一番,何时……” “午膳过後。” “是,臣会妥善安排。” 这麽说来,洞房应该是安排在乾清宫了,那麽我今夜就不能睡在这边了。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盘算著,今日回了建安宫,便不再回来了。感觉身後传来炙热的目光,我却没有勇气回头去看,出了门一瘸一拐地往建安宫走去…… 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滋味,更不敢细细去品位,只是知道现在的我不如以往快乐…… 刚进建安宫宫门,便被三个十五六岁的陌生面孔给拦住了,为首那人眼中分明闪烁著敌意、挑衅与不屑嘛,另外两人眼中的敌意稍稍少一些,可也好不到哪去。想来这三位便是新进宫的御侍了,而为首的那位肯定就是太后所说的聪明伶俐之人,至於另外两位嘛,我不能确定…… 若是换作以往,我一定会兴奋地迅速奔回南院,叫上之远、刘羽等人回来後再战…… 可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皇后不是我的贵君哥哥,我就不得不下定决心夹著尾巴做人了,否则,皇后一定会和太后联合起来收拾我…… 所以,我不得不在心里惋惜了一阵子:这场争宠上演得太不是时候…… 看著他们三人脸上越来越得意的笑容,我越来越不安,若他们三人打我一个,我恐怕招架不住,就连最起码的逃跑恐怕都成问题…… 为首的那人狂傲地问道,“你就是沐焱?” 我还未回答,就见另外一人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衣角,狗腿地对为首的那人说道,“从衣服来看,没错,就是他。” 我纳闷了,这衣服难道很特别不成?我向来不关心这些,都是子安在替我张罗……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既然打定主意要夹著尾巴做人,就该有那个谁说的觉悟:当别人打我左脸,就该把右脸也凑过去…… 所以我决定高度地配合他们,害怕的同时又热血沸腾,心里上更是既期待又畏惧著这种情况的继续发展……而这份期待与热血沸腾,都受了我心情的影响,少了几分热情…… 当然,无论是畏惧还是期待,我都不可能表现在脸上,低头做乖巧状,怯生生地回道,“沐焱见过各位御侍。” 为首那人噗哧一笑,说道,“不是听说沐焱很拽的吗?怎麽这麽乖巧?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失宠了?” 说著用手挑起我的下巴…… 这……这不是在调戏我吗?我昨夜才跟龙喆解释清楚了慕容大叔调戏我的事,难道今日我还得再解释一次被面前这位调戏的事?先不说我本人不习惯老被别人调戏,就说龙喆吧,估计也习惯不了…… 再说了,就算慕容大树调戏过我後,龙喆没有把我怎麽怎麽样,可不能保证被眼前这位调戏後,龙喆仍不会把我怎麽怎麽样啊。 经过仔细考虑,我还是决定,争宠的事先放一放,反正日子还长著呢。等立後的风头一过,再慢慢琢磨…… 现在嘛,还是想办法自救比较好。幸运的是,这里离南院很近,我只需稍微大声点,南院的兄弟们就能听到……所以,呼救应该是最好的自救办法。 於是,我拍开了面前这人的手,大叫一声,“之远、刘羽,快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阵阵脚步声,嘿嘿,知道来了救兵,我的脸色也好了很多。为首那人,扭头瞥了一眼南院方向,随後凶巴巴地说道,“好啊,你居然敢搬救兵。” 哼哼,准你带人来找我的茬,还不准我搬救兵啊? 我也不再搭理他,迈开脚步越过他们三人便要朝南院走去…… 哪知後面居然有人狠狠地推了我一下,呜呜,明明知道我的脚是瘸的,居然还敢推我…… 推我不说,居然还有人伸脚绊我…… 而我自然是顺著被推的方向倒下了,眼睁睁的看著地面离我越来越近,很快地鼻子、脸颊就和地面进行了那个什麽亲密接触,感觉鼻子一疼,一股液体便冲出了鼻孔,呜呜…… 随後就听到有人叫道,“快看,沐焱被人欺负了!” 虽然一时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可对我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这说明了有人看到了刚才的事情经过,那麽回头贵君哥哥来处理此事时,我就能撇清关系,仗责啊什麽的肯定就不会用在我身上…… 接著又听人高声叫道,“贵君殿下驾到。” 南院出来的众人以及那三名新御侍都顾不得我了,忙跪下拜见…… 看来指望别人来扶我是不可能的了,自己挣扎著起身,左手捂著鼻子,右手开始浑身上下找手绢,似乎刚才出门太过匆忙忘带了…… 相信我的整个动作都被贵君哥哥收入眼底,只听他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一边柔声问道,“陈旭,人可是你们推的?” 不等陈旭等人回答,就听之远和刘羽等人异口同声地回道,“是他们推的!” 我不禁回想起初进宫时跟李阳溪第一次打架,那时的情形与此时类似,相同的是两次我都流著鼻血,不同的是这次我是彻彻底底的受害人…… 贵君哥哥依然象仙子般柔声询问道,“陈旭,人可是你们推的?” 陈旭见到贵君哥哥,也是难掩兴奋之色,回道,“是的,可是……” 贵君同样打断道,“没有可是,既然人是你们推的,就该受罚,每人罚仗责五十。来人,拿刑具!” 我心里偷偷乐著,嘿嘿,这次总算可以看看挨打的戏了……嗯……看来我猜得没错,让贵君哥哥主管後宫,对我来说最有利…… 哪知贵君哥哥的替身太监居然提醒道,“贵君殿下,三位御侍都在今夜皇上召见的名单中,现在行刑,回头皇上召见时怕是会责怪殿下。” 陈旭等人顿时喜上眉梢,只见他们三人交换了个眼色,便装模做样地拜倒讨饶…… 我不爽的同时,不禁感叹,哎,现在的男宠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初我讨饶时可不像他们那样…… 另外开心的是贵君哥哥并没有被他们迷惑,也丝毫不受那太监的影响,只听他柔声说道,“皇上早有旨意,若有人违反宫规,严惩不贷。陈旭你们三人,今日刑完刑,便回去休息,我会禀明皇上,将你们三人从召见名单中划去。” 陈旭听罢脸色大变,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可置信地望著贵君哥哥,不知是不相信贵君哥哥会惩罚他呢,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名字会从名单中被划去,良久才开口道,“哥哥,你真……” 哥哥?他居然叫我的贵君哥哥为哥哥,这……这是要跟我抢吗? 还未等我激动完,就听贵君哥哥打断道,“陈旭,就算你是我弟弟,触犯宫规也是要受惩罚的。” 此时我才想起,贵君哥哥姓陈名维瑄,呜呜,看来陈旭才是贵君哥哥的正牌弟弟…… 心里沮丧万分,这……这陈旭刚进宫就带著狗腿子一起欺负我。欺负我,我可以不跟他计较,可他居然还打我家相公的主意。打我家相公的主意,我也可以不跟他计较,可是……可是他居然连我的贵君哥哥都抢,呜呜……虽说因为受罚,他已经抢不了我的相公,可抢了我的哥哥已成既定事实……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赔了还是赚了…… 很快侍卫便搬来了刑具,开始行刑…… 贵君哥哥走到我身旁,俯身,左手拿下我的手,右手拿出手绢,轻轻替我擦拭著,轻声说著什麽,可我却没有注意去听…… 因为贵君哥哥的手绢散发著阵阵清香,哥哥的身体也散发著同样的香味,而哥哥的脸庞也从未离我这麽近过……精致的五官,白里透红的脸颊,雪白的颈项,细致的肌肤,因低头而微微敞开的衣领,若隐若现的锁骨……啊,不能再看,也不能再想了,呜呜,我怕再看、再想下去会心存邪念……贵君哥哥岂能任由我亵渎? 所以我猛地推开了贵君哥哥,他似乎以为我生气了,呜呜,不解地皱起了眉头,我回过神来,哭丧著脸解释道,“呜呜,贵君哥哥,鼻子好痛,呜呜,我……我要去乾清宫看大夫。”我有装哭,不过似乎眼泪没流出来,鼻血倒是越流越多…… 说罢我一边捂著鼻子,一边一瘸一拐地朝乾清宫跑去,呜呜,只听後面有人不解地问道,“不是已经去请大夫了吗?为什麽要去乾清宫看大夫?……” 我……我什麽都没听见…… 到了乾清宫的正殿,门口居然不见日常负责伺候的太监与侍卫。里面传来阵阵谈话声,想来是因为有客人,所以才遣下的吧…… 进了正殿,当看见右边次席上坐著的那人时,我顾不得其他人了,迅速一边朝他挪步,一边叫道,“先给我止血吧,止了血你爱怎麽笑就怎麽笑。” 而那人便是老爹…… 不得不承认的是,看到老爹,我是惊喜的,因为从未想到过老爹会亲自进宫来看我;也有些安心,因为老爹也是我的靠山嘛…… 老爹见到我的模样,想来也是惊喜的,不过大概惊是远远大过於喜吧,因为他明显是被吓了一跳,脸也青上了几分,开口竟有些慌张,也不知道吩咐谁来著,“快端盆水来!” 说罢起身朝我走来,拣了椅子让我坐下,掏出手绢让我捂著鼻子,从怀中掏出个药瓶拿了颗药给我吞下,又把了把脉,似乎才安下心来…… 一向是老爹安下心来,我就开始倒楣了,这次也不例外…… 他皱起眉头,一边抚著我脸上的伤,一边问道,“是谁把你的脸打成这样的?怎麽除了鼻血,还有这麽多旧伤?” 我的鼻血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被别人打的,我脸上的旧伤更是与别人没有关系…… 但我又不愿意跟老爹说实情,一是怕老爹事後嘲笑我,二是陈旭已在受责罚自然用不著老爹出手…… 还未想完,老爹已经捏著我的右边脸颊,加大音量说道,“快说,谁欺负你了?” 我拍开老爹的手,揉著脸颊,说道,“不是别人欺负我,是争宠争的。” 呜呜,老爹好过分,他不顾我还在流鼻血,居然将我揉著脸颊的手拍开,更加使劲地捏著,生气地问道,“争宠?谁跟你争宠争成这样?……” 我……我也怒了,伸手抓住他的手,嚷道,“喂,欧阳童,你这个大夫,怎麽这麽没有医德?没看我还在流鼻血吗?要教训我,也该在替我止血之後吧?” 随後皱著眉头,瞪了老爹两眼,看老爹脸上居然没有一点点悔改的迹象,我更加生气了,可我又不敢发怒,毕竟我还指望著他给我治鼻血呢,嗯……进宫後老流鼻血,而老爹又凑巧来了,不顺便治治可不行…… 嘟著嘴,委屈地看著老爹,小声嘀咕道,“神医,神医,这是神医该有的素质吗?” 老爹也皱起眉头,说道,“你不是说我是神经病医生吗?” 哎,这都是我几百年前说的话了,老爹还记得这麽清楚,足以说明他够小气了…… 当然我也不会示弱,回道,“哼,不是你送我进宫做男宠的吗?你说,做男宠怎麽可能不争宠呢?这争宠怎麽能不受点小伤呢?这受点小伤怎能不治呢?这治点小伤,哪用得著太医院的大夫呢?这不用太医院的大夫,当然只能用你这个庸医咯。哎,算了,你这个庸医治不好,我让我的皇上相公请太医院的大夫来给我治好了……” 老爹显然是说不过我的,嘿嘿,只有干瞪我的分…… 我也不理他,捂著鼻子,起身就往坐在上位的龙喆走去……刚迈出一步,发现,在座的还有雷严的父亲中书令雷严、淑妃的父亲尚书令龚谦,皆一脸诧异地注视著我与老爹…… 想想刚才的放肆,我连忙倒退一步,躲到老爹身旁,嘿嘿乾笑了两声,小声地讨好道,“神医,你看我做个男宠也不容易,你就行行好,帮我治一下吧?啊~~?” 说完我就开始後悔了,因为战略错误…… 老爹身为神医,也是有一番本事的。天下人中,欠老爹人情的人很多,想拉拢老爹的更是不少。所以老爹脾气比较怪异,可以说有些孤傲,有些愤世嫉俗,看不惯官场的尔虞我诈,最见不得别人百般讨好他…… 你说,这种时候我怎麽能够讨好他呢?嗯……使劲想想,老爹在我最可怜、最凄惨的时候是最疼我的…… 我赶紧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刚想开口,就被老爹抢先说道,“别装可怜了。你跟你娘什麽都没学到,装可怜倒是学了个十足。” 老爹这话就说得太过分了,我想反驳,可在场这麽多重要人物,只能腹诽…… 我娘亲除了教我装可怜,还教我下棋作画弹琴等等很多事情。虽说我学的时候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再怎麽说也算是青出於蓝胜於蓝嘛……不过,现在不是解释这事的时候…… 对付老爹,不需要硬碰硬,只需将以上话语添点油加点醋告诉娘亲即可……嗯,这也是後话…… 当务之急是,想尽一切办法,搞定老爹…… 还未想出办法,老爹已移开我捂著鼻子的手与手绢,嗯……似乎是没流了。接著又用福泉递上的湿巾,替我清洗著血迹。脸上的擦伤、刮伤虽已结疤,老爹仍没有放过,轻轻地用毛巾擦拭著。老爹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竟渐渐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似乎有些懊悔、自责,又有些心疼,还有些怒气…… 看来我已不用装可怜了,因为我这副模样本身就已够惨了…… 老爹的行为,无疑是让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可也不得不顾及场合,轻声说道,“老爹,那边有人在……” 老爹回头望了一眼龙喆与两位大人,用手中的毛巾替我擦乾净手,随後拉起我的手,说道,“虽然受了伤,可礼数还是要尽的,过去见见两位伯伯。” 说著拉我走上前去,介绍道,“雷大人、蔡大人,这是幼子欧阳慕焱。小焱,两人大人都是爹的故人,快叫雷伯伯、蔡伯伯。” 无视两人脸上的诧异与不可置信,我听话地称呼了两人,又行了礼…… 老爹随後说道,“我这幼子自小便被宠坏了。去年这个时候在南宫国闯了点祸,我与他娘才商量,将他弄进宫来关几天,哪知他进宫也是闯祸。雷大人,他破坏了公主与世侄的婚事,我这个做爹的,难辞其咎。今日邀你一起进宫,便是想问问你,我该如何替他向你赔罪。” 雷严听罢,脸上竟然露出惭愧之色,连忙说道,“欧阳先生,这话说得严重了,这事是我处理得鲁莽,还望欧阳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老爹毫不推辞,点头道,“嗯,既然雷大人这麽想,就再好不过了。据我所知世侄并不喜欢公主,倒自小与蔡大人之女蔡卓菱青梅竹马,蔡卓菱虽是皇上的妃子,我想皇上断是不会横刀夺爱的。作为补偿,我已请求皇上为两人赐婚,皇上也乐於成人之美,不知两位的意思如何?” 雷严与蔡谦在朝中本属於两派,也算是敌人,可听了老爹的话,不得不交换了一个眼色,说道,“如此,多谢欧阳先生。” 说罢又起身朝龙喆跪拜谢恩…… 对於雷严与蔡谦如此温顺乖巧,我倒不觉得奇怪,这两位显然就是属於欠老爹人情的那种…… 龙喆也起身说了写冠冕堂皇的话,便让两人退下…… 到了龙喆的卧房,老爹便拉我坐下,,一边轻轻替我脸上的伤痕抹药,一边还不忘数落我不懂得保护自己…… 龙喆则走近,说道,“多谢岳父大人。” 老爹手上的动作应声停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岳父大人?我儿子只不过是伪造了个圣旨,便被扔进了冷宫,我没有这个福分做你岳父。” 老爹对我虽然常常冷嘲热讽,可也是极其护短的,以前也闯过不少祸,老爹替我解决麻烦时虽有些不情愿可基本没有怨言,所以说出以上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龙喆自然也是调查过老爹的脾气的,只听他陪著不是,“岳父大人,这事是我不对,我会设法弥补。” “弥补?” 看老爹那架势、那语气,不知道要说出什麽惊人的话语来…… 我忙打断解释道,“老爹,那个……虽然只是伪造了个圣旨,可影响太大了,好些人都借题发挥来著,所以这次挺严重的。” 老爹冷笑一声,接著替我擦药,说道,“正因为可以借题发挥,他更应该感谢你,而不该罚你。若他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处理得好,对他的朝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好了,脸上的伤弄好了,来,爹看看你身上……” 说著便解开了我的上衣,见他皱起眉头,我低头一看,呜呜,上半身随处可见吻痕,脸腾地红得跟那什麽似的。老爹倒是冷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龙喆,说道,“身上伤倒是不多,只是床事似乎激烈了点,脱裤子让爹检查一下屁股。” 我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边抓紧裤子朝龙喆挪动,一边摇头说道,“老爹,不用检查了,那个……虽然激烈了点,可绝对没弄伤。” 老爹无视我的意见,拉著我、拖拽著我的裤子,我忙嚷道,“老爹,那里太隐私了,不能给别人看的。” 这句话惹恼了老爹,只听他愤愤地说道,“你爹我成了别人,他倒成你自己人了?” 说完继续跟我抢裤子,呜呜,我心想,还不是你把我送给龙喆的。也没办法阻止,龙喆见状笑著将手伸向我,我则顺势扑进了龙喆的怀里,嘟起嘴瞪著老爹。老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先看你脚伤。” 龙喆拍拍我的肩膀,拉著我坐上椅子,老爹则蹲下脱去我的鞋子,握著我的脚检查一番後抬头,再次瞪了我身後的龙喆一眼,望向我说道,“脚怎麽肿成这样?” 那眼神分明是要我解释嘛,忙解释道,“老爹,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怪北匈国的那个慕容铁。那个混蛋大叔居然敢调戏我,我匆忙逃跑时扭伤的。” 老爹审视了我一番,似乎是在判断我所说的话的可靠性。随後握著我的脚踝的手收紧,阴森森地说道,“好个慕容铁,居然敢调戏我儿子。” 我疼得啊啊直叫,“老爹,快放开我的脚。那个慕容铁也没讨到好处,我不但狠狠地咬了他,还踢了他的要害。” 老爹抬头,有些欣慰地朝我笑了笑,说道,“还不错,多多少少懂得保护自己了。” 随後又对龙喆说道,“你差人去告诉慕容铁,就说他欺负了我儿子,我不会见他。” 这怎麽可以?让龙喆如此去跟慕容铁交涉,这不是明摆著造成两国的隔阂吗?再说了,龙喆现在的处境本来很艰难了,怎能再得罪慕容铁?忙开口说道,“那个……老爹,你这样不好,做人应该公私分明。慕容大叔找你或许是为了公事呢?” 老爹从怀里拿了瓶药,替我抹在脚踝上,又稍稍推拿了一会,说道,“公私分明?你爹我从未有过公事。” 接著替我套上鞋,转向龙喆,又说道,“我儿子在这里挨了不少打,这事我不怪你。被关了冷宫,受了这麽多伤,又差点被人给调戏了,这笔帐咱们本该算算。看你替我照顾了一阵子儿子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计较。可你明日要立皇后了,他没有理由留下。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即使勉强留下,安全也没有保障,所以我要带他走!” 跟老爹比起来,我果然是棋差一步,跟不上他的思路。不过,这个转折也太快了点,而且……我好不容易跟龙喆两情相悦,怎麽能说带我走就带我走呢……嗯……我也不知道目前的情况算不算是两情相悦…… 可再细细一想,老爹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还在犹豫该站在哪一条阵线上时,龙喆已经开口应道,“好,我这就命人替他收拾行李。” 老爹闻言站起身来说道,“行李收拾好後送到沐府即可,我先出去,给你们一刻钟道个别。小焱,你也换身衣服。” 说完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对龙喆说了些什麽,可我却无心去理会…… 因为龙喆回答得如此乾脆,让我异常惊诧,抬头见他一脸的平静,还微笑著回望我,丝毫找不出我所期望的那分不舍…… 虽然觉得有些没有面子,我仍开口问道,“龙喆,你真要我跟爹走?” 心里暗下决心,若他摇头,我便会使尽一切办法,说服老爹,让我留在宫中……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仍然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龙喆,你不留我?” 他果断地摇著他的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暗示得不到位,我索性挑明了说道,“龙喆,若你留我,我便留下来陪你。” 他依然不为我所动,回道,“小焱,你不能再留在宫中……” 我心里一惊,被他抛弃的念头猛地涌上了心头,接著心酸、失落与失望也随之而来…… 为何会这样?昨夜还死皮赖脸地缠著我,还跟我一个劲的甜言蜜语,说什麽合葬,说什麽爱我,说什麽他不会抛弃我,说什麽我也不能抛弃他。今日见到我老爹就态度大变,这麽乾脆的就让老爹带走我。 我不知道他为何不要我了,也无暇去追问,因为心中不断地默念著:他不要我、他要抛弃我了,他不要我、他要抛弃我了…… 他要立皇后,我都不曾嫌弃他,他凭什麽嫌我碍事,凭什麽想趁机让我爹带走我? 虽说老爹整起人来,是有些不知分寸、公私不分,就算龙喆有些害怕,可也不该答应得那麽乾脆,好歹也该争取一下!他只要争取,我必定会配合,而老爹最後一定会妥协,可他却…… 虽说我先前也闹过不少事,可也算多多少少有替他著想,还……还以为我跟他已是两情相悦,哼,其实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嗯,对,根本就是我在自作多情…… 内心的失落逐渐转换成满腔的不满与愤怒,身体不禁有些微微发抖,也有些喘不过气来,在继续下去或许我会放声大哭…… 强忍著泪水,自我安慰道,他不要我也好,我正好可以趁机出宫,将来想去哪里、想做风流才子还是什麽的都随我自己喜欢…… 冷哼一声,嫌恶地拍开他抚摸著我的脸颊的手,低头一看,衣服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换好…… 无视他的欲言又止,推开他,朝门口走去。整个过程,他都微笑著看著我,那笑容实在是虚伪、碍眼和难看。虽然我隐隐感觉他有些落寞,可一定是错觉…… 出门对老爹说道,“老爹,我们走。” 老爹有些诧异我此时的脸色,也向龙喆投去了一个目光,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伸手牵起我,望向一旁的武君,武君忙道,“欧阳前辈,晚辈送你们出宫,这边请。” 说罢带著我们饶过乾清宫正殿,朝宫外走去,回头瞥了一眼龙喆,正站在乾清宫正殿前的台阶上,目送我和老爹离开…… 随著与宫门的距离的缩小,我越加觉得自己舍不得、放不下……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可我知道自己舍不得他……我已经习惯了他……或许……或许我早已用他爱我的那几分去爱他了,只是我不懂爱情,并未察觉罢了…… 可……似乎一切都晚了,龙喆他已经不要我了,他让我爹带走我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错过吧,一时间本已堵得慌的心里更加难受,眼泪也夺眶而出,停下脚步,从老爹手中抽出手,胡乱地抹著泪水…… 可是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水,怎麽也止不住…… 伸手想要掏手绢,却在腰间碰到一块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腰间系著的正是那块玉佩…… 忍不住地回头望去,龙喆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紧闭著双眼,紧皱著眉头,拳头也放在腰间紧紧地握著,阳光照耀下,他的脸上似乎也闪耀著泪光…… 虽然很心疼,很想替他抚平眉头,想掰开他紧握的拳头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可我仍有些开心…… 与此同时,我不得不承认,皇后等事影响了我的心情,扰乱了我的心智,让我失去了理智和正确的判断能力……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稍微细细一想,便醒悟了过来…… 龙喆不可能在几个时辰之内变心,他这麽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与理由…… 而我,不该闹脾气就此离开,应该问清楚他此举的用意…… 若他仍爱我,就算与我并未两情相悦,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著这段感情变成一场悲剧…… 若他真的不喜欢我了,真的累了想要放弃我,我也要亲耳听他说不喜欢我、说要放弃我,决不接受这种暗示…… 抬头望向老爹,正静静地立在一旁,见我抬头便与我对望著,并不催促,见我脸上挂著泪痕,想要伸手替我拭去,又似乎有些犹豫,眼中更是少不了心疼之色…… “爹,好多人都不喜欢我留在他身边,你也是吗?” 当初不就是你把我送到龙喆跟前的?当初知道龙喆调戏我时,你也没有象对待慕容铁一样对待他。还有……现状并不是不能改变的,朱绍能要求立她的女儿为後,爹,你为什麽不能要求龙喆立我为後?虽然我是男人,可若你自报家门,无论是龙喆、太后、朱绍还是其他人的,都不会反对的。若我做了皇后,我的安全自然会有保障……我也知道不该借助你的力量成为龙喆的皇后,可他明日就要立皇后了,此时的我依靠自己的力量是做不了他的皇后的…… “爹……我要留下来,我想跟他在一起……” 老爹沉默不语…… “爹……我想我是喜欢他的……” 老爹又一阵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小焱,你都想清楚了?” 我点头,说道,“嗯,我想清楚了……” “很多人都不想你留在他身边,你也要留?” “嗯……” “他今夜就要选妃了……” “嗯……” “他明日就要立後了……” “嗯……” “他很快就要亲征西凉了……” “嗯……” “他要亲征西凉,他顾不上你了……” “嗯……” 我用袖子胡乱擦拭著脸色的泪痕,他见状伸手拿下我的手,从我怀中抽出手绢轻轻替我拭去泪痕,说道,“小焱,爹还是比较喜欢看你整天嘻嘻哈哈的样子。” 随後又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笑容,说道,“去吧,告诉他,若他敢负你,我必不饶他。也告诉他,若他有困难又放得下面子的话,可以来找爹,无论是慕容铁还是朱绍……” 有了老爹的认可和帮助,还有谁能破坏我与他的感情呢? 所以我几乎是破涕为笑,谢道,“谢谢老爹~” 说罢转身朝龙喆跑去…… 上台阶时,脚一歪,便扑到在地。眼前就是龙喆明晃晃的龙袍,上面的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著光芒。抬头看见龙喆的脸颊上挂著泪痕,似乎是我摔倒时他才睁开了眼睛,湿润的双眼中透著丝丝哀伤,在见到我时转为惊喜…… 我朝他露出灿烂的笑脸…… 我说,龙喆,龙喆,我好像拜倒在你的皇袍底下了…… 应声他笑了,虽然他自始至终没有哭泣,只是默默地流泪,可这也算是破涕为笑吧…… 他眼中的哀伤也瞬间消失,换上浓浓的暖意,弯腰伸出手扶我,我顺势爬了起来,双手抓住他的双手,抬头含笑望著他…… 我问,龙喆,龙喆,你不喜欢我了吗? 他摇头不语…… 我说,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那你为什麽要让我爹带我走? 他沉默不语…… 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你怕立了皇后以後,皇后和太后亏待我,而你自己也觉得有愧於我…… 他含笑不语…… 我说,你封我做皇后好了,这样皇后也不会亏待我,你也不会觉得有愧於我。恩……至於来自太后还有大臣们的阻碍嘛,就交给你想办法解决了…… 他仍旧不语…… 我有些沮丧…… 我说,龙喆,我也知道,以我目前的素质是没办法做皇后的,可你明日就要立皇后了,你就先封了我吧。之後……你可以找人教我,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他依旧不语…… 我有些懊恼…… 我说,龙喆,你放心好了,我很有天分的,一定很快便会学会做皇后的…… 他依然不语…… 我有些气恼…… 我说,姓龙的,不许再犹豫了,快点说好! 他轻笑出声,低头想要吻我,我忙推开他靠近的脸庞,闷声说道,“姓龙的,你还没说好!” 他笑道,“好,除了沐焱,谁也别想做我的皇后。” 我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脑袋,踮起脚尖,抬头轻咬他的嘴唇,说道,“恩,这还差不多。那你现在赶紧去说服太后,还有那些可能会反对的大臣。还要命人去准备服饰,恩……已经备好的服饰是女式,现在改成男式的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不要紧,改到合身就行了,我就委屈一下男扮女装一回吧。不过,我也有条件,你不可以再选妃,你有我就足够了……” 话未说完,他低头封住了我的唇,片刻之後柔声说道,“好,我不再选妃。不过……沐焱是男人,怎能穿女服?我会命人准备男式皇后服饰的。小焱现在不知道如何做皇后,我也不会逼迫你立刻做皇后并履行皇后的职责。我会命人慢慢教你……” 我急著打断道,“可……可你明天要立皇后了,就算明日服饰能准备妥当,我也学不会做皇后阿。” 他的笑意更浓了,说道,“小焱,虽然我们中了太后的离间之计,可我也有应对之策,所以立後的事不急。” 我一听,心都快跳出来了,急道,“恩!?难道明日不用立後?” 他轻轻点头,回道,“是的,与西凉开战一事,已在今日传遍了整个龙朝,今夜我会取消选妃而召集群臣商议战事,而明日我会宣布取消立後大典,并立即准备出征。师出有名,相信无论是母后、朝中大臣还是龙朝百姓,都不会说个不字。” 我震惊地张大了嘴,他见状又朝我凑近,我忙推开他,问道,“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害我郁闷了那麽多天,猜测了大半天皇後人选,担心了大半天自己的安全,生了刚才好一会的闷气,更重要的是,还害我说出了方才那麽多话…… 见我脸红,他微笑著,轻轻将我搂进怀里,说道,“若一早就告诉你了,便不会听到刚才那些话,便不会知道小焱那麽在乎我,更不会知道小焱想做我的皇后……” 若不是话中透著丝丝柔情,我定会认为他是在耻笑我……不过,心里仍然极度的不爽,冷哼了一声,扁著嘴说道,“姓龙的,你就知道看我笑话。哼,就不怕我跟爹走了,从此再不回来了?” 他轻笑,说道,“怕,可到了明日,你自然会知道我并没有立皇后。” “可就算明日知道了,也并不一定猜得到是你蓄谋已久的。” “到时自会有人在适当的时机向你解释……” “可……若在那之前,我心存报复做出那什麽事来,咱们之间会完蛋的。” “到时自会有人看住你,不让你做出那什麽事来……” 我说那麽多,无非是希望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这让我有些生气,说道,“龙喆,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就算你把所有情况都考虑进去了,我们之间不会因为你隐瞒你的计画而出现隔阂。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会难过的。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那套女式喜服时,有多难过?你知不知道,当你毫不犹豫地让我爹带走我时,我有多伤心?” 他将我搂得更紧,轻声回道,“昨日若你问我谁会做皇后,或者昨夜你不打断我,又或者今晨你离开乾清宫时回头看我,我都会忍不住地告诉你一切。可你都没有,我以为小焱不在乎皇后是谁,也不在乎我是否选妃立後,我也为此而伤心难过呀……” “那是因为我害怕,怕知道了皇后人选以後难过,怕我嚷著不让你选妃立後时你为难。就算……就算这点是因为我胆小好了。可是,你让老爹带我走的事,怎麽说?” 他松开搂著我的双手,抬起我的下颚,含情脉脉地与我对视著,又低头轻触了一下我的唇,柔声说道,“让你伤心是我不好,可你必须跟岳父一起离开。小焱,我说过,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放弃你。所以,不是我不要你了,只是出征在即,我不放心将你放在宫中,宫中虽有贵君照看你,可难免会有人对你心存敌意;更不敢将你放在身边,虽可以亲自照看你,可战场上刀剑无影,难免会让你受伤;相比较,岳父身边最为安全,无论是谁打你的主意或是谁欺负了你,岳父都能顾你周全。” 这……这明显是将我看作一个孩子嘛,呜呜,我不爽得皱起眉头,嘟起嘴,瞪著他,嚷道,“我不是孩子,我是个男人,不需要别人照看我。所以,我不跟老爹走,我要留下来,你若要出征,我就跟你一起出征;你留在宫中,我便呆在宫中;你若出巡,我便随你出巡。反正,不管你在哪里,不管有无危险,我都会跟去哪里。当然,我知道,我老是闯祸,可我会改的;我也知道,我基本上帮不上你什麽忙,可我会学的。” 我的措辞,显然没有打动他,他仍然试图说服我,“小焱,你跟岳父回去,等我攻下了西凉,我便去接你。不会太久……” 我心意已决,自是不想听他说下去,问道,“龙喆,我们是夫妻吧?” 他有些诧异,眼中的那份喜悦也未能逃出我的眼睛,虽不明我的用意,但仍点了点头……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低头,而我则抬头仰望著他,咧嘴灿烂的笑著,说道,“龙喆,龙喆,我们是一对同笼鸟,要一起相伴到老,不可以大难临头各自飞哦。” 我不知道这话是否能打动他,可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既然这皇宫是用来困住龙喆的,我自然会与他一同呆在里面,即使飞不高、飞不远,也定要与他双宿双飞…… 他听罢也有些许激动,或许不止一点吧…… 因为他目光中闪著狂喜,脸色的笑容也变得灿烂起来,身体因为激动而有些不受控制地抖动,鼻息也变得粗重,紧紧搂住我的双手变得有点不知轻重,唇舌也狂乱地与我交缠著…… 好半响,才放开我,额头轻轻抵著我的,笑道,“无论如何都要留下?”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含笑回道,“嗯,无论如何都要留下。” “真的?” “嗯,真的,说到做到……” “再考虑考虑吧,我怕你会後悔……” “我一向言而有信,绝对不会後悔的……” 他贼兮兮地奸笑了两声,那笑声实在是破坏此时的气氛,刚想开口批评他,就听他说道,“既然打算留下,那就先算算你逛青楼的帐吧……” …… (完) ┏━━━━━━━━━━━━━━━━━━━━━━━━━━━━━━━━━┓ ┃【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本站页面简洁,无眩杂广告。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滕teng☆)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 ━━━━━━┛